三個人沒聊多久,黃柏涵很快被喊進去接受采訪了,只剩下陳著和王長花在外面吹牛。
吳妤已經去了首都,因為擔心和宋時微碰面,這次皇茶開業都沒敢告訴吳妤。
「你什么時候過去?」
王長花捅了捅陳著問道。
陳著像地下黨那樣,先左右看了看,發現確實沒有「危險因素」,這才開口道:「可能就是明后天了,甚至可能今天晚上,我去首都還有其他事。」
「這么趕?反正你記得幫我買張票。」
王長花大大咧咧的說道:「我要去看cos姐奪魁!」
「不用這么著急吧。」
陳著疑惑的問道:「你比賽那天再去都可以,廣大不上課的嗎?」
「哎呀,無所謂啦。」
王長花滿不在乎的一擺手:「反正我也不愛學習,再說我們學校哪像你們中大管得那么嚴,就算半個月不露面,老師都未必發現—..”
陳著沒接話,這理由實在有點勉強,
就因為不愛學習,所以早到十天?
最后,可能王長花也是察覺到,說謊瞞不過這個聰明的好友。
他這才揉揉鼻子,吞吞吐吐的說道:「就是女暴龍啦,cos姐和關老教授最近經常出去上課或者拜訪名師,小院子里只有她一個人了—」
「噢~」
陳著恍然大悟,原來是擔心吳妤同學啊。
「她讓你過去的?」
陳著問道。
「這倒沒有。」
王長花搖著頭,居然有一點害羞:「是我自己胡思亂想的,覺得她一個人說不定會害怕,或者無聊,飯也不好好吃——”
「臥槽!」
陳著心想王長花什么時候變成心思細膩的暖男了,他以前「裝逼、風騷、無所畏懼」的標簽呢?
看著好朋友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王長花「惱羞成怒」的說道:「笑什么,你平時不會關心俞美人或者宋校花嗎?」
說完,王長花也愣了一下。
為什么我們都是一對一,陳著卻是一對二?
陳主任小臉默默一紅,樣裝沒聽到的反駁:「我們是情侶啊,你和吳妤是什么關系?」
「我們是—」
王長花了一下,然后晃了晃手腕,上面是一根五彩編織繩的手鏈。
「這是什么?」
陳著問道。
「中秋節的時候,女暴龍送的。」
王長花拽了拽繩頭:「她說本來只打算買一條,這條是店家的贈品,我要是不樂意戴,扔了也行。」
「切」
陳著笑一聲:「小孩子的把戲,幼稚的偽裝。」
「隨你怎么說。」
王長花幸福的聳聳肩膀。
陳著真是懶得搭理他。
體育西路人海潮潮,喧囂的聲音,像是流動的背景板,襯托著一種又一種的幸福。
世上的愛戀有千百種,有人大聲說愛,有人沉默守護。
還有的人,把「關心」藏在「嫌棄」里,就喜歡通過吵架拌嘴的方式表達。
快到中午的時候,《羊城晚報》對皇茶的采訪已經結束。
鄧梔除了有點遺憾,沒有見到陳著的女朋友,對于采訪內容頗為滿意。
甚至標題已經擬好了:
《華工學霸的創業新招,他在體育西開了家「解憂茶鋪」》。
既體現了黃柏涵華工學子的身份,又點出皇茶飲品的功能,很有文學性和頭。
拎著黃柏涵和牟佳雯贈送的小禮物,鄧梔準備上車返回電視臺。
陳著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自己車內,取出一個包裹遞過去。
包裹并不起眼,鄧梔的助理順手接了過來,只當是一份尋常謝禮。
可是,等到車輛匯入內環的擁擠中,助理把包裹揭開,忍不住「啊」的一聲驚叫。
一抹藍色的光華條然躍入眼簾。
這是一對香奈兒的經典鑲鉆耳釘,此刻正靜靜躺在黑色絲絨襯墊上,車廂里光線很好,碎鉆隨著晃動,折射出細碎璀璨的星芒。
鄧梔馬上給陳著打去電話。
「上次梔梔姐來我們這邊采訪,忙亂中不小心丟了一只耳釘,我總覺得過意不去。」
沒等鄧梔多問,陳著便溫和的解釋道:「正好前陣子看到這對,覺得風格很配你的氣質。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就當是我們溯回的一份心意。」
「這還不算貴重?真把你姐當傻子哄呢?」
鄧梔皺眉說道:「我們之間不要這么客氣,你在原地別動,我拿回去給你。」
「我已經離開奶茶店啦,這個月可能都不在廣州。」
陳著笑呵呵的說道:「梔梔姐,您就收下吧,不然我心里總惦記著這事。」
說完,他直接掛掉了電話。
鄧轉頭看了看,商務車被堵在內環上,前進不能,后退不得,著急都沒什么用。
目光落回身旁那個已經被拆開的藍色耳釘上面,鄧梔忍不住嘆了口氣,對助理說道:「怎么人家遞過來的東西,你都不仔細看一眼就收下了。」
助理大呼冤枉:「陳總是您弟弟,我要是檢查一下,反而顯得很外道了,再說———”
助理知道鄧梔這個領導,除了對工作比較嚴格,其他方面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她把一枚耳釘小心翼翼的捏起,直接就往鄧梔的耳垂上試戴,嘴里還振振有詞:
「再說您之前那副耳釘,確實就是在采訪溯回時候弄丟了,現在人家賠一副新的,您就安心收著唄,反正陳總又不差錢!」
「神經!」
鄧梔把耳朵撇開,不讓助理胡鬧,還把耳釘盒子放進包里:「等他回廣州了,我再專門送回去。」
回到報社后,鄧梔只把這件事當成一個插曲,轉身又投入繁忙的工作中。
像往常那樣加班到晚上10點左右,才拖著略顯疲憊的步伐走向停車場。
駕車回到家中,暖黃的燈光下,母親李蘭心正在客廳里看著新聞。
「我回來了,你趕緊休息吧。」
鄧梔隨手將小包擱在桌上,走進衛生間里洗臉去乏。
「吃飯沒啊?」
李蘭心關切的問道。
「沒呢,飯點時不怎么餓。」
鄧梔洗完手,徑直走向廚房:「家里剩菜隨便熱一口就行了。」
「你們單位又不是沒食堂,總這么饑一頓飽一頓的。」
耳邊傳來母親的絮叨聲。
鄧梔已經習慣了,充耳不聞,
李蘭心也習以為常,一邊擦拭桌面,一邊將女兒的小包挪到鞋柜上,方便她明早出門時攜帶。
忽然,包里一個精巧小盒子引起了注意。
李蘭心警了眼正忙著熱菜的鄧梔,輕輕打開盒蓋,一抹璀璨悄然映入眼簾,她微微一,又不動聲色的放回原處。
「工作別太拼命。」
李蘭心走到廚房門邊,苦口婆心的教育道:「學學別的女孩子,逛逛街,談談戀愛,我真怕閉眼那天都抱不上外孫—..」
「知道啦~知道啦~」
鄧梔以為又是老生常談,她被催婚已經催怕了,以至于中秋節都不敢回老家,生怕被安排相親「每次答應的爽快,轉頭就忘!」
李蘭心故作不悅,突然話鋒一轉:「那我問你,都多久沒逛街了?」
「最近工作忙,哪有空逛街。」
鄧梔熟練的敷衍道:「等我忙完了,一定去逛逛街,順便相個親,找個讓您老人家滿意的女婿。」
「哼!」
李蘭心冷哼一聲,走回臥室卻又眉開眼笑,
沒空逛街?
包里那副耳釘又是哪里來的?
還是香奈兒的牌子。
女人之間很少送這么貴重的禮物,那只能是男人送的。
這在李蘭心看來,簡直是革命性的一大步!以前這倔丫頭誰送的禮物都不收,如今總算是開了竅。
因為擔心女兒反感,李蘭心強忍著追問的沖動,心里卻已忍不住猜測:
到底是組織部的年輕才俊?
還是中大附一的博士住院醫呢?
此時的首都國際機場,落下一架從廣州飛來的航班。
陳著,這個被遙遠惦念著的「送禮人」,正與王長花、小秘書祝秀秀一同走出廊橋。
一股屬于北方的干冷空氣,冷不丁的撲面而來,陳著縮了縮脖子問道:「我厚衣服呢?快拿出來!」
「沒帶!」
小秘書脆生生的說道。
「啥?」
陳著難以置信的問道:「大姐,你出差不查一查氣溫的嗎?讓我穿著短袖走在8度的風中?」
「急什么!」
小秘書理直氣壯的說道:「弦妹兒說給你準備了毛衣,讓我不用帶來帶去的折騰!」
「哦,也對。」
陳著這才想起來,魚擺擺最近晚上沒事的時候,給自己織了件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