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不止一位

“不過死兆之星雖然不死也殘，可它造成的影響怕是遺禍深遠，你們大概有的忙了……赫拉克勒斯，抓緊時間把你要做的事情收一下尾吧，恐怕用不了多久這里就會熱鬧起來。”

搖頭一笑，對上古邪物帶來的驚變，安德的心里其實并沒有多么在乎。

反正結界還未崩解，對于他來講，這就已經夠了。

“對了，妮姬，對那邊的那個叫珀爾修斯的家伙，你有什么想法嗎？說起來他倒也算是很有本事了——你瞧，事情還不算結束，他就已經想好該怎么交代了。”

“哼，知道了，我聽的見他在說什么！”

“你們之間有矛盾是吧，宙斯的后裔就是這樣……那你們就自己去解決吧。”

一聲輕哼，神器微微鳴動。一點銳氣在鋒尖閃動，似乎要在那邊的神王之子身上戳個窟窿，可猶豫片刻，妮姬還是放棄了這種誘人的想法。

雖說她早就看珀爾修斯不順眼了，明明是為了應付英靈而來的人類英雄，卻一天天不務正業，把正事放在一旁。

只是以往他們多少還能做好本職，看在奧林匹斯一系在人間給英靈殿提供的種種助力上，她也就對此放任不管了。

可讓妮姬萬萬沒想到的是，如今就連對星域的守衛，珀爾修斯都敢如此玩忽職守。

如果派遣在星域邊緣的英靈衛隊提前發出警示，那她完全有時間先一步趕到，以英靈殿為核心構建更強力的屏障阻隔上古邪物的進犯，而不是等它到了身前才發現，然后眼睜睜的看著死兆之星來到結界的之前。

公器私用，輕重不分，假使換了其他人犯下這種錯誤，妮姬早就一矛捅上去了，甚至對方在英靈殿中的靈魂印記都會被她抹除。然而現在造成后果的人卻是珀爾修斯……所以盡管心里很不舒服，妮姬還是沒有直接懲戒。

‘好煩啊……可我只是一件兵器而已。’

‘就算要殺掉神王之子，也該雅典娜來下命令才對吧。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之前好像互相之間還在打架來著，既然這樣的話……’

神器輕鳴，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弧度，妮姬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在赫拉克勒斯的周圍轉了一個圈，勝利女神的心里暗下決定。

“你們之間的矛盾與我無關，反正不管怎樣，英靈都是不會徹底死去的。”

“不過鑒于珀爾修斯的錯誤，我以英靈殿代管者的身份，暫時剝奪他使用英仙座的權利。”

“好啦，我要去查看結界了。反正你們都是宙斯之子，想來互相怎么打，他都說不出什么不對的地方來。”

決定既下，沃克托爾之矛再次輕輕鳴動，只是這次聲音輕快了不少。

妮姬隨即化作一道流光，直指破碎的褐星附近。

“……收回英仙座的使用權利嗎，這倒是不錯的做法。沒了那件神甲，珀爾修斯可不是你的對手。”

望著妮姬遠去的身影，木偶點了點頭。看來就像他想的那樣，這位智慧女神手下的兵器小姐對奧林匹斯同樣沒什么好感。

“怎么樣，想好怎么處理他們了嗎？”

“當然。”

“我們本身沒有恩怨，但他曾在人間迫害當時沒有做過錯事的神女在先，又派遣手下對我為難在后，這一樁樁一件件，卻是他親手制造的恩怨。”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做一個真正的英靈吧。雖然英靈不死，可他也不必再保留人間半神的身份了。”

沒有神甲英仙座，珀爾修斯的力量再也無法阻擋自己，所以赫拉克勒斯直言了自己的打算。

作為神王之子，對方是少有在活著的時候就被賜予永生成為英靈的，這也是他不完全受制于英靈殿，依舊想著獲取更強大力量的依仗。

甚至到了現在他都還沒有放棄這種想法，借助身上尚未散去的神力，大英雄可以和安德與妮姬一樣聽到那邊的動靜。

此刻珀爾修斯正在為此次突發的災難尋找一個罪魁禍首，而毫無疑問，他這個‘主動襲擊’巡邏部隊，然后‘趁機打上門來’的外人就是最好的甩鍋對象。

赫拉克勒斯不在乎背不背鍋，但對于對方的態度，他的確更加反感了。

神話傳說中的英雄也不過如此……大英雄索性決定毀去對方的肉體，讓他做一個真正的英靈，從此以剿滅邪物為己任，而不是為了自己的目的犯下更多的錯誤。

“對了，安德閣下。”

珀爾修斯不是什么難纏的對手，不過動手之前赫拉克勒斯好像想到了什么。

之前那向著自己飛來的流光他還沒來得及查看，那道光暈似乎竄入了某一個妖魔的遺物里面，也不知道此刻變成了什么樣子……

“別急，赫拉克勒斯，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不過先等回去再說。”

“我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一道強大的神力氣息正在向著黃道星域靠近。不出意外的話，那是天光之神埃忒爾。”

“他的神力比我強大，那是一位誕生于第一紀元末期的古老神明。他在永夜與黑暗的邊緣誕生，在他降世的時候甚至曾見證過天空之主的存在。他早就已經步入了強大神力的領域，即使是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如果你不想多找麻煩，那就趕快處理完這里的事情。畢竟他應該還只是第一個，黃道結界被觸動，影響到的可不知有多少人。”

“好。”

簡短的應道，就算沒有天光之神，赫拉克勒斯也希望趕緊回去看看情況。

死兆之星前來的軌跡剛好就是他來的地方，也不知道普羅米修斯和阿蒙他們現在到底如何了。

嗡……

嘩啦啦……

黃道領域的核心，大結界的中點。

猶如潮汐般起落，血日上的日冕流動不息。

金燦燦的網絡籠罩天地，遍布空間的四方。一道道絲線嵌入法則的每一道縫隙，它們交織在一起，束縛著中間的血陽。

作為星空星體實質性的主宰，世間光與熱無冕的至尊，半個紀元的時間流逝而去，在外神力量的加持下，它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愈發可怕了。

只是此時此刻，剛剛完成了一場暴動的血日格外的安靜。外表如水般流動的液體變得稀薄而和緩，就連大日背面那一棵愈發晶瑩剔透的樹木也有幾分不振和萎靡。

從黃道大結界誕生之初，這一根植在黃道星域的龐大陣紋就在不斷的抽取血日屬于太陽的部分，進而鎮壓它的另外一部分。

這也是星座的概念能夠如此輕松的化虛為實的原因，因為太陽本身就是光體的至尊，而曾經的遠古太陽神更是在盛怒下讓大片的星神陷入永眠。

所以每當血日奮起反抗，它實則就是在用屬于自己的力量對抗自己。哪怕沒有神靈親自主持結界，它也依然不能掙脫出來。

作為太陽神的赫利俄斯對此同樣沒有辦法，他唯一能想到的應對策略，就是以太陽之主的名義放開限制，讓外神侵染的程度加強。

漫長的歲月匆匆而逝，時至今日，在血日的背后，那一株如同水晶般晶瑩剔透的大樹已經覆蓋了半個星體，它的樹冠上布滿了透明的葉片。

大樹的根系穿透太陽的表層，直插入星核的內部。就像在汲取土壤中的營養一樣，金紅色的液體從根系處不斷往上，供應著整顆巨木的生長。

太陽的核心處，赫利俄斯的身影早已不見蹤影，唯有一根根須依舊留在這里，汩汩吸取著此地的精華。

巨木的成長吸取太陽的力量，可它最先吸取的正是曾經太陽神的部分。

而赫利俄斯的意識早就已經隨著自己的本源一同轉移了位置，成為了那株巨樹的心核。

“呼……黃道大結界……我早晚要拆了它。”

悠長的喘息，伴隨著虛空的震蕩。

存在本身就宛如在闡釋‘完美’的巨樹之前，赫利俄斯的意識在這里緩緩凝形。

一呼一吸間，血日隨之膨脹又收起。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神才恢復了幾分精神。

睜開雙眼，赫利俄斯伸手一招。一根纖長的枝條當即從樹冠垂下，攜帶著一道赤色光影落在他身旁。

將光影抓在手里，太陽神細細打量片刻。但是他越是觀察，神色就越顯沉凝。

一道真神級的力量，也許是因為積攢的夠久，從‘量’的角度考慮，它的確相當可觀。

如果換了其他存在，哪怕是另一尊游蕩世間的上古邪物，這都是足以讓對方力量大為長進的大補之物。

然而對于執掌血日的赫利俄斯來講，這道光影就顯得有點可有可無了。

從太陽的自身的體量上看，如果沒有現世意志對于神職的分割，它恐怕早就已經凝聚了屬于自己的完整象征。它在真神領域的積攢早已達到頂點，有沒有這道光影都不影響它本身的強大。

從外神賜予力量的角度上看，那曾經在大日上生根發芽的那一節枝丫來自血肉母樹身軀的本體，遠不是隔了一層的上古邪物可以比較。

而哪怕是從幫助自己脫離封印的方面上看，赫利俄斯同樣有些沒有明白對方這么做的意義。

他現在甚至已經有點后悔之前的呼應了，因為死兆之星的做法完全就是在送死，它對黃道大結界造成的損壞堪稱是傷敵八百，自損三千。

如果做決定的那個人是他的話，那赫利俄斯絕對不會讓死兆之星去攻打什么結界本體，他甚至不會讓對方去試圖破壞英靈殿周圍的布置，這根本就沒有什么用處。

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對方去大肆破壞黃道星域的規則與秩序，然后以此動搖結界存在的根基。

“呼……”

“所以說，你這樣做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讓一尊原本可以發揮很大用處的上古邪物死去，卻又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實質上的好處。”

“人間已過數千年，星空更是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歲月……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它不曾來幫我，卻又在現在讓它來做此無用之功……怎么，你腐蝕了大地之母，竟也繼承了她處世的思維嗎？”

聲音不高，這里也沒有第二個人，不過赫利俄斯并非是在自言自語，因為就在這一道赤影當中，太陽神感受到了和曾經的那一截枝丫當中類似的意念。

它來自那尊外神，這代表著對方的意志。這也是赫利俄斯為何不急不躁的原因，因為死兆之星的行為雖然可笑，但他相信這里面必然還另有原因。

“大地母神？異域的太陽，你是指這個世界神話中的地母蓋亞嗎？”

“說來也巧，雖然走在她的軀體上，可我的確至今還沒有見過她。聽你的意思，這是一位擅長將謀劃掩藏在荒唐表面下的古神嗎？”

“什么人！”

轟——！

神色一變，聲音入耳，赫利俄斯卻為之赫然變色。

怎么可能，身處太陽核心，背靠母樹枝丫長成的遮天巨樹，哪怕是偉大神力的存在也絕不可能在外神的力量面前隱瞞自己的蹤跡。

龐大的力量匯聚身周，太陽神幾欲出手，可他卻找不到對手在哪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前的赤影當中卻終于傳來了一道模糊的意念。

背后的巨樹微微搖曳，似是在告訴他，這就是來自血肉大母傳遞而來的意志。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在母樹的一部分面前偽裝祂自己，畢竟即使是同等位格的權柄，也需要與之對等的力量進行支撐。

“這是……”

眼神變換，信息傳入心底，當完整的接受了這道意念，赫利俄斯的心中一時間也有些驚駭莫名。

母樹這是什么意思，卡俄斯內竟然遠不止祂一個外神？

而現在，對方更是和母樹的意念一道找上了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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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靈性支配者 第407章 不止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