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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不知道,不清楚,你很忙

更新時間:2024-05-08  作者:武文弄沫
飲食男女 第363章 不知道,不清楚,你很忙
就吃個火鍋而已,不要誤會。

什么事都沒有發生,李學武還不至于趁人之危,行那等茍且之事。

在坐的各位又有哪個不知道,李學武最是正經不過了,對吧!

火鍋店很熱鬧,三人要了個靠角落的位置,韓建昆本是不打算進來的,卻被李學武叫了一起。

他還記得住秦京茹的嘮叨,找了電話給家里打了一個報備。

怕自己上火,也怕林婷婷上火,所以李學武只要了清湯的鍋底。

肉倒是要得多,李學武自己是能吃的,韓建昆胃口也大。

只是碗碟都準備好了,林婷婷依舊沉默著不說話。

“先吃飯,有事兒等吃得了飯再說”

李學武將筷子遞到了她的面前,敲了敲桌子,提醒了她一句。

林婷婷抬起頭接了筷子,瞅著桌上的吃食,看著李學武的隨意,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謝謝”

“嗯嗯,吃”

對于林婷婷的感謝,李學武回答的很是簡單,看著黃銅鍋子里的白湯已經滾開,便開始往里面下肉。

林婷婷目光掃了一眼飯廳里的人,便也用筷子夾了一個驢打滾兒。

吃火鍋其實不適合談話,正經要在桌上談點什么業務或者事情什么的,都會吃炒菜。

火鍋太急了,也太講究時間了,你下去的菜要及時的夾出吃,否則就會老。

鍋子還不大,你要及時的往里面續要吃的菜。

而鮮香麻辣的口味又讓你急不可耐地想吃上下一口,所以火鍋開吃以后,都是鮮有高談闊論的。

尤其是這個時候,大家都有胃虧肉的毛病,一桌火鍋兩三塊錢,還不眼珠子盯著吃啊。

真有談笑風生的,那都吃不下了,坐在那打飽嗝呢。

李學武這邊三人吃的倒是不慢,他和韓建昆是能吃,吃的快。

林婷婷則是心里有事,吃的也是不多。

韓建昆先吃得了,去柜上接了熱茶端了過來,隨后便出門抽煙收拾車去了。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茶,撿了一雙公筷,夾了些肉放在了林婷婷的碟子里。

“吃好了”

林婷婷抬起頭看了看李學武,復又低下頭輕聲說道:“我想跟你說個事”。

“就是……就是……我想申請調走,去外地,可這邊不放我,能不能……”

“去外地?”

李學武抬了抬眉毛,問道:“是誰不放你?供銷社還是?”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林婷婷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我跟我們主任申請了,他剛開始還同意了的,可后來告訴我說政策不允許”。

“可是!”

她講到這里,抬起頭看著李學武說道:“從來只有往城里調困難,還沒有往外調困難的”。

“馬主任說的?”

李學武問了一嘴,見林婷婷點頭,這才點頭道:“那一定是有困難的”。

“怎么想起來往外地調了,要去哪?”

“不知道,隨便,遠點都可以,只要不在京城就好”

林婷婷的語氣有些隨意,可這會兒低著頭不敢看李學武,還是暴露了她的在意。

李學武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講道:“暫時是不可能的了,原因你都懂……”

“可是!”

林婷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抬起頭皺眉道:“我的問題不是都調查清楚了嘛”。

“嗯,暫時還沒有結論”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茶,道:“這個案子不破,所有的疑點都還在那,你是已經知道的最后一個跟她接觸的人”。

“如果我著急走,就是有嫌疑的,對吧?”

林婷婷抿著嘴,很是無奈,又絕望地說道:“如果這個案子破不了,那這件事會跟我家庭的那些事一樣,永遠標記在我的臉上,對吧?”

“你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

李學武并沒有直接勸她,而是抬手用蓋子封閉了火鍋下面的爐火,嘴里淡淡地說道:“要說標記,那也是你自己做的標記”。

“什么意思?”

林婷婷皺眉看著李學武,問道:“是你一直在幫我的,對吧,包括我家里的事,和我單位的事,是這樣的吧?”

“大學習搞變革,一次又一次的鞭子抽下來,都險之又險的躲了我,是你,對吧?”

李學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在強力部門有關系,在供銷系統也有關系,林婷婷猜到這一點并不難。

他拿起茶壺給對方的茶碗里續了熱茶,開口道:“不讓你走,不是我說的,確實是政策問題”。

說完他看向林婷婷有些倔強的目光,道:“我從未干涉過你的生活,更無心讓你對現在感到困擾”。

林婷婷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眼淚簌簌地往下流,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世上哪里有無緣無故的愛。

一次兩次還能用巧合和命運來解釋,接二連三的躲避了迎面吹來的刀子,她如何還能自己騙自己。

父母走了,哥哥走了,這世上唯一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眼前這個人了。

可是她不想這樣,不想背負著這一沉重的家庭背景壓力,更不想背負著李學武對她的關照,一遍又一遍的故作不懂,視而不見,自欺欺人。

父母那個案子結束以后,她曾經也想過要隨他們而去,可終究沒有那份狠心和勇氣。

不能辜負了父母親人的愛,也不能辜負了李學武的愛,所以她想盡快的改變生活,能走出陰霾。

后來她才慢慢發現,當時她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和可笑,陰霾從未消失,就真實地伴隨在她左右。

定期都會有人來家里走訪,街道和鄰居們看她的目光里都帶著警惕。

單位同事多有理解,可在大學習活動開始過后,那一道道非議似是冷箭射了過來。

她想走,真的很想走,遠離這塊是非之地,到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去。

但歷史問題就像是一把沉重的枷鎖,扣在她的脖子上,永世不得解脫。

在大學習活動風浪中,每一次的提心吊膽和有驚無險,都會讓她脫一層皮,更讓同事們對她愈加的另眼相待。

她是做了什么,或者付出了什么,才換回來今天的安定?

不,她確定自己什么都沒做,更確定自己那個“愛人”什么都沒做,是一直都有人在默默地保護著她。

如果沒有這個案子的發生,她想她會繼續裝下去,裝她不懂,裝她不念,就這樣平淡的度過一生。

可生活就是這么的所料不及,讓她的尊嚴一遍又一遍的翻來覆去被折磨。

尤其是今天走出調查辦公室的那一刻,辦事員的那一句提醒的話,徹底撕下了她的面具和偽裝。

林婷婷從未去主動關注過李學武,從未詢問關于他的情況和信息,她怕。

她怕自己忍不住會想他,她更怕自己忍受不住內心的折磨,無力更無理由去承擔這一份默默的、沉重的關愛。

洶涌的自責和懊悔,以及對生活的絕望情緒瞬間充斥了林婷婷的整個內心世界,她哭的好傷心,好絕望。

看她如此,李學武又能如何,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勸人的話李學武不會說,說了恐怕要哭的更厲害,這一點秦京茹深有體會。

所以李學武默默地坐在一旁喝著茶水,幫她把那些看過來的詫異目光給擋了回去。

許有十幾分鐘,林婷婷不哭了,拿了自己的手絹擦了擦臉,啞著嗓子道:“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嗨說這個干什么”

李學武搖了搖頭,看著她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也不必記在心上,好好過生活,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嗯,我欠你的太多,還不起了”

林婷婷擦了眼睛,夾了碗里的肉吃了,抿了抿嘴唇,道:“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認識了你……”

“千萬別說我是個好人!”

李學武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肺腑之言”笑著強調道:“我這顆心全靠組織的光輝照耀著,你要是夸得過了,我再飄起來,你就得看得見我不是什么好東西了”。

“你在我心里永遠是個有趣的人”

林婷婷抿嘴一笑,淚光盯在李學武的眼睛上,以往的遺憾和錯過在這一刻之后便都釋然了。

“如果方便的話,請多多的保護我吧,對這個世界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不要說喪氣話,生活都是自己活出來的,什么有能力沒能力的”

李學武先是說了她一句,隨后笑了笑,示意了門外,道:“走吧,送你回去,我回家也不能晚了”。

“啊?是你愛人有身孕了是吧”

林婷婷整理好了情緒,快速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站起身說道:“怪不好意思的,光顧著說我的事了”。

“沒事,至少你有事知道來找我,就是還拿我當朋友看的”

李學武帶著她出了門,看見韓建昆坐在車里著了車,知道凍不著這小子。

路上兩人說了幾句家常話,臨下車的時候李學武叮囑她放心工作,辦案組那邊有問題就積極配合,好好過日子。

林婷婷是站在胡同口,看著吉普車消失后才回的家。

她只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逝去的愛情從來都不是用來祭奠的,而是陳釀過后,獨自留著去品味,苦也好,辣也罷,都是它。

對于李學武晚歸的情況韓建昆是不敢漏話兒的,秦京茹也不可能問。

兩口子做人做事都有個規矩,無論是從哪學來的,分寸掌握的特別好。

其實在韓建昆看來,有事沒事的,李學武真要是想瞞著,誰又能知道。

有些事沒瞞著他,更不會在意他知道,也是對他的一份信任。

今天這女人的情況,他大概能猜的出來,無外乎是李學武眾多前女友中的一個。

前女友來找他辦事,并沒有什么好稀奇的,更稀奇的槍斃前女友你們看過嗎?

他真不覺得李學武會跟這個女人發生什么事,即便是對方長的漂亮。

為什么?

說直覺有些玄乎了,其實是他當小車班司機總結出來的經驗。

真有事,兩個人真要談一談感情上的事,能叫了他一起吃飯?

叫他一起吃,就代表要給領導做證,不是給別人看,更不是給家里人看,而是給前女友看得。

很簡單的道理,我不怕帶著人一起,證明我不想跟你說私密的話題,更不會發展那種關系。

所以你不要誤會了我,我也不給你說這種話的機會。

出門在外,清白都是自己給的,奉勸諸位,學學李學武,謹言慎行,潔身自好。

李學武回到家,先是哄了閨女睡覺,又送了秦京茹兩口子離開,這才上了二樓。

都沒等顧寧問起,便主動說起了今晚的飯局。

顧寧也是很驚訝李學武說起這個,看了看從衛生間里洗了澡出來的李學武,問道:“她有事?”

“沒往深了問”

李學武套了一件睡衣,趿拉著拖鞋看了熟睡的閨女一眼,這才去了書房。

“說是要外調,跟單位申請沒通過”。

“怎么找了你?”

顧寧合上了手里的書,看著李學武問道:“是讓你幫忙托關系?”

“可能不僅僅如此”

李學武擦干凈了頭發,看了一眼架子上的書,找了大學課本出來。

“是想著解決以前的事吧,這次遭遇的案子對她的狀況來說應該是雪上加霜了”。

“很難辦嗎?”

顧寧理了理耳邊的頭發,道:“要不要問問爸?”

“不至于的”

李學武拿了書本坐在了案臺的對面,端了顧寧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安全暫時沒有問題,其他的再說”。

說著話,一邊放下茶杯,一邊看了顧寧說道:“跟案子相關的人員,在事情沒有完結前,所有人都不能信任”。

顧寧看了看李學武,見他的表情不是開玩笑,也是一陣無語。

她男人什么都好,就是這心眼子太多了,在人際關系方面更是戒備心十足,看誰都有對方是壞人的準備。

你說他這樣不好?可他的工作就是如此,要在這個時期撐起一個家,保護家里人安危,哪里是輕松的。

“你有安排就告訴我……”

“沒什么安排,告訴你就是讓你知道有這件事,回頭來串門了好有個準備就是了”。

李學武翻開課本,嘴里補充道:“不一定能來,說起你有身孕來著,如果真來了,接待一下就是”。

“嗯,知道了”

顧寧對于李學武的坦誠沒什么特別的表示,嫉妒或者欣喜,很平淡,好像說的是哪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嗯,金陵那邊有來消息嗎?”

李學武翻看著手里的書,一心二用地跟顧寧聊著家常。

“媽給我打電話好像已經是上上周末了,有給你打嗎?”

“嗯……”

顧寧無聊地翻看著手里的書籍,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頭看著李學武說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跟媽說我的情況”。

“嗯?什么情況?”

李學武聽她如此說,抬起頭看了對面一眼,隨即笑著解釋道:“不是我主動要說的,是媽追著問的”。

“她問你也不要說”

顧寧有些小脾氣地說道:“你給她說完,她又要來說我”。

“好好好”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等下回給媽打電話,我跟她說你不讓我說了”。

顧寧坐在對面,瞇著眼睛看著李學武,那意思是:“豎子爾敢!”

李學武感受到來自對面的殺氣,沒在意地說道:“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你要是把媽惹急了,她都能飛回來看著你信不信?”

“哼!”

顧寧也知道李學武說的是實話,可怎么聽著就有那么股子威脅的味道呢!

她嘴里輕哼一聲,琢磨了好一會兒,這才交代道:“她再問起,你就說不知道,不清楚,你很忙”。

這次換李學武無語了,抬起頭看著媳婦問道:“你是在教我糊弄丈母娘嗎?”

“你就這么說!”

顧寧有些急了,瞪了眼睛道:“哪有在電話里說什么心理狀態,說什么生理狀態的!你是男人的!”

“你看你,急什么”

李學武倒了溫水推了過去,好聲勸慰道:“男人怎么了,我又沒說別人,這不是媽問起了嘛,你說我咋回答?”

“我要說不知道,媽一定會胡思亂想,說我沒有照顧好你,到時候飛回來怎么辦?”

“我要說你不愿意讓我在電話里說,她還是得打電話嘮叨你不是?”

李學武無奈地攤了攤手,道:“媽那個脾氣我是應付不了,只能有什么說什么”

他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在媳婦兒面前臉都不要了:“在媽那兒我就一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懶得理你了!”

顧寧瞅著他在外面飛揚跋扈,抓著衛國的腦袋哐哐砸車蓋子的霸道勁兒,回到家里卻連自己丈母娘都應付不了的“毫無抵抗意志”模樣,真是無語了。

你的能耐呢!

你的霸道呢!

說好的要保護我呢!

要敢于向惡勢力說不啊!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哼

顧寧嘟著嘴站起身便往外走,走到書房門口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站住了腳。

她輕輕的一轉身,盯著李學武狐疑地問道:“今晚我說的話,你不會跟我媽那去告狀吧?”

“嗨!你說啥呢!我是那樣的人嘛!”

李學武很是委屈地看著顧寧,嘴里更是不滿地說道:“你真傷我心了,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

“不行,你趕緊給我說聲對不起,不然今天這事兒沒完!”

“是嘛?”

顧寧瞇著眼睛壓著眉頭,打量了李學武,問道:“那我上次抱怨媽管我運動少的話,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嘛?”

“有這事兒?”

“我怎么不知道?”

李學武特別茫然地看著顧寧,問道:“這話你都跟誰說過,好好想想”。

“你說呢?”

“我就跟你說過!”

顧寧瞇著眼睛看著李學武,道:“晚上還有誰在家,我會跟秦京茹說這個嗎?”

“我知道了!”

李學武站起身便往外走,路過顧寧時候都沒站住腳。

他一邊指了指主臥方向一邊言之鑿鑿地給顧寧說道:“一定是李姝干的!這孩子現在不管不行了!都會打電話告狀了!”

她有見過有坑爹的,還從未見過有爹坑閨女的!

“李學武!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傻子!”

主臥里的李姝被門外爸媽的說話聲吵醒,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要喝水,可聽了兩句便覺不對。

真可謂:迷迷糊糊驚坐起,黑鍋飛向我自己!

得虧聽見了這是,沒聽見的得有多少啊!

以前她都幫爸爸背了多少黑鍋啊!

“領導,有個工作需要跟您匯報一下”

孫健敲了敲門走進辦公室,匯報道:“應急培訓班三期,雙預案培訓班三期,保衛干部培訓班二期,三個班一起開班”

“訓練場魏同那邊想問問您方便不,邀請您主持一下開班儀式”。

“幾號?”

李學武翻看了一下辦公桌上的日歷本,聽著孫健匯報說是這周六,便搖了搖頭,道:“不一定趕得出來”。

“你知道的,分局那邊有個案子,隨時都有工作要做,這幾天可破不了”

李學武看了看手邊的工作日報,以及彭曉力給準備的工作日程,說道:“不行,這周還有個汽車制造零部件采購的辦公會,人事那邊也有工作要協調”。

“是吧”

孫健站在辦公桌前面,道:“煉鋼廠的許寧同志今天下午到廠,是不是還要留出匯報工作的時間”。

“嗯,今天不見他了”

李學武放下手里的工作日報,給孫健交代道:“讓他先回家休息一天,明天上午再來廠里”。

“訓練場開班的事……”

“這樣”

李學武點了點孫健道:“你同于副組長說一下,請他去主持,這三個培訓班還是應該重視的”。

“是,領導”

孫健簡單做了記錄,又匯報道:“汪宗麗同志辦理了人事調動手續,這訓練場的管理處主任位置您看……?”

“人事那邊有給什么意見嗎?”

李學武低著頭在看文件,并沒有怎么太在意他說的干部問題。

孫健觀察著李學武的臉色,匯報道:“人事那邊還在等著咱們這邊出意見,包括消防科那邊也是”。

“那就再等一等,不差這么幾天了”

李學武將簽好意見的文件放在一邊,看著他說道:“馬上年底了,保衛組的人事變動已經很大了,可以緩一緩”。

“訓練場管理處那邊請魏同同志多關心,消防科這邊不是還有副科長呢嘛”

李學武點了點孫健提醒道:“注意一下保衛科,周瑤同志畢竟年輕”。

“明白”

孫健做好記錄,打過招呼便離開了,在門口還同彭曉力點了點頭。

彭曉力目送他離開,嘴角忍不住的撇了撇,他現在仍然覺得孫健不是什么好人。

叛徒都該死!

尤其是利用了自己、欺騙了自己的老混蛋!

真當對方是寬宏大量原諒了他和顧城的所作所為?

無非是因為他現在的身份,對自己的這份寬容,更多的是借勢壓人罷了。

要論秘書工作高低,他的地位絕對不會在孫健之下,可現在孫健就拿那件事的影響來壓著他。

很多應該是通過他來匯報的工作現在全是對方自己來匯報了。

這對他的工作威信也是一種削弱,大大的影響了他崗位上所帶來的影響力。

如果辦公室主任都不信任他,那其他辦公室的人會信任和尊重他嗎?

久而久之領導也會覺得他不靠譜,怎么什么事都要下面的人親自來說啊。

啥叫鈍刀子殺人不見血,懂了吧,這機關里的水深著呢。

好在自己也不是吃干飯的,多少也在廠辦混了兩年,什么樣的狗屁倒灶沒見識過啊!

“領導,給李主任的文件送過去了”

彭曉力先是回復了一下工作,這才又繼續說道:“剛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三產管理處的金副處長往師副主任屋里去了”。

“有傳言說是金副處長想要在三產管理處新建個項目,是要生產生活用品啥的”。

“啥生活用品?”

李學武頭沒抬,但聲音傳出來了:“是今年的項目還是明年的?”

“應該是明年的了”

彭曉力回道:“今年的預算財務那邊都封賬核算了,想申請都沒錢了,準得明年了”。

“至于生產什么,我也是聽顧城跟我說了一嘴,好像是塑料洗臉盆、毛巾、牙刷什么的”

“顧城說好像是作為福利品進行銷售,還能供給軋鋼廠和聯合工廠使用”。

“嗯,好想法”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金副處長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燒起來了,好事嘛”。

“嘿嘿,我是不懂這個的”

彭曉力憨厚地一笑,眼珠子亂轉,道:“不過聽說項目是金副處長自持的,想以特殊福利品的名義掛在管委辦的名下”。

“是嘛”

李學武微微抬了抬眉毛,臉上的笑意依舊,道:“甭管項目掛在哪,只要有利于工廠,有利于生產和生活,都一樣”。

“我也是這么想的”

彭曉力笑著給李學武重新泡了一杯茶,邊走過來邊說道:“以后真就指著來咱們廠里買價格便宜的生活用品了,可不是能節省一大筆!”

“給您說個有意思的”

他站在李學武的辦公桌前面輕聲說道:“顧城那小子心眼實,聽了這個消息正好遇見三產管理處呂處長了”。

三產管理處同津門的貿易管理中心、鋼城的生產基地管理處同為副處級單位,統一掛在經濟貿易領導小組辦公室管理。

經濟貿易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一正三副,正的是管委會主任李懷德,副主任分別是董文學、景玉農和李學武。

四人組成領導小組全權管理軋鋼廠經濟貿易工作,絲毫不給其他人插手的機會。

呂培忠這次是從生產科正科級升到副處長級的,正任三產管理處一把手。

金耀輝則是從邊疆辦事處回來,被李懷德從正科級提到副處級的。

兩人都是副處級,但在管理能力和威信上來說,呂培忠輕松碾壓金耀輝。

可到了他們這個層面,已經不能簡單的看能力來判斷干部綜合素質了。

金耀輝有李懷德的關系,更是一直在機關工作,所以不顯得被壓了一頭,很是不怎么在意呂培忠。

“顧城跟呂處長說了,廠職工的生活無非就是衣、食、住、行、生、老、病、死”

“穿衣有紡織車間,吃飯有食堂和福利服務處,住宅有工人新村計劃,出行有汽車制造廠”

“生孩子和生病都有廠醫院,以后還有綜合醫院,老了有退休保障,就差這死了”

彭曉力繪聲繪色地給李學武學道:“他跟呂處長說,既然金副處長都想著給大家伙生產生活用品,啥時候咱們廠自己開火化場,搞墓地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了這是!”

李學武抬起頭看了彭曉力一眼,問道:“你教給他這么說的?”

“哪能啊!”

彭曉力叫冤道:“他那個貨還用得著我去教,本來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行,一對兒攪屎棍子!”

李學武沒好氣兒地說了他一句,沒再搭理他,繼續看起了文件。

面對領導的批評,彭曉力則是嘰咕嘰咕眼睛,抿著嘴笑了笑。

他不在意,他有什么好在意的,領導只不過說他和顧城是根棍子,這有啥啊?!

不過想一想有點臟就是了

如何獲得領導的青睞和信任,彭曉力頗有心得,一般人不服!

你不信?

他還能教李雪呢,你看李雪現在多得景副主任看重。

拋開所有的關系不說,你就說景副主任對李雪怎么樣?!

在軋鋼廠辦公機關這一堆兒一塊兒的,要論文章素質,論理論知識,論資歷背景,他絕對排不上號。

但你要說綜合素質,秘書的心得和技巧,他不服!誰來都不服!

秘書工作成績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不是你的成績有多好,不是你的執行能力有多高,而是幫助領導取得的工作成績要好,傳達下去執行力度要高才叫好。

要學會忍耐,要學會觀察,一方面要充分地做好本職工作,另一方面也要發揮自己的人格魅力,成為領導的得力助手。

注意,是助手,不是秘書,秘書工作給倆饅頭牽條狗過來都能做。

(沙器之:我艸你大爺,算老子有眼無珠!)

孫健要打壓他,要搶了他的資源,彭曉力當然不能破壞團結頂著他干。

那樣做有勇無謀,他位卑言輕,怎么做都是錯的,只會浪費機會。

彭曉力才不會跟他真刀真槍的拼呢,孫健有職務上的優勢,他有他的優勢。

就比如廠里這些風吹草動孫健絕對是不敢在領導面前講的,他講這是茶余飯后,孫健講就是搬弄是非。

身份決定了他注定比孫健更得領導親近和信任。

有的時候彭曉力真想指著孫健的鼻子說一句:我能給領導當狗,你能嘛!小垃圾,怎么跟我比!

不要覺得狗這個詞是侮辱性的,這只是具象意義上的代表名詞。

輔助、偵查、護衛、忠誠等等意義,不是具體指動物。

比如這一次,李主任要安排從邊疆調回來的金耀輝,不去問人事,反而問李副主任,這啥意思?

李副主任當然不能上其他人那里扒墻豁子去,只能從自己的勢力范圍選一個合適的位置。

三產管理處本就是李副主任一直在關心的工作,在一些列的風波過后,基本上確定了三分天下的格局,具象表現在經貿辦的職權配置。

現在李主任不從自己的碗里給金耀輝分食,偏偏占了李副主任的那一份,你覺得彭曉力該怎么辦?

當然是要瞄準了在金耀輝不經意之間露出來的屁股上咬特么一口!

李主任拿這件事試探李副主任的忠誠,那他也拿這件事來給李副主任表現忠誠。

彭曉力跟顧城這對兒壞種變著法的攛掇三產管理處內訌,很怕呂培忠和金耀輝打不起來似的。

今兒的匯報還僅僅是看一下領導的態度,得了一個攪屎棍子的“批評”,他當然明白領導是啥意思了。

舍得一身臟,當然是要使勁在里面攪和了,不然領導為啥這么說他們。

有些時候,有些事,領導是不方便去做的,更不方便說的太透徹,太清楚。

這個時候就需要秘書充分領會領導的意圖,發揮主觀能動性來完成這個任務了。

做好事當然困難,可要說做壞事,他不用別人教,收斂著點正常發揮就行了。

許寧是十二月十七號下午到的京城,下火車之后第一時間就來保衛樓報道了。

但李學武有會議沒見他,是孫健出面接待的他,告訴了他領導的安排。

這充分體現了李學武對他的關心,更是對他的信任。

尤其是這一次往邊疆去,韓戰在同他交接工作的時候就說了,這一趟回來,怕不是要叫他許副處長了。

許寧自然很清楚這一點,從治安股到保衛科、到招待所、到鋼城保衛處,現在又到邊疆辦事處。

他的職務從科員一路坐著火箭飆升到了正科級,怎么不清楚這一次去邊疆的意義。

去鋼城最重要的意義就是幫助董文學穩定局面,同時站穩腳跟,全面打通軋鋼廠保衛處到煉鋼廠保衛處之間的所屬層級關系。

現在的他算是功成身退了,董文學已經穩穩地抓住了煉鋼廠這輛馬車的韁繩,軋鋼廠對煉鋼廠的管理也打通了所有關節。

他這雙黑手套再留在鋼城對董文學不合適,對煉鋼廠不合適,對他自己也不合適。

上次李學武過去調研考察,他就有心跟領導匯報一下自己的想法。

但又趕上廠里接二連三的出現變動,他就想著李學武這邊有需要,早晚是要調他的。

李學武手里最得力的兩個人就是他和韓雅婷,屬于保衛干部第一梯隊。

韓雅婷現在有著身孕,又暫時背了月初的鍋,不可能扛大梁的。

所以只要有空缺,他一定是第一梯隊上,就是沒想到沖過勁了,干邊疆去了。

對于這個結果,許寧沒什么猶豫的,在哪都是三年以上,他這正科級絕對要緩一緩的。

李學武不升,他絕對升不了,李學武升了,接班的一定是他。

就算不是步趕步的往上升,也絕對是在李學武的布置計劃當中最優序列的。

從現在來看,未來保衛組有可能是李學武接董文學的班,于德才替補進位第一副組長,他則是回京后進一步進組任副組長。

當然了,這都是許寧在回來的路上思考的,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的。

如果他跟那個廢物金耀輝一樣在邊疆打不開局面,他回來的結果還不一定有那個廢物好呢

李學武的手里有完整的干部梯隊替補上場,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行,絕對會有人接替自己。

這種壓力不是李學武說出來的,而是清清楚楚地擺在這里,他自己感受得到,一點都不能放松。

所以,十七號回到家跟家里人團聚,處理個人事務,十八號一早就來保衛樓等著李學武了。

見許寧是一定要見的,不僅僅是聽許寧在鋼城工作的述職,還要聽他去邊疆的計劃,同時也要做進一步的叮囑和安排。

但今天的會議有點多,先是同景玉農和夏中全一起主持了汽車生產零部件采購辦公會議,隨后又開了人事協調會。

采購辦公會議先是聽取了夏中全匯報的采購方案內容,又同與會的汽車工程專家和財務管理溝通,通過討論和分析,基本確定了所有零部件的采購方向和協議內容。

為了確保生產質量、安全和效率,采購方案按照李學武的意見,制定了特殊零部件由三家工廠供應的方案。

也就說,非可替代零部件采購渠道有三個,無論哪一方出現了問題,都不會影響生產線造車效率。

現在拼質量是干不過212吉普車的,那他只能帶著軋鋼廠耍流氓了。

一方面是自主定價,狠狠地往下壓價,壓到采購單位不得不把目光放到紅星羚羊吉普車上來。

另一方面則是提高服務水平,讓羚羊吉普車的下線效率遠遠地甩開212吉普車。

價格沒我低,產量沒我高,這塊市場我是非咬一大口肥肉下來不行了!(本章完)

飲食男女 第363章 不知道,不清楚,你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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