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越反對,越是說明我做對了 第391章 晨星世界
大家都是天國保安,三萬年都是這么過來的!
從來都是如此,就你個30000后的小年輕要來整頓職場。
末代主教搖了搖頭,祂輕輕地向前踏出一步,就是這么簡簡單單的一步,卻仿佛整個天空都向著安蘇坍塌了下來。
從來便是如此!
緋紅色的‘錯誤’云靄堆迭成暮色黃昏,將天國階梯上盤踞的光輝攪動成混沌,天上的黃昏與地上的混沌連成一塊,再也分不清上下,整個青空再無其余光芒,既無日月亦無星辰。
唯有映射在無面之上的、純白色的眸光,便是此時唯一的光輝。
僅僅只是這么一步,天地驟變。這便是法神梅林的老師,原混亂教國最后一位混亂主教,第一位天國輪值者,初代無面之人的權柄。
祂便是此世混亂的本身。
“安蘇.莫寧斯塔。”
“只有神明才能擁有奈落,以錯誤篡奪此世后,你亦是篡奪神明的權柄。”
“成神,是無數生靈都夢寐以求的夙愿吧。”祂微微瞇著眸子,“我不理解,輪到你還不情不愿起來了。”
“小登,這是我對你最后的警告。”
那龐大的威壓不僅壓在世界,亦是壓在安蘇的靈魂之上.
末代主教再次向階梯之下踏出一步,安蘇只覺得呼吸都快停滯了,周身都被看了個通透,無論是軀殼還是靈魂,呼吸的頻率,血液流動的速度,心臟的起伏,魔力回路的構造,亦或是靈魂內部的世界,都清澈得映在那雙眼瞳里!
錯誤程度:百分之六十
純白之瞳,光輝與真相的根源眼瞳,一切真相都將映在那雙瞳孔里。
“登上階梯。”
“完成接任。”
“結束奈落。”
“篡奪權柄,代替‘我’,成為末代主教——完成我們輪回了數萬年的天國計劃”
祂冰冷地道,“這就是你存續于世的全部意義,亦是唯一意義。在這之后,隨便你做什么。”
“老登。”
在根源的威壓下,安蘇略有些艱難地撐著靈魂,他平靜地注視末代主教,嘴唇微微開合,微笑著道,“一定要強行留我在這兒.完成加冕儀式嗎?”
末代主教的態度很堅決,安蘇嘗試拖延時間,
“為什么繼承人非要是我?”
末代主教平靜地掃視了安蘇一眼,純白眼瞳映在少年的靈魂世界深處。
“安蘇.莫寧斯塔,你知道嗎?”末代主教平靜地道,“我并非是第一任‘天國輪值者’,亦非第一位‘無面之人’。”
“只是在我之前的所有殉道者,都失敗了。”
“被神明奪走了名字,被神明奪走了所有存在的證明,從此消逝于奈落的永恒輪回中。”
“與其讓神明剝離我們的意義——”
“不如我們自己脫去我們的面孔。”
“這就是‘無面之人’的真正含義,此生無面,此生無名。”
此時的祂并非混亂,而是光輝。
“我們所處的現世是奈落之底,陷入奈落底部的生靈,竭盡全力向著階梯盡頭攀登,將無限重復掙脫黑暗而又墜落的惡劫。而神明則高居于星空之上,以宿命為枷鎖,分食著我們那循環的劫難。”
“生而為人的所有尊嚴、都為眾神所奴役。”
“安蘇.莫寧斯塔,你從未理解這其中的意義,你從未明白這跨越三萬年的旅程:無數次的失敗,無數次的嘗試,無數的輪回,無數犧牲的意義,為了終結此世奈落,殉道者們已經犧牲了太多。”
“我們背叛神明,將命運給褻瀆;我們顛倒時代,將錯誤給蔓延;我們舍棄自己的面孔,我們將此生此靈都束縛于天國之上,從此守望,至死方休。”
“我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無面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就連我那徒兒梅林安德烈,自愿不娶妻、不封地、不戴寶冠不爭寵辱,自愿鎮守于天國之中,自愿用腳指頭施法以及自愿加班我不能讓他們的犧牲自此終結。”
“所以安蘇.莫寧斯塔,我不能讓他們的犧牲白費,你必須要完成儀式。你必須要成為真正的‘錯誤’。”
草擬嗎老登,前面的也就算了,用腳趾施法那是梅林自愿的嗎?
安蘇嘴角微微抽搐著。
“最重要的是——”
“就在剛才.”
所有星光都在那純白色中褪色,浩瀚無窮的權柄垂落于命運階梯的盡頭,自天國之間,所有的光輝、所有的真相,都閃耀自那眼瞳之中,只見這位初代無面之人,初代天國輪值者不容置疑地道,威嚴闡述著這世間的真理——
“我用全部家當,以你的名義自全奈落發行了一套魔網代幣。”
“所以你必須要成為天國執掌者。”
安蘇滿臉黑線,他算是明白眼前這老登為什么是在原世界線里,在神人輩出的混亂教國,在混亂繁衍到極致的時代里,他能當上混亂主教了。
這老登才是真正的混亂!
“全世界都毀滅了混亂時代也會終結了。”安蘇無奈地嘆了口氣,“錢財還有什么意義?“
“是的,沒有任何的意義。”
末代主教嘴角裂開微笑,祂沒有反駁安蘇的觀點,相反祂倒是點頭贊同,這讓后者微微一閃;無所謂的祂歪著頭,露出嘲弄的表情,平靜地道: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無聊透頂。你說的對。”
“所有無面之人的犧牲全都是狗屁,我根本就記不住他們的名字,誰知道有沒有這些家伙,全都是我編出來的而已;”
“什么三萬年的計劃也沒有意義,全奈落發行的魔網代幣更是沒有意義。”
“梅林用腳指施法還是手都沒有意義。時代的覆滅與重生,生靈的墜落與攀登,全都是無聊透頂、毫無意義的事情。”
“財富沒有意義,榮耀與犧牲亦沒有意義,自永恒循環的奈落面前,生靈的一切嘗試都是毫無意義。”
“正因為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混亂的光輝鋪天蓋地貫徹而來,祂立于混亂階梯的最高處,純白的眼瞳倒影著整個世界的輝光,末代主教揚起既癲狂又平靜的笑容,祂于天國之門前,露出酣暢且褻瀆的微笑。
“我們才要去賦予它意義。”
“哪怕是錯誤的意義,哪怕是錯誤的結局,也比這循環了無數次的單調世界,有趣的多。”
“反抗命運本身,反叛神明本身,便是其意義所在!”
“安蘇.莫寧斯塔,你必須成為錯誤,沒有最后一次警告了。”
“在我看來——”
末代主教抬起了手來,由輝光組成的荊棘瞬間將少年束縛,刺穿了后者的手腕,繞過了鎖骨串聯上了琵琶骨,從皮與肉之間靈巧地穿梭而過,刺過了魔力回路的各路支脈,卻又不傷及性命,僅僅只是一抬手,少年便被永遠地禁錮。
混亂的刺
神圣級魔法
以刺瞬間密布于生靈的魔力回路所有支路,阻斷其所有魔力的運行,并給予極致的痛楚
魔力回路被‘刺’給包括了,只要一反抗,稍微運行魔力,回路就會徹底被刺穿,這是絕無可能掙脫的束縛和酷刑。
祂則是立于天國的門扉之下,冰冷地道:
“你試圖去尋找那個從未存在過的女孩、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透頂的事情。”
“令人覺得可笑至極。”
安蘇無法掙脫那些束縛,他的身軀位階遠遠在末代主教之下,純白之瞳更是透析了安蘇的靈魂本質;從一開始,安蘇就不可能勝過末代主教,這是無可反駁的事實。
從一開始,他也沒想過僅憑自己勝過末代主教。
安蘇不會去做絕無可能實現的事情。
“我不會殺了你。”
階梯上方傳來末代主教的平靜聲音,“但也不會讓你離開——直到儀式結束。直到我對你的加冕。”
末代主教不會殺了安蘇,這是確定的事實,祂只會抓住安蘇。
這是‘貓鼠游戲’
還有一點,
祂會使用‘復活魔法’。
這是最重要的情報,唯一勝利的伏筆。
安蘇感受著那遍布全身魔力回路的細刺,超越靈魂的疼痛順著四面八方涌入腦海,他曾經那么體驗過死亡兩萬一千六百次,可此番疼痛甚至比死亡還要可怕。
從里到外,數萬萬根刺扎在每一寸支路上,扎在安蘇的每一根本源上,莫說運轉魔力了,只是稍微動彈一下,便會帶來超越靈魂的刺痛。
莫說是圣人,就算是普通的半神,根源上被扎了這么多次,也會疼痛得失去神志。
想要不被疼痛所折磨,只有維持在原地。
等待著‘錯誤’,將這個世界徹底覆蓋。
等待著恩雅小姐,徹底地向陰影獻出她的名字。
錯誤程度:百分之六十五
命運階梯已經有一大半被錯誤所侵染,階梯之下的國度中,空間和法則都裂開了一道又一道的縫隙,大片大片的緋紅陰影順著裂縫澆灌而下,整個世界都被染上了血紅濾鏡。
雙方實力察覺到了懸殊的地步。
似乎已經不存在,任何的破局之法。
“混亂主教冕下。“
被刺穿透的安蘇,緩緩地抬起了頭顱,僅僅只是這么輕微的動作,就給他的靈魂造成了無法磨滅的苦痛,
“你說要反抗命運,卻要把‘錯誤’的命運強加于我,卻說‘我必須要成為混亂議員’,你說要賦予一切以意義,卻要說‘我毫無意義’.”
“你被神明所禁錮,卻要禁錮他人。”
“無論是善還是惡,所有的意義只是由你來賦予罷了。”
少年嘲弄地道,他滿懷欣喜地嘲弄著道:
“當真是可笑至極,虛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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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跨出了一步,無論是身軀的脊梁還是靈魂的脊梁,都在滿身荊棘中挺立,他平靜且癲狂地向著階梯下方走去,所以的刺都在同時刺穿了安蘇的魔力回路,將他的肌膚、骨骼與心臟,同時給刺穿。
瘋子。
末代主教瞳孔微微一縮,祂從未見過中了混亂之刺的生靈,還能像安蘇這般地行走;可面前的少年又能做什么呢,他什么也做不到,無論是靈魂還是軀殼都束縛,他無法做到任何事情。
亦無法殺死任何人,
——除了殺死他自己。
許是嫌棄這份軀殼太過礙事,安蘇取出了蒼藍色的圣刃,那抹蒼藍自緋紅與光輝之間那般的耀眼,那抹蒼藍曾是根源眼瞳的一滴淚水,安蘇輕握著那滴蒼藍色的淚水,使其親吻自己的脖頸!
“我無需你的加冕。”
“你從來就不是混亂主教,我才是。”
數億根刺同時刺穿安蘇的魔力回路,將其徹底禁錮,但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蒼藍圣刃已經掠過了安蘇的咽喉。
“我并非由你賦予‘錯誤’,我即是錯誤本身。”
蒼藍圣刃的效果是——獻祭任何不高于安蘇位階的生靈。
而安蘇本身,自然不會低于自己的位階!
美味的小孩,你強烈地吸引了生命母神的歡愉!
此時此刻,血紅色的月光鋪天蓋地傾灑而下,就連天國都被裂開了一層縫隙,自那縫隙之外,一輪血紅的月光投射下祂的視線。
歡愉,將整個世界都給點燃。
他并非是奈落歷史上唯一一位詛咒之子,但卻是唯一一位錯誤之子
這就是安蘇為什么如此吸引生命母神的原因,對于生命母神而言,這是極致且唯一的盛宴。
我獻我自己!
優秀的廚圣便要將自己也給端上餐桌。
安蘇將這累贅的軀殼所拋棄,無論是軀殼還是靈魂都投入生命長河之中,他那眼瞳中閃爍著的蒼藍輝光,只是頃刻間表消失而去,盡管軀殼與靈魂都在被吞噬,但少年的嘴角,依舊掛著那最嘲弄最癲狂的笑容。
而末代主教的微笑卻消失了,祂不可置信地注視著安蘇,祂不敢相信安蘇竟會這樣去做。
無論是安蘇的哪種反應,安蘇的哪種未來,數萬萬個結局都被純白之瞳給計算過了,都被看得透徹了。
可唯獨安蘇的這個選擇——選擇了自我獻祭,末代主教未能看見過,這就是所謂的‘錯誤’么
無論是怎么想,這都超越了常識。
安蘇要去找到那個女孩,就不可能會去獻祭他自己,自己死去了又談何拯救別人;所以安蘇絕不是為了現在死去,絕對不是。
這小子,絕非只是為了‘獻祭’。
因為安蘇知道,自己為了完成天國計劃,自己為了完成徹底的錯誤,是決不可能放任安蘇就這么死去的——所以他選擇了瞬間自殺,而且還是獻祭給生命母神這樣的方式。
就是因為,末代主教決不可能讓安蘇被神所吞噬。
而最關鍵的一點,自己的光輝審判第一回路,那神圣級的魔法,能夠復活善人的靈魂。
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
只是瞬間的思考,末代主教便明白了安蘇真正目的。
這褻瀆狂徒連神明都敢利用,他連神明都敢當做他的棋子,利用神明來與自己對耗。
讓末代主教,從神明的餐桌奪食!
偏偏,末代主教只能這么做。
安蘇將自己的軀殼與靈魂都當做賭注,押上了神明的餐桌。光輝審判只會復活善人,安蘇絕非善人,卻妄想著能夠復活!
這個瘋子!
“小出生。”
末代主教罵道,但祂的嘴角卻裂開最癲狂最歡愉的微笑,祂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個小瘋子,好好好,這個小瘋子,不愧是梅林養出來的徒弟,祂收回了自己之前的話,這件事情并不無聊了。
既然你如此,順從你的計劃又何妨
驅狼吞虎又如何?
就算是所謂的神明,又有何妨!
這是天國,而非神的星空!
安蘇是狂徒,梅林是狂徒,而祂亦是狂徒,自那緋紅月光將少年的軀殼與靈魂徹底沾染之時,最純粹最盛大的光輝自天而降,靈魂的天使審判著善惡,將迷途的魂靈指引回墮落的軀殼,將即將墜入餐桌中的安蘇.莫寧斯塔,重新拉了回來。
到嘴的小孩飛走了。
無面之人,你引起了生命母神的憤怒!
搶神明吃的,末代主教嘴角淌下了淋漓鮮血,祂只覺得嗓子一甜,連本源都遭受了無可磨滅的反噬。
混亂程度:百分之七十
“主教冕下。看來我賭對了。”
安蘇全身依舊沐浴著鮮血,他抬起了蒼藍色的眸子,面帶微笑地注視著末代主教,
“您曾說過,您的光輝審判只會審判善惡,僅會復活善人,但我自詡絕非善人。”
“其實所謂的善惡界限,只是由您來判斷的,您來定義的,對嗎?”
這便是初代的光輝審判,這便是概念級的魔法。
安蘇能夠賭對,并非是他僅憑自信,而是因為他的光輝審判便是抄襲末代主教而來,核心支路與判定標準是一脈相承,而安蘇光輝審判的判定標準,是靈魂的顏值。
可審美是唯心的事物,由此可以推斷,末代主教的‘善惡觀’亦是唯心的事物。
所以祂才會是混亂主教!
“您屠戮整個時代,屠戮了所有人,使用光輝審判后,卻無人會復活。”
少年那蒼青眼瞳映在純白的眼瞳里,此時此刻,無比的明亮無比的清澈。
明明那眼睛只是凡人的眼眸,卻非如‘純白之瞳’那樣連接根源的魔眼,卻同樣映照了一個通透的世界。
“只是因為您發自內心地堅信,混亂時代里沒有一個善者,沒有一個人值得拯救。”
末代主教怔住了,祂抬起眸子,冷冷地注視著安蘇。
無比冰冷。
“您之所以無法擺脫奈落,掙扎了三萬年,只是因為您發自內心地堅信,您生來就是奴隸。您剛才連神都不怕,連神都敢叛逆,卻唯獨懼怕了宿命。”
“正如您現在攔在我的面前的模樣——”
“只是因為您發自內心地堅信。當我找到我的女孩后,我就無法替您篡奪了那所謂的命運。”
“這就是您所看的世界,那雙純白色的眼瞳,所看到的奈落世界。”
“并非是您被困在了奈落,而是您選擇了奈落。”
蕭瑟的風穿行在長階之上,碎裂的天空、錯誤的晚霞以及血紅的紅月,漫長漫長的沉默中,末代主教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容,祂緩緩地擦去了嘴角的鮮血。
錯誤程度:百分之七十二
“.小出生,你可真能說啊。”
“好吧,好吧。”
祂那笑容越發癲狂,那純白眼瞳越發歡愉,祂連續向前踏出了幾步,整個世界都在隨著末代主教而混亂而歡愉。
“你這便向我證明吧,晨星的小孩。”
“向我證明吧,在我面前竭力逃走吧,竭力去尋找你的女孩吧。“
“在世界的錯誤來到終末之前——”
“向我展現你那藏青色眼眸中、所映照出來的世界吧。”
最終卷,晨星世界
他們越反對,越是說明我做對了 第391章 晨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