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212,“假如”世界線的喪尸宇宙

她面對的是李行舟。

那音速手刀鐺地一聲刺在李行舟胸口，李行舟襯衣雖然應聲破裂，可胸膛皮膚卻毫發無傷，莉安娜的手刀反而節節粉碎。

以她此刻展現出來的速度、力量，足可在瞬息之間，秒殺修習氣血武道之前的迦樓羅。

可見她不僅喪尸化了，還激發了大蛇一族的瘋狂之血。

先是指尖迸碎，繼而是指節、手掌。

到最后，她整只右手都被李行舟天魔金身護體真罡震得粉碎，只剩下光禿禿、血淋淋的手腕。

又一聲清越的金鐵交擊聲，莉安娜左手也如雞蛋撞石頭一般，在李行舟脖子上撞得扭曲粉碎。

莉安娜咆哮一聲，張開撕裂的嘴巴，就要一口咬上來。

已徹底喪尸化的莉安娜張口咆哮，口角一直撕裂至耳根，露出沾滿血漬與肉屑的慘白牙床。

隨后她雙腿猛一蹬地，身形好似一道幻影，瞬間欺至李行舟面前，右手并指成刀，狠狠刺向李行舟心口。

明明只是手刀，可她指尖卻迸發出凌厲的銀芒，散發出削金斷玉的鋒銳氣息，攻速更快到突破了音障。

那飛濺的碎骨與血肉，甚至沒能沾染上他的皮膚與衣襟，皆被他護體真罡震飛出去。

然而莉安娜完全意識不到兩者強弱差距，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左手又并指成刀，狠狠揮斬，指尖劃過一道亮麗的銀弧，迸出削鐵如泥的銳氣，狠狠斬在李行舟脖頸上。

但李行舟只是抬手一點，食中二指噗地一聲正中莉安娜額頭。

莉安娜額頭只出現一道小小的紅痕，可后腦卻砰地炸開，血霧濺射之際，她整個腦殼瞬間變得空空蕩蕩。

莉安娜猩紅雙瞳黯淡下來，身軀微微一晃，仰天倒地。

李行舟搖了搖頭，正要舉步前行，又有幾聲喪尸嘶吼響起，三道身影憑空浮現，搖搖晃晃向他走來。

赫然正是八神庵、草薙京、神樂千鶴！

“三神器果然戰敗了啊！”

看著同樣喪尸化的三神器，李行舟惋惜輕嘆。

本來步履蹣跚的八神庵陡然加速，上身前傾，向著李行舟疾沖過來，速度比起莉安娜更快三分，身后甚至都拖出了一串長長的殘影。

草薙京身上則沖出一道通天火柱，整個人在火柱爆發力的推動下，披沐火焰好似出膛炮彈般轟向李行舟。

神樂千鶴手中則凝聚出一團巨大的封印光球，向著李行舟狂轟而來。

面對三神器夾擊。

李行舟只是簡簡單單舉起右手，五指驀地合攏握拳。

隨著他握拳的動作，天空驟然炸響霹靂雷音。

雷音震蕩之際，三道粗如水桶、形似蛟龍的狂暴雷霆從天而降，將整個血色空間映得一片通明，瞬息轟至三神器頭頂，粗大的雷霆將他們身形徹底淹沒。

轟轟轟……

雷霆節節轟擊而下，地面震顫破碎，土石飛濺之間，爆出三個深達十數米，直徑三十余米的大坑。坑底一片通紅，赫然已然凝結成琉璃狀晶體。

至于被雷霆當頭轟擊的三神器，早已灰飛煙滅，尸骨無存。

自煉化班恩骸骨，煉就“神魔大丹”，修為狂飆突進之后，李行舟如今施展任何法術，都可信手拈來，無需掐訣持咒。

且每一道法術，都能撬動天地法則，以一分法力，發揮出十分威力。

喪尸化的三神器還算強大。

可惜在認真起來的李行舟面前，仍是連一道法術都無法扛下。

隨著三神器瞬間暴斃，這血色空間頓時一陣震蕩，天空之中，驀地降下洶涌火雨，火雨之中，伴有無數劍芒似的銳利鋒芒，又有道道閃電般的晶瑩光束，四面八方攢射李行舟。

李行舟眼睛一掃，就知這火雨、銳芒、晶光根底。

火雨乃純粹的高溫凝聚，可汽化鋼鐵，消融土石。銳芒則鋒利無匹，削鐵如泥，還纖如毫發，無孔不入。至于那晶瑩光束，不僅快如閃電，還有削弱、封印之能。

換作狩獵班恩之前的李行舟，面對這鋪天蓋地的三重攻擊，還真有些頭疼，甚至只能先行退避，另想辦法拆解結界。

但現在的李行舟，已不會將這種程度的攻勢放在眼里。

他張口一吐，飛出一丸白骨舍利，化為一座外觀猙獰，氣息卻仙靈飄渺的骸骨寶座。

他悠然坐上骸骨寶座，寶座扶手上的頭顱齊齊睜眼，開口吟唱。

空靈純凈的頌歌聲中，四面八方攢射而來的火雨、銳芒、晶光齊齊震蕩，宛若遇上重重阻力，攻速霎時減緩數成。

同時骸骨寶座之下，涌出滔天血海，四面八方沖擊開去，撲熄火雨，消融晶光。

又有一道靈光，自寶座上的李行舟囟門沖出，化為身著紫衣，手持神劍，面容冷酷，眸含劍芒的“天劍真君”。

天劍真君揮劍一斬，滔天劍氣洶涌而出，凝為光絲，漫天游絲劍芒星光般閃爍著，布下天羅地網似的劍陣，剿殺那無堅不摧的銳利鋒芒。

李行舟則悠然閑坐骸骨寶座，催動寶座，在血海、劍陣簇擁之下，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就在三重攻擊同時發動，氣息外泄之時，他也徹底窺見了這結界的根本所在。

隨著李行舟逐漸接近結界根本，天空降下的火雨愈加凌厲，漸漸匯成火焰流星，乃至滔天火海。那銳利鋒芒、晶瑩光束亦變得愈發密集，鋪天蓋地。

可惜還是擋不住那吞噬一切的洶洶血海，破不了那一劍成陣、煉劍成絲的天劍真君。那承載著李行舟的骸骨寶座，亦是堅定不移地向著結界中心飛去。

一刻鐘不到。

一座巨大的祭壇，便出現李行舟視野中。

祭壇之上，懸浮三件物品，乃是一枚勾玉、一面銅鏡、一柄古劍。

正是三神器家族歷代持掌的八尺瓊勾玉、八咫鏡、天叢云劍。

“三神器聯手對付大蛇，結果不僅慘敗，連三神器都被大蛇反過來利用，布置了一道結界嗎？”

李行舟輕笑一聲，抬手朝著祭壇隔空一抓。

一抓之下，虛空震蕩，靈氣洶涌，法則交織，顯化出一只遮天蔽地的靈光巨掌，無視火海、鋒芒、晶光阻隔，勢如破竹般向著祭壇抓去。

天叢云劍一聲厲鳴，射出一道似能割裂虛空的劍光，沖天直刺靈光巨掌。

巨掌應聲破碎，但僅僅只是一個剎那，待那劍光消失后，靈光巨掌再度匯聚成形，不依不饒抓向祭壇。

八咫鏡嗡地一震，射出一道晶瑩光束，一擊就把靈光巨掌轟成粉碎。八尺瓊勾玉隨之散發出黑洞般的吸攝力，將靈光巨掌碎屑悉數吸納、封印。

李行舟見狀，哂然一笑，又是隔空一抓，天空之中，再度出現一只光華璀璨的靈光巨掌。

這次出現的靈光巨掌宛若人手，巨大的指掌彈抖之際，居然掐出一道印訣，隨即往下一鎮，一股無形威壓從天而降，山岳般沉重的無形巨力令祭壇轟然一震，咔嚓脆響著迸出道道裂痕。

懸于祭壇上空的三神器亦微微震顫著，光華好一陣黯淡。

靈光巨掌順勢下壓，轟地一聲，粉碎祭壇，一把將三神器抄在掌中。

三神器還待掙扎，但李行舟一拍骸骨寶座扶手，寶座下方血海之中，飛出三口古樸棺材，打開棺蓋，各自噴出一股猩紅血泉，化作三只鮮血淋漓的魔掌，各抓住一件神器，又帶著三神器疾退回三口棺材之中。

之后三口棺材齊齊合攏棺蓋，將三神器封禁在內，又沉入血海之中，以血海大陣鎮壓。

三神器一遭封禁，漫天的火雨流星、銳利鋒芒、晶瑩光束頓時消散。

這血色空間亦轟然震顫著，天空、地面不斷開裂，綻出貫通天地的漆黑裂痕，最后仿佛泡影一般碎裂開來。

結界一破，李行舟又回到富士山口之中。

覆蓋山口的霧氣飛快消散，身處霧氣之中的李行舟低頭看去，就見那兩百多米深的山口下方，又有一座巨大祭壇。

一道威嚴神圣的高大身影，漂浮在祭壇之上，正仰首望著空中的李行舟。

在那身影兩側，還坐著兩具已無聲息的尸骸，觀其衣著相貌，正是大蛇四天王中的七枷社、夏爾美。

他們并未變成喪尸，死相看上去很安詳，顯然是為了喚醒大蛇，自我獻祭而死。

至于四天王的克里斯，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成了大蛇蘇醒的容器。

看了看七枷社和夏爾米的尸體，李行舟再次看向那有著一頭銀發，身形完美，胸膛上有著太陽紋身的大蛇，含笑說道：

“真是完美的真神之身……如今人類已瀕臨絕滅，閣下作為世界意識，既已完成使命，何不成全于我？如此你我也不必大打出手，毀了這座名山，傷到山下的花花草草、小鳥小獸。”

大蛇沉默一陣，緩緩說道：

“我不能死。”

“沒有人不能死。”李行舟笑容收斂，神情淡漠，“人也好，神也罷，都終有一死。哪怕是宇宙，也有寂滅凋亡的那一天。你又憑什么不能死？”

“我若死，無人鎮守封印，則繼人類之后，世界萬物都將徹底凋亡。我為世界意識代行者，當然不會允許出現這種惡果。”

“哦？”李行舟有些詫異，“萬物凋亡？為什么這么說？”

“喪尸疫病并不是我制造的。”大蛇淡淡道：“我只是動用世界之力，削弱了其毒性，并加以引導，使之變異成只針對人類。至于它真正的源頭……”

大蛇伸手一指祭壇，祭壇射出一道光束，升至半空，徐徐展開，化為一道光幕。

隨即光幕之上，投映出一副影像。

那是一座繁華的現代都市，并且還是李行舟非常熟悉的都市。

只是光幕投影里的都市，處處燃燒著火光，無數煙柱沖天而起，高樓傾頹，幕墻殘破，街道遍布或扭曲變形，或起火燃燒的汽車。

更有一道道蹣跚身影，游蕩在城市之中，個個形容猙獰，兩眼血紅，渾身是血。

那赫然是一座已被喪尸占領的都市。

并且，還是李行舟熟悉的紐約。

他甚至在那喪尸都市當中，看到了一些穿著英雄制服的熟悉身影。

“‘假如……’世界線的喪尸宇宙？”

看著已經變成了喪尸的美隊、鐵人、鷹眼、黑寡婦等復聯英雄，正混跡于喪尸群中，尋找著一切可以吞噬的活人，李行舟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那可是一個毫無希望的宇宙，因為最后連五寶石滅霸都變成了喪尸。

大蛇一邊播放投影，一邊淡淡說道：

“一個月前，我們的宇宙和另一個宇宙發生了碰撞。雖然維度碰撞并未對現實造成影響，卻令兩個宇宙之間，出現了一條可以彼此通行的時空裂隙。

“而對面宇宙已經發生了喪尸危機。為免喪尸病毒蔓延到這個世界，大蛇三天王試圖喚醒我，摧毀或是封印時空裂隙，卻招來不明真相的三神器阻擊。

“但三神器并不知道，維度碰撞的巨大能量，已經令我蘇醒。只是還缺最后一點能量，無法徹底降臨人間。

“七枷社他們在與三神器的決戰之中，意識到難以取勝，于是決定獻祭自己，用他們的靈魂，補足了我降臨人間所需的最后一點能量……”

李行舟了然頷首：

“你以克里斯的身軀為容器，成功降臨，擊敗了三神器。”

“不錯。”

大蛇淡淡道：

“之后我封印了時空裂隙，但在封印裂痕之前，我取得了一點喪尸病毒，以神力引導其變異，削弱其毒性，再釋放出去，使之遍及全球，潛伏半月之后再最終引爆，以完成清洗人類的計劃。現在，計劃已經成功，人類滅亡，地球萬物得以休養生息。”

李行舟笑道：“既然如此，你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嗎？”

大蛇搖搖頭，說道：

“還不能。我就是時空裂隙封印的核心，一旦我這副身軀消亡，時空裂隙的封印也會漸漸潰散。到時候對面宇宙的喪尸必將涌入我們的世界。

“那個世界的喪尸病毒，會令植物全部凋亡，土地化為荒漠，連動物也會被感染，并且那個世界的喪尸，會吞噬一切活物，而不僅僅局限于人類。如果沒有這道封印，我們的世界，也將變成遍地荒漠的死亡星球。

“我無法主動去消滅那個世界的所有喪尸，畢竟我不是那個世界的世界意志代行者。如果我主動去到那個世界，沒有了世界意志的支持，我的力量會暴跌。所以，我只能封印裂隙，采取守勢。”

對于大蛇的說法，李行舟倒是可以理解。

不過……

這跟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哪怕這個世界變成了荒漠星球，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

大不了，把極樂城搬去他所在的世界。

于是他對著大蛇微微一笑，“抱歉，就我的立場而言，并不介意這個世界將來會變成什么樣子。畢竟我是個人類，并且還不是極端環保主義者。這個世界的人類既已凋亡，那么其它萬物存亡與否，對我已經毫無意義了。”

“五十年！”

大蛇緩緩說道：

“兩個宇宙只會短暫的接觸，最多五十年，就會按照各自既定的軌跡分離開來。到時候時空裂隙自會斷絕，我也不必再維系封印。到時候你想為人類復仇也好，又或是圖謀我的力量也罷，我都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以大蛇的力量，之所以要與李行舟談判，一是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李行舟摧枯拉朽突破結界的情形，知道他也是真神一般強大的存在。

而大蛇雖是世界意志的代行者，但既然以生靈為容器降臨，那么就要受到生靈的局限，能夠發揮的力量相對有限。

再者，他現在大半力量，都用在維系封印上，如果抽離出來與李行舟對戰，那么封印便會立刻破開，那危險的時空裂隙便會再次出現。

“五十年太久，我沒有那個耐心。”

李行舟緩緩抬起右手，天空之中，霎時濃云密布，條條如龍似蛟的巨大電光，在濃云之中翻騰閃爍，偶露崢嶸。

“自然法術對我無效。”大蛇淡淡道：“閃電、風暴、火焰、冰雪……任何源于大自然的力量，都傷害不了我。”

李行舟含笑說道：“你不妨再仔細看看。”

大蛇雙眼微瞇，凝視天空雷云，卻見雷云中那些如龍似蛟的巨大電光，不知何時已染上道道血色，縈繞絲絲黑氣。

那是無數人類的絕望與怨念，它們被某種未知的力量牽引，匯聚到了雷云之中。

而至剛至猛，本該能煉化一切陰邪的雷霆，卻在李行舟精細入微的掌控之下，與那濃郁如墨的恐怖怨念和諧相處，乃至陰陽相濟，融合成一股恐怖絕倫的毀滅力量。

“天道之下，有因必有果。人類因凌迫萬物，摧殘自然，受到了地球的世界意志反噬，這是他們承受的業果。可是，你一念覆滅數十億人類，又該承受何等的業果呢？”

李行舟悠然說道：

“那數十億受害者，自然不可能向世界報復。甚至如果沒人引導，數十億人的怨念也只會是一盤散沙，再是怨恨滔天，也傷不了你分毫。

“但是現在，我引導了它們，凝聚了它們。而你，卻并非無法觸碰的世界意志，你只是降臨人間，擁有實體，能夠接觸，甚至會受傷，會流血的世界意志代行者。

“所以，全人類的怨念，就該由你來承受。那么，以你的力量，承擔得起這數十億人的怨念反噬么？”

李行舟懂得因果神通。

這自四面八方源源匯聚而來的無窮怨念，正是他以因果神通牽引而來。

并且，這只針對大蛇的攻勢，是絕對無法閃避，甚至無法抵擋的。

大蛇畢竟只是地球這個星球的世界意志代行者，而非“天道代言人”。

他是神，卻并非宇宙級的神上神、至高神。

凝視著那越積越厚的黑云，感受著那越來越強的雷霆與怨念，大蛇心中評估一下這一道攻擊發動的后果，緩緩說道：

“若封印破滅，你得到的，將是一個只剩下絕望的世界。為了逞一時之快，值得么？”

“你不了解我。”李行舟微笑，“所以你不會知道，我究竟能得到什么。”

話音一落，他伸手一指大蛇，“再見了，大蛇。”

轟隆……

虛空震蕩，那纏繞著無量血絲與黑煙的雷霆，仿佛自云中躍出的巨龍大蛟，成群結隊悍然撲向祭壇上的大蛇。

大蛇輕嘆一聲，沒作任何抵抗，任憑雷霆轟頂，怨念纏身。

即使身為世界意志代行者，受限于這副可觸碰、會流血、會受傷，甚至會殞落的實體身軀，大蛇的力量也并非無限。

而李行舟撬動的力量則太過強大。

數十億人的怨念將源源不絕地支持他復仇，直到耗盡最后一絲怨念。

面對如此龐大的力量，按照大蛇的評估，若是抽回封印時空裂隙的力量，全力與對方死斗，那么最好的結果，恐怕也不過是兩敗俱傷。

甚至時空裂隙都有可能被雙方死戰時爆發的力量擴張，變得更加巨大。

所以與其浪費力量作無謂的死斗，不如省下力量，維系封印。

哪怕沒有他主持，封印最多只能再維系十年，也總比立刻崩潰得好。

至于十年之后……

或許會有新的世界意志代行者誕生，前來封堵時空裂隙。

又或許……

徹底滅絕，就是這個世界的最終宿命。

無窮怨念灌入大蛇體內，瘋狂撕咬著他的肉身與靈魂，毀滅的雷霆亦在他身上彈躍著，摧毀他每一顆細胞。

雷霆余波蔓延至祭壇周圍，將七枷社與夏爾米的尸體也淹沒在內，寸寸煉化。

不知過了多久。

當耀眼的電光漸漸黯淡，當無窮怨念也消散開來，當最后一抹彈躍的電光隱沒虛空，祭壇上已不見大蛇身影，只剩下一枚金燦燦、圓坨坨，散發著純凈神性光暈的“舍利”。

這是大蛇最后的神力結晶，既是李行舟刻意煉制，亦有部分大蛇的主動意愿。

他希望能以這“饋贈”，令重視“因果”的李行舟，在十年之后，能前來封堵時空裂隙。

李行舟當然明白大蛇的意思。

其實他并不需要大蛇的饋贈，哪怕大蛇抗拒，最多也就是多磨滅幾成神力而已。

剩下的收獲，依然能令他吃飽喝足。

不過，既然大蛇這么識趣，等到封印潰散時，他倒也不是不能派個人過來坐鎮封印。

反正他有三大元神法相，又不需要他親自過來，隨便派一尊元神法相過來坐鎮幾十年即可。

抬手攝來那枚極度純凈的神力結晶，李行舟神識檢測一陣，滿意點頭：

“有這收獲，我距離古法金丹，又能更進一步了。”

收起舍利似的神力結晶，他又看向祭壇上懸浮的兩枚黃豆大小的血色晶體。

那是七枷社和夏爾米最后的殘余。

是他們未被病毒感染的尸身，在雷火煉化之下，凝結出來的最為純凈的“大蛇之血”。

服食這兩枚結晶，如果能夠承受大蛇之血的力量，就可獲得“干枯大地”與“荒狂電光”的部分能力。

當然，若是承受不住的話，就會變成瘋子，乃至爆體而亡。

李行舟抬手攝來兩枚血色晶體，把玩一番，收入芥子空間。

他自己當然用不著這兩樣東西，不過可以用來培養手下。

吳夜叉和迦樓羅體質強大，天賦卓絕，如今又修氣血武道，體魄一日強過一日，還是這個世界的本土人士，或可承受這兩枚大蛇之血的能量。

就算承受不住也沒關系，李行舟大可以在她倆發瘋或是爆體之前，把大蛇之血抽離出來，保住她們的性命。

收拾好戰利品，李行舟落到祭壇之上，盤坐下來，散開神識感應一陣，果然感應到了祭壇下方的時空裂隙。

在時空裂隙當中，盤踞著一條有著八顆蛇頭的巨蛇，將裂隙這頭封堵得嚴嚴實實。

那八首巨蛇正是大蛇留下的封印，看似蛇形，其實并非生靈，而是自然力量的具現。

不過沒有了大蛇坐鎮，持續運轉自然力量，那巨蛇的身軀已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煙氣，不斷消彌于虛空之中。

那些煙氣，正是不斷散逸的自然之力。

雖然構成封印的力量已開始散逸，但以巨蛇的體量看來，至少也得十來年，它才會徹底潰散。

“不錯，十年之內，都不必理它。”

李行舟悠然一笑，又摸出那枚神力結晶，注入神識，使源出一體的神力結晶與封印共鳴，無限放大他的神識。

之后他神識透過時空裂隙，去到裂隙另一頭，以上帝視角審視著紐約城。

偌大紐約，幾乎已徹底淪為喪尸之都。

不僅普通人幾乎無一幸存，就連絕大多數超級英雄都未能幸免。

不過，李行舟最終還是在曼哈頓島找到了幾個幸存者。

號角日報大廈天臺上，有著幾頂帳蓬和簡陋的鐵皮屋。

有幾個人正圍坐在帳蓬和鐵皮屋中間的空地上，吃著簡單的罐頭伙食。

這幾人當中，有個李行舟的熟人。

好吧，不能算是李行舟的熟人，應該說是他那位熟人的“平行宇宙同位體”。

那家伙是哈皮，鐵人的保鏢兼司機。

除了哈皮這個一眼認出的熟人之外，其他幾人李行舟都沒見過，不過從他們的衣著打扮，倒也能夠辨認一二。

有個穿著紅藍緊身衣的小伙，一看就是蜘蛛俠彼得.帕克。

有個穿著黃黑緊身戰衣的女子，似乎是黃蜂女。

一個披頭散發有著一條鋼鐵胳膊的帥哥，應該是冬兵巴基。

還有一個手邊放著一桿長矛，身上穿著瓦坎達護衛服的光頭黑人女子，應該是瓦坎達國王衛隊中的一員。

還有一男一女，李行舟就不認識了，或許只是運氣好，被這個英雄團隊搭救的普通人。

從彼得帕克等人吃飯時的氣氛看來，他們似乎并不絕望，有說有笑的還挺樂觀，也不知是苦中作樂，還是精神崩潰都有些神經質了。

觀察一陣，李行舟若有所思：

假如世界線的喪尸宇宙，連至尊法師都寄了，貌似可以去那邊撿些破爛？

比如瓦坎達的振金，又如喪尸滅霸的無限手套——雖然無限寶石離開了其原生宇宙，就會力量暴跌，退化成只是略有異能的超凡寶石，但終歸是稍微有點神異，配合無限手套，還是能打造出一個強力超人類的。

“感覺有點搞頭。”

李行舟沉吟一陣，沒有立刻行動。

因為喪尸宇宙那邊，滅霸還沒來地球呢。

按照喪尸宇宙的時間線，得等到綠巨人返回地球，跟彼得帕克他們見面，之后滅霸的手下才會來地球找心靈寶石，然后被感染，又帶著病毒返回滅霸的飛船，于是滅霸便也慘遭感染。

而現在彼得帕克一行人當中，并沒有班納博士的身影，可見他還沒有返回地球。

既然時機未到，李行舟也就不著急了。

稍微檢查一陣封印狀況，便展開雙翼沖天而起，化光飛遁回極樂城。

接下來，就該煉化大蛇神力，愉快升級一波了。

棉絮似的白霧，飄蕩在富士山口上方，將那兩百多米深的山口遮掩。

這霧氣看似尋常，實則乃是一道強大的結界屏障，不僅能夠掩人耳目，令人無法一窺山口之內的虛實，內里還兇險潛蟄，殺機深藏。

李行舟懸于山口上空，瞳中綻放燦燦靈光，盯著山口那來回飄蕩，卻始終不曾飄離散去的白霧看了一陣，哂然一笑，徑直朝下俯沖過去。

甫一進入霧氣，周圍環境變倏忽變幻，一陣天地翻覆之后，李行舟已然身處一片空曠原野。

原野上空，天穹似血，地面則怪石嶙峋，尸橫遍地，污血橫流。

一道身著綠色戰斗服，混身沾染著斑斑血漬的身影，正在伏地啃食一具尸體。

察覺到李行舟的到來，那身影猛地抬起滿是血污的臉龐，沖著李行舟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

“莉安娜么？”

看著對方那已徹底失去人性光輝，只剩下瘋狂獸性的血色雙瞳，李行舟遺憾地搖了搖頭，“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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