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嬰兒開局,娘親脫下畫皮 第三百五十六章 半神之戰
“果然。”
張蒼嘖嘖搖頭,臉上則是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像是心中的某種想法得到了驗證。
柳白看著場中的情形,禁忌那邊的王座胚子雖是死了個青銅,重傷了一個金剛。
但是它們卻好像并沒什么影響,好似沒有絲毫感覺。
反倒是人族這邊,因為司馬鏡的獻祭,好像點燃了他們的怒火,一個個都開始出狠招。
可也僅限于此,柳白倒是沒發現有誰上頭。
都還算好。
只是那幾個王座胚子的陣型,卻真像是要將那紅妝圍在中間。
這點不管是小鬼還是胚子墳,都是如此。
而且不管人族這邊怎么移動,它們都能準確無誤的保證紅妝的位置。
柳白的目光也是穿過這層層鬼蜮,落在了那個頭頂紅蓋頭的紅妝女身上。
正在和她交手的是黃家的黃上觀。
這八大家的天驕里邊,柳白也就和這黃上觀最熟悉了,甚至比胡說還要熟悉。
此時,這黃上觀也是動用了黃家的夢蝶奇術,整個人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雖是在交手,但卻目光游離。
“怎么說?”
柳白出聲問道。
“后手,禁忌這邊的后手,就是落在那個紅妝女身上。”
張蒼出聲解釋道。
柳白微微頷首,他回想起了自己在禁忌的那段時間。
“這紅妝女的后手應當就是掀開那紅蓋頭了,怕是威力極強。”
張蒼頷首不語。
柳白又問道:“我們這邊的后手在誰身上?”
看這情形,柳白估摸著應當是落在黃上觀身上了。
張蒼這老東西,此時這般表現,必定是早有布置。
“黃上觀。”
柳白聽完也是道了一聲“果然”。
短短不過片刻功夫,這原本還跟胚子墳打的有來有回的柳汝芝卻忽地被一腳重重踹入地底。
可眼睜著看著一個如此好的強殺機會,這胚子墳卻跟放水一樣,守在自己的鬼蜮里邊,絲毫沒有動作。
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柳汝芝再起,身周神龕文字浮動。
可越是如此,柳白就越是感覺這胚子墳難纏。
他這是放水嗎?
他這是拿捏死了柳汝芝,尤其是拿捏死了她的“時回”奇術。
就像剛剛那一下,胚子墳若真是欺身而上,拿出畢生手段強殺柳汝芝的話,只會換來一個完好無損的柳汝芝。
反觀自己卻是精疲力盡。
可若是像現在這樣,層層緊逼,一步步將柳汝芝打至重傷的話,那就算是時回了又如何?
重傷時回之下依舊重傷,頂多就是多活那么片刻功夫罷了。
步步蠶食,最終直至身死。
對于胚子墳來說,這就是他目前僅有的也是最好對付柳家時回的辦法。
而始終被柳汝芝當做底牌沒有動用的時回,也就有些尷尬了。
但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胚子墳不動手,她卻可以動手。
將她最強的手段盡皆施展出來,一招打出雖說不一定能打死這胚子墳,但必定能將其打傷。
而等著施展這一招之后,時回。
如此一來,柳汝芝就能以完好之身面對一個受傷的胚子墳了。
柳白能看出這法子,正在交手的柳汝芝和胚子墳勢必也能想到。
所以胚子墳此時看著起身之后沒有再度急著出手的柳汝芝,臉上也是不由多了幾分慎重。
另一邊,在那人屠面前。
正在交手的小鬼和祈陰是打的最激烈的,人屠甚至都為他倆單獨開辟了一個小戰場。
如若不然,他倆要是放開的話,像是胡說以及金剛鬼他們這些稍次些的。
可能都要被誤傷打死。
柳白看的仔細,這祈陰跟小鬼的實力應當是不相上下。
二者也是都能摸到這顯神門檻了。
相比較之下,應當也就是柳白之下的第二梯隊了。
只可惜,此時的柳白若是出手的話,都能輕松鎮壓他倆。
柳白又是看了一陣。
柳汝芝到底還是沒有出絕招,也不知到底在等些什么。
祈陰則是越打越穩,反觀小鬼是越打越急。
柳白估摸著以小鬼原先的性子,應當是以為能輕而易舉的鎮殺祈陰的。
可沒曾想著效果恰恰相反。
所以它急了。
胚子墳自也是個知道小鬼性子的,所以他一看這情形,也就沒忍了。
再度動用鬼蜮手段,只這一下就撕碎了柳汝芝的好幾個神龕文字。
“柳汝芝要動手了。”
就好像是張蒼出聲指點的似得,他話音落下,柳汝芝就喚出了她所有的神龕文字。
外加她的那花籃奇寶,都是熠熠生輝。
她本身就是這八大家天驕里邊最強的一個,哪怕加上走陰城這邊,她也只是稍弱于祈陰罷了。
所以此刻傾力出手,也是逼得其他幾頭王座胚子撤退散開。
反觀胚子墳卻是主動迎了上去。
他身上的青色長衫鼓動,使他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只青色大鳥。
但他背后隱隱浮現的巨大鬼影,卻是暴露了他的真身。
二者相撞,一道洶涌氣機四散開去,竟是將離著最近的孔大娘和石山峰都掀飛了。
若不是人屠和張蒼早早出手護住了此處山巒,只這一下,怕是都要毀去所有了。
柳白瞇眼自是看清了怎么回事,但對他而言也就是那樣。
胚子墳藏了不少實力,真實實力應當是比小鬼還強了。
如若不然,柳汝芝也不會被壓制的這么慘。
而這一次過后,他胚子墳也是被打的七竅流血,氣息不穩,甚至身上好多皮肉都開始潰爛了。
尸斑在他體表浮現。
小鬼也是打的愈發兇狠,不停的砸著手上的石棍。
四周邪祟再度圍聚過來,將紅妝護在了中間。
胚子墳抹去嘴角的鮮血,落在地面和飄在半空的柳汝芝對視著,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冷笑。
他在等。
好在,所等不過三個呼吸的時間,祈陰就沒再等了。
她身上泛出一道玄妙波動。
四周空間開始震蕩。
胚子墳見狀雙眼大亮,怒喝一聲。
“紅妝!”
剎那間,始終處在這戰場正中央的紅妝女停下了身子,好似僵住一般,機械似的將雙手搭在了自己紅蓋頭上。
然后……掀開。
整片山谷凹陷地霎時停止,就跟陷入了時停一般,哪怕是實力最強的小鬼和祈陰都是如此。
所有的人和邪祟都停住了。
柳白見到這情形也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錯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因為他能很清楚的感覺到,紅妝掀開紅蓋頭的這一刻,的的確確是觸動了時間。
甚至可以說是讓時間長河短暫的繞過了這地方。
又或者說此時掀開紅蓋頭的她,就像是急流中的一顆石頭,急水沖刷而來。
她攔住了水流,恰好就讓此處空間位于時間的空隙之中。
只是讓柳白所沒想到的是,這邪祟怎么也會通曉時間的手段?
柳娘子都說了,這得是真神以上才能接觸的東西。
“生而知之罷了,這天底下我也只見了她這一頭祟而已。”
張蒼見狀也是難免感慨道。
“那你的后手……”
柳白實在想不到,張蒼能有什么后手破解這時間的空隙。
難不成他還能從底下再度找到一個精通時間的人來?
可就算是柳汝芝,也都已經將自己時回的能力用掉了。
“公子且看著便是。”
張蒼捋須笑道。
柳白還真就在這看著,眼睜睜的看著胚子墳和小鬼從這時間的縫隙之中走出,再度恢復了自由身。
而人族這邊的走陰人,則都還陷入了時停當中。
如此一來,人族這邊若是真沒什么反制手段的話,怕是真就要陷入絕境了。
也就在這時……
黃上觀看著眼前這掀起紅蓋頭的紅妝女,心中生出的第一個想法卻是……還好,不丑,甚至恰恰相反,這紅妝女生的還挺好看。
頗有種小家碧玉的感覺。
于是黃上觀閉眼了,閉眼之后的他做了一場夢。
夢中,他正在大婚,他是新郎官,而這新娘他卻不知是誰,只知是個帶著紅蓋頭的女子。
他如尋常人家一般,跨火盆,拜天地雙親,而后牽手結發。
忙活完之后,新娘被送入了洞房,他則留下在這宴請賓客。
來的都是八大家的熟人,他都認識,不認識的也不會邀請過來。
他甚至還在自己的婚禮上看到了柳白。
他就這么渾渾噩噩的結了婚,好不容易捱到宴席結束,又捱到了月上柳梢頭。
他這才回到洞房。
新娘就坐在床頭,紋絲不動,好像個……死人。
黃上觀也沒發覺什么異常,甚至都沒急著去掀開這新娘的紅蓋頭,而是先給自己和新娘倒了兩杯酒。
這婚禮當晚要先喝交杯酒的習俗他還是知曉的。
等著他好不容易忙活完,這才來到這新娘面前,搓著雙手,說了一句“得罪了”。
他這才顫抖的掀起了新娘的紅蓋頭。
只見這紅蓋頭底下,赫然是這……紅妝女的模樣。
黃上觀愣住了,他猛地想起了自己究竟在何處,想起來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猛地睜眼。
原本混沌的雙眼瞬間清明一片。
黃生夢蝶,蝶夢黃生。
不知何時,紅妝女竟已是來到了他面前,而另一邊的小鬼和胚子墳主也才剛剛從時停之中醒來。
大夢許久,人間卻只是彈指一剎那。
黃上觀看著近在眼前的紅妝女,看著這頭似乎是想來殺死自己的邪祟,沒有絲毫的猶豫。
黃上觀出手了,他抬起雙手,抱住了紅妝女的腦袋。
然后……一口吻了下去。
剎那間,原本時停的山谷,瞬間恢復過來。
所有停止的走陰人和邪祟,也都立馬恢復。
“這局,到底還是我們贏了。”
原本始終緊繃著那根弦的張蒼,徹底放下心來,甚至都很是明顯的松了口氣。
反觀對面的人屠,原本坐在梨木椅上的他卻是霍然起身,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他先是緊緊的盯著那抱在一起的紅妝女和黃上觀,柳白甚至察覺他都有動手的跡象了。
只是到底還是忍住了。
他目光最后落在了張蒼身上,冷笑道:“大道不止于此!”
言罷他身形倏忽從這山頂消失,竟是連胚子墳和小鬼他們都沒再管了。
柳白正想著要不要趁機一舉殺死所有的王座胚子。
可對面山頭,人屠離開之后,卻是來了個老廟祝在此坐鎮。
柳白不由止步。
山谷當中,掀開了紅蓋頭的紅妝女不知是消耗極大亦或是失去了什么能力,竟然沒再出手,虛弱的無以復加。
黃上觀則是將自己撿來的婆娘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角落,一邊護著她,一邊伺機對其余的幾個王座胚子下手。
而他們交戰半晌,柳白也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熟人死去。
以及那些負隅頑抗的王座胚子,一次次的出手。
幾乎從天明打到日落。
最后站在這山谷當中的……幾乎成了白骨的柳汝芝,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祈陰,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黃上觀和紅妝了。
其余的,不管是人族這邊的天驕,亦或是禁忌那邊的王座胚子。
盡皆身死。
黃上觀抬頭看向山頂,眼神之中帶著無盡的苦澀和落寞。
“監正,我們……活下來了。”
“來來來,區區人屠,總不會真就只是個王座吧。”
北面的陽關,倏忽傳來了老元帥的暢笑。
柳白心中不由一動,下意識的蹦出了倆字,“來了!”
張蒼更是驚慌,甚至都顧不得眼前事了,他大手一招,直接將山谷里邊活下來的這三人,以及紅妝女一塊帶走。
柳白再度睜眼,發覺自己已是來到了陽關西面的城頭。
此時,柳娘子就在他身邊。
城墻下邊所有的邪祟都已經退去,彼時站在這黃沙地上空的,只有人屠和老廟祝了。
老元帥已然起身,憑空虛立,身周虛空寸寸破碎,一道道金光不斷溢散。
“娘!”
柳白連忙拉住了柳娘子的手,冰涼。
柳娘子沒有言語,但也沒有抽離。
對面,人屠一步踏出之際,順手一招,竟是從身后的禁忌之中帶出一金黃身影。
只見其身披龍袍,渾身白骨料峭。
不是那王座“陛下”又是誰?
“人屠你……”
不等這陛下把話說完,人屠直接附身在這陛下的腦后一吸。
原本好好的一頭王座瞬間散架,人屠再度上前一步,身上一股絲毫不弱于老元帥的氣息溢散開來。
他隨手將這陛下的尸骨丟在地面,又是緊了緊身上的裹尸布。
“晚輩人屠,請前輩……赴死!”
老廟祝則是依舊雙手攏袖,但目光卻落在了柳娘子身上。
他笑呵呵的說道:“且來試試,看看到底誰才是這……天下第一。”
柳白手一松,柳娘子便已去往了天幕。
“廢物。”
簡簡單單的一句言語,也正是掀開了這場人族與禁忌的巔峰之戰。
可就在這時,天外天之上,傳來了一道煌煌大音。
“終于有猴戲看了。”
民俗:嬰兒開局,娘親脫下畫皮 第三百五十六章 半神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