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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6、悍下殺手,傅某認輸

  煉體士,在近距離的擂臺交戰中,可謂是大占便宜。

  在衛圖展露煉體修為后,這一場戰斗的勝負幾乎已經注定了——煉虛后期和煉虛中期的境界差異,遠比不上與法體雙修之士的差距!

  其次,每一尊法體雙修的六階煉體士代表著什么,他們可太過清楚了。

  那是有望突破合體境的“合體種子”!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龍裔九大部族,其族內也不多見,有如此天賦的修士。

  現今,在霞陽山脈這窮鄉僻壤,突然出現了一個法體雙修的“合體種子”,他們怎會不嘩然一片,驚訝異常!

  “想不到,這姓傅的…竟是法體雙修…”左姑姑面泛驚喜,衛圖是他們暗蛇族的外援,其越是強大,越對他們有利。

  相比衛圖戰敗,她更愿意衛圖隱藏更多的實力。

  “法體雙修…難怪,難怪他…有不屑與我交際的底氣。”同為暗蛇族,剎羅女卻是面色略顯復雜。

  強者,有獨行的權力,唯有弱者,才會在乎人際之間的交往、攀附。

  她資質不弱,但比起衛圖,就差的太多太多。若她有衛圖的能耐,前去參加九大部族的上層宴會,必不會有人因她的背景而輕視她,暗蛇族的門檻將被會求親者所踏破。

  “毛安輸得不冤,輸在此修手上,并不丟人…”木蜥族一眾太上長老議論紛紛。

  此刻,禿發男子雖未戰敗,但在他們眼中,其赫然已是衛圖的手下敗將了。

  “不好!”

  與此同時,斗法臺上。

  禿發男子亦在這一刻,察覺到了衛圖右爪襲向他真身的致命危機,他瞳孔微縮,他喉嚨微動,當即動用比口唇更快的傳音之術向衛圖求饒認輸。

  “我認輸…”

  無它,他即將能躲過衛圖的這一次襲擊,也無自信,在接下來的斗法中勝過衛圖。與其如此,還不如保存實力,應對之后的斗法比武。

  但意外出現了。

  與他斗法的衛圖,卻如視若罔聞一般,仍舊狠辣無比的一爪刺入他的法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攥緊了他丹田內的煉虛法嬰。

  接著,用力一握!

  “噗哇”禿發男子倒飛而出,猛地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接著便神色癡然的望著,在衛圖掌中凄厲慘叫、哇哇痛哭的煉虛法嬰。

  下一刻,他便雙眼一黑,法體氣息斷絕,倒地不起了。

  而這時的衛圖,也不顧在場眾修的情緒,一拍儲物袋,取出數道六階的封印符箓,貼在了這禿發男子的元嬰面門。

  符光一閃后。

  適才,還不斷慘叫的禿發男子元嬰就瞬間靜謐不動了,如同死物一般,被衛圖收入了一個玉匣之內,裝進了腰間的乾坤袋。

  從禿發男子落敗,再到衛圖封印元嬰,期間也僅過去了一息時間。

  一息時間,已足夠在場的三族修士反應了。

  但無論是請來禿發男子的木蜥族,還是與衛圖有競爭關系的赤蛟族,在這一刻,都啞然無聲,不敢出聲指責。

  一時間,滿場皆寂。

  實力、背景,便是此刻,二族不敢置喙的唯二原因。

  比同階煉虛后期修士,明顯強一檔次的禿發男子,尚且不出數招,“慘死”在了衛圖掌下…現今,唯有他們兩族的合體老祖出面,恐怕才能徹底壓住衛圖了。

  但他們也不是傻子,自是明白,衛圖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一切,必有依仗。

  其身后的“神秘背景”,極有可能是他們三族得罪不起的龐然大物,畢竟能培養出衛圖這樣有實力的族人,其所在的族群亦不可能是什么泛泛之輩。

  赤蛟族、木蜥族兩族的修士確實沒有想錯,衛圖做這一切,也是在心底里篤定了,這二族不敢對他動手。

  其一,是暗蛇族的“庇護”。

  化龍大會的斗法比武,生死不論。比斗的雙方,一般會留面子,不會刻意下死手。但不代表,就不可以下死手了。

  所以,從規則上,他對禿發男子下了死手,屬于合理合規。

  因此暗蛇族必須要保護他這個外援!

  至于禿發男子的求饒…

  “便是其二了!”衛圖目中冷芒一閃,抬手向前一攝,從禿發男子的尸體上,攝出了一滴漆黑如墨、如寶石般瑰麗的黑色鮮血。

  “此獠投靠古魔,已為靈界敗類。傅某在斗法時,意外窺到其體內的古魔精血,遂才動手斬殺…還望在場道友勿怪。”

  衛圖深吸一口氣,對在場修士大聲傳音道。

  此話一落。

  不約而同的,霞陽山脈的三族高層都暗中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他們不關心禿發男子的死活,也不關心禿發男子是否投靠古魔,關心的是,衛圖此番沒讓他們難做,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下。

  對待魔修,靈界萬族還可網開一面,沒必要逼得太緊。

  但對古魔和“受血”后的魔修,就人人得而誅之了!

  這不止是萬族共識,更是靈界三大霸族在兩界大戰后,制定的“界法”!

  “既然此獠已經投靠古魔,那么…傅道友此次悍然出手、斬殺此獠,不僅無過,反倒于我三族,于靈界萬族,是大功一件…”

  木蜥族為首的太上長老主動出聲,飛至斗法臺上,面含笑容的給此事定了基調。

  既然木蜥族沒有意見,聽聞此言的赤蛟族太上長老自也不會多說什么,目光一閃后,也隨即出聲,為衛圖站臺。

  這兩族也下意識忽略了,衛圖適才對禿發男子下死手,并未將其直接斬殺,只是以狠辣手段、強奪此修元嬰,以封印符箓將此修封印了。

  只不過,他們對禿發男子的“秘密”,也不甚在意,這番衛圖的表現,也更像是“仇殺”,自不會平白招惹衛圖這個強敵,惹其不痛快了。

  “多謝兩位道友體諒。”

  衛圖亦面露笑意,拱了拱手,道了聲謝后,便一甩袖袍把禿發男子的尸體收入儲物法器,面色如常的回返到了暗蛇族的營地。

  “這姓傅的,絕非簡單之輩。”

  望此一幕,木蜥族和赤蛟族兩族的太上長老目光一碰,心中下此判斷。

  資質、潛力厲害,不過是以大族土壤養出的一朵“嬌花”,而衛圖此番表現出的心理素質,已足以證明,其經過千錘百煉,具有年輕修士不多見的強者心性!

  “龍裔部落中,非九大部族和羽龍族王族,難以培養出此等天驕…錢道友,此修你可在九大部族中,見過他?”赤蛟族太上長老遁光一折,飛回營地,把目光立刻投向了一出場,便惹得暗蛇族、木蜥族兩族大加注意的紫袍青年。

  和木蜥族的禿發男子一樣。

  這紫袍青年,便是此次赤蛟族所請的諸多外援中的實力第一。

  而其身份,也并不普通,正是出身于高居一眾龍裔族群之上的“九大部族”。

  “九大部族修士億萬,以我年齡,怎會一一認識…”紫袍青年微微搖頭,目光不乏慎重的遙望衛圖,開口說道。

  “竟連錢道友你也未見過他,看來此修極有可能,是九大部族暗中培養的合體種子了…”赤蛟族太上長老沉吟一聲,再道。

  聽聞此話,紫袍青年并未反對。

  龍裔血脈的強大,在他們這些龍裔族群中根深蒂固。

  龍裔強者,必出于羽龍族王族或九大部族,這是萬萬年的經驗,也是根存于他們記憶中的刻板印象。

  現今,哪怕衛圖直言自己非是九大部族之人,他們也會懷疑衛圖是在說謊。

  “傅道友,不知你的來歷…”

  同一時刻,把衛圖請為暗蛇族外援的左姑姑,也好奇起了此事,她舊事重提,想要一探衛圖的根底。

  “傅某出身普通,背景早已言說。現有的一身實力,不過機緣所致…”衛圖目光微閃,避實就虛,不肯交代實情。

  但這一番話在左姑姑聽來,就是在刻意矯飾了,她和木蜥族、赤蛟族兩族的太上長老一樣,愈發篤定了衛圖來歷不凡。

  不過,這也正中了衛圖的下懷。

  他之所以敢在霞陽山脈這陌生之地,對禿發男子悍下殺手,除了對此修有不得不“殺”的理由外,便是篤定了,三族會揣測他的背景,不會僅因這點小事就得罪他…

  畢竟——其投靠古魔的罪證確鑿,又是雙翼蛇族的“叛徒”,沒有母族為依靠,在身份上比散修還要劣勢。

  但凡缺一條件,衛圖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動手。

  “幸好未得罪這姓傅的…”一旁,與衛圖并座的蝠翼青年,暗中窺看了衛圖幾眼,如坐針氈。

  兩年前,他可是曾想過挑戰衛圖,來討得剎羅女的歡心。

  幸好,因一些緣故,此計劃擱淺。

  不然此刻,躺尸的就不止那禿發男子一人了。

  眾修的暗暗腹誹,衛圖并不關注。

  與左姑姑的交談結束后,他便微閉眼眸,把神識滲進了乾坤袋內,以搜魂之術探查起了這禿發男子的記憶。

  不錯!他這般迫切斬殺這禿發男子,便是與疑似其師的“婁伯陽”有關——他不可能放過任何一絲,獲得此修情報的機會。

  “果然!這毛安的師父是婁伯陽…那滴魔祖圣血,也是婁伯陽贈予的…”

  “從此不難推斷,婁伯陽身上的《七妙魔身》功法,亦是其從陰鴉塔內所獲。小靈界的陰鴉塔,是筑就此修全部實力的一大機緣。只是此修并未如我一般,堅持靈修路線,吞噬、煉化了魔祖圣血…”

  半個時辰后,衛圖臉上閃過了一絲疲憊之色,緩緩睜開了眼睛。

  “只是可惜,兩百年前,婁伯陽就在雙翼蛇族消失不見了。也正因此,毛安也壓制不住體內的魔祖圣血氣息…選擇了叛逃…”

  想及這里,衛圖心中既是慶幸,又是失望。

  此番,他之所以沒有立斬禿發男子,除了打算以搜魂之術獲得婁伯陽的情報,另一原因,便是顧忌此舉會惹來婁伯陽的注意…

  現今,距鼎元仙城之難過去,已有一百多年的時間了,曾為“半步合體”的婁伯陽,現今證得合體的幾率,明顯不低!

  “不過此次,也并非毫無所獲。憑借這門傳訊法器,若有機會,大可陰婁伯陽一次…”衛圖暗暗冷笑,望向乾坤袋內,在禿發男子元嬰附近,一個魔氣森森、巴掌大小的白骨鈴鐺。

  這白骨鈴鐺,是禿發男子聯絡婁伯陽的傳訊法器。

  換言之,借此白骨鈴鐺,在近距離的交戰下,他不難反推算出此修所在的方位。

  這一點“助力”,看似不多,但要知道婁伯陽可是身具“異度空間”這門秘術。

  當年,柴首座與其大戰,若有這白骨鈴鐺相助,也不會被此修耍得團團轉了。

  “這魔修的師父,也是一尊有望突破合體境的存在。貴族應早做準備,以免因傅某之事,被其報復…”

  衛圖思索片刻,把整理完后的婁伯陽情報分別遞給了左姑姑和剎羅女二人,讓其早做打算。

  在禿發男子的記憶中,婁伯陽對其并不怎么看重,彼此之間,非是什么恩師愛徒。

  但衛圖可不會忘記,婁伯陽設計屠戮鼎元仙城一城的殘忍。

  一旦被其所知,暗蛇族、木蜥族、赤蛟族三族坐視禿發男子被他所擒,有不小的幾率會遷怒這三族修士…

  固然三族也有合體大能佇世,更可向上求援更強的龍裔族群,但他更清楚——一旦等婁伯陽證就合體境,也非是那等普通之輩。

  然而,看完情報后的剎羅女和左姑姑二人,卻并沒有那么著急,尤其是左姑姑,除了多了一絲擔憂之色外,還有一些肉眼可見的興奮。

  “這毛安體內尚且都有古魔之血,那其師尊…大概率也受了古魔之血。抓了此人后,獻到仙龍城,必會得到王族獎賞。”

  二人竊竊私語,對此危機并不怎么重視。

  霞陽山脈的三族,面對外敵一直以來,都是共同進退。

  換言之,一旦婁伯陽挑釁三族任何一家,得來的都是三族合體老祖聯手的打擊報復。

  以一對三。

  怎么看,暗蛇族、木蜥族、赤蛟族三族都不會輸。

  “此修不同普通魔修,在煉虛境時,就已掌握了規則法域,成了半步合體…”見此情形,衛圖皺了皺眉頭后,又多警告了幾句。

  此禍,雖是因他為了己身利益所引起,再給他數次機會,也會如此做。畢竟他非那種投鼠忌器、瞻前顧后之人。但他也并不介意,對暗蛇族三族加以提醒。

  善惡之間,本就混沌。

  一味的善,是很難在修界存活的。

  聽此,剎羅女、左姑姑二人,心中終于多出了一些鄭重。

  “這傅道友看似狠辣,但卻是個好人。”剎羅女心中微動,去掉了衛圖突下殺手、擒殺禿發男子的負面印象。

  “傅道友大可放心!我三族除了共同進退外,在危難之時,亦可聯絡九大部族,求其強者出手相幫…那魔修再是猖狂,也不敢在我三族面前大肆挑釁…”

  剎羅女明媚一笑,回道。

  在衛圖和剎羅女、左姑姑交談之際,場間的斗法較試,也一直沒停。

  不過,這些煉虛修士的斗法,就遠無衛圖戰斗時的摧枯拉朽了,往往需要耗費一兩個時辰之久,才能定下勝負。

  兩個時辰后。

  同為暗蛇族外援的獨角青年,亦在三族太上長老的抽簽下,出戰赤蛟族修士。

  這一次,暗蛇族就沒繼承前兩次的好運了。

  在赤蛟族修士的力戰下,獨角青年慘然失敗。

  如此,過了兩日后,便輪到了剎羅女和一個木蜥族本族修士的戰斗。

  此女表現頗為亮眼,僅用了二十余招,就輕易擊敗了同境的木蜥族修士。

  “難怪此女被暗蛇族高層寄予厚望,打算讓其上嫁九大部族…”

  觀戰的衛圖暗暗點頭,在心中對剎羅女的潛力和實力,很是肯定。

  此女和雪嬰族的雪瓊羽一樣,屬于同一檔次的煉虛天驕。

  雪瓊羽,能與霧鬼一族的裴鴻聯姻,忽略兩者之間的背景差異,自然此女上嫁九大部族,也是大有希望的。

  又過了兩日。

  第一輪的較試才終于結束。

  休息了三日后,在三族太上長老的主持下,開始了第二輪的較試。

  入選第二輪的修士,數量比第一輪少了不少,總共只有九人。

  而赤蛟族也不愧是三族實力第一,進入第二輪的修士,足有五人。

  也就是說,去掉暗蛇族的三人后,這次進入第二輪的木蜥族修士,只剩一人了。

  這一結果的出現,當然讓歸功于衛圖這個特大例外。

  所以,隨著抽簽結果再顯示出,是木蜥族的修士對戰衛圖后,一眾木蜥族的太上長老瞬間臉色鐵青,難看至極了。

  “投降吧。”為首的木蜥族太上長老發話,不肯讓族內再有損失。

  盡管衛圖斬殺禿發男子有理有據,但木蜥族和衛圖又沒有接觸過,誰知衛圖骨子里是否暴虐、喜歡虐殺對手。

  在此“赫赫威名”之下。

  出戰的衛圖,輕松獲得了第二輪勝利,乃至第三輪勝利。

  十余日后。

  衛圖和赤蛟族寄予厚望的“紫袍青年”終于對上,這也是這場化龍大會的最后一場斗法比試了。

  不論是剎羅女,還是那蝠翼青年,亦或是赤蛟族的本族修士,都在第二輪、第三輪的時候,被衛圖、紫袍青年所淘汰了。

  “道友請…”

  紫袍青年對衛圖很是重視,言語之中也帶了幾分尊敬,伸手一禮,示意衛圖先行出招。

  而衛圖對此,自然也是毫不客氣。

  當即祭出了早就在眾人面前展露過的寒蛟劍,劍光一閃,就帶著凜冽寒意,襲向了斗法臺另一端的紫袍青年。

  而這時,紫袍青年卻微微一笑,周身迸射出一道耀眼至極的玄光,以一股莫名的偉力,“定”住了靈壓驚人的寒蛟劍。

  “規則法域?”衛圖微挑眉宇,頓時認出了這一對他寒蛟劍大為克制的偉力來源。

  見此,他自不會再行交戰,當即拱手一禮,向此修認輸,收回寒蛟劍,重回了暗蛇族的營地。

  反正這又非生死之戰,不值得為此大費周折,化龍大會的“第二名”,亦足夠回報暗蛇族了。

  “想不到,這錢飛竟是赤蛟族請來的一尊半步合體強者…在萬年之限的苛刻條件之下,竟有人境界能至半步合體…”

  眾修議論紛紛,一臉的驚嘆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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