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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5、衛圖不配擒獲三修

  “不敢,老夫不敢。”

  “若知仙子是仙道前輩,老夫定不會生此齷齪念頭…”

  山谷內,待察覺到周遭無處不在的神識壓制后,馬臉老者訕笑止步,停止了自己的逃竄行為,連忙折身致歉。

  他再自大,也不認為,能在一尊煉虛巔峰強者的追殺下,逃出生天。

  至于前輩之詞…

  也不算是他的恭惟。

  他能和煉虛初期、煉虛中期同輩論交,但絕不敢,在已有“仇隙”的煉虛巔峰修士面前,自視為同輩。

  “除非…死道友不死貧道…”

  “讓這女修先追她們二人。”

  馬臉老者目光微瞇,暗暗算計起了同盟的蛇杖老嫗和妖艷少婦。

  “不敢?”懸浮在空的大淵霜冷笑回應,玉手向前一翻,微一下壓,一道金光便從她掌中飛出,化作數十丈大小的巨掌虛影,猛地向下首處的馬臉老者按去了。

  這法力巨掌還未落到馬臉老者身上。

  但其強大的勁力,亦已讓馬臉老者腳底所踩的地面,在這瞬間轟然斷裂,并在“咯噔咯噔”的碎響中,下沉了十數丈。

  一個巨坑,倏然呈現。

  而在此巨坑內的馬臉老者,宛如站在孤島之人,背影凄涼,柔弱無助。

  “不能逃!此女或許現在還未有殺我的心思,一旦逃了,怒火未得發泄,必會殺我泄恨!嚴重點,說不定還會有遺禍鄧氏全族的風險…”

  在金色巨掌下的馬臉老者,臉色發白,法體微顫,他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了拔腿而逃的念頭,在身上連拍數道符箓,撐起了法力護罩,迎接金色巨掌的降臨。

  噗!噗!噗!

  但很快,隨著幾串刺爆之聲響起。

  馬臉老者所作的防御手段,就盡皆如土雞瓦狗一般,被這金色巨掌摧毀干凈了。

  好在,值此時刻,這金色巨掌也似乎余力已盡,僅是將馬臉老者擊成重傷,重重的吐了一口鮮血后,就化作點點靈光,在空中消散不見了。

  見此一幕。

  另一旁,被大淵霜忽視的蛇杖老嫗、妖艷少婦二人,在面面相覷之余,亦是暗松了一口氣,明白大淵霜暫時對他們三人沒有殺心。

  心里有了此“膽氣”后,蛇杖老嫗亦是很識時務的,上前賠罪告饒:

  “不知前輩做何打算?此事是…晚輩三人眼拙,沖撞了前輩和前輩道侶,若有彌補機會,晚輩三人絕不推辭…”

  語畢,蛇杖老嫗更是打開了腰間的一個儲物袋,取出了一株六階靈藥,主動獻寶。

  “不錯,若有彌補機會,我程氏絕不推辭。今后日夜供奉兩位前輩,也是愿意得緊。”

  話匣子一打開,妖艷少婦亦是身段柔軟、不讓于后。

  只是,二人沒料到的是,此話落于大淵霜耳中后,卻突然讓此女的目光又微寒了幾分。

  這讓他們二人,又開始膽戰心驚了起來。

  “道侶?那趁虛而入之輩,也配?”

  大淵霜心中不屑。

  她倒不是自視甚高,只是單純的瞧不上衛圖。

  衛圖手上的一些神通秘術厲害不假,她亦承認。但這些又不能當做道途之根本!僅是修士的護道手段罷了。

  若說資質天賦…能被人族挑選進入人祖殿,確實值得稱道。但這一點成就和她相比,就無疑差上許多了。

  ——她是四臂猿族中,真正的天驕!

  知圣靈石之秘后,她自忖,只要待她掌握“規則法域”,與那鬼鳳一族的“鄒月姍”相提并論,當亦是不難。

  不過,這一點小心思,大淵霜倒也不會當著馬臉老者三人的面說出來——她可沒忘記,自己此刻和衛圖站在同一條船上,并屈辱的成為了衛圖的護道奴仆。

  “彌補機會…”

  “這倒也不難。”

  大淵霜壓住心中雜緒,重回正題,冷眸掃了在場修士一眼后,淡淡道:“只需你們三人敞開識海,被本宮打入魂印即可。”

  “魂印?”

  一聽此言,馬臉老者三人面色驟變。

  一旦被修士打入魂印,自此之后,他們三人便是“魂仆”,生死不控于自己之手了。

  他們可以接受賠禮道歉,為自己的出言不遜而身受‘重傷’,但絕對難以接受,成為大淵霜的魂仆…

  “晚輩愿意,只是…”

  馬臉老者目光微閃,率先開口,表示了臣服。但在這“只是”二字從口中一出口,臉色又泛起了猶豫,好似在遲疑該怎么討價還價,換得一份不錯的賣身錢。

  但隨著馬臉老者此話一出。

  下一刻,大淵霜此話的“壓力”,立刻就落在了蛇杖老嫗、妖艷少婦二人的身上了。

  二人心中暗罵馬臉老者不仗義,是老賊一個。

  但值此刻,妖艷少婦也不得不開口了,她臉色難看,緊緊盯著憑空而立的大淵霜,一字一句道:“他們二人可以,妾身不行。妾身是盧老祖的暗室…前輩想收妾身為仆,需得先過問盧老祖。”

  “盧老祖,可是合體大能!”

  或許是自持依仗,這一刻,說出盧老祖的來歷時,妖艷少婦的氣質也少了嫵媚,多了一些淡漠之色。

  合體大能,在小靈界內,已經堪稱坐鎮一方的頂尖強者了。

  整個土靈國內,晉級合體境的修士數量,不超一掌之數。

  所以,此話一出。

  山谷內,聽聞自家老祖為“盧老祖”暗室的程氏家族修士,不僅不覺恥辱,反倒倍感榮耀了。

  無它,不是誰都能與合體大能拉上關系的,這種“肌膚之親”,可比許多朋友之間的情誼,牢固許多。

  “合體大能?”聽聞此話的大淵霜,眉宇間亦多了一些凝重之色。

  若是在靈界,以她背景,自不會忌憚區區一個合體大能的暗室。

  但可惜,這是在“小靈界”。

  她的背景難以生效。

  若胡亂施為,鼎元仙城之遇,恐怕就會在此地再度上演了。

  到那時,她連一階下囚也求不得了。

  “不過,雖無族人相幫,但本宮現在,也非孤家寡人…”大淵霜暗暗冷笑,身上的靈壓再起,強勢的壓向了在場眾修。

  “臣服,亦或死!”

  大淵霜逼近眾修,寒聲道。

  此話一落。

  妖艷少婦的臉色“唰”然色變。

  “你…竟然不怕盧老祖?你若逼我為奴,盧老祖不會放過你的。況且,況且…你當真以為,以你一人之力,能攔住我三人逃跑?”妖艷少婦聲音微顫道。

  “機會!”

  這一刻,馬臉老者和蛇杖老嫗保持了高度的默契,在妖艷少婦出聲質問之時,當即凝起遁光,兵分兩路的向外遁逃了。

  在此危險之際。

  搬出“盧老祖”,對妖艷少婦來說,并非全然是好事,其既是對大淵霜的威懾,又是…自己的一張“催命符”。

  只要大淵霜不忌怕“盧老祖”,仍倒行逆施,那么必然,妖艷少婦會成為他們三人之中,第一個遭殃之人。

  這是他們二人所打的如意算盤。

  也正因此故,馬臉老者才會佯作投降,把此致命問題,扔給妖艷少婦,讓其主動點雷。

  但下一刻。

  正在遁逃的馬臉老者、蛇杖老嫗的面色就隱隱難看了起來。

  只見,山谷的外圍,已經不知何時,突然升起了一道寬達數百里、凝實的陣法光罩,其如天幕一般,牢牢的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此外——

  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這時,也分別多出了一人一獸。

  其境界靈壓,也絲毫不亞于他們。

  此人的面容他們二人亦很熟悉,正是被他們錯認為大淵霜道侶的衛圖。

  “那煉虛巔峰女修,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好讓其道侶布下陣法,將我等一網打盡?”

  馬臉老者心念如電,瞬間想明白了衛圖和大淵霜的所有布置。

  不過,就在馬臉老者臉色難看,準備開口求饒之際,他忽然下意識的想到了什么,臉上多出了一絲狂喜之色。

  “他是煉虛初期?不是煉虛巔峰!”

  馬臉老者心中生出自信,對付煉虛巔峰他沒那么大的能耐,但在同階之中,他這一老牌魔修還自認為難逢敵手的。

  不然,那妖艷少婦和蛇杖老嫗也不會以他這個同階修士為首了。

  “甚至,擒住這男修,或可就此要挾其道侶了…”馬臉老者目中微閃,當即不避不退的張口噴出一道洶涌紫焰,向衛圖襲殺而去。

  “被小瞧了?”

  眨眼間,衛圖也猜出了這馬臉老者的打算。

  他面色不變,簡簡單單的抬臂向前一揮。

  在“巨力金身”的加持下,一座散發著滔天魔威的百丈巨山,便被他輕易擲了出來,“啪”的一聲轟破紫色光焰,余勢不減的繼續轟向馬臉老者。

  此山,便是衛圖飛升之前,煉制的五階上品魔器萬擎山。

  此時,他身上的六階靈寶雖是不少,但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并不愿輕易動用,以免引來不測之危。

  ——如高階修士多有來歷一般,頂尖的靈寶不可能憑空而出。

  不過,饒是如此。

  抵擋衛圖萬擎山的馬臉老者,還是十分勉強,因為這種純粹的力道攻擊,并不怎么依賴靈寶等階,只要煉制靈寶的材質足堅足硬即可。

  “轟”的一聲巨響下。

  被防御靈寶守護的馬臉老者瞬間如蒼蠅一般,被萬擎山拍飛,那看似厚實的法力護罩也在瞬息之間,層層破碎。

  “噗哇”如斷線風箏一般飛出的馬臉老者,在落地的剎那間,喉嚨一甜,噴出數口鮮血,面色慘白至極。

  這道攻擊,可比大淵霜適才懲戒他的攻擊還要強橫的多!

  “不愧是道侶。”

  “這男修果然有過人之處。”

  “難怪能被那等境界高強的女修看上,在其面前伏低做小…”

  馬臉老者重重喘氣,心中暗道。

  “晚輩投降,愿為閣下魂仆。”

  分出勝負后,馬臉老者也不再強拗,當即面泛恭敬之色的向衛圖表示臣服。

  魔修,勇敢精悍,但亦最是能伸能屈。

  此刻,他雖還有反擊之力,但沒必要為此過多“得罪”衛圖、大淵霜二人,畢竟這二人又非是要殺死他、取走他的性命。

  最關鍵的是,此刻在衛圖的阻攔下,他的逃命機會已失,繼續負隅頑抗顯得很蠢。

  “可!”

  衛圖從云層落下,冷漠的點了點頭,抬手掐訣,在馬臉老者的識海內,打下了魂印。

  與此同時。

  另一旁。

  血翅貊與蛇杖老嫗的戰斗,也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蛇杖老嫗的境界,要高于血翅貊一籌。

  不過,因根骨血脈的不同,在戰斗的表現上,蛇杖老嫗就遠不如血翅貊了。

  基本一直被壓著打。

  而后,看到馬臉老者投降的蛇杖老嫗,也在此刻,難以堅持住了,主動撤去防御靈寶,向衛圖投降。

  剩下的妖艷少婦,亦獨木難支。

  在見到兩個同伴投降,也絕口不再去提什么“盧老祖”之事上,敞開識海,乖乖的做了衛圖、大淵霜二人的魂仆。

  而趁此時間。

  大淵霜也對妖艷少婦搜了一次魂。

  在得知此女雖為盧老祖暗室,但多年未得寵幸,早就被盧老祖單方面拋棄后…亦暗暗松了一口氣。

  畢竟,現在的她和衛圖,可得罪不起一尊合體大能。

  能避之,則避之。

  收服完以衢山鄧家為首的廣陵郡三大修仙世家的一眾修士后。

  衛圖也沒浪費時間,直接開口詢問起了馬臉老者三人,搭乘土靈國跨國傳送陣,前往圣靈國的具體條件。

  “前輩二人想去圣靈國…”

  聞言,馬臉老者詫異之余,心中亦微是一喜,只要這頭頂的兩位祖宗離開,他是魂仆,還非是魂仆,與以前的日子也不會有什么區別。

  “想要搭乘跨國傳送陣,前往圣靈國。此事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只要得到一位“王侯”的首肯,再付上一些靈晶后,就可動用靈巖城內的跨國傳送陣了。”

  馬臉老者頓了頓聲,回道。

  “王侯?”

  聞言,衛圖和大淵霜二人的眉宇,不約而同的盡皆皺了一下。

  澤中六國的王侯,與凡間以皇室血脈親近劃分的王侯不同。

  其是國內對實力強大者所上的尊稱!

  半步合體,為侯!

  合體大能,為王!

  譬如妖艷少婦口中的“盧老祖”,在土靈國內,還有另一尊稱——盧王!

  不過,也因小靈界多是飛升修士后裔,此地更多沿用下界舊俗,習慣以老祖稱呼,所謂的“盧王”,只在官面上用。

  “以你們三家的手段,能否得到一尊王侯的首肯,讓我二人借用跨國傳送陣?”

  大淵霜直言直語,直接問道。

  聽此,蛇杖老嫗不禁苦笑一聲,“以我們三家的人脈,結交一尊王侯倒也不難,花費一些代價,得其首肯,借用跨國傳送陣亦可…然而,這只能我等借用,難以用到你們兩個貴人的身上。”

  和修仙界各地的規則差不多。

  資源的“限用”,一直存在。

  澤中六國既然各國交戰頻頻,那么自然不會讓國內修士輕易動用跨國傳送陣。

  這一點,衛圖在未遇到馬臉老者三人的事后,就早已猜到了。

  “兩個辦法。”

  “一,冒險讓這三家動用“人脈”,請一尊王侯作保,給你我二人借用跨國傳送陣,繼而傳送離開土靈國…”

  “二,就是化去外修身份,以土著修士的身份行事,讓你晉升王侯!”

  衛圖總結情報,目光灼灼的看向面前的大淵霜。

  他此刻,不得不慶幸,自己在傳送通道的英明決定了——把大淵霜這一煉虛巔峰強者,捆綁到了他身上。

  不然,面對這一危機。

  他可難以想出解決辦法。

  “衛道友真肯讓…本宮先動用得來的圣靈石?晉級半步合體?”大淵霜神色微怔,有點不敢相信。

  固然她清楚,眼下的境況,確實是此法最安全、最保險。

  但…對圣靈石這等頂尖資源的貪婪,是刻在每個修士骨子里的。

  更何況,衛圖這等出身寒微的人族修士!

  不更應該,對這些資源錙銖必較?

  “衛某無需在這一點,欺騙大淵道友。”

  衛圖神色平靜,坦然回道。

  命與道途哪個重要,他還清楚。

  越早離開“古魔界”,對他來說,也就越是安全。

  其次,在“圣靈石”上——

  他先把此物讓大淵霜使用,并不代表日后再難獲得了。反之,境界、實力提升的大淵霜,在“主仆契約”的約束下,可以幫他賺得更多的圣靈石。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并不虧。

  “好!衛道友既然這般坦誠,那本宮也不欺你,待三百年的主仆靈契結束后,本宮不會再找你算什么舊賬…”

  大淵霜抬手起誓,神色認真的說了這一番話。

  此事,算是她和衛圖關系之中的“死結”。

  放下這一仇怨。

  代表她真正愿意結交衛圖這一朋友。

  “那…衛某就謝過大淵道友了。”

  衛圖含笑點頭,心中并沒有多么在意。

  在修界內,他見過不知多少知交好友、宿世道侶的背叛,對這些沒有契約靈物約束的誓言,只會當做耳旁風,不會輕易去信。

  他只會去信境界、實力。

  以及…經歷諸多考驗后,仍舊站在他身邊的親朋故友。

  而大淵霜,顯然不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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