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元仙城的拍賣會…”
聞言,衛圖目光閃爍了一下,抬手收下了這枚請柬。
這次拍賣會,當不止能刺探魔云教收集五精丹靈藥的進度,亦將有利于他“恢復實力”。
此刻,他手下的中品靈晶雖然不多,但在二十年間,煉制的六階符箓卻是不少,足可變現獲得其它的護身寶物,或者破階靈藥、靈丹了。
待徐青旋離開。
衛圖思索片刻,沒有重回租賃的仙棧客房,而是轉過頭去,在牙行租賃了一間隱蔽性更強的六階洞府,入住了進去。
接著,他以陣法大師的造詣,在洞府內更改了幾處原有陣法,并以陣旗另添了三副遮掩氣息的六階陣法。
做完這一切后。
衛圖來到閉關室,一翻手掌,取出了那枚奪自白發邪修的漆黑羅盤。
“靈姑道友,以你的見識,應該知道這古魔殘臂來自古魔界的哪位大能吧。”
衛圖從羅盤空間內,小心翼翼的攝出一縷古魔殘臂的氣息,打入到了封印幽神分魂的“定靈符”,出聲詢問道。
修士“奪舍”,勝者為王。
活著的人,可以繼承敗方的一切。
盡管在金紫命格的幫助下,他更多是“作弊”而贏,得到的神魂力量、神魂記憶并不完整,僅是一些“殘渣”…
但饒是這些“殘渣”,就足已讓他知道一個驚天大秘了。
如他最早猜測那般,這漆黑羅盤是某一秘密組織的信物,而上面以魔文書寫的“什叁”二字,便是白發邪修的代號。
只是,事實和他所想的有些背離。
這個組織,并不能完全等同于魔云教那等靈界內奸勢力,其存在的目的,是為了復活一尊古魔界的“古老者”。
此“古老者”,便是那古魔殘臂的本體。
并且,這個組織也并不嚴密,存在與否,也是難以論定之事。
因為——這漆黑羅盤,也是白發邪修僥幸得到的“機緣”,在獲得此物,并得到其內“古魔殘臂”的承認后,才莫名其妙的加入了這一組織,成為這組織代號“什叁”的成員。
至死前的那一刻,白發邪修也不知道復活這古魔本體的組織名稱,也從未見過,與他一樣的組織成員。
倘若僅是如此的話。
衛圖也不會把這“古魔殘臂”當回事。
在人界的時候,被封印在各大秘境的那些古魔,也都不乏復活之念。
這“古魔殘臂”與那些妄想復活的低階古魔不同的點在于——其富含“智慧”,只要所持有的修士愿意付出一定的代價,進行獻祭,就能從其獲得指引,獲得想要之物。
那《聚蜉破境大法》,就是白發邪修破境無望后,從這古魔殘臂這里獻祭求來的。
——其指引白發邪修,到達古魔界,并在古魔界內的一處遺跡內,獲得了《聚蜉破境大法》的功法玉簡。
“衛道友,在殺死那邪修之后,你我之間的恩怨就已經兩清,本座只等你在二十年內履約,毀掉我這道分身…”定神符內的幽神分魂淡淡回應,對衛圖的詢問漠不關心。
但對此,衛圖亦早有準備。
他目光微閃道:“倘若靈姑道友愿意解答衛某這一疑惑,衛某可以保證,日后若進階合體,乃至大乘,必會相幫道友一次,如何?”
“大乘?”聞言,幽神分魂先是曬笑一聲,而后默不作語了。
如果其他煉虛修士說出此話,他會嗤之以鼻,但…衛圖不然,他是親眼看到過,衛圖從一化神初期,走至今天境界的。
其突破時間、根基,都可堪稱每一層次的佼佼者,似乎其沒有“上限”一般,可以無限度的拔高自己的資質。
這也是為何,他甘愿受衛圖“囚禁”,并對衛圖這般萬分在意,跟了衛圖這么久。
大乘境——
衛圖或許很難、沒希望,但成為和靈界合體六神君一般的人物…李靈姑還是對衛圖有一定信心的。
所以,當聽到衛圖的這一“許諾”后,他狠狠的動心了。
“同階”修士的這等承諾,有多么難得,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縱然他的本體…不知這一承諾,在今后也不會主動使用這一“承諾”。
但——排除他對衛圖的“厭惡”,這筆生意幾乎一本萬利。
他付出的,只有廉價的一些學識。
當然,對于此刻的衛圖來說,這筆交易也不虧,他付出的僅是未來身為頂尖強者后一個微不足道的代價。
“先發天魔之誓…”
沉默許久,幽神分魂給了衛圖回應。
“這是自然。”衛圖微微頷首,當即按照儀式,發下了天魔之誓。
“此古魔,名為珈藍魔祖…在七十三萬年前,突然銷聲匿跡…”
“五十二萬年前,古魔界出現了這珈藍魔祖的一些消息,其似乎被人所殺,殘軀也被突然出現在古魔界的求愿教所掌控…”
“在求愿教的口中,珈藍魔祖是他們的求愿魔神,只要獻上血食,求愿魔神就會賜予他們指引…”
誓言發下后,幽神分魂也隨即說出了這“古魔殘臂”本體的相關信息。
這是十分古老的情報。
至今,衛圖歲齡還不到三千,沒有幽神分魂的講述,他是極難接觸到存于另一界面的這些古老訊息。
就如那白發邪修一般。
至死,也不知道這古魔殘臂的來歷,也不知道他所加入的組織為何名稱。
“求愿教、求愿魔神…”
衛圖暗吸一口冷氣,看向這古魔殘臂的目光有點眼熱,又有些忌憚。
其是通往強者之林的船票。
只不過,要是沒有把握好,也很容易船倒人翻。
譬如想要從這“古魔殘臂”上獲得好處,首先就得煉化承載此物的“漆黑羅盤”,選擇“魔化”自己,成為求愿教的信徒。
而后,魔化后的他,才能給這位求愿魔神獻上血食,獲得好處。
其次,即便做完這一切,也極易因為己身的原因,成為失敗者。
譬如白發邪修,雖獲得了《聚蚍破境大法》,但因己身緣故,修煉失敗、邪法反噬,被困在血祭之地數千年,難以離開…
“我們懷疑,這珈藍魔祖是在修某種秘法,嘗試踏入那更高之境,這等“求愿”與香火道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
幽神分魂再道。
魔祖,對應靈界的大乘修士。
而“香火”,便是眾所皆知的,通往大乘境界的捷徑。
只不過,也因香火有毒,一旦借香火突破大乘,亦會就此斷絕通往“渡劫”境的可能。
幽神分魂所言的意思很簡單。
珈藍魔祖有可能未死,分割自己本體和設置“求愿教”,有可能只是其踏入更高境界的一種手段…
一聽此話,衛圖看向漆黑羅盤的目光頓時就有點微變,感覺此物是燙手山芋了。
“衛道友也不必驚慌。”
“十三萬年前,已有珈藍魔祖的死敵出手,抹去了珈藍魔祖致命的七塊殘軀。其中,就有此魔的魔嬰…其它殘軀,或許留有此魔的殘識,但他到底只是魔祖,不是真正的魔神。那些殘識,已難以成氣候了。”
“本座的一位好友,手上也有這珈藍老祖的部分殘軀,此事也是經他檢驗過后,才做出判斷的。”
幽神分魂緩緩說道。
聽此,衛圖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暗松了一口氣。
也是他太過謹慎了。
這珈藍老祖的殘軀如果有作亂的實力,恐怕在白發邪修的手上,就已作亂了…
而白發邪修也不是什么易與之人,其好歹也是合體強者,不可能看不出這“古魔殘臂”上是否存有自主意識。
“不過,能不用此物,就不用。”
衛圖在內心深處做出決定。
有「大器晚成」在,他有大好前途,沒必要如白發邪修那般,為了仙途走上“歧路”,去修類似《聚蜉破境大法》的邪術。
“多謝靈姑道友解惑…”
“二十年內,衛某定會出手,抹去你這道分魂。”
衛圖道謝,一揮袖袍,再次屏蔽了幽神分魂的感知,將其收回了儲物空間。
半月后。
受徐青旋邀請,衛圖與此女一同前往鼎元仙城興云商行的拍賣會。
鼎元仙城,是萬麟群湖區域內最大的一座仙城,其繁華程度雖不及萬靈仙城,但也是商貿重鎮,每年舉辦的拍賣會少說也有十來起。
幾十年前,衛圖在鼎元仙城參加的紫螂拍賣會,屬于紫螂商行。
而這次,參加的拍賣會則屬于興云商行。
參加的拍賣會雖然不同,但據衛圖所觀,跟他一同進入拍賣會的煉虛修士,大多數還是幾十年在紫螂拍賣會見到的那些人。
除了這些本地派的異族修士外。
魔云教副教主鐵煞大尊。
以及此教中,之前追殺素心上人的黑臉大漢。
這次,也一同前來了。
“索副使。”衛圖目光留意到了,在稱心閣那貌美婦人身旁的一個干瘦老者。
此修雖然易容的極好,但在他的“渾厄邪瞳”之下,一眼即明。
“還有柴首座。”
跟隨徐青旋坐在二樓包廂后,衛圖目光微瞇,又看到了坐在一樓拍賣大廳處的一個疤臉漢子。
這疤臉漢子的偽裝,遠比索副使要強,但仍瞞不過他的眼睛。
“煉虛中期巔峰…”衛圖緊皺雙眉,臉色登時凝重了不少。
他曾想過,自己與柴首座再次見面的時候,以柴首座轉世重修的“底蘊”,境界絕對會不弱于他,甚至超出他不少。
但——此次一見面,此修就是“煉虛中期巔峰”,還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畢竟,這距離其奪舍“七欲邪僧”才過了多少年?不到百年的時間!
“也是,若非其進步這么飛快,也不至于在今日參加拍賣會…”
衛圖搖了搖頭,明白柴首座此次參加拍賣會,目的應與鐵煞大尊等人一樣,是為了謀奪拍賣會上出現的五精丹靈藥——玄陽果。
此獠,已在為突破合體境做準備工作了!
一如當年,潛入旭日海的海底洞府,謀奪九焰君藏于洞府的“神猿草”。
“這鐵煞大尊實力雖然不俗,但只要在城外先一步布設“六氣斬神陣”,引誘此修到達陣內,應能將其殺死,搶奪他身上的五精丹靈藥…”
徐青旋見衛圖目光停留在了鐵煞大尊身上一小會后,微微一笑,當即再次開口“蠱惑”起了衛圖。
此設想確實有一定的實現可能。
“六氣斬神陣”不是普通陣法,而是準七階的高階陣法。
只要布陣環境合適…
斬殺一尊煉虛巔峰并非不可能。
數月前,衛圖等人之所以失敗,非是“六氣斬神陣”不強,而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良好的布陣環境,沒能成功布下陣法…
因此,聽到此話后,衛圖沒有第一時間開口拒絕徐青旋,而是瞇了瞇眼,道了句“等等看”后,這才結束了這一話題。
言外之意,便是——只要條件成熟,他并不吝于出手。
此前,他斷然拒絕徐青旋,是因為和鐵煞大尊等人現在對上,勝算不高。
但現在…多了柴首座…
渾水摸魚之下,就不見得是了。
“衛道友態度改變,莫非這拍賣會內,又多了其他變數?”
徐青旋不愧是天狐族女修,智慧近妖,瞬間就對此事略有猜測了。
而對此,衛圖自也不會解釋,淡淡一笑后,就靜坐在二樓包廂內,靜等拍賣會開始了。
與此同時。
坐在拍賣大廳的柴首座,也與坐在二樓大廳處的索副使,暗暗傳起了音。
“這次拍賣會若是能以高價奪得玄陽果,就盡量奪得,盡可能…不與鐵煞大尊沖突…”
柴首座低聲告誡道。
作為神火寺的首座長老,他此前負責過圍剿“魔云教”的任務。
盡管,這鐵煞大尊在當年,只是他眼中不值一提的小人物,隨手就可捏死。
但他清楚…
其在煉虛境的強悍。
僅憑他現在的境界,付出一定的代價,雖可殺死,但…得不償失。
“屬下遵命。”聽此,索副使連忙點頭,應了下來,不敢有任何的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