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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必須干涉

  “八岐大蛇計劃”,最后培育出來的妖物實力,是跟血祭儀式的獻祭數量相關的。

  例如北境,諸多超凡幫派各管各的,地盤小,人口也少,因而誕生的妖物根本就不是燕裕和安娜的對手,輕輕松松就能解決;又例如南境,前任巫王親自下令安排,投入的血祭人數足夠多,召喚出來的落頭魃就很無敵,最后動用太陽真昧劍意才能徹底解決,死亡時還永久改變了中南半島的部分環境,其棘手程度可見一斑。

  然而,對各方面資源的調度能力,超凡勢力拍馬都趕不上凡俗政權。一旦陰陽院投入全力去培育八岐大蛇,最后很可能釀成末日級別的世界浩劫。

  燕裕和前世記憶仔細比對,越發覺得情況變得撲朔迷離。從常理上說,陰陽院不應該這樣作死,畢竟如此超大規模的血祭,最終培育出的八岐大蛇之實力,必然是完全沒有辦法控制的,除了毀滅全人類之外不會有其他結局。

  但京爺的性格也不可能說謊。

  兩人飛速御劍來到平京,劉龍韜帶他直奔樞密院。

  老劉家在樞密院是有背景的,工作人員平日里也都認識這位劉少,按理來說不應該前來阻攔。

  可兩人還沒接近辦公室,就有一位男秘書出來,將兩人領到旁邊的休息室里招待。

  “楊叔,別泡茶了!”劉龍韜不耐煩道,“我找老劉有事要談!”

  燕裕在旁邊沉默,心說京爺在這種場合稱呼父親不稱職務,卻叫老劉,是什么意思?

  “首長正在接待訪客。”楊秘書也沒藏著掖著,笑道,“等事情好了,我再出來通知你們。”

  “算了。”劉龍韜還要再說,燕裕已經開口勸道,“也不急于這幾分鐘,等他們談完再說。”

  “您倒是沉得住氣。”劉龍韜便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猛猛地灌了口茶水。

  “也沒更好的辦法。”燕裕說道,“八岐大蛇的本體位置,你也不知道。哪怕直接開戰殺過去,又能怎么樣?”

  “找出正在主持血祭的陰陽師。”劉龍韜一字一頓地說道,“嚴刑拷問,不怕他不說!”

  “先找人,再捉人,還得再審人。”燕裕笑道,“鏈條上環節太多,稍微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又要被卡住…你這計劃不行。”

  “那咋辦?”劉龍韜雙手一攤,“您給想個法子成不成?”

  “等樞密院制定對策唄。”燕裕說道,“老劉,咱們是修士。上陣殺人咱們在行,刺探情報、培養細作、推理分析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比較好。”

  “交給他們那么久了,至今為止一點線索兒都沒有。”劉龍韜抱怨起來。

  兩人在沙發上坐著,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終于等到辦公室里出來個人。

  陳天明?

  劉龍韜看見來人的瞬間,給燕裕投去個隱晦的眼神,意思是“你老丈人,你去談”。

  以前叫“老泰山”只是沿襲前世習慣,但如今真的把陳靈韻睡過幾次,燕裕也就沒什么心理障礙,直接過去問道:

  “怎么說?”

  “跟我來。”陳天明打了個手勢。

  他帶著燕裕和劉龍韜七彎八拐,一路奔著地下的保密區去了。

  陸國對修士的囚禁關押,有著專門的一套設計。超凡者嘛,又不是什么凡人,很難保證單憑金屬鐐銬就能困住他們,所以囚禁設施和安保力量都是重中之重。

  前世的李照江叛亂后,許多涉嫌的安南軍修士就被押送平京,關押在這地下保密區里審問排查。今生卻是燕裕第一次來,也不知道是要去見誰。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三人穿過層層安保,終于抵達審問房間。只見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里面,穿著灰不溜秋的夾克,雙鬢頭發里夾著銀絲,滿是胡須茬的臉上表情苦悶——正是重櫻四大魔王之一的武士惟宗一郎!

  這人什么時候被陸國給逮了?

  燕裕偏頭看向劉龍韜,卻只見京爺同樣眼神茫然,顯然此前根本不知此事。

  “他現在被陰陽院通緝了。”陳天明悠悠說道,“罪名是叛國。”

  這事兒就更加離譜了。因為根據燕裕前世記憶,惟宗一郎雖然骨子里其實是個左翼反戰人士,但他同樣是恪守武士道精神的愛國者,要他叛國就像是要燕裕當渣男一樣,不能說百分之百不可能,只能說基本不大可能。

  嗯,等等…

  “陰陽院總部出事了?”燕裕忽然就將線索全都聯系起來,“作為世俗政權,陰陽院不可能冒著社會動蕩的風險,強行將大量凡人投入血祭,那樣無疑是在動搖政權根基!除非陰陽院總部出了變故,這樣一來,無論是各地的血祭和動亂事件,還是惟宗一郎叛逃到陸國來,都可以得到解釋了!”

  陳天明大吃一驚。尼瑪,要不是這事情的保密級別超級之高,我真要懷疑是不是哪個人私底下違規給你泄密了!

  得知惟宗一郎叛國的瞬間,就能把真相推斷出來,你這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以后靈韻可有人制了。

  心里轉過無數念頭,陳天明面上卻沒有什么表情,點頭說道:

  “陰陽院總部是否出事,目前沒有辦法確切核實,只有惟宗一郎單方面的證詞。”

  “我們只能說,從目前對岸的各種表現來看,確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八九不離十了。”燕裕卻是非常篤定,決斷說道,“而且如果說陰陽院總部已經失陷,那動手的人絕對是神原死滅!首先,他是第一個渡劫的陰陽師,修為和其他陰陽師之間已經拉開差距。在第二個晉升的陰陽師出現之前,他要以下克上的話幾乎沒人能阻止他。”

  “其次,這家伙有反人類的傾向。大規模血祭平民來培育八岐大蛇,哪怕引起社會動蕩秩序崩潰也在所不惜,他是完全做得出來的。”

  “最后,神原死滅的紙人之法,使得他哪怕將陰陽院總部給屠殺干凈,短時間內也能依靠紙人來進行頂替受害者,并且順理成章地操縱紙人來發號施令!”

  劉龍韜在旁邊聽得瞪大眼睛,仿佛盯著福爾摩斯的華生,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陳天明緩緩說道:

  “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就意味著陰陽院總部已經不復存在,重櫻的世俗政權已經被超凡者奪取了。”

  “在這件事情上,我是支持劉龍韜的。”燕裕迅速表態說道,“神原死滅的反人類反社會傾向非常嚴重,不能讓他肆無忌憚地繼續血祭儀式,必須要盡快采取干涉措施!”

  “如果能定位到八岐大蛇的位置,你有多少把握?”陳天明突然問道。

  燕裕沉默。如今那邊已知的血祭人數,已經超過了前世的數字,所以八岐大蛇最終會是個什么實力,其實是不大好預估的。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越拖肯定就越麻煩。因為如果是陰陽院在主持,至少還會把握分寸,確保八岐大蛇不會強到脫離掌控,但神原死滅是絕對不吝于讓全人類陪葬的。

  燕裕不說話了,陳天明也沒有回答,半晌才道:

  “說到底,都是推測。惟宗一郎的口供,你們也可以去問問。”

  劉龍韜立刻提出要參加審訊,跟著軍府修士走進去了。燕裕和陳天明站在反光玻璃外面,聽著翻譯人員轉述惟宗一郎的陳述和回答。

  陰陽院總部在去年的年底時分,突然改用郵件來傳達命令了。對其他人倒不是什么問題,但惟宗一郎在成為超凡者之前是開劍道館的,平時不怎么使用電子設備,只有一臺老式的翻蓋手機,打字交流更是極其費力。

  因此,他便提出讓總部專門安排一個人手跟他對接,通過面對面交流的方式來進行日常的任務委派。

  總部對此沒有回應,惟宗一郎覺得奇怪,便直接動身去總部打算當面問問情況。

  結果剛進總部,忽然就被陰陽師們團團圍住,聲稱他私自闖入總部重地,屬于嚴重的叛國行為,要當場進行誅殺——像極了誤入白虎堂的林沖。

  惟宗一郎不肯就范,于是便拼死沖殺出去。而后的兩個月里,一直在重櫻各地隱姓埋名、到處流浪,逃避總部派來的殺手和刺客,結果卻發現總部開始大規模推動八岐大蛇血祭計劃…他懷疑是陰陽院總部已經發起叛亂,徹底控制了國會,又自知如今已經失去地位,阻止不了上面的暴行,因此便費了好一番手腳,借道北部四島轉入亞洲北境,又曲曲折折抵達陸國,為的是說動陸國出于人道主義的目的進行干涉,以免故鄉落得亡國滅族的下場。

  他的這套說辭,在陸國被捕之后,已經不知道跟不同波次的審訊人員說過多少遍了,因此念得很是流利順暢。

  燕裕下意識思考其中會不會有詐,比如說是陰陽院總部故意犧牲惟宗一郎,將我們的金丹修士騙過去殺…但轉念想來,大規模血祭引發的一系列后果,直接損害陰陽院總部的統治基礎,傻子才會做出這種自損八百的事情來執行戰術欺騙。

  “感覺不像是假的。”他給出了自己的結論,“板上魚肉,也沒有非得撒謊的意義。”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陳天明淡淡說道,“八岐大蛇肯定在培育中,問題就是要不要出手干涉。”

  “您覺得呢?”燕裕問道。

  陳天明瞅了他一眼,說道:

  “你都知道必須干涉,我難道能不知道嗎?”

  “您還是高瞻遠矚。”燕裕順口恭維了老泰山一句,又道,“那就是內閣里有其他人不同意了。”

  “如果八岐大蛇確實難以對付,沒道理非得讓我們陸國的金丹修士上陣犧牲。”陳天明緩緩說道,“世界各國都應該為保護人類而盡全力,沒有哪個國家能置身事外。”

  “但畢竟離我們陸國最近。”燕裕嘆氣。

  “太平洋也沒有建墻。”陳天明冷冷說道。

  燕裕頓時吃了一驚,心說這是要把現身后的八岐大蛇引到東太平洋…不不不,我們向來是愛好和平的,怎么可能做那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準確地說,應該是八岐大蛇現身之后,肯定會不受控制地到處亂竄,自發穿過太平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嘛。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西方世界尤其是太平洋對面的超級英雄們,就有必要參與到對陰陽院的干涉里。要不然,誰也不能保證不會發生某些不忍之事!

  思前想后,燕裕還是選擇直言不諱,問道:

  “其實還是短期內沒法定位八岐大蛇的位置,所以才要利用這個時間窗口來說動其他勢力,減輕我們的負擔對吧?”

  “只要有所進展,我會負責說服內閣,立刻派你出手。”陳天明沉聲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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