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戰爭之后的故事】

京城，興華胡同。

不等林有成這邊把《風聲》的劇本給京城電視藝術中心那邊送過去，這邊鄭小龍就已經上門來拜訪問劇本的事，剛好知道林有成已經把《風聲》的劇本給寫完，自然迫不及待地就在屋子里面看了起來。

林有成自然也不會打擾鄭小龍，讓鄭小龍先看劇本，等看完之后在聊劇本里面的一些情節。

鄭小龍雖然之前就已經聽林有成聊過電視劇版《風聲》的一些情節設計，但是當他真正看完林有成寫得這個《風聲》劇本的時候，整個人還是驚了。

沒錯，真得就是相當震驚。

林有成明白鄭小龍的意思，這樣的評價無疑是相當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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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起血案背后，更有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會這么準！老王從現場跑過來跑過去，跑過去跑過來。越想越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簡直不可能！狗子用的槍是一枝老掉牙的舊式步槍。極大極沉極笨，而且是在深夜，而且是身負重傷……速度又是那么快。從現場的情況看，兇手必須一槍接一槍地射擊。村里所有聽到槍聲的人也都這么說，槍聲很緊，像幾個大爆竹串在一起，叭叭叭叭，一下子就完了。人們原都以為狗子用的是自動步槍或沖鋒槍，沒想到是這種老步槍。”

他們知道他缺一條腿，左腿是假腿，就是要砸你的好腿，他猛地一躲，卻躲不動，石頭一下子砸在右腿腕子上，他重重地哼了一聲，便看到了眼前撲過來的那一團遮天蓋地的紅火……”

看著鄭小龍那一臉期待且好奇的樣子，林有成想了一下，如實說道：“戰爭之后，依舊是戰爭。”

“有成，你這個本子寫得太絕了！”

四人中兩人當即斃命，兩人重傷，傷者正在醫院搶救。從傷情看，其中一人搶救過來的希望不大。另一人即使搶救過來，也沒什么大用了。子彈從腰際打進去，穿透腎臟和脊椎，然后很結實地留在肝臟里。

鄭小龍聽見林有成的話，自然是更加疑惑和好奇，什么另外一場戰爭和戰斗。

林有成看著鄭小龍激動的樣子，不禁說道：“劇本方面如果還有什么需要我修改的地方，我們可以再討論。”

現在聽見林有成這話，鄭小龍自然十分好奇，想要知道林有成正在寫的這部小說是關于什么。

林有成的這個《風聲》電視劇本子寫得是實在是太好了，劇情精彩緊湊燒腦，沒有一句臺詞是廢話，沒有一個情節是多余，每一詞都能在后文找到呼應。

鄭小龍望著林有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又看了一眼手中還沒寫完的小說，不禁問道：“有成，后面，后面會怎么樣？”

但不管如何，《天狗》是一部難得一見的具有強烈藝術震撼力的現實主義作品，既深刻、又力度，又把正義進行到底，塑造了一個具有震撼力的、令人難忘的護林人，一名令人肅然起敬的人男子漢。

“《天狗》？”

是的，在這個故事里面，復轉軍人天狗，被安排當了護林員，這是一個肥差，不少人給他送錢、送東西，但都被他拒絕了。即便拒絕不了，無奈之下收起來，晚上用紙一樣樣的記下來，把軍人對紀律的遵守，對規定的尊重，可還是有人不斷的用利益誘惑天狗，從二八開，三七開，四六開，不斷的加碼，卻始終沒有動搖天狗對軍人的信念的堅守。

李天狗是個戰斗英雄，在戰場上打殘了一條腿，復員后被分配到偏遠的國有林場當護林員。被他槍殺的孔家三兄弟則是當地名聲顯赫的權勢人物，被稱為“三條龍”。

林有成非常清楚地知道這個故事講了什么，望向門外，霧蒙蒙的天色有些灰暗，

凌晨，一場血案發生在山林，護林員李天狗開槍打死了孔家三兄弟。

林有成腦子里回想著《天狗》的故事，想著那位戰斗英雄，一個曾經的戰斗英雄，面對戰場上的槍林彈雨都不怕，最后竟被一群老百姓逼得仰天大哭。

林有成一看鄭小龍注意到了那份才開始寫的書稿，也沒有藏著掖著，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現在是開始寫新的小說。”

關鍵整部戲復雜的多線敘事完全展現了林有成對人物把握和塑造的高超技巧，幾乎沒有邏輯漏洞的推理情節，真得太絕了，尤其是如此縝密推敲，甚至是可以說讓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需要仔細思考的情節讓他大呼過癮。

就是這樣一個開頭，瞬間就讓鄭小龍整個人的心都被吸引住了。

這些慘無人道的事情，天狗忍無可忍，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身負重傷的李天狗爬回家，拿上護林槍，一點一點地爬到樹林里，用三發子彈解決了正在砍樹的孔家三兄弟，就這樣天狗成了殺人“兇犯”……

聊完劇本以及電視劇拍攝的事之后，鄭小龍自然也就將林有成給他的那份劇本收好，放進自己的包里。

甚至可以說電影結局將一部優秀的現實主義的批判作品，變為英雄主義電影，使故事變成了正義與邪惡的斗爭，主題趨于簡單化，原來的現實主義也大大的消解了，種種問題反而被遮掩住了。

鄭小龍十分佩服林有成，他現在也非常清楚地知道林有成這位作家也非常清楚影視創作，甚至都開始和林有成討論起來后面的拍攝。

鄭小龍一聽這話，瞬間就很興奮，他一直都有看林有成的小說，不管是最初的《山楂樹之戀》，還是去年最后發表的那部抗戰小說《亮劍》，他都相當喜歡，自然也十分期待林有成新的小說。

被打倒的四人中，第一個正中眉頭，第二個打中額頭，第三個偏了些，從耳廓旁打了進去。估計是被害者轉身想逃，才給打偏了。第四個子彈是從腰際打進去的。從射擊這個角度來看，這應是個最佳位置。因為被害者已回過身去，想彎腰而逃。只有這個位置是致命的。

現在鄭小龍已經知道林有成為什么會說這是戰爭之后，依舊還是戰爭。

“有成，你現在寫得這部小說是什么故事啊？”

一一一.二五三.二五三.一三九

林有成想著《天狗》電影的結局，他知道那是為了過審的結局，然而真實的結局并不會是那樣的。

林有成看見鄭小龍疑惑的表情，拿起桌上才開始寫的書稿遞給鄭小龍。

是剛才？……四圍黑壓壓的人群，他怎么也沖不出去，數不清的拳、腳、棍棒、磚頭、石塊、鐵鍬、鋼條，劈頭蓋臉地涌來，攥住頭發，腦袋被死死摁住，兩臂被反架過去，根本無法保護自己，眼見的一個漢子兩手抱起磨盤大的一塊石頭，就往右腿砸過來。

隨著破譯天才李寧玉“老鬼”身份的曝光，她與吳志國、顧曉夢的復雜人物關系得到了更豐滿的展現，與島國特務龍川的周旋與對抗也更加扣人心弦。

“是的，《兇犯》！”

“有成，這部抗戰小說還是《人間奇事》里面有伏筆嗎？”

鄭小龍也不知道林有成放不方便聊這個正在寫的故事，也擔心自己的話有些冒昧。

“能說一下嗎？”

于是便招來了災難，有人斷了他的水，有人斷了他的電，一群村民拿著鐵鍬、棍棒死死地圍著天狗打，即便身經百戰，也敵不過背后偷襲，天狗身上被捅了刀子，被群毆到骨折。

因為這是李天狗一個人的戰斗，這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斗，這場戰爭不一樣，但同樣是染血的戰爭。

鄭小龍抬頭望了一眼林有成，念了一下這小說名字，不知為何感到十分驚訝，小說的名字居然會叫作《天狗》。

就好像是魯迅的雜文，直接、尖銳，甚至可以說是更極端，將現實外的面紗不留情面地撕下來，露出化膿的傷口，刺目的淤血。讓人如坐針氈，又不得不承認故事的真實存在。

林有成沒有打擾鄭小龍，讓鄭小龍一個人安靜地看著這個還未寫完的故事《天狗》。

“另外一個名字？”

“你放心，我們藝術中心這邊一定會拍好這部劇的。”

鄭小龍甚至都有些激動，因為在諜戰劇還沒有特別火熱的時候，林有成的這部《風聲》諜戰劇真得就完全讓鄭小龍看見了完全不一樣的諜戰故事，甚至可以說是讓鄭小龍大開眼界，比起最初看林有成小說《風聲》時候還要更加驚心動魄。

公安老王進駐村莊調查案情，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李天狗是在身受重創生命垂危的情況下，用一桿老槍完成了精準的射擊。

聽見鄭小龍問這個問題，林有成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這個故事有另外一個名字。”

當然，鄭小龍也沒有多問，而是坐回椅子上，認真看了起來這個故事――

“狗子動了一動，眼前陡地便撲出一大團紅火，漫天遍野，滾滾向他遮來。就像在前線上撲出的那團火一樣，就像剛才腦后被重重一擊撲出的那團火一樣……

不過，也就再這個時候，鄭小龍又注意到林有成的書桌上放著的一份書稿，似乎是林有成正在寫的稿子，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有成，你現在是在寫新的故事嗎？”

在鄭小龍看來，后面的拍攝一定要對得起林有成寫得劇本，不能糟蹋了這個本子，不管是演員，還是導演都必須要過硬，只有這樣才能將林有成寫得這個本子的精華給完完全全地拍出來，讓觀眾好好看一下這個故事的精彩。

老王聽人說過狗子槍法很準，但沒想到會有這么準。

鄭小龍現在看得這個故事雖然沒有寫完，但是鄭小龍整個人已經完全被林有成筆下的這個故事吸引住了，整個人完全沉浸進去，看完林有成寫得前面的內容，他整個人都十分好奇想要知道后面的故事發展，可是后面的故事已經戛然而止。

鄭小龍一愣，他沒有想到林有成居然還是寫得抗戰小說，這真的就讓他驚了，之前一直都說是抗戰四部曲，原來是抗戰五部曲啊？

那么，如果依舊是抗戰小說，那么還會有在《人間奇事》里面埋下伏筆嗎？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村民也沒有打算放過天狗。

鄭小龍沒想到林有成居然會遞給他看還未完成的書稿，自然是非常欣喜，接過林有成遞過來的書稿，一眼便瞧見那書稿格子紙最上面清楚地寫著兩個字《天狗》。

“戰爭之后依舊是戰爭？”

從未有過這樣的諜戰劇，原來諜戰故事還可以這樣寫！

鄭小龍之前是是因為單純欣賞《風聲》這部小說，因為電影《風聲》的珠玉在前，其實鄭小龍也有過猶豫，擔心會不會因為電影版而不被肯定，但是現在看過林有成新寫的劇本之后，鄭小龍卻是信心十足，即便不談超越電影版《風聲》，京城電視藝術中心也要拍出一部不輸電影版本的《風聲》。

林有成一聽鄭小龍這話，就知道鄭小龍誤會了，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抗戰小說，戰爭之后的戰爭是另外一場戰爭，又或者說是戰斗。”

鄭小龍點了點頭，他知道林有成的意思，不過他看了林有成寫得這個劇本，覺得相當精彩，邏輯十分縝密，說道：“情節寫得很精彩，環環相扣，不仔細去想，我都會沒弄明白，真得必須要仔細看，才能看明白。”

“兇犯？”

鄭小龍頓時明白林有成說得這兩個字的意思，這也就是在說這位戰斗英雄，復員軍人，最后成為了一名兇犯，可是即便鄭小龍還沒有看完這個故事，他也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沒錯，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鰥夫的文娛 第一九四章【戰爭之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