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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外敵

  三個月后,墨畫對大荒部落的改革,已然初具效果。

  半個兀剎山界,整個烏圖山界,以及周邊一些零碎的小山界,被墨畫整編到了一起,統一以“烏圖”命名。

  在蠻文中,“烏圖”象征著“火”。

  墨畫也打算以“烏圖”為名,構建一個大部落。

  這個烏圖大部,在墨畫這個巫祝的領導下,尊奉“神主”的名義行事。

  丹朱的丹雀部勢力和烏圖部為盟友。

  所有人,都奉一個神主,也尊墨畫這一個“巫祝”。

  神權統一,歸于墨畫。

  權力集中,由丹朱掌控,并設長老會議事,互相監督,共同決策。

  此外,部落職權有大小,但族人平等,遵從部落律法。

  任何人不得濫殺,不得專權,不得動用私刑。

  任何孩童,都必須接受墨畫的教化,學習某一類傳承,以成為有用之人,將來為部落奉獻,忠誠于神主。

  墨畫還試著提出,廢除“蠻奴制”的計劃,想以給所有蠻奴,一個平等的身份,讓他們生活在陽光下。

  此后戰爭中的戰俘,也不會再被當做“蠻奴”。

  但這一提議,遭到除了丹朱外,幾乎所有部落酋長和長老的非議。

  這個想法,還是太超前了。

  大荒部落的根基,就是“蠻奴”。

  廢了這一制度,等同于直接拆了地基,那此前的一切部落結構,都將完全崩塌。

  在大災的威脅下,這不是一個妥善的決議。

  而且,“蠻奴”是否真的,配享有平等權,也是一個不那么好聽,但卻很現實的問題。

  很多蠻奴,本就是卑劣的“罪人”。

  他們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被貶為奴的,沒有一點良知,是“牲畜”不如的人。

  通奸弒夫,謀財弒父,以及偷情弒妻,出軌弒子等等。

  人心有的時候,比畜生還丑陋。

  有些人本就不配為“人”。給他們“人”的待遇,對他們寬容,反倒是縱容秩序的敗壞,遺禍無窮。

  墨畫認識到了這種,復雜,冰冷而丑陋的現實,也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只規定了一條:不允許妄自殺害蠻奴,不允許對蠻奴動私刑,更不允許拿蠻奴當“活祭”。

  這已經是基于蠻荒的客觀現實,所給予的最大的寬容了。

  之后再一步步,尋求更深層的改革。

  經過墨畫的種種探索和嘗試,一個新的大部落的雛形,已經開始建立。

  因為內在制度的不斷完善,民生的保障,因此外在的戰力,包括各種兵力,蠻甲,傳承和軍制,也在一步步發展。

  但這種發展,漸漸也就受限了。

  因為烏圖山界,到底還是一個偏僻的二品山界,資源匱乏,鑄甲和陣法材料不夠,人力也不足。

  發展到一定地步,自然就到瓶頸了,也再難突破了。

  正在墨畫,尋求破局之法,而無頭緒之時,偏偏強大的“外敵”又來了。

  這次的敵人,是老朋友。

  畢方部,畢桀。

  這幾個月內,烏圖山界已經遭遇過幾次外敵了。

  而這些外敵,也無一例外,全被戮骨擋在了外面。

  甚至一部分,還被術骨部給“吞”掉了。

  如墨畫所料,術骨正部,成為了烏圖山界的屏障。

  但之前的外敵,都是一些中小部落,因各種原因,流散到了這里,實力偏弱。

  現在卻不同,畢桀是畢方部的少主,還是一個已然“成年”,且征戰多年,富有威望的少主,是有統領一個正部兵力的資格的。

  如今畢桀便擁兵在外,進逼烏圖山界。覬覦著這亂世中,少有的一塊安寧“凈土”,和富饒的“肥肉”。

  更不必說,這塊凈土之中,還棲息著他的仇人與宿敵——丹朱。

  一個畢方正部,和一個術骨正部。

  兩者都是猛虎。

  若是一般的中小勢力,戮骨肯定會吞掉。

  但現在的情況又有不同,畢方部很強,因此戮骨大概率不會與畢桀死戰。

  甚至,雙方不但不會死戰,大概率還會聯手,一同對付丹朱,進犯烏圖山界。

  待攻破了烏圖山界,殺了丹朱,雙方再一同分這塊“肥肉”。

  墨畫心情有些凝重。

  而事實證明,他預判得沒錯。

  畢方部和術骨部,雙方只有第一次碰面的時候,有了些摩擦,發生了些廝殺。

  但不久后,爭端就平復了。

  畢方部和術骨部,也不再有戰斗。

  雙方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抑或者是在暗中簽訂了“協議”。

  之后術骨部為畢方部騰了位置。

  畢桀率領的畢方正部,進入了兀剎山界。

  兩個正部的兵力,集結在一起,大敵聯手壓境,如黑云壓山,烏圖山界內人心惶惶。

  丹朱等人,神情凝重。

  墨畫也皺著眉頭。

  一個術骨正部還好,哪怕他們的大將,是金丹后期的戮骨,但在二品山界內,墨畫也有自信將他們壓制住。

  甚至費點心思,直接吞并術骨正部,也不成問題。

  當然,戮骨不可能殺得掉,但其他術骨部金丹,以及術骨正部的蠻兵,必然要死傷大半。

  可再加上,一個畢方正部,形勢就又不一樣了。

  雖然經過數個月休養生息,發展勢力,烏圖山界的重甲又多了,兵力又強了。

  但正面對抗術骨和畢方兩個正部,還是極其吃力。

  即便最終能贏,必然也是“慘勝”,但麾下的蠻兵,不知要死多少。

  他辛辛苦苦培養出的兵力,一場大決戰,也就會消耗殆盡。

  一旦家底沒了,此后再想發育起來,便是難上加難了。

  更何況,現在大荒的形勢,一日日惡化,墨畫也沒那么多時間,再去重新發育了。

  怎么辦才好…

  墨畫站在烏圖山的高峰上,遠眺兀剎山界,看著術骨和畢方兩部黑壓壓的蠻兵,神情有些嚴肅。

  烏圖山界,是墨畫最后的據點了,撤也沒辦法撤。

  而畢桀此人,睚眥必報,定然不會罷手。

  戮骨此前,吃了敗仗,也定會找回場子。

  如今二人同仇敵愾,局勢就很嚴峻了。

  墨畫倒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若真想逃,沒人能攔得住他。

  可他的“家業”在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墨畫站在山巔,凝神看著遠處。

  巫風嶺外,一邊是涂著白骨戰妝的術骨部蠻兵。

  另一邊,則是身穿青黑色蠻甲的畢方部蠻兵。

  整個巫風嶺,都被這雙方蠻兵占據,一半蒼白色,一半青黑色,氣勢十分迫人。

  墨畫看著看著,忽而目光一閃,下意識想起了他研究饕餮之力時,從生死中領悟到的大道法則模型。

  一生一死。

  一白一黑。

  跟眼前這兵臨境外的一幕,竟十分相像。

  “法則…不只是抽象的道理。大道涵蓋萬物,那萬事萬物,也必然遵從一定的框架和律法…”

  “這個框架和模型,可以分析法則,自然也可以剖析世間萬物,乃至一切殺伐兵戈。”

  “生死,黑白,乃至…”

  “陰陽?”

  墨畫漸漸又有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領悟。

  世間萬法,對立同一。

  那法則表層的萬事萬物,也同樣如此。

  眼前的術骨和畢方部落,看似構成了“同盟”,但兩者本來也就是對立的。

  看似是強強聯合的同盟勢力。

  但只要找到縫隙,激化矛盾,讓他們彼此“分化”一下。

  這所謂的同盟,就不攻自解。

  推而廣之,所有部落,所有世家,所有宗門,乃至所有勢力,大抵都是如此。

  看似強大,無可匹敵。

  但其內部,必然存在種種分歧和矛盾。

  只要找到分歧,從中挑撥分化,推波助瀾,那再強大的勢力,也都會有土崩瓦解的一天。

  修道者,求的是道,道含著萬法,而萬法也連通著萬物,乃至各種具體的人和事。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相通的。

  有些法則,可以用來修行,領悟陣法,催生法術。

  同樣也可以用來,解決各種具體事物。

  這么一想,墨畫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有了某種“法則”的認知,眼前的敵人,自動就分化了開來,一黑一白,矛盾鮮明。

  整個事情,也仿佛簡單了很多。

  墨畫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尋思片刻,竟覺得術骨正部,和畢方正部,已經不再是兩個“強敵”,而是兩個,可以任他利用矛盾分化,演變,并加以玩弄的“玩物”。

  甚至玩弄的手段,也很簡單。

  墨畫喊來鐵術骨,問他道:“你們術骨部的面妝,要怎么畫?”

  鐵術骨不明白墨畫要做什么,但還是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并將一些圖案,全都畫了出來。

  這種白骨面妝,是術骨部“身份”,以及“階級”的象征。

  畫什么面妝,都是有講究的。

  出于對墨畫的畏懼,鐵術骨不敢隱瞞。

  墨畫得了鐵術骨面妝的圖案,交給了小扎圖,并囑咐了他什么。

  之后墨畫又開始,利用“天地人”三才的因果,衍算戰局。

  如今戰場規模更大了,人數更多了,墨畫神識的算力有限,也算不出太多的局勢。

  他只算了一點,畢桀的動向。

  之后墨畫就開始,根據算出的一點消息,排兵布陣。

  七日后,畢桀終于按捺不住,跟戮骨一起,對烏圖山界,發動了總攻。

  戰局一片大好。

  時隔四月,術骨部首次越過了巫風嶺,大舉向烏圖山界進發。

  而畢桀也遭遇了他的宿敵——丹雀部的天驕少主,丹朱。

  兩人率兵,廝殺在了一起。

  戰了數百回合,丹朱不敵,領兵撤退。

  畢桀大笑,窮追不舍。

  雙方你追我逃,一直到百里之外,丹朱有了援軍。

  這是一排三十個身穿淵骨重甲的丹雀部蠻兵。

  畢桀也算是第一次,正面領略這種重甲蠻兵的威力。

  但他并不意外。

  作戰之前,他與戮骨碰過面,也早從戮骨口中,得知丹雀部竊取了術骨部先祖重甲的事。

  而且,這種重甲強則強矣,但畢竟數量有限。

  畢方部和術骨部,兩個正部的兵力,以及數十個金丹蠻將,正面交鋒,并不會落于下風。

  畢桀對此,也早有安排。

  雙方混戰在了一起。

  畢方部的金丹,率領畢方部的蠻兵,糾纏住了這些淵骨重甲兵。

  其他人,則和畢桀一起,竭力圍殺丹朱。

  在二品山界,丹朱無法動用法寶,劣勢很大,打了一會,果然又落敗了。

  丹朱繼續逃竄。

  畢桀繼續去追。

  追著追著,眼看丹朱即將被逼入絕境,樹林中突然竄出了一支術骨部的重甲兵。

  這隊重甲兵,一共二十人,都身穿淵骨重甲,臉上涂著上等的術骨戰妝。

  這是精銳之兵。

  為首一人,是個金丹,臉上骨紋森然,十分正統,一看就是術骨部的金丹。

  他高喊道:“畢桀少主,我奉戮骨大將之命,前來助你,誅殺丹朱!”

  畢桀心中一喜,道:“好!與我一同圍殺丹朱,今日便是丹朱這廝的死期!”

  術骨部的重甲兵,將丹朱團團圍住。

  術骨部的金丹,也趁機用骨矛,將丹朱刺倒在地。

  畢桀心中,覺著一絲違和,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但摔倒在地,肩膀流血,臉色蒼白,神情慌亂的丹朱,比世間最美的女子還要“誘人”。

  畢桀的復仇之心,熊熊燃起,一時失去了理智,根本管不得那么多。

  他要手刃仇人,讓丹朱飽受屈辱而死。

  畢桀大踏步上前,提刀走向丹朱。

  可還沒等他走近,一支骨矛,淬著劇毒,忽然從后背的死角刺了過來。

  畢桀天生多疑,行事警覺,在最后一刻,察覺到危險,催動身法,避開了這一矛。

  但矛上的劇毒,還是蹭破了畢桀的臉頰。

  畢桀突然生出一絲沒來由的饑渴之感。

  還沒等他回過神,身側又傳來灼熱感。

  原本倒在地上,一臉憔悴的丹朱,此時目光冰冷,含著殺意,手持一桿朱雀烈火長槍,直刺畢桀的耳門穴。

  畢桀顯然沒想到,一向正直的丹朱,竟也學會“陰人”了。

  這一槍,勁力強橫,火焰灼灼,而且角度刁鉆,仿佛被人精心算計過一般,畢桀無法完全避開。

  恰在此時,一個畢方部的金丹,沖上前來,替畢桀擋下了這一槍,被洞穿了胸口。

  畢桀連忙后撤,這才從丹朱的殺機中,暫時擺脫了出來。

  可還沒等他松口氣,二十多個,臉上涂著白骨妝的術骨部的淵骨重兵,突然調轉槍頭,向他圍殺而來。

  畢桀大怒:“大膽?!你術骨部,竟敢背叛同盟?”

  可這些重甲兵一言不發,只一味殺向畢桀。

  丹朱也催動長槍,身如烈火,殺向畢桀。

  畢桀忍著若有若無的古怪饑餓,開始與丹朱,還有二十個重甲兵糾纏。

  但他只能竭力保命,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畢桀心中震怒,片刻后,他又忍不住疑惑重重: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戮骨背叛了盟約?

  還是丹朱這小子,他們在“演戲”騙自己?

  這些臉上涂著白骨妝,身穿淵骨重甲的蠻兵,會不會是丹雀部的人“假扮”的?

  可現實并不會給他太多思考的機會。

  丹朱等人,見短時間奈何畢桀不得,便開始轉變屠刀,向著畢方部其他族人殺去。

  不到一百回合,便有一個金丹重傷。

  另有二十多個筑基蠻兵,死在了骨矛之下。

  “術骨部”的淵骨兵,和丹朱聯手,在殺他畢桀的親隨。

  無論真相是什么,至少他眼前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畢桀目眥欲裂。

  他這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先祖重甲的秘密,真的是這么容易,就能泄露出去的么?

  就算泄露出去了,又有誰能夠重鑄這種上古的重甲?

  這會不會一開始,就是戮骨的騙局?

  他早就跟丹朱沆瀣一氣,甚至連重甲,都能“借”給丹雀部。

  他們兩人,這是在“做局”,目的就是引自己入甕,吞并了他這支畢方正部,殺了他這個畢方部的少主。

  畢桀心中冷汗涔涔,越想越覺得可能。

  如若不然,堂堂一個術骨正部,怎么可能連一個二品山界,都攻打不下來?

  戮骨可是金丹后期大將,打不下一個二品山界,打不過丹朱?!

  這些全都是疑點。

  此前畢桀,一心想殺丹朱,想抓了丹朱,好好折磨,不曾細想。

  可現在被眼前的畫面刺激,疑心大起,這些可疑的“破綻”,就全都暴露出來了。

  “戮骨與丹朱,這兩個賤人,狼狽為奸!他們想誘殺我!”

  畢桀大慌。

  眼前的淵骨重甲兵,威勢赫赫。

  丹雀部的重甲兵,和“術骨部”的重甲兵,兩相“合流”,一起殺向畢桀。

  “兩個部落,穿一樣的重甲!”

  “他媽的!”

  畢桀咬牙道:“撤!”

  再不撤,一旦戮骨再殺過來,自己性命休矣。

  畢桀當即帶兵后撤,撤到半途,發現一些沿途的營寨,全都被破開了。

  術骨部的蠻兵,正在爭搶他畢方部的物資。

  這也是墨畫的命令。

  作戰期間,畢方部營寨中的物資,丹雀部所有蠻兵,都不能搶,而是要將儲物袋撕開,將儲物箱打破,將物資拋在地上,留給術骨部的人搶。

  術骨部的人,肯定會搶。

  這些蠻修,紀律并不嚴明。

  物資若是囤積在營寨中,他們未必會動念頭,但若是拋在地上,他們不可能不動貪心。

  這就不是墨畫命人“假扮”的了,而是真正的“術骨兵”,在搶畢方部的物資。

  畢桀大怒,當即命人,將這些搶物資的術骨蠻兵殺了。

  這一殺,又被術骨部的金丹看到了。

  他們開始指著畢桀,怒斥道:“畢桀少主,殺我術骨族人,這是何意?”

  畢桀冷笑,“這要問你們的大將戮骨了,為何要置我于死地?”

  術骨部金丹怒道:“你惡人先告狀,無恥之尤!”

  畢桀還沒說話。

  這時人群中,突然又沖出一批,臉上涂著白骨戰妝的“淵骨重甲蠻兵”,一句話不說,只默默對畢方部蠻兵,發起了進攻。

  其余術骨蠻兵一見,下意識跟在這群“術骨重甲兵”身后,對畢方部展開殺戮。

  他們原本,就心懷怒氣,如今見自己的“先祖重兵”,替自己人出氣,自然不會客氣。

  畢桀見此一幕,印證了心中所想,更是大怒:

  “果然,你們是一伙的!都他媽該死!”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殺!”

  “殺!”

  越來越多人應和起來。

  局面一時更亂了。

  不要畢桀發令,畢方部和術骨部的蠻兵,自己便殺了起來,互相爭搶。

  他們本就是不同部族的蠻修,彼此之間,沒有一丁點情義在。

  若沒矛盾時還好,還能勉強共同作戰。

  可現在,彼此見了血,搶了東西,有了仇怨,便如同炸藥包被點了火,一下就炸開了。

  畢方部殺術骨部的人,術骨部反殺。

  術骨部搶畢方部的東西,畢方部反搶。

  你殺我搶,你搶我殺,再加上一群“術骨部重甲兵”帶頭沖鋒,混亂瞬間擴大,沖突向外蔓延。

  還沒攻破烏圖山界,術骨部和畢方部兩個部落同盟,自己倒先殺了起來。

  兀剎山界內,處處硝煙彌漫。

  墨畫站在高處,遠遠看著這一切,心道果然。

  “法則這種東西,在任何地方,都是適用的。”

  “這招也還挺好用的,以后要學著,多多利用矛盾,挑撥離間…”

  “世事洞明皆學問,不僅要用陣法悟道,也要用具體的人和事來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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