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CCXLVI. 永恒指南

  蘇依扎娜說完那句話后,曖昧的氣氛甚至上漲到近乎于尷尬的地步。

  被荊棘裹挾壓抑的克制導致無人認領憑證,可酸澀柑橘的氣味兒依舊呈鏈式反應擴散,走私著信息素。

  她頻繁的整理著頭發,目光閃爍,她希望李思特不要誤會,自己只是太害怕了,又顧慮著李思特會作出越過期望的事,忐忑至極。

  而李思特已經喪失對正常親密距離的測量基準。

  完了!強力的功法往往都有危險的副作用!

  人的思維方式都是一樣的,有些東西是萬變不離其宗的。

  女性是感性情緒化的,有時候會把同情當成是愛意。

  性別互換,反之亦然,只是效果的百分比傷害不同。

  僅僅這樣是不夠的,慘的女人多著呢,單獨拎出來根本沒有賣點。

  但蘇妹太堅強了,雌性中的雌性,這下真三百勇士斯巴達的妻子決定獻身了,把李思特給整麻了。

  Ironlady加卸下心防展示脆弱的一面,再加上是個極中極超絕哇塞女。

  完了!自己練功練到走火入魔。

  這下子真真對蘇妹的愛都是病態的了!

  傷害蘇妹的事!我做不到!

  “別說是一會兒,多久都行,如果你愿意的話,我甚至可以讓典禮再推遲一天。”

  李思特相當克制,平淡說道,這就是將亞蘭拒之門外,帶給他的自信。

  “你好到有些過分了,那倒是不用,這么多外賓,可不能讓他們再等下去。不說這個,你這里是怎么回事?”

  蘇依扎娜感受到了他話語中包含的意味,她的確不想回去,可又擔心出格,急忙轉移著話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這也太可怕了,橫貫兩側顴骨的疤痕,還有蜈蚣似的針線縫合痕跡。

  “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著的。”

  他采取著常用的回答,太多人問過這個問題。

  “那你摔倒的姿勢肯定很夸張,剛好轉了一百八十度?”

  蘇依扎娜冷吐槽著,根本不相信,見李思特不愿意說,繼續改變話題,“這么離譜的戲碼,你是懷著怎樣的精神狀態策劃出來的?”

  李思特笑了笑,現在才是終極的查爾斯先生登場了。

  “這實際上是我想出過最精彩沒有之一的劇本,先用單身派對最后瘋狂的形式,卸掉你的心理防線。決勝地點在圖書館里,主動告訴你在做夢,提出心跳名場面的復刻,讓你自己來抵抗自己的潛意識,再把你徹底拿下。沒想到…”李思特頓了一會兒,半開玩笑的說道:“好后悔!”

  “后悔也晚了。”

  蘇依扎娜雙手抱懷,耳尖燒起紅霞,她才是真正的后悔。

  “在咖啡廳的時候,你不是說你很喜歡狹海以西的一些詩人么,通常你們這類人,肯定也會偷摸寫一些,方不方便展示一下?”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怕你笑我。”

  “公平交易不是么?我已經展示我的了。”

  “那好吧,實際上這是今天我才想到的,對你的那首,作了一些改動。用動詞和更加具象化的方式,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規避了這類題材的通病,也讓內容簡短了一些,因為簡短才能更加映證主題。”

  蘇依扎娜手捧著胸口,饒是她經歷了這么多,始終也是留學被迫中斷歸國,情竇未開的少女。

  “這么牛逼的嗎?”

  李思特大感震撼,泰深都不敢說自己比TS艾略特有文采,你敢說,你比泰深還牛逼!

  他單手運球,但蘇依扎娜和黑帆里那些抽象比不一樣,她是相對嚴肅的人,不會亂開玩笑。

  “我不知道,或許更糟。”

  蘇依扎娜低著腦袋,眼簾下垂,有些靦腆。

  “請務必展示。”

  李思特是真的期待蘇依扎娜的表演,直勾勾望著她。

  “別盯著我看…”

  蘇依扎娜微不可聞的說著,偷瞄了他一眼沒有反應,也只好輕輕吸了一口氣。

  “如果真如哲人們所說,是謬誤孵化了真理。

  我想,是潮汐囚禁了月亮,季風翻譯了年輪。

  我的愛人,正如這一刻…

  秒針也質押了永恒。”

  她喉間的青澀,圖書館玻璃幕墻外的星群也自愿降格為她聲紋的囚徒,或許怕遭到李思特的嘲弄,補充道:“別那樣盯著我看了…”

  李思特沉默不語。

  蜉蝣一夢,朝生暮死。

  死的…

  竟是自己。

  原來自己才是那個走位靈活的人,被調查出是哪種文青病,然后被精準的手術刀當場暴殺。

  李思特有些陷入恍惚之中,望著她卡通人物一樣燒紅的臉,每次略帶急促的呼吸都像是易碎品的警告,而自己必須提前在她所有的必經之路上,用鏡子照出所有銳角的倒影。

  這是遠比十六億金龍還要彌足珍貴的,寶藏。

  “你比眼鏡兒有才華多了,而且不是一點。”

  李思特已經無法表達心中的欲念,下意識的吐槽著芬,佩丹國立不僅有天天板著死人臉的陰暗變態殺人魔,竟然還有蘇妹,兩相對比,真是不可思議。

  但蘇依扎娜并不知道他口中的眼鏡兒是誰,如果說是那個術士的話,他以前可是高塔聯盟的上議員。

  “我把這當成是稱贊了。”蘇依扎娜撩起一縷藍發放在耳后,“我也從未對別人展示過,謝謝你,給了我自信。”

  “還有其它的嗎?完全是可以出版的級別。”

  “嗯…”

  “我愿意十金龍買一首。”

  “不是你說的嗎?公平交易,金龍可買不到。”

  蘇依扎娜的確對李思特的說辭很好奇。

  縱然是李思特的老套路,但殺人犯文盲在海上航行途中天人感應進行的創作,再也沒有比這更夢幻的設定了,比無期徒刑的囚犯在黑暗中挖空一生的創作都還要更好,未知和隨機,是最大的魅力。

  李思特笑了笑,雖然有點無恥,自己可不懂什么詩,可常春藤的記憶力,自己的籌碼,依然是無限的。

  他開始變得有侵略性,想要掏空蘇依扎娜的一切,他像精神失常的人一樣亢奮,想從她宛如孕育暴風雨青灰色天空一樣的秋波里,痛飲那銷魂的快樂與令人陶醉的嫵媚。

  野獸需要窩,朝圣人需要路,死人需要靈柩。人人都有需要的物。

  女人需要說謊,帝皇需要統治,我需要頌揚——你的名字。

  他說起波德萊爾,葉芝,里爾克,聶魯達,像是星空外的另一個世界。

  她也拿出隨身攜帶巴掌大小的記錄薄,那是她僅自己可見的詩集,做著公平的交易,在冬之國佩丹的見聞,荒誕不經的故事,墻上的畫,路邊的花,漂亮的裙子,偶遇的陌生人怪咖。

  直到慢慢偏離主題,對話變得隨意。

  他們乘升降梯上到天文臺,談論宇宙,哲學,音樂,宗教,悖論,毫不保留,未被測繪的緯度相互傾斜,像是一場瑰麗的夢,一種甜美的死,在半醒間體會理智消亡的快樂。

  文字和語言的時間尺度,變得比世紀還要悠遠,永恒以倒刺的形態重新生長出時間和血肉,他們的名字已經成了夢中所有羅盤失效后,唯一合法的南方,永遠存在的…盛夏。

哎呦文學網    黑帆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