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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7章 魔都事了

  此刻,阿星正獨自一人跪在天通大教堂那巨大的神像前,雙手合十,低頭默默地禱告著。

  以前,他不知道父母的事,心中也就沒有念想。他甚至和許多孤兒一樣,固執地以為自己是被父母無情遺棄的。

  這種想法,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讓他變得玩世不恭,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但現在,他知道了。他不是被遺棄的。他曾有過一個愛他的父親,一個愛他的母親。他們只是因為一場意外而被迫分開了。

  這個念想一生出來,便如同燎原的野火,在他心中瘋狂地燃燒起來。他想要找到他們,迫切地想要找到他們!

  沒有人能體會,對于一個從小在街頭流浪、受盡白眼,孤苦無依的孤兒來說,親情這兩個字,是多么奢侈、多么遙不可及的一件事情。

  可他該去哪里找?

  他雖然記起了父母的樣貌,但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模糊印象了。他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甚至,在這戰火紛飛、人命如草芥的亂世里,他都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這個念頭一升起,他就感覺心里像是被扎了一刀,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惟一的希望,似乎就寄托在那位神通廣大的“教主”身上。

  “師父…”阿星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他覺得,既然師父能讓自己在夢中憶起父母的模樣,那肯定也知道他們的下落,一定能給自己一些提示。

  所以,他跪在這里,對著神像,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祈禱著。

  而就在這時,教堂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聲,緊接著便是一些護教人員的驚呼與訓斥聲。

  “站住!什么人?!”

  “這里是天通教會!不得擅闖!”

  聲音是護教小隊的成員發出來的。阿星聽了出來,他想到自己如今已是“大護法”,是他們的老大,于情于理,自己都有必要過去看一下。

  雖然找尋父母的心情無比迫切,但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他剛一回頭,正準備起身,就聽“轟隆”一聲巨響!

  天通大教堂那兩扇厚重的橡木大門,竟被人以一種極其蠻橫的姿態,直接撞開了!

  兩道身影,一胖一瘦,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進來,帶起一陣狂風,將教堂內的燭火吹得搖曳不定。

  阿星看到這兩個闖入者,頓時就愣住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雖然蒼老了許多,頹廢了許多,臉上刻滿了歲月的風霜,但那份深深刻在靈魂里的音容笑貌,卻依舊清晰如昨!

  記憶中父母年輕的臉龐,與眼前這兩張焦急的面孔,在阿星的腦海中,緩緩地、嚴絲合縫地重迭在了一起!

  阿星只覺得呼吸一滯,視線瞬間變得模糊。

  這…這是…

  他的父母?

  而沖進來的包租公和包租婆,此刻也看到了神像前,正淚流滿面地看著他們的那個年輕人。

  從豬籠城寨到這里,他們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此生從未有過的極限。他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

  兒子!他們的兒子還活著!

  他們沖進大殿,然后,他們看到了。

  看到了那個獨自一人,跪在神像前方的年輕人。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包租公和包租婆那亡命狂奔的腳步,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戛然而止。

  一時間,竟有些茫然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個陌生的青年臉上,帶著幾分屬于市井小人物的油滑與痞氣,眼神里卻又有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滄桑,一看就知道是吃過很多苦。

  最關鍵是,他們無法把他和記憶中那個小小的模樣聯系起來。

  我們竟然錯過了這么多年…包租婆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她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大顆大顆的眼淚在不停地流。

  包租公也死死地盯著阿星,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里,似乎在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教堂里,一片死寂。

  三個人,就這樣無聲地對望著。

  “好大的膽子!”

  “竟敢擅闖這里!”

  就在這時,十幾名護教隊員從門外沖了進來,看到被撞毀的大門和那兩個陌生的闖入者,頓時大怒,一個個就要對包租公和包租婆出手。

  “住手!”

  聞言,所有護教人員都是一愣,紛紛看向他們的“大護法”。

  只見阿星,指向包租公和包租婆,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他…他們…是我爹娘…”

  “轟!”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

  包租婆再也控制不住,她發出一聲悲戚的哭喊,跌跌撞撞地的朝著阿星沖了過去。

  一家三口擁抱在了一起,在這莊嚴的教堂里,抱頭痛哭,將十幾年的離散之苦,盡數化作了重逢的淚水。

  周圍的護教人員們,面面相覷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然后,他們默默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這失散多年的一家人。

  …許久之后,三人的情緒才稍稍平復,隨后,他們一家三口來回到了豬籠城寨,要感謝一手促就他們家庭團圓的小天師。

  而在回去的路上,阿星也從包租婆和包租公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關于張之維的事跡,包括之前在魔都毀滅一個艦隊的事。

  天通教主由神壇下來,變成了一個人,但阿星心里的崇敬卻是不減反增。

  當他們回到豬籠城寨的時候,張之維正站在城寨招牌下等著他們。

  阿星看著不遠處那個穿著道袍,身材高大的男子,怎么也無法將他與夢境中那個頂天立地的發光神像對比起來。

  可當他迎上對方的目光時,雖然那雙眼睛看起來像是沒聚焦一樣,空泛無神,但他卻莫名從中感受到了無窮的光芒與雷霆。

  他心中再無半分疑慮。

  “撲通!”

  阿星沒有任何猶豫,雙膝跪地,對著張之維,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弟子阿星,拜見師父!”

  這一聲“師父”,叫得沒有半點的不自然,有的只是發自肺腑的崇敬與感激。

  張之維坦然地受了他這三拜,然后手掌虛抬,一股柔和的力道自下而起,將他扶了起來。

  “起來吧。”

  張之維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身后同樣準備下跪的包租公和包租婆,道:

  “一家人團聚,是天大的喜事,不必行此大禮。”

  張之維將兩人按住,有理數是好事,但他本人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也不要求弟子動不動就跪。

  “舉手之勞而已。”

  張之維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然后對阿星說道:“你既然入了我的門下,日后當勤勉修行,鋤強扶弱,莫要墜了你這一身的天賦,更莫要忘了你的初心。”

  “是!師父!”

  阿星重重地點頭,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光芒:“弟子一定謹記師父教誨!”

  “我是一個道士,但你以后不一定會走上這條路,所以,我就不正式收你為入室弟子,你就先做個記名弟子吧。不過,你放心,該傳授的,我一樣都不會少。”張之維說道。

  聞言,包租公和包租婆對視一眼,全都露出了無比興奮的神色。能被小天師這等神仙人物收為弟子,哪怕只是記名,也是他們兒子天大的幸事!他們發自內心地為自己的孩子感到高興。

  正式行過拜師禮后,張之維便提出,要帶阿星修行一段時間。

  包租公和包租婆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千恩萬謝地將兒子交給了張之維。

  然而,張之維所謂的修行,卻大大出乎了阿星的意料。

  他沒有帶著阿星去什么名山大川,也沒有傳授什么驚天動地的神功,而是帶著他,來到了魔都郊外的一片荒廢的農田里。

  “師…師父,咱們來這里干嘛?”阿星看著眼前荒草叢生的田地,一臉的疑惑。

  “干農活。”張之維言簡意賅。

  “干…干農活?”阿星徹底懵了。他想象中的修行,應該是像夢里那樣,上天入地,翻江倒海,怎么會是來種地?

  張之維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說道:“鋤地功是我在鋤地時發明出來的,你雖然靠鋤地功得了炁,但你現在的心境,很難駕馭你當前的力量,甚至容易反被力量所控制,我會用一個月的時間,提點你的心境,讓你能更好的掌控你現在的力量。”

  阿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而包租公和包租婆則是最能理解這一點。

  他們倆本就是天賦極高的異人,特別是包租公,本就是前武當門長的弟子。

  年輕的時候,他出來歷練,在歷練途中,結識了妻子,有了兒子,但同樣,也在歷練途中,失去了兒子。

  他在這場歷練中,收獲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于他個人的情感而言,不能說這是一場失敗的歷練,但對他的修行來說,這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失敗。

  因為,在這場歷練里,他的心境大崩,有了巨大的執念,此后的幾十年,他的修行,只有炁的積累,卻再無境界上的突破。

  所以,他最能理解心境這兩個字,代表著什么。

  張之維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以前吃過很多苦,但單純的吃苦沒有意義,要跳出當前環境的桎梏,去尋找它的本來面目,這樣,才是對心境的一種最好的錘煉。”

  當然,其實最好的錘煉,是實力和心境同步增長,穩扎穩打,但阿星的實力提升太快了。

  第二天,他便帶著阿星來到魔都的周邊,干起了農活,徹底放下一身的實力,開始了普通人的生活。

  當他還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這一切可能都是生活的磨難,而當他得炁之后,再回到這種生活,卻從中看到了另一些東西。

  這一個月的時間里,阿星儼然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老農民。

  他把那套威力無窮的如來神掌忘得一干二凈,也忘掉了那些打打殺殺,每天想的,就是怎么把地翻得更松軟,怎么把水澆得更均勻。

  有的時候,他干完活,就端著一個大碗,蹲在田間地頭,呼嚕呼嚕地吸溜著面條,那樣子,跟村里的老農沒有任何區別。

  在這種返璞歸真的勞動中,他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充實。

  他那因為圣人盜的天賦而顯得有些虛浮的龐大力量,也在這日復一日的踏實勞動中,被一點一點地夯實,沉淀。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張之維看著皮膚曬得黝黑,炁息變得沉穩厚重的阿星,滿意地點了點頭。

  差不多了,一個月的時間,能有這個成果,已經很難得了,但還差一點,就好像一塊千萬次鍛打的鋼鐵,還差一場最后的淬火。

  而這場淬火,張之維沒辦法給他,或許幾個月后的大戰,能為他完成最后的淬火。

  在完成了對阿星心境的提點,鞏固了他的根基之后,張之維又在魔都待了幾天,正式將金光咒傳授給了他。

  金光咒不同于普通的功法,其傳承有著嚴格的限制,按規矩,需要授箓才能修行。

  不過,這些規矩對如今的張之維來說,早已是可有可無的束縛,他有的是辦法可以繞過這些禁制。

  除了金光咒,張之維并沒有再傳授阿星其他的手段,貪多嚼不爛,防御有了金光咒,攻擊有了如來神掌,對目前的阿星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

  而在這期間,王藹也把天通教會留在魔都的那幾個輕工廠都賣了出去,連同天通教會安置區的土地都賣給了花旗國的商人。

  當然,安置區說是賣出去了,但買下安置區的那個花旗國洋人,其實是天通商會在花旗國的白手套,他為王藹做事,這其實就是左手倒右手而已。

  畢竟這個安置區還有很多貧困人員居住,這些人九成就是信眾,如果賣給了那些洋人,還不得被立刻驅離?王藹可舍不得。

  做完這一切,張之維知道,自己也該離開了,他給阿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后,便化身閃電,離開了魔都。

哎呦文學網    一人之下:我,張之維,囂張的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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