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3 驚慌無措
王磊的話說的突兀，讓李紅偉一時間張大嘴巴，顯得不知所措。
“當，當然。”
反應過來的李紅偉立馬點頭，然后用肯定的語氣回道，“我們確定王霞同志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好同志。”
“她對革命熱忱，忠誠，對人民愛護，愛戴，絕對是個好同志。”
李紅偉說這還拿眼光看向一旁的田華，想讓他開口幫自己說兩句。
向前來的時候，不就說好了嗎？
哪知，田華根本就不搭理他的目光，反而眉頭習慣性的皺了皺。
他感覺，對方的話里有話，而且這屋子里的氛圍也不對勁。
李紅偉還有些奇怪，怎么田華不搭理他。
然而不等他繼續說話，坐在椅子上的曾老端起茶杯，隨口問道，“田華同志，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李紅偉忙看向田華，這話啥意思？
然而讓李紅偉更加吃驚的還在后面。
只見田華聽到曾老的詢問后，沉吟片刻卻是小心說道，“這個，這個評價一個人，當然需要用辯證的眼光來看待。”
旁邊李紅偉瞪大眼睛，這家伙說什么呢，人家問你是不是好人，你丫的說是不就行了？
就是曾老跟王磊幾人聽對方這樣說，也不免抬了抬眼皮，隨后曾老露出笑容，“那你就用辯證的眼光來說一下，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田華聽了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卻是利索。
這些年在辦公室里，別的沒多干，但這說話斗嘴的本事卻是練的爐火純青。
只是略一思索，就開口說道，“首長，我們跟王霞同志共事多年，其他事情或許了解的不多，但在工作上，王霞同志還是兢兢業業的，從這方面應該是一名合格的同志。”
屋子里的幾人聽這話，不由得點起頭來，這讓一直關注幾人神色的田華更加疑惑。
這四人之間，有古怪。
倒是一旁的李紅偉，看到幾人的神情，臉上多了些笑容。
看吧，這幾人也是同樣的。
“但人無完人，有時候難免有些疏忽，造成一些錯誤.”
田華話鋒一轉，開始說起不足來。
只是這些不足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曾老端起水杯呷了一口，隨后揮揮斷，“好了，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了。”
田華立馬停下，然后站在一旁不說話。
李紅偉看看田華，總覺得這人今天跟昨天不大對勁啊。
又看向曾老王磊兩人，神色一動就要開口詢問事情調查的過程。
哪知曾老放下茶杯直接對著余則成宋濤說道，“你們倆帶兩位去了解一下情況。”
“兩位，你們對王霞的了解對我們很有幫助，希望你們配合一下。”
曾老說完，李紅偉沒覺得什么，可田華臉色就變了。
忙開口說道，“領導，我們只是來過問一下進展，并沒有別的意思。”
“再者我們只是同事關系，要說多了解，只是一部分，而且比我們更加了解的還有很多人.”
曾老這時候站起來語氣平靜卻又帶著不容置疑，“讓你們配合調查就配合調查，哪有那么多理由。”
“至于其他人，他們也要配合調查。”
“一個都不能少。”
這時候，李紅偉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臉色也刷的白了起來。
“兩位，請吧。”
宋濤在一旁伸手示意，門口閃進來兩名保衛。
兩人臉色瞬間難看。
目光在屋子四人臉上一一掃過，田華深吸一口氣，然后冷靜說道，“這件事，我會跟上級反映的，你們最好給我們一個說辭。”
說完，轉身出門。
李紅偉也看了四人一眼，曾老跟王磊他不敢刷臉色，但對余則成和宋濤卻是沒啥顧忌，冷哼一聲，轉身出門。
只不過是配合調查，他又不怕。
余則成跟宋濤跟在身后，兩人臉上都帶著淡淡笑意。
等來到審訊室。
余則成看著面前毫不在意的李紅偉，慢慢的抽出一支煙來，吧唧吧唧的抽著。
身旁小劉雙手捧著搪瓷缸子，臉上同樣淡定，不疾不徐的樣子，跟以往完全兩個樣。
李紅偉坐在椅子上，心里沒由來的一陣煩躁。
“不過是正常調查，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配合你們調查，不是你們的犯人！”
說著，伸手在椅子上拍了拍。
這種對待犯人的場景，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看了眼李紅偉，余則成仍舊淡定，一旁的小劉抬起頭臉上掛滿笑容，“不然你以為呢？”
李紅偉臉上一變，隨即更加憤怒的拍打著桌子，“什么我以為？”
“我警告你們，你們不要假公濟私，更不要公器私用！”
“這是嚴重的錯誤！你們不要自誤！”
李紅偉的聲音有些色厲內荏。
然而，針對李紅偉的咆哮，余則成兩人就跟沒聽到似的，不言不語，一個繼續吸煙，一個仍舊捧著搪瓷缸子。
“你，你們…”
李紅偉氣的說話都不利索，心里更是沒底。
這些人到底要干嘛！
見兩人就是不搭理的樣子，李紅偉努力保持平靜。
良久，這才深呼吸變換聲調，“兩位同志，你們不是要調查嗎？”
“我現在已經做好準備了！”
說話間，臉上變得平靜。
余則成終于放下了煙，隨后一臉淡定的說道，“好的！”
一旁的小劉也放下搪瓷缸子，只是臉上還有些失望。
這才十分鐘不到…
打開文件夾，小劉提筆，余則成問道。
“姓名！”
李紅偉眼皮子一挑，隨后又恢復尋常。
但在心里暗暗決定，等離開這里后，一定要跟姚主任好好說說，一定要找回場子！
“李紅偉！”
不情不愿的張開口…
“年齡！”
“五十一…”
就在余則成這邊進入正軌的時候，隔壁的宋濤那里已經進入了尾聲。
相比起李紅偉的大吵大鬧，不服氣，不配合，田華進入審訊室后卻是非常的配合。
不論宋濤詢問什么，他都會最快回答。
當然，他也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尤其是對方更加專注王霞的人際交往和工作性質。
這讓他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在言辭之中，多有摘出自己，撇清關系的意思。
宋濤看了眼筆錄，沒有問題后，這才讓人給田華簽字按手印。
田華也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發現記錄沒問題后，這才確認。
等一切結束，田華還是沒忍住的問道，“宋主任，這，王霞到底怎么回事？”
宋濤看了眼簽字手印隨后放在一旁這才說道，“不該你知道的事不要問！”
田華一愣，隨后又問道，“那我可以走了吧！”
宋濤起身往外走，聞言回頭笑笑，“田華同志，抱歉了！”
“事情沒有查清楚前，還請在這里多住兩天，方便協助我們調查！”
話音落下，田華色變！
“宋主任，你們什么意思？”
宋濤笑著，“田主任，就是協助調查一些問題，放心，我們很快的！”
宋濤說的輕巧，田華卻是明白個中意思，想也不想的冷喝起來，“你們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
宋濤卻是不疾不徐的說道，“我們可不敢亂來！一切，都是有章程的，放心！”
“也就一兩天的事，很快就結束！”
說完轉身繼續往外走。
“站住！”
田華如何聽不出話里的意思，瞬間雙目變得赤紅，大喝問道，“宋主任，你們什么意思，把話說清楚！”
“我告訴你們，好歹我也是個主任，你們就是這樣做考慮后果沒有？”
聞言宋濤嘆息一聲，回頭說道，“好吧，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有些事不說，你也不死心！”
“既如此，我就違反一次紀律！”
宋濤嘆息一聲，然后整個人來到田華身前，這才開口，“我們已經抓到了兇手了。”
“抓到了？”
田華一愣，臉色錯愕！
“只是據兇手交待，你口中的好同志，她是聯盟的人。”
宋濤下一句話說完，田華只覺得腦袋里轟隆一聲，滿是不信。
甚至還有些聽不清楚，“你，你說啥？”
可宋濤只是一副失望的神色。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她…”
“她～”
田華聲音變的尖銳，臉色也變得猙獰。
因為他清楚，一旦這件事是真的，那么他今后的前途將變的渺茫。
不僅是他，就是所有跟其有牽扯的人都會遭到牽連…
而且，為了撇清關系，他太了解那些人的作為了。
想到這里，田華的心就是哇涼哇涼的。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非要他來評價了！
一切，都是自己在作死啊！
“會不會搞錯了，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對，搞錯了，絕對是搞錯了…”
突然，田華面色一變再次開口，神情也變得迫切起來。
這一切，都在宋濤的眼中。
“不會搞錯的，兇手已經招了！”
“證據確鑿，否則我們也不敢啊！”
說完，宋濤不再搭理田華，轉身離開。
田華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心里驚駭，臉色更是慘白。
“完了，完了啊”
田華痛恨的拍打著地面。
“毀了，毀了。全毀了…”
隔壁屋子里。
李紅偉同樣癱坐在地上。
不過他是從椅子上滑落下來。
整個人就跟癡呆似的，聽不到動靜。
眼前更是一片灰蒙蒙的，就像 這一切都太意外了？
下一刻，李紅偉猛地抬起頭來，對著余則成兩人高聲喊起來，“同志，我，我要立功，我要立功…”
云聚云散，天光轉暗。
九部！
臨近下班時候，楊小濤從研究院回來。
辦公室里，劉麗雪跟婁曉娥還在忙著處理文件。
看到楊小濤回來，兩人都是舒了一口氣。
這一天，總算是過去了。
雖然沒有收到什么消息，但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最起碼，沒有他們九部的事情了。
“楊部，這些文件您要看嗎？”
劉麗雪將一摞整理好的文件抱起來，對著楊小濤說道。
楊小濤剛剛放下缸子，看到那一摞文件登時頭大。
“我這剛坐下，你就不能等我把水喝完啊。”
一旁婁曉娥聽了也拿起幾份文件，看了眼楊小濤說道，“當然不能了，這工作要日事日畢，一天拖一天，那往后咋辦？”
“我們可不想跟你加班啊，我們已經約好了看電影呢。”
說著婁曉娥來到劉麗雪跟前。
楊小濤放下缸子，眉頭一挑，“看電影？呵”
“信不信以后讓你天天加班，讓你看電影。”
聞言婁曉娥翻個白眼。
“加班就加班，只要你也加就行。”
楊小濤無語。
他是反對加班的，尤其反對為了加班而加班。
“行了，有啥重要的事情？”
“今天處理不完了，先撿重要的說下。”
楊小濤坐直身體，對著兩人說道。
劉麗雪立馬拿起最上面的兩份文件。
“楊部，這是一機部那里傳來的文件，需要一批特殊合金制造盾構機。”
楊小濤接過文件看了眼，尤其是后面簽字的是夏老，便沒有細看，簽名后遞給劉麗雪，“盡快發下去，讓鋼鐵廠執行。”
劉麗雪點頭，然后又將第二份文件遞給楊小濤，“這是外貿那里傳來的文件，詢問能否單獨制造一批胰島注射筆。”
“為什么？”
“好像是很多使用者都想多買幾支放在家里備用。”
聞言，楊小濤沉思片刻，然后翻看文件，里面寫了一萬支的需求。
“同意他們的要求。”
沒有多想，反正都是掙錢，一萬支注射筆也不是不能做。
現在工人的技術和經驗都上來了，產量也在增加。
“對了，讓他們采購國外的氨基酸，重點是要保證質量。”
劉麗雪記在心里走到一旁，然后婁曉娥來到跟前，“楊部，我這也有兩件事要您拿主意，需要盡快回復。”
劉麗雪負責對外事務，而婁曉娥負責內部的事務。
“第一個是化工廠那里需要采購一批設備。”
“徐廠長打了兩遍電話了。”
楊小濤接過后，看了眼。
又想到在研究院時朱子清說過，實驗馬上就要完成，相信徐遠山是在提前做準備。
“這件事我明天去他那，稍后你跟他說一聲。”
楊小濤所片刻后，還是決定去現場看看。
“好的。”
婁曉娥接過文件，然后遞過第二份文件。
“這是金陵14所的顧所發來的請求，他們在設計中遇到一個難題，想要咱們幫忙找一個電鉆技術過硬的工人。”
“電鉆技術過硬的工人？他們要這個干嘛。”
婁曉娥搖搖頭，“不清楚，不過這件事聽著挺著急的。”
楊小濤無語，不過還是想了下，貌似九部內這樣的工人還真不多。
但也不是沒有。
這樣的高級人才，楊小濤心里有數。
思索片刻，這才說道，“這件事你讓他們具體要求說一下，不然我們沒法安排。”
婁曉娥點頭。
事情處理完，時間也快到了下班點。
劉麗雪兩人收拾好后，就起身離去。
楊小濤則是撐個懶腰，從椅子上起來，準備回家。
這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楊小濤在無奈中接起電話。
然后就聽到陳老的聲音。
“首長，我是楊小濤啊。”
“呵呵，是不是耽誤你下班了？”
“哪有，我這還有一堆文件處理呢。”
“我還不知道你？肯定留到明天了。”
陳老毫不客氣的說著，可楊小濤卻不會承認，“首長，您真是冤枉了，我可是十分認真工作的。”
“行了，你自己的事處理好就行，我跟你說正事。”
楊小濤立馬收起嘻哈，“首長，您說。”
“事情很簡單，這次老曾他們逮到了一條大魚。”
“結果就是探月計劃將由318項目組全權接手，你這個副組長，要做好準備了。”
陳老說完，楊小濤立馬明白，這次事情算是這樣過去了。
不過，聽陳老說話的語氣就知道，這樣的結果算是最好的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
事情說完，陳老便掛斷電話。
楊小濤坐回椅子上，突然笑起來，隨后雙腿搭在辦公桌上，嘴里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