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1 人是會變的
夜幕落下。
西花園，唐明月正在匯報著白天的情況。
清瘦老人跟大姐正在一旁逗弄著醒醒，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對方正在跟國內積極聯系。”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將不再執著購買白駒戰斗機，以及藍駒戰斗機。”
“而且，會有很大幾率促成合作。”
唐明月將會議紀要合上，最后總結說道。
清瘦老人正扒著雞蛋，聞言點頭，笑著指著一旁，“你先別管工作了，先吃飯啊。”
唐明月聽了笑著坐在一旁，醒醒見了立馬從大姐懷里跳下來，直接撲到唐明月懷中。
“媽媽，奶奶今天帶我去玩了。”
醒醒高興的說著，唐明月摸著虎頭虎腦的小家伙，仔細看時，跟今天看到的那人有七分相似。
不過兒子看起來更加俊秀，好看。
心里想著，唐明月將兒子抱起來，感覺又重了。
話說回來，自家這日子也快三歲了，但個頭跟同齡人比起來，要高出一截，而且身體也非常好。
自打出生后，幾乎沒生過病。
就是咳嗽發燒，也是睡一覺就好了。
還有她問過冉秋葉，家里的幾個孩子也都差不多。
沒啥病。
就是端午淘氣摔倒了磕破皮，也很快就好了。
不得不說，這工人的后代體質就是好。
心里想到什么，唐明月趕緊將那道身影驅散，隨后軟聲問道，“是嗎？奶奶帶你玩什么了？”
“帶我去跟姐姐玩了，還買了糖，可好吃了。”
醒醒幸福的笑著，一旁大姐也跟著笑起來，眼睛里都是慈愛。
她這輩子，前半生交給了革命，這后半生就要將欠缺的母愛，找回來。
清瘦老人更是將蛋清一點點掰碎，“來，醒醒吃雞蛋。”
醒醒看著雞蛋有點躲閃，雞蛋好吃，但雞蛋黃不想吃。
每次爺爺都讓他先吃雞蛋清，然后就得吃雞蛋黃。
見醒醒趴在唐明月懷中不搭理，清瘦老人抿嘴笑著。
這可是雞蛋啊，以前好多人吃不上呢。
現在的孩子啊，能有雞蛋吃，真好。
清瘦老人也不在意，他還有不喜歡吃的東西呢，何況是個孩子。
不過雞蛋不能浪費，給他留著。
“來，醒醒，奶奶帶你去玩。”
見醒醒纏著唐明月顧不得吃飯，大姐立馬上前將醒醒抱起來。
“出去玩咯。”
醒醒伸出手抱向大姐。
兩人很快就出了房間，跑到院子里玩耍。
另一邊，童小龍正領著閨女過來，兩小瞬間玩到一起了。
“這人老了啊，就是喜歡孩子啊！”
“可喜歡著喜歡著就成慣孩子了。”
“你大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清瘦老人笑呵呵的說著，唐明月拿起碗筷笑著吃著。
“就是給您和大姐，添麻煩了。”
清瘦老人聽了臉一擺，“胡說什么呢，在咱們家里以后不許說這話。”
“我跟你大姐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啊。”
唐明月笑著，“知道知道，您最大，聽您了。”
“胡說，這家里啊，是你大姐最大。”
清瘦老人一本正經的說著，然后又低頭說道，“不過，很快就成了醒醒最大了。”
“哈哈哈”
兩人笑著吃飯。
“您說，要是對方真拿出三十噸黃金，咱們會不會賣啊？”
唐明月說著，清瘦老人放下一塊雞蛋皮，然后搖頭，“不會。”
“為什么？我聽秦老說，有了這么多錢，我們可以對飛機進行升級迭代，還可以研究出更好的飛機。”
“老秦啊，他啊”
清瘦老人聽了搖搖頭，然后看向唐明月，“這件事，他還不如小濤看的明白。”
唐明月聽到楊小濤這三個字就低下頭扒飯，清瘦老人見此繼續說道，“小濤說過，高空高速飛機發展到現在已經算是到來頭了。”
“畢竟，誰家飛機也不可能在那么高地方戰斗吧。”
“所以，未來的空中戰場還是中低空的較量，是更加全面、更加現代化的較量。”
“而且”
說到這里，清瘦老人想起陳老跟他說起的一件事。
當時他跟楊小濤商討天基武器的時候，就關于飛機的發展方向聊了一嘴。
雖然楊小濤只是隨口說的，但陳老還是記在心里。
而這番話告訴他后，就讓鵬總他們進行了評估，而智囊團給出的結果，竟然跟楊小濤說的大差不離。
高空可以偵查，可以突防，但想要跟對方進行空中戰斗，只靠高速高空是不行的。
這也是為什么有人提議將殲八的生產連同盛京飛機廠交給九部的原因。
同時，他跟鵬總他們也想看看，楊小濤能搞出來什么樣的飛機。
甚至想看看，楊小濤的能力，到底有沒有盡頭。
要知道，這殲八的生產過程，可以用‘難產’來形容了。
清瘦老人突然沉默陷入沉思，唐明月也沒打擾，只是小聲的咀嚼著，等著老人后面的話。
良久老人回過神來，然后拿起手旁的水杯喝了一口，見唐明月還在等著，便笑道，“而且，小濤說過，未來的飛機，是會隱身的。”
唐明月瞪大眼睛，“隱身？啥，啥意思？”
“飛機還能隱身？”
清瘦老人搖頭，“當時只是提了一嘴，具體的沒說。”
“可能是開玩笑的吧。”
唐明月點頭，那么大的東西怎么可能隱身，他們又不會魔法。
兩人吃完飯，唐明月收拾碗筷后，清瘦老人又交代一番，唐明月準備明天繼續參加會議。
等唐明月去哄孩子睡覺時，清瘦老人跟大姐在院子里散著步。
“小楊家的那個孩子，聽說是他給起名字了？”
大姐開口詢問，清瘦老人點頭。
“他去醫院做檢查，這次碰上了。”
“說起來，他的身體啊，是個大問題。”
清瘦老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明原因。
同時，臉上帶著些許擔憂。
這兩年來，對方的身體每況愈下，作為老戰友，他還是有些掛念擔憂啊。
畢竟，那是一起血與火中蹚出來的友誼。
與之相反，自己這兩年竟然感覺身體更好了，吃飯越來越多。
心里想著，要不要將自己的膳食做個計劃給其他幾位送去。
最起碼自己是有效的。
“正好碰上的？”
“應該是吧。”
“那，他跟小楊是怎么回事？”
清瘦老人搖頭，“不知道啊，我也是奇怪，兩人沒有交集的，何況”
清瘦老人沒有說完，大姐卻是臉上閃過一抹擔憂。
見此，清瘦老人拍拍對方的手掌，“放心吧，他不是那種人，這人驕傲著呢。”
說到這里，清瘦老人對著愛人笑道，“何況，人是會變的。”
大姐聞言思索片刻，然后輕輕點頭。
“我知道，但我就怕這背后有什么計較，他認定的事情，可不會輕易放棄。”
“尤其是盛京飛機廠，那里可是個大染缸，搞不好會亂的。”
聽大姐的擔憂，清瘦老人卻是哈哈笑著。
“你啊，還是對小楊的能力不了解啊。”
“這次他能準確分析判斷出沙漠周圍的形式，就說明他的目光已經超過了大半人，這小子進步的很快，腦子很活泛的。”
清瘦老人很是看好楊小濤，年紀輕輕就能冷靜分析問題，說年輕有為也不為過。
“再說了，盛京飛機廠，可不是誰誰誰的，那是國家的，是人民的財產。”
說到這里，清瘦老人的臉上帶上一抹殺氣。
尤其是這兩年，越來越混賬了。
若是沒有對比，他還不覺得什么，畢竟科技研發最考驗人的就是時間。
但跟白駒戰斗機一比，九部的人能夠用一年做出來，還這么優秀。
可殲八呢，這么久了還沒完成，到底是真的困難，還是誰在后面扯后腿？
清瘦老人很快就將臉上的殺氣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從容。
“那就好，我啊，就是擔心。”
“你不用擔心的。”
“小濤的能力，還是有的。”
清瘦老人再次寬慰道，大姐笑著點點頭，卻是又看了眼房間，“我是擔心，醒醒越來越大了，這孩子聰慧，要是找爸爸咋辦？”
“而且，人是會變得。”
聞言，清瘦老人也是無語，這是自己的扔出去的回旋鏢命中了自己啊。
良久才說道，“眼下形勢，不容樂觀。”
“這件事，得從長計議。”
大姐聽了給個白眼，隨后扔下一句‘婆婆媽媽’就往屋子里走去。
清瘦老人無語，趕緊跟上。
王忠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走到門前，輕輕敲著。
“進來！”
王忠整理下著裝，然后輕輕推開門，走進屋子。
昏黃的臺燈前，瘦小的身影坐在桌前，身上還披著一件衣服。
明明屋子里已經很熱了，但老人還是覺得冷。
王忠靠近的時候，還聞到一股血腥氣。
不過他不敢多說，只是將文件放在桌上。
“首長，這是會議記錄。”
老人摘下眼鏡揉揉眉頭，然后將桌上的一份文件放到一旁，伸手摸了下會議紀要，沒有心思翻看，“你直接說下吧。”
王忠點頭，隨后將會議經過簡要說了一遍，老人靜靜的聽著，不動聲色。
直到王忠說完，又等了十來分鐘，老人這才開口，“這件事處理的很好。”
“飛機，不能給他們。”
“但也不能讓他們投入其他人懷抱，他們的石油，將來會是我們重要的進口資源。”
“這件事，做的不錯。”
王忠在一旁聽著，難得聽對方這般夸獎。
屋子里再次沉默片刻，老人緩緩開口，“這件事就讓后勤處好好配合，其他的不用管了。”
“還有，讓盛京那邊盡快調整，誰有意見，讓他來找我。”
說完擺擺手。
王忠神色一凜，這話都說出來了，盛京那邊的人得仔細思量了。
這年頭，誰敢有意見？
誰敢來找這位？
閻王殿里找閻王，活得不耐煩了。
王忠離開，輕輕關上門。
老人看著桌上的會議紀要，手指輕輕敲打著，腦海中思索著對方的反應。
突然，老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隨即走到一旁拿起電話來，“喂，給我接外貿”
良久，老人掛斷電話。
手指在桌上不時敲著，臉上露出笑容。
“這樣下去，再多的黃金也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