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欲揚先抑

老人聽到鐵人說的話，不由得濕潤了眼眶。

“你們知道，為了一口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

“那是一座英雄的城市，每一個石油工人，都為革命建設，流血流汗！”

“他們，都是鐵人啊。”

眾人幾人點頭。

“正是有這么多鐵人，我們才能跨步往前，邁過一道道坎，追逐著勝利的腳步。”

“鐵人精神，正是我們需要的革命精神。”

“要代代傳下去，要讓人們永遠記住。”

黃老深吸一口氣，“首長，今天看到了機械廠的紀念館，我覺得可以將大慶展覽館擴大規模，讓更多的人了解它。”

老人點頭，“這個可以，要盡快落實。”

“明白。”

此刻，陳勇貴已經做完自我介紹，站在演講臺前，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笑容。

“同志們，我們大寨，在以前就是一個窮村子啊。”

“大家都知道一個詞，窮山惡水，我們那，就是這樣。”

“我們的地不多，而且分的非常散，這一塊，那一塊，山下有，山上還有。”

“所以，我們那又有‘七溝八梁一面坡’的說法。”

“這種惡劣的地形啊，我們種地是難上加難，每畝種那地瓜瓜，還不到兩百斤，一旦碰到干旱啊，家家戶戶都吃不上飯，餓肚子啊。”

“還有水，我們那吃水不像這四九城里，扭開水龍頭就能淌，我們那人、畜用水可緊張了。”

“還有，要是趕上雨季數日暴雨，山洪下來，全村人都得逃命。”

“就這樣環境！”

陳勇貴神情陡然變得高昂起來，目光看向在場的所有人，“就這樣的環境，我們大寨人，沒有畏懼，沒有認命！”

“我們開石頭，我們鋪路，我們修水渠，我們一個個白天忙，夜里忙，男人女人齊上陣，小孩子幫著撿石頭，一塊塊梯田開出來，一道道水渠開出來。”

“累了，就在地頭坐下歇歇。餓了，就在山腳下吃點干糧，渴了喝水，困了躺下就睡。”

“就這樣，我們使糧食畝產增長了七倍！”

“現在，我們大寨更是用上了高產玉米的種子，現如今我們的產量已經比先前增長了十二倍！”

“十二倍啊！”

整個會場猛地爆發出猛烈的掌聲，人們都被這個數字所震撼。

陳勇貴深深吸氣，然后對著眾人喊道，“我們的大寨，從最初的窮山惡水，姑娘都不進村的小村子，現在已經成為家家有余糧的好村子。”

“我們相信，只要勤勞努力，用我們的雙手，可以創造出我們的美好生活。”

“不認命，不認輸，有手就能干。”

“艱苦奮斗，自力更生。”

“這就是我們的大寨精神！”

啪啪啪

掌聲再次響起。

這一刻，眾人不僅胸口的那團火點燃，還覺得雙手在發燙。

艱苦樸素，自力更生。

只要有手，就是干。

不服輸，不認輸，不認命，勇于拼搏。

這就是大寨精神。

這一刻，人們的心頭火熱，手掌發燙，仿佛置身于火熱的浪潮中。

痛快。

老人輕輕拍著手，身邊的人同樣如此。

唐明月放下望遠鏡，使勁拍著手掌。

正是有千萬萬萬個大寨，千千萬萬個農民，才讓革命的基石穩如泰山。

是他們，用雙手扶著革命的列車一步步前進。

唐明月再次拿起望遠鏡，目光注視著后方端坐的青年身上。

前面兩人如此精彩，在場數萬人的心氣已經被燃燒起來，到他這，可不能泄氣啊。

不僅是唐明月，就是老人以及黃老幾人也都看著楊小濤。

他們都清楚，前面的越精彩，后面的人越有壓力。

當然，楊小濤可以將機會讓給身邊的青年。

但那樣.

效果會大打折扣。

而且，老人看到楊小濤的邀請，就知道他的打算。

最后的肯定是于北。

因為他的身份在那里。

大慶，大寨，紅星，然后是解放軍。

這順序，顯然是楊小濤早就規劃好的。

所以，能不能敲響這承上啟下的大鼓，就看楊小濤能不能行了。

就在唐明月緊張注視下，就在下方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就在遠處四合院的人緊張著，就在不知何時到來的余則成眼光中，楊小濤迎著回來的陳勇貴起身，擁抱。

“我這把柴燒的如何？”

陳勇貴笑著說道，楊小濤拍打著后背，“非常好，正是酣戰時。”

“哈哈，好！”

“我去也！”

放開陳勇貴，楊小濤昂頭挺胸走到人前。

鞠躬，四面八方。

無言，寂靜。

隨后站在演講臺前。

“同志們，大家好。”

“我是紅星機械廠的總設計師，楊小濤。”

“我是一名工人，同時，也是一名研究者。”

“而我今天，就是以一名工人的身份，來做著研究者的報告。”

“我要講的是，創新精神。”

臺下寂靜。

眾人矚目，胸膛中原本燃起來的血，漸漸變冷。

“什么是創新精神？”

“創新精神是什么東西？”

“為什么要有創新精神？”

楊小濤一連拋出三個問題，讓場面更加安靜。

只是兩個呼吸，楊小濤就給出了答案。

“我在這里告訴大家，創新精神，就是你能做出來，人們需的東西。”

“這就是，創新精神。”

楊小濤看著臺下眾人迷茫的神情，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下一秒，楊小濤舉起手。

這時眾人才發現，楊小濤手里拿著一個螺栓。

“這是一個我們機械廠生產的螺栓。”

“一個普通的螺栓，在機器上都能找到它。”

“但它又不是普通的螺栓。”

“因為這螺栓的精度，在使用晨星機床后，提高了三成，達到了國外的水平。”

“因為這螺栓上的螺紋，是一種雙螺紋結構，這種特殊的螺紋具備更高的強度。”

“一個普通的螺栓，在經過精密加工后，然后改變紋路就成了關鍵部件，成為了飛機、坦克、裝甲車甚至是火箭都需要的部件。”

“其實際價值，比起那些高精密的儀器，絲毫不差。”

“就是這樣的改變，讓一個普通的螺栓成為具備高價值的部件。”

“華麗的轉變。”

“那我要問一下，為什么沒有人想到呢？”

“為什么？”

在場的眾人依舊沉默，甚至有些壓抑。

甚至，那心口的火被這壓抑的氛圍熄滅一般。

辦公樓上，唐明月捂著胸口，不可思議。

老人跟黃老卻是對視一眼，然后都捏緊了拳頭。

冉秋葉跟冉母帶著孩子站在一旁，神情激動。

“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為什么要去這樣做。”

“他們就沒有想過，可以這樣做。”

“他們，只覺得跟以前一樣，就可以了。”

楊小濤猛地猙獰起來，“真的可以嗎？同志們！”

“這樣可以嗎？”

怒吼聲掃過整個會場。

人群中，黃得功舉起手臂憤怒的吼著。

繼而整個機械廠的工人怒吼起來。

“看著機器壞了，等著國外的專家來修。可以嗎？”

“看著機床一年年用著，落后三十年，五十年。可以嗎？”

“看著國外的卡住我們的脖子，二十年造不出柴油發動機。可以嗎？”

“看著他們在一步步前進，在快速的發展，而我們還在原地徘徊，抱著那丁點的成績沾沾自喜，看著差距一步步的被拉大，再次成為落后者。可以嗎？”

楊小濤的聲音成為全場引爆的炸點。

尤其是那‘落后者’三個字，讓人們不自主的想起偉人的那句話，‘落后就會挨打’。

不管靠山有多硬，不管嘴上有多強，落后就會被人覬覦，被人打了也沒辦法。

這一刻，眾人漲紅著臉，怒吼起來。

這一刻，整個會場都是高舉起的手臂，都是怒吼的人們。

那痛苦的記憶，讓他們不想再挨打。

這一刻，原本那快要熄滅的火，突然被一股風吹燃，變的更加猛烈，席卷全場。

那散熱的掌心，被捏成一股拳頭，讓掌中的溫度積蓄起來。

楊小濤更是舉著手臂，領口的扣子不知何時崩開，整個人像是一把火在燃燒。

當火焰在劇烈燃燒時，所有的話，都將是增加溫度的養分。

楊小濤深吸一口氣，看向燃燒起來的人。

“我問你們！”

“沒有柴油發動機，我們做出來的是什么？”

“蒸汽發動機！”

四車間的人怒吼著。

當初，他們十一車間可是楊總的嫡系。

“軋鋼機達不到要求，我們做出來了什么？”

“四輥軋鋼機！”

這是三車間的人。

他們是發動機的制造者。

“機床的精度不夠，我們做出來了什么？”

“啟明星！”

二車間沒有落后。

這是他們的老本行。

“高原上燒不開水，怎么解決的？”

“友誼高壓鍋。”

一車間的人驕傲喊著。

最早的外匯就是他們掙的。

“沒有香皂，我們做出來了什么？”

“梅花香皂！”

化工廠和制藥廠的人一起吶喊。

因此，他們才有了自己的名字。

“沒有合金材料，沒有足夠的鋼鐵，是誰，是誰解決了這些問題？”

“紅星鋼鐵廠。”

鋼鐵廠的工人終于等到他們了。

只是聯合之星研究所的聲音被一群鐵憨憨給淹沒。

每當楊小濤喊出一個問題，在場的人都會準確而快速的給出答案。

而在這一問一答中，整個會場的人被這種成就所感染，他們雖然不懂，他們雖然回答不上來答案，但他們能夠感受到，紅星機械廠的人在這喊聲中，逐漸變的瘋狂。

而這種瘋狂，正在蔓延，正在擴散，正在迅速的感染著每一個人。

“這就是我要告訴大家的，這就是，我們紅星機械廠的創新精神。”

楊小濤一錘定音的說著，眾人紛紛點頭。

這一刻，他們明白了，他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創新精神的體現。

甚至他們理解了，什么是樸素的創新精神。

振奮過后，楊小濤輕輕的說著，“基于廣大人民的需要，基于革命發展的需求，基于一切需要的存在。而后利用我們的經驗、知識和信息，利用一切的存在，來滿足人們的需求，來滿足發展的需求。”

“這就是，我們紅星機械廠求真務實、與時俱進的創新精神。”

啪啪啪啪

掌聲轟然響起，眾人雙手高舉起雙臂。

這一刻，他們理解了創新精神，也知道該如何踐行創新精神。

那就是，做出更多更好的東西，做出人民需要的東西，做出革命需要的東西。

這一切，就是創新。

楊小濤享受著眾人的矚目，享受著高高呼喊的聲音，緩緩退下。

今天好容易回來了。

這高速，干脆改名得了。

明天恢復三更。

最后，雙倍

四合院里的讀書人 2012 欲揚先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