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 難忘的晚餐

楊小濤說完，老人笑著，“好嘛，這是來吃飯，帶的禮物，那可得收下呢。”

“首長，不是買的，是我打的，給您用。”

說著楊小濤將左手上的狼皮遞上去。

老人臉色嚴肅，看著略帶滄桑的臉龐，鄭重的接過。

“辛苦了。”

楊小濤抿著嘴唇，牙齒咬著內里的肉，眼睛突然有些不爭氣的，想要

千言萬語，在這一刻，深吸氣，努力搖頭，“不辛苦，不辛苦。”

老人看得出楊小濤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握著的手輕輕用力。

“不要緊張，今天在這里，就當是尋常走動。”

“你們啊，都來了還不進門，快進來說話。”

屋子中一道女聲傳來，隨后一個個頭不高的婦人走出來，身上還帶著圍裙，顯然剛才在忙活。

老人笑著，“快進去，女主人發話了，趕緊進去。”

楊小濤點頭，看著婦人，神情恭敬。

婦人也在打量著楊小濤，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

“剛下火車，累了吧。”

“您好。”

“不累！”

楊小濤不知道該叫什么，或者說，叫什么都覺得不合適。

“還說呢，臉都去洗把臉，一會兒吃點東西，坐火車都吃不好”

婦人如同母親一般嘮叨著，卻讓人如沐春風，不經意間，心中暖暖的。

“唉，好！”

楊小濤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的，反正跟正常走路有些，不一樣。

另一邊，老人家跟高玉峰見過，又和余科長握手，親切交談后，幾人走進屋子里。

楊小濤洗手，隨后站在一旁。

“快，坐，坐下。”

說完楊小濤和高玉峰一人坐在一旁緊靠著老人，鄭院長和余科長坐在兩邊。

雖說是吃飯，但真正吃的也就他們兩人。

桌子上一盤炸花生米，一盤土豆絲，還有一個小米粥。

除此之外，每人一個大海碗，里面盛著手搟面。

“你們倆一路火車從大西北過來，我這啊，也是有事將你們找來.”

“先吃飯再說公事。”

婦人在一旁提醒著，老人哈哈笑著，“對，先吃飯，來，嘗嘗我家的手藝。”

“菜少了點，樸素了點啊，你們將就將就。”

說著讓楊小濤高玉峰動筷子。

“不不，很不錯了。”

高玉峰趕緊開口，老人點頭，“人民經濟要建設，但艱苦樸素的風氣不能丟。”

楊小濤端著碗，用力點頭。

老人家如此艱苦樸素，再想想自己的生活，莫名的有種羞愧感。

今后，一定要艱苦樸素些。

拿著筷子，小心的夾了一粒花生米。

高玉峰見楊小濤動筷子，也跟著吃起來。

楊小濤輕輕咬碎花生米，然后大口的吃著面條。

吃的很快，但沒有聲音。

面條上面飄著油水，吃起來肚子很暖和。

“怎么就吃面條啊，吃菜啊。”

老人說著，拿起筷子夾了土豆絲放在楊小濤碗里，又給高玉峰夾了一塊。

楊小濤低頭吃著。

其他人都看著兩人，兩個低頭小心吃飯的人。

一旁婦人見了笑著搖頭。

楊小濤很快就把面條吃完，將碗和筷子整齊擺好，腰桿筆直的坐著。

“這么快吃完了？”

老人看著楊小濤很快吃完，有些感慨。

“年輕的時候，我也是，各種事，有時候還要打仗，吃飯都得快，不然沒力氣啊。”

“但現在，腸胃不行了。吃東西都得挑著軟的吃.”

老人絮叨著，楊小濤能夠感受到身邊的親近。

老人說著，楊小濤手掌攥緊，隨后調動全身力氣，抬起手慢慢抓住老人放在一旁的手。

老人看過來，毫不在意，“所以啊，人不能不服老啊。”

“你們還年輕”

楊小濤認真的聽著，心里已經和胸口處的小薇聯系上，調動身體最大的能量。

老人感覺楊小濤的手有些熱，又是笑笑，“再吃一碗。”

“不，不用了。”

“這可不是你的飯量啊，再來一碗。”

“不，真”

而此時，婦人已經將碗拿起，又去盛了一碗放在楊小濤面前。

“快吃吧，別拘束，我跟他啊，就是倆老人。”

楊小濤放開手，點頭再次拿起碗，這次，楊小濤吃的很慢。

五分鐘后。

楊小濤放下碗，看著其他人都在等他，不好意思的坐直身體。

“吃飽了。”

楊小濤尷尬的說著，老人爽朗笑起來。

“吃飽了，那咱們說正事。”

老人神情一變，起身往書房走去。

鄭院長幾人起來跟上。

來到書房，一排書架率先映入眼簾，楊小濤站在架子前看著，這里的書，比家里的多多了。

只是看了一眼，楊小濤就回過神來，跟在鄭主任身后坐下。

等眾人昨晚，唐秘書走進來給幾人添了碗茶，隨后出去。

老人對鄭院長點頭，隨后鄭院長開始簡述情況。

楊小濤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么急著將他們找來了。

同時心里清楚，對方這是開始實驗了。

畢竟，他們在楊家莊那里獲得了足夠多的父母本。

只不過，這些種子都被小薇做了手腳，現在于大棚中長起來的玉米沒啥問題。

但要是在野外種植，希望不要遇到大風。

當初小薇修改的能量，可是直接將抗倒伏的基因去除，造成基因缺陷。

只不過，這件事他無法說出來，尤其是余科長負責的安保問題，一直都覺得沒有異常。

他總不能說，對方用了移花接木完成的任務吧。

不說自己解釋不過去，就是知道了還讓對方成功，這動機就不純。

總之，這事不能說。

楊小濤這點理智還是有的。

“這件事，很急切。前方的同志們正在針對這件事進行談判。”

老人臉上帶著一抹憂愁，派出的交流團正在和對方交涉，雖然協議已經簽署，但對方作為藍星上有數的超級實力之一，真要賴賬，那協議就是一張廁紙。

“若是對方已經掌握了這項技術，那么就是最壞的結果。我們的同志會很被動，協議允諾我們的物資很難實現。”

“若是對方在實驗，想要解析這項技術，那結果如何，就需要，你們給出答案了。”

老人說完，看向幾人。

高玉峰聽聞后不說話，搞實地種植研究他有經驗，但要說理論支持，還是算了吧。

很快，眾人目光集中到楊小濤身上。

而此時，楊小濤已經在腦海中想好了說辭。

顯然，毛子是能夠搞出來玉米種子的，不出意外，利用大棚技術完成育種，然后來年大規模種植。

如此，不僅可以擺脫套在頭上的束縛，還節省了大批的物資錢財，增強了國力。

對方會迫不及待吧。

所以楊小濤不能說對方完不成育種，但，可以給出肯定判斷，育種的缺陷。

而這就需要從基因重組上給出解答。

眾人看過來，楊小濤露出自信的笑容。

見此，老人心中一松，這時候仍有這份淡定的人，要么是弄虛作假的老手，要么就是有真本事，信心十足。

他更相信是后者。

“首長，院長，其實我們不必擔心。”

“對方這樣做，純粹是取死之道。”

老人哦了一聲，眼睛瞪大，來了興趣。

隨即身體往前坐了坐。

“你說說。”

“好！”楊小濤點頭，隨后看看左右，“我需要一支筆和一張紙。”

老人起身從書桌上拿起一只鋼筆和一個空白草紙。

楊小濤接過后，隨即說道，“雜交玉米之所以雜交，就是為了將優勢性狀雜糅到一起，匯聚在一顆玉米粒中，然后發芽成長起來，成為我們需要的玉米。”

“楊村一號在實驗中，就是融合了高桿、長棒、大粒和抗倒伏的形狀。”

“我在論文中寫過，將玉米高桿對矮桿為顯性，編號為D，長棒對短棒是顯性，編號為E，大粒對小粒為顯性，編號為F，不抗倒伏對抗倒伏為顯性，編號為H。”

楊小濤將代表性狀的英文字母寫在上面，隨后對著幾人解釋，“玉米繁殖時，遵循減數分裂的原則，即分裂過程中，等位基因隨同源染色體的分離而分離，非同源染色體上的非等位基因自由組合。”

“說起來可能很抽象，我簡單比劃一下。”

隨即楊小濤將幾種可能的配字寫出來。

看著草紙上楊小濤寫出來的16中組合，眾人都仔細思考。

簡單的數學問題，眾人還是能看懂的。

“也就是說。”

從這一粒玉米出來的配子就有十六種，而不論是精子還是卵子，都有十六種，這種組合下，就有256種可能。

幾人點頭，數學上是如此算的。

老人沉思片刻，“你是說，他們想要通過咱們的玉米粒反推出來原株，很難？”

“首長，不是很難，是，不可能完成。”

“您看，原株我們需要的是純合子，就是一樣的。”

“可在這些排列組合中，有一半的是雜合子，他們和純合子的表現性狀一樣。”

“這些形狀，可是玉米粒，不是我們看到的字母可以輕易排除。”

“他們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找出來，沒有數年甚至十數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們現在搞出來的種子，都是有問題的種子，根本找不到純合子。”

楊小濤自信的說著，老人在紙上看了一會兒，隨后看向鄭院長，對方默默點頭。

“肯定？”

楊小濤點頭，“我敢肯定。”

“首長，您別看對方搞得火熱，這其中某些種子確實長出來的跟咱們的一個樣。”

“但他們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哦？什么事？”

楊小濤笑著，“抗倒伏。這可是個隱性基因啊。”

鄭院長跟高玉峰聽聞后，突然愣了三秒，隨后笑了起來。

老人看見了，知道他們領會了楊小濤的意圖，趕緊詢問。

楊小濤示意高玉峰開口，對方點頭隨即說道，“首長，這抗倒伏是隱性基因，就是說很難從玉米外觀上看出來，但只要碰到大風天氣，就能凸顯出來。”

“當初楊家莊的玉米地遭到大風天氣，許多玉米都被刮倒，但雜交玉米有抗性基因的存在，并沒有出現大的損失。”

老人聽明白了，臉上頓時浮現出笑意，而后想到什么，更是興奮。

“首長，這要是授粉期間遇到大風天氣，那后果.”

“大面積減產。”

老人直接給了答案。

“對，甚至有可能是絕收。”

“到那時，沒了收成，那就只能靠外界輸血，靠進口購買糧食。”

“若是應對不當的話，就會出現饑荒。”

老人越說越凝重，下方三人都是點頭。

楊小濤并沒覺得有什么錯，若是對方規規矩矩的完成任務，兩方說不定會彼此獲益。

但想要耍手段，呵呵。

他不介意給對方來個難忘的教訓。

至于對方可能出現的慘狀，關他屁事？

四合院里的讀書人 737 難忘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