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 無處下葬

什么事也做不了主。

按理說也沒啥，但就來兩個人實在說不過去。

這年頭，誰家沒幾個孩子？

那么一大村子人，就來倆人，這不是不正常，這是不當回事啊。

易中海旁敲側擊著，好一會兒才搞明白。

原來賈東旭他們家搬出村子后，就主動減少往來。

不僅平日里很少回村，逢年過節也回去的少。

更不要說參與村子的紅白喜事了。

這兩個人能來，也是因為老賈活著的時候參加了兩家的白事，這人家在本子上記得清楚，這次來就是為了還人情。

至于其他人家，賈東旭爺爺的人情用在老賈身上，人情用完了，后人不積福，便沒人來管賈東旭的后事。

聽到事情緣由，賈張氏直接當著賈東旭棺材的面對兩人罵起來了。

她不說自家做的對錯，就是抓著都姓賈，做事太絕來罵兩人。

那個難聽啊，兩人臉都變了，當場就要離開。

易中海跟秦淮茹聽了，眼中一片灰敗。

這要是出殯時候，一共沒來幾個人，那可就丟人了。

在人們的眼中，出殯的隊伍越長，代表著家族越興旺。

要是村子里的人不來，那就棒梗領著小當，小貓三兩只，有個屁用。

人心都是肉長的，平日里賈家不去主動幫助村里人，遇到麻煩事了，也別想著村里人出手。

莊稼人看待事物很直接，對自己有用的，好的就去做。

沒了人情，還要打腫臉充胖子，拿著禮錢來著裝好漢，不可能。

可賈張氏不這么想，在她心里，一切都是那些窮哈哈不識抬舉，沒眼色。

他們賈家好不容易離開黃土地，過上了城里人的生活，哪會再回去？

再說了，這城里生活負擔也不小，平日里都吃不飽，憑什么要管這些土哈哈，不應該是他們求著賈家嗎？

賈張氏在院子里破口大罵，來的兩個青年面紅耳赤。

他們可不慣著賈張氏，這次來了，東西也放下了，人情算是還了，不就是一頓飯嘛。

倆人沒商量，起身就要走。

這一下把賈張氏氣壞了，更是讓秦淮茹驚了，這倆人要是走了，賈東旭的棺材咋回去？

秦淮茹趕緊拉住賈張氏，將這壞事的老虔婆推到一旁，上去挽留兩人。

可倆人年輕氣盛，來的時候本來就被村里人笑話了一頓，進了四合院又不受待見，哪管你一個孕婦說的再好聽，也是抬腿就走。

傻柱在一旁見這倆人如此不識相，立馬上去攔住，態度也不是很友好，三人說了兩句，傻柱忍不住就習慣性的伸手拉拽，倆青年也不是怕事的，三人就推拉起來。

好在易中海跟閻阜貴兩人及時制止，這才沒打起來。

不過這事出了，易中海還想著問問賈東旭墓地的事，結果倆人說了，村里都忙著干活種地，沒人管這事。

想要抬棺材，自己找人抬回去就行。

見此秦淮茹徹底慌了神，村里人不幫忙，她能咋辦？

還想著讓棒梗跟著回去看看，這回去了一個孩子能干啥？

易中海也是頭疼，賈東旭這人情做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自己躺里面去了，活著的人還要受罪。

不是東西的玩意。

傻柱本來就看不順眼這些土里土氣的鄉下人，見這村里人如此冷漠，心里就來氣，又是吆喝起來。

倆人也不吃飯了，放下帶來的東西，就當是還了人情，不理秦淮茹的挽留，一溜煙就離開了四合院。

這下賈家是徹底傻眼了。

賈東旭明天就是下葬的日子，這要是沒地埋，總不能一直放在屋子里吧。

天氣已經轉暖，再放時間長了就有味了！

秦淮茹慌張的問賈張氏，這事怎么辦？

賈張氏也是六神無主，以前她瞧不起那些村里的土哈哈，卻不想現在需要這些土哈哈的時候，人家不靠前了。

院里人知道這事后，不少人都露出鄙夷神情，等著看賈家的熱鬧。

易中海跟閻阜貴商量著，還是要找人回村子問問，最好跟大隊部的人接洽。

人死為大，總不能一點香火情都不念吧。

只是派誰去就成了難題，賈東旭沒兄弟，平日里跟院里人也不對付。

若是以前，讓傻柱領著棒梗走一趟最合適了，可今個傻柱這脾氣，去了只能壞事。

易中海想著讓閻解成去看看情況，哪知閻阜貴一口拒絕，即便是給跑腿錢也不行。

沒辦法，易中海只能再想想。

這時候，秦淮茹的大哥終于來了。

面對大哥，秦淮茹想起在家里時候的場景，這幾年雖然來往少了，但大哥來了，心里突然就有了底，抱著大哥就哭起來。

秦家老大也是唏噓，誰能想到打小就要強的妹妹竟然如此坎坷，這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

兩人在賈東旭靈前說了一會兒，將帶來的兩塊錢教給秦淮茹，又看了兩個外甥。

這時賈張氏眼珠子一轉，既然賈家老家回不去了，那去秦家村也可以啊。

這話說出來，秦家老大立馬就變了臉色。

易中海也在一旁勸說，傻柱也同意。

就是秦淮茹也有些心動，像大哥哀求著。

秦家老大見此，也沒說同意不同意，只是說秦家的祖墳，他說了不算，要回去問問老爺子。

說完，抬腳就走。

秦家老大走的干脆，對秦淮茹更是不搭理。

甚至出了中院，腳步更快了。

明眼人就看出來人家是不愿意的。

這下秦淮茹賈張氏跟易中海都犯愁了。

最后還是閻阜貴提議，讓街道辦來解決問題。

于是，王主任這才帶人來了趟。

至于街道辦的方法也很簡單，人火化，找個地方埋了，具體地沒說，但肯定不是公墓。

賈張氏聽了立馬不同意，秦淮茹也不想棒梗連個上墳的地都沒有，這才拒絕了。

王主任知道后，這事也不管了，就帶人離開。

楊小濤從三個大爺身邊路過，易中海想說些什么，可不知道怎么開口。

劉海中和閻阜貴都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著楊小濤走進去，也跟著進了中院。

院子里，看熱鬧的人不少，楊小濤進來后就看到傻柱在賈家門口忿忿不樂。

嘴里還罵著“沒良心”“見死不救”的話。

楊小濤聽了幾句沒理會，一旁王大山家的跟一群人過來說話，卻是中午傻柱做了兩桌菜，結果一桌都沒坐滿，賈東旭村子就來了倆人，秦淮茹那邊的來了一個，至于賈張氏的一個沒來。

賈家做人做到這種程度，真是活該啊。

回到家里，楊小濤洗漱一番，跟周奎說了，這兩天就要搞打水井，便在家里看書。

夜幕下來，賈家亮著燈。

秦淮茹皺著眉頭不知道這事怎么辦。

棒梗拿著白天人送來的黃紙，坐在火盆前一張張的燒著。

賈張氏嘴巴撇著，三角眼里都是無奈。

易中海坐在一旁，傻柱嘴里罵咧著，還在罵白天的事。

原本晚上還要給賈東旭送路，燒大馬的，但白天的事多，眾人都想著下葬的事，竟然給忘了。

現在再去找人扎哪還來的急，所以今晚上的安排就沒了安排。

“東旭的事要盡快拿主意，不能等了。”

易中海說著，明天就要出殯了，這葬地可得選好了，具體怎么埋也要找人看看。

“可是，我們去哪？”

秦淮茹心里絞痛，她是真的想辦好賈東旭的后事，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安慰。

“還要回賈家村子，落葉歸根，老賈在那，東旭也要回去。”

良久，易中海拍定。

但派誰去，這又是個難題。

“要不，我去趟！”

傻柱自告奮勇。

易中海聽了搖頭，傻柱這非親非故的，去了找不自在？

隨后看向賈張氏。

“這事，只有你去。”

賈張氏瞪大眼睛，“什么？我？我不去，不去！”

“不去，那就讓東旭找你吧。”

易中海緊接著說完，“到時候，伱看自己能不能活！”

登時賈張氏就感覺后背發涼，男孩子想起那天醫院的一幕，是她親口拒絕了醫生截肢的建議，這才讓賈東旭踏上鬼門關。

一切，都怪她。

這一刻，周圍人目光看來，就是靈堂前火盆里的火焰都拔高三分，仿佛能夠聽到賈東旭的聲音，“娘，娘…”

“東旭，東旭啊！”

賈張氏被嚇得一哆嗦，想也不想的嚎起來。

只是不見眼淚，卻是嚎的整個院里都能聽到。

好一會兒，賈張氏才站起來，“東旭，等著娘，娘這就回村子，讓他們來把你抬回去。”

賈張氏下定決心，回到屋子里穿了件衣服，也不管外面天黑，就準備出門。

“大晚上的你一個人不行，這樣，我去讓閻解成陪你走一趟。一定要把話說好了。”

“對了，一會兒去我那拿上兩包煙，還有一瓶酒都帶著。”

“柱子，你趕緊去趟街道辦，開張路條。”

傻柱聽了立馬跑出去。

易中海說完，就去前院找閻阜貴。

付出五塊錢的辛苦的另加一塊錢的自行車使用費，閻解成趕著自行車在門口等著。

沒一會兒，傻柱跑回來。

賈張氏用灰色圍巾包著頭，手上拎著易中海準備的東西，坐上閻解成的自行車，倆人消失在胡同口。

“等著吧！”

易中海只覺得身心疲憊，說了句就回到家里，吃完飯后，一大媽給揉著身體。

傻柱躺在床上，閉眼就睡。

秦淮茹讓小當跟棒梗先睡去，自己一個人守著靈堂。

看著桌子上擺放的照片，眼淚再一次流下來。

“東旭，你放心，我會看好這個家，讓咱家成為院里，有頭有臉的人！”

黃紙在火盆里慢慢燃燒，黃色火焰中，賈東旭的模樣浮現，仿佛在對她笑。

(本章完)

四合院里的讀書人 465 無處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