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
抻著脖子猛嚎了一聲后,眼圈兒通紅的玫蘭妮偷瞄了旁邊滿臉愧疚的姐姐一眼,隨即抽噎著哼哼道:
“都說了不是我不是我,你偏不信,還說我撒謊…嗚嗚…屁股…我屁股疼…”
“抱歉,是我沒有看護好玫蘭妮小姐。”
看著面前哭得異常傷心的玫蘭妮,負責照顧她的女官不由得低下頭,神情微帶歉疚地朝里昂解釋道:
“玫蘭妮小姐睡到一半兒的時候開始打呼嚕,嘴角又流了不少口水,我就想著幫她擦一擦,免得睡醒之后粘在臉上。
但您公寓里的水管有點銹住了,我沒擰動開關,水壺里的水也是冷的,所以我就拿著毛巾去樓下,找公寓的管理員要了點溫水,然后…”
然后等你拿著濕毛巾回來的時候,安娜這邊兒已經打上了是吧?
聽完女官的解釋后,里昂不由得無奈地擺了擺手,示意這并不是她的問題,畢竟終究還是自己妹妹的睡相太差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想幫忙擦擦。
只是沒成想就在她離開的功夫,安娜擔心威廉的情況,半路趕回來想看一眼,結果一進門就滿屋子酒氣,玫蘭妮又小臉兒紅撲撲地大睡特睡,喊醒了之后還一張嘴就冒酒味兒,然后直接當場開揍了。
“嗚嗚嗚,我好冤啊!”
等到女官解釋完畢,安娜眼中的愧意更濃了三分后,玫蘭妮的哭聲頓時跟著洪亮了三分,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抽抽搭搭地道:
“我今天明明很乖的,作業也老實寫完了,威廉腦袋上的濕毛巾都是我給他換的,結果還要挨打…嗚哇!”
“行了行了,別嚎了!”
雖然玫蘭妮確實受了委屈,但她哭得實在是有點兒假,看不下去的里昂,只得哭笑不得地開口許諾道:
“你安娜姐進門時候看見那情況,換誰來都得誤會啊,所以都怪大哥不好,是大哥不小心把你熏醉了,下個月給你漲零花錢行不行?”
“嗚嗚嗚,我屁股疼…”
“下下個月也漲!”
“屁股…”
“再加一個月!”
“好點兒了,但還是疼…”
你個貪得無厭的小鬼頭!
看著奉屁股以索零花錢的玫蘭妮,里昂不由得瞇了瞇眼睛,隨即意有所指地開口道:
“那不如這樣,你為了錢出賣你大哥、準備往學校的門軸里澆水、還有找你嫂子要…”
“啊!啊!啊!”
沒想到明明談得好好的,里昂卻突然開始掀桌子,玫蘭妮連忙尖叫了兩聲,蓋住了最關鍵的問題,隨即用力扭了兩下小屁股,滿臉驚喜地道:
“不疼了!突然就不疼了!”
“好了?”
“好了好了!真的好了!”
看著面前大哥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大哥身邊安娜姐那正在從愧疚轉向狐疑的目光,玫蘭妮不由得暗悔條件開高了,隨即眨巴著眼睛道:
“那個…里間好像有動靜,威廉大概是醒了,我去看看他!”
“行,去吧去吧。”
放過了及時認慫的玫蘭妮,沒有揭穿她揚言要“吃嫂子軟飯”的關鍵性問題后,里昂伸手拉住了想要追過去的安娜,笑著開口勸說道:
“算了算了,反正你都已經打過了。”
“這不一樣!”
掙了兩下沒掙開后,安娜不由得跺了跺腳,有些生氣地道:
“大哥!打錯了是打錯了!犯錯誤是犯錯誤!之前我打錯了,我可以給她道歉然后好好補償她,但犯錯誤就是犯錯誤!肯定還得再教育一遍!”
“行行行,你說得對,肯定得教育!”
對安娜較真的性格十分了解,里昂并沒有和她討論該不該打,而是拉著安娜的手溫言提醒道:
“但她才剛受了委屈,平白無故挨了你一頓打,結果馬上還要再來一次的話,那是不是太慘了點兒?,要不你先等她緩緩,等她屁股不疼了再教育她?”
“我…”
雖然知道里昂這是在拖時間,準備拖到自己怒氣下來之后再說,但一想到妹妹剛才委屈的小模樣,安娜勉強硬起來的心腸頓時不由得微微一軟,隨即順水推舟地停住了腳步,抿著嘴唇道:
“那等兩天…也行…”
“這就對啦!”
看著重新冷靜了下來的妹妹,里昂不由得跟著松了口氣。
玫蘭妮啊玫蘭妮,這回大哥雖然害你無端挨了頓揍,但也反過來幫你的小屁股擋了一災,那這次就算扯平了奧!
“今天真是麻煩你們了。”
勸住了想要梅開二度的安娜,拉著她到沙發上坐好后,里昂朝著客廳的兩名女官微微點頭,神態平和地溫聲轉告道:
“維羅妮卡也有點兒醉了,我就先送回去休息了,她讓你們回她的臥室里找她,另外,謝謝你們照顧我的弟弟和妹妹。”
“您客氣了。”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面對里昂真心實意的道謝,兩名有些“受寵若驚”的女官連忙搖頭,表示自己只是做了些份內的事,隨即主動開口告退。
而在起身把兩名女官送出門后,里昂看著沙發上仍舊有些氣悶的妹妹,想了想后主動拉開話題道:
“對了安娜,今天是出什么事了嗎?為什么濟貧院會突然接那么多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
聽到里昂的詢問后,安娜秀氣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隨即朝威廉的房間看了一眼,有些擔憂地回答道:
“從今天上午開始,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好多人突然低燒,紅磚路那邊新蓋的醫院病床不夠,又擔心是什么大規模的病癥,所以只能就近疏散隔離,安排到了附近的幾家大型公共設施里…”
低燒?
里昂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下意識地詢問道:
“傳染病?”
“不是的。”
安娜搖了搖頭道:
“如果這個情況會傳染病的話,那我就不會回家里來,而是留在濟貧院組織隔離了。
好多醫生都反復檢查過,確認這些低燒的人的癥狀并不會傳染,甚至對身體也沒有什么壓力,就是單純的低燒不退,最多就是有些頭暈…哦對了!”
說到這里時,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頭朝里昂的頭頂望了一眼,隨即有些不大放心地詢問道:
“你怎么樣?有沒有感覺自己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