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開1981 花開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以為我們稀罕你的東西?
第177章花開你以為我們稀罕你的東西?
“這個錄音機還真不錯呀!從外面聽不到一點聲音,戴上耳機之后卻非常的清楚,非常的好聽。”
“不錯,用這種錄音機學英語,可以避免很多麻煩,我那一次用那臺雙喇叭的收錄機聽了一盤鄧麗君,讓英語老師好不樂意”
“我覺得可以拆一臺讓電子系的同學們研究研究,了解一下世界前沿的電子技術.”
學生會的活動室里,劉春波人手一臺隨身聽,左右擺弄玩的不亦樂乎。
而站在一旁的中村直人,則笑瞇瞇的和善有加,一副“友好大大滴”的表情。
中村直人已經來到這片貧窮的土地兩年多了,雖然他接觸的京大學生,大部分都是人窮志不短的年輕俊杰,
但在絕對的物質面前,年輕的俊杰,也會喜笑顏開的忘卻本心,做出友好的變通。
至于京大之外的平民,呵呵
當八千塊錢放在那家姓關的人家面前的時候,他們那貪婪的目光,比大板歌舞町的藝伎還要火熱。
所以中村直人覺得自己只要略施小計,就可以把昨晚的失誤表現,給輕松的公關下去。
幾臺隨身聽而已,如果不行,那就十幾臺,如果再不行.中村直人打算把日系漫畫給偷偷拿出來,他就不信腐蝕不了幾個年輕人。
“,這個機器怎么沒有錄音的按鈕?它不能錄音的嗎?”
“估計是不能錄音,這么小的體積,功能肯定不全。”
“那可太遺憾了,要是能錄音就更好了。”
劉春波擺弄著隨身聽,忽然跟幾個同學開始議論它的缺陷。
中村直人笑著走到近前,解釋道:“劉桑,這個是索尼Walkman,你也可以叫他隨身聽,它主要是提供給使用者最方便的音樂感受,
比如你坐公交車的時候,聽上一曲《藍色多瑙河》,或者跑步的時候,聽上一首《馬刀進行曲》.”
中村直人的笑容無可挑剔,但他的心里,卻是無比的鄙視。
明明愛不釋手,卻故意嫌棄的挑毛病,你們還真是夠官僚呢!
但是下一刻,劉春波就變得面無表情,把隨身聽放進了中村直人帶來的手提包里。
其余的人,也都非常默契的跟隨,轉眼間就不再愛不釋手,略帶嫌棄的把隨身聽放進手提包。
劉春波提起手提包,遞到了詫異的中村直人面前。
“我們現在沒有時間聽藍色多瑙河,也沒有時間聽馬刀進行曲,我們需要勤奮學習,為建設我們的國家而準備.謝謝中村同學的好意了,請拿回去吧!”
中村直人驚訝的看著劉春波,感覺好似不認識這個人。
這還是那個眉眼通透、八面玲瓏的劉春波嗎?怎么突然變得如此生硬無情?
“劉桑,隨身聽對學習是有益,你們可以拿來學英語.”
“中村同學,以后請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劉同學,一定不要叫我劉桑,我聽著別扭。”
你別扭個腿兒。
以前你怎么不覺得別扭呢?
中村直人把牙齒咬的緊緊的,臉上的笑意卻是滿滿的。
他對著劉春波,深深的鞠了一躬:“真對不起,沒想到我無心的過失,給劉部長添了這些麻煩請收下這一點小禮物,算是我的歉意.”
劉春波猶豫了一下,依然堅持的道:“中村同學,如果你執意要贈送禮品的話,直接送到老師那里去吧!我們學生會沒有接受饋贈的資格。”
中村直人茫然的抬起頭來,看看劉春波身后桌子上那臺雙卡四喇叭收錄機,感覺是如此的好笑。
原來不止自己可以心口不一,人家也能睜眼說瞎話呀!
八嘎呀路!
中村直人腦海中閃過李野那帥氣的影子,恨不得現在就沖到經濟系,亂刀把他給劈成八塊。
中村直人提著手提包,落寞的往外走去,他怕自己再不走,臉上的笑容就保持不住了。
什么叫熱臉貼了冷屁股?這就是。
但是身后的一個聲音,卻讓他差點兒當場暴走。
“他還以為我們稀罕那一點東西呢,真是膚淺。”
“殺”
“二十三。”
“殺”
“二十四。”
星期天的早晨,未名湖畔的小樹林中,不斷響起陣陣清亮的“殺”聲。
文樂渝端著一根木槍,對著一株樹齡幾十年的老樹,一下又一下的虛空突刺。
李野是不敢讓文樂渝刺實靶的,她那小手腕又細又嫩,一個搞不好就能扭腫了,到時候豈不心疼?
不過就算是對著空氣突刺,文樂渝也刺的非常認真,而且還很固執的自己給自己配音。
因為她說老爹文慶盛和老哥文國華,都是這么練的,非常有氣勢。
這就跟李野學的不一樣。
李野的爺爺李忠發,從小學的是傳統的大槍,轉換成拼刺之后也從來不喊“殺”,賊滑賊滑的,冷不丁就把你刺倒了。
不過李野也沒有糾正文樂渝的意思,女孩兒崇拜自己的老爹是正常的,嬌喝聲聲還有些萌萌的味道呢!
至于會不會讓人聽見?管他呢!
怕被隔壁聽見呼喊,還不鼓掌了?
李野給文樂渝講解了動作,終于勉強可以開始拼刺訓練,小妮子就固執的給自己定下了訓練目標。
每天突刺一百下,分兩次完成。
李野本來只是想著隨便教她玩玩,這會兒也不得不上了心,小心觀察著文樂渝的狀況,免得訓練過猛導致肌肉受傷。
不過反過來說,給一個小美女做陪練,也算是一種享受。
文樂渝后腦勺上扎了一個單馬尾,隨著猛烈的一次次發力,跳躍出了活潑利落的靈動軌跡,
抱著胳膊在文樂渝身后數數的李野,總是生出伸手抓住那根馬尾巴,拎著甩一圈的沖動。
想想看,拎著一個小女孩兒,就跟拎著一只小兔子似的,對方生無可戀卻掙扎不得,是不是非常享受?
“三十七,暫停一下,我來糾正一下動作,
眼睛一定要盯住對手的雙手,而不是盯住你想刺的要害,頭不要抬的太高,略微低頭”
李野終于還是伸手抓住了文樂渝的馬尾巴,幫她調整小腦袋的姿態。
小丫頭很聽話,李野往前拎一點,她的小腦袋就低一點,李野往后拎一分,她就把額頭往上抬一分。
這不就有意思了嗎?
但李野還沒把玩兩分鐘,文樂渝就瞇著眼睛扭頭看了過來。
“你想玩我的頭發,待會兒再玩可以嗎?”
李野輕笑著松手,沒有絲毫狡辯的意思。
兩人現在雖然不是什么老夫老妻,但也是敢在夜幕降臨之后牽個小手、摟個小腰的小情侶,早就突破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我就是喜歡玩你的頭發,咋滴你還要翻臉啊?
“殺”
“三十八。”
“殺”
文樂渝沒有翻臉,不過在經過李野的糾正動作之后,兩頰緋紅額頭冒汗,突刺的動作還不如剛才利落,突刺力度也莫名其妙的降低了。
“五十,好了,今天練的不錯,把槍給我吧!”
練完第五十次突刺,李野把文樂渝的木槍拿了過來,靈活的爬上大樹,把兩根木槍放在了高高的樹杈之上。
這樣下次再來練的時候,順手拿下來就可以了。
李野跳下樹,文樂渝正在拿手帕擦汗。
“累壞了吧!”
“還行。”
李野把盛著溫水的水壺給她:“嗓子喊啞了吧!這林子里的小鳥小獸都被你給嚇跑了。”
文樂渝接過水壺喝了兩口,大大的眼睛對著李野翻了個白眼兒。
“如果我連小鳥都嚇不跑,又怎么能嚇退敵人?”
李野:“.”
文樂渝信任李野不假,但她也有自己的堅持,對于別人對她喊打喊殺的看法,她才不在乎呢!
“走吧!今天胡曼、小燕她們會去皂君廟,剛好前天我讓鵬哥搞了一些軟皮,咱倆早點過去,我給你做一副薄皮手套。”
“薄皮手套?”文樂渝忽閃著大眼睛道:“你早說你會做手套啊!我買了毛線想給咱倆織兩雙手套,好多天了都沒織完,早知道你會做手套,我才不費勁呢!”
“我以前哪里會做,這不是被逼著現學嗎?”
李野抓過她的小手,指著上面明顯有起泡跡象的地方道:“喏,疼不疼?你想再磨起血泡、磨起老繭啊?”
李野蹬著自行車往皂君廟的四合院行去,后座上的文樂渝,慢慢的像貓一樣靠在了李野的背上,隔著厚厚的冬衣,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疼愛和依戀。
“我不織手套了,我要給你織件毛衣。”
“啥?”
“沒啥。”
文樂渝沒有繼續說什么,她怕自己說了,李野等著穿毛衣等到春天去。
以她那織手套半個月都織不出一雙的手藝,織件毛衣可真是個大挑戰。
到了皂君廟的四合院,因為時間很早,所有人還都沒來。
文樂渝看著一處重新翻蓋的偏房,不解的問道:“我記得那處房子是新整修過的吧?怎么又翻蓋了?”
李野正拿著薄皮料子選顏色,頭也不抬的道:“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文樂渝自己開門進去一看,恍然一愣。
這間偏房,竟然被李野改建成了一間私人浴室。
此時還非常少見的潔白的衛生瓷,鋪滿了地面和墻壁,被擦拭的一塵不染。
一臺嶄新的燃氣熱水器掛在墻外,伸出了一套帶膠管的花灑噴頭。
1979年,中國第一臺燃氣熱水器在NJ市玉環熱水器廠研制成功,這會兒李野就給用上了。
墻邊的暖氣片也已經很熱,浴室內的溫度熏的人暖洋洋的,讓文樂渝非常舒服。
顯然不知是靳鵬還是王堅強,今早提前過來收拾過了
就這環境、就這待遇,比文樂渝家里的都要高級幾分。
要知道82年的制度,文樂渝家可以算是待遇最高的階層,但李野現在搞得有點奢侈。
可是她記得那次李野看見自己端著洗臉盆在女生浴室外面排隊,才說要改造洗浴間的,奢侈也是奢侈到了自己身上吧?
文樂渝感覺身上開始發癢,好似有一些小螞蟻爬來爬去,早上晨練只是微微出汗,現在卻黏糊糊的忍受不了。
她眨眨眼睛,跑到李野身邊,板起小臉質問:“就翻蓋一間房子,你這是花了多少錢呀?怎么能這么浪費?”
“為你花錢,還需要計較多少嗎?咱家又不是沒有錢。”
李野都沒看文樂渝羞澀的眼神,抓住她的小手就摁到了薄薄的軟皮料子上。
“把指頭張開!”
文樂渝乖乖的把五個指頭張開,由著李野用勾畫出她的手形。
文樂渝安靜的看著李野裁剪皮料,又拿出針線等物品開始為她縫制手套。
好半天之后,文樂渝才扭捏的道:“你出去一下。”
“我出去?去哪兒?”
李野這才詫異的抬頭,看見了扭捏羞澀的文樂渝。
“行,我出去給你看門兒去,你把大門從里面插上。”
李野抱著針線盒子,拎個小馬扎就蹲到四合院的門外去了。
于是,當姜小燕、韓霞結伴而來的時候,就看到帥氣的李野同學,跟農村老太太一般,坐在太陽窩里納鞋底.
哦不,縫手套。
那年花開1981 花開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以為我們稀罕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