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7章 若我不死,劍皇暮年之前不會再來到這里
東靈山，再次出現在人間。
一位遠古時代強者記憶中的山林再一次出現在世界上，不死不朽，和這位早已經被北原小界無數生靈遺忘的強者一樣，再一次出現。
“山林！”
“仙！仙人…”
“仙人降世…”
這一瞬間，沙漠周圍不知多少凡人頂禮膜拜，看著面前驟然變成密林的死骨沙漠，嗅著鼻尖清新的草木氣息，還有耳邊的流水聲，像是看到了仙跡。
“仙…”
不止是這些凡人，哪怕修仙者同樣顫抖著跪拜。
無論是練氣修士還是筑基修士，乃至被人稱作老祖的金丹修士、元嬰修士都是一聲不吭的跪倒在地上，并不覺得自己古老，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稚童一樣卑微。
更有元嬰修士有些顫抖地發現，自己不遠處出現了數位氣息出塵的修士，讓自己本能感受到威壓修士拜倒在地，甚至比自己更加卑微。
這是化神！
化神天君！
比他們更加卑微，更加恐懼的化神天君！
這些化神天君是世界的主宰者，最古老者，但這時看樣子和嬰兒也沒有什么不同，都是那么懵懂無知，比凡人還要沒有見過世面一般。
一念之間，山川更易，世界變遷！
一位少年和少女慢慢踱步在這山林之間，他們走過被人形物體壓折的一片林地，走過一處破廟，然后來到一處空無一人的凡人城池中。
這座城池有斑駁的城門，有繁華的街道，有爛板街的臭水溝，有威嚴的官府，有富麗堂皇的鎮東侯府…當然還有那一個雜貨鋪。
這些種種，都是昔年經歷過的記憶。
每一片磚瓦，每一塊石板上的劃痕，雜貨鋪那剛剛修好的門檻和大門，所有的一切都和當年大日劍子離去的時候沒有什么區別。
就像是，在昨天。
“東靈府，家，母親、父親…”
宮彩玉怔怔然，眼眶微微一紅。
許多年了，已經有許多年了。
父親和母親的音容笑貌再一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中，父親是七玄門掌門，母親遭受過厄運，后來什么都變好了，所有人都很好…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這個雜貨鋪不錯。”
江定笑了笑。
當年那個稚嫩的少年是多么的勇敢，多么智慧謹慎，我要向他學習。
以他為榮。
兩人繼續漫步，山川大地在兩人身邊飛速掠過。
越國三宗之一的七羽宗出現在兩人眼前，山門的種種依舊在，還有那二階上品金屬性靈脈的金蓮峰，當年練氣期的劍仙子在這里修煉了很久。
“七羽宗現在還在傳承嗎？”
江定隨口問道。
當年，他在得到七羽宗恩惠的時候就在心中承諾過，要庇護七羽宗至少三千年不滅。
不要看只是短暫無比，只是彈指之間的三千年，在那時的練氣期少年來說已經算是一段非常遙遠的歲月了，這是一個分量非常重的承諾。
當然，這個承諾早已經完成，這是江定沒有繼續關注的原因。
“還在的，公子。”
“這個世界沒有忘記。”
宮彩玉查閱一番記錄，道：“通過大千世界飛升規則，涂山中庭始終能夠對這里施加影響，當年您的隨口吩咐現在依舊有效，七羽宗依舊存在，七羽真人的祭祀依舊存在，這個宗門歷代祖師的祭祀依舊存在。”
“當然，如今并不顯赫，只是一個筑基宗門。”
“歷史上這個宗門曾經極度強盛過，出過許多位化神天君，以及飛升隕界后成就的一位天人，不過現在衰落了，這是因為您的隨口吩咐只是讓這個宗門存在而已，對強大與否并不要求，全看他們自己。”
宮彩玉詳詳細細地道來，劍仙子有可能問的東西她時刻都準備著。
這就是一位真仙子的恐怖，隨口一句話，就能影響一百多萬年的時間，甚至更加遙遠的數千萬年時間乃至更久。
上位者的隨意一個舉動，就能對世界造成劇烈影響。
“就這樣吧。”
“今后不必再看顧了，這有違天道自然規律。”
江定微微頷首。
三千年的承諾不知迭加了多少倍，已經足夠了。
強者就該興盛，弱者就該衰弱乃至死去，這是自然規律，妄圖對抗這種自然規律必然會導致腐朽和弱小，必然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雖然這一絲細微的因果影響微乎其微，幾乎不可以觀測到，但江定并不打算繼續背負。
尊重自然規律，利用自然規律的人才能長久。
“知道了公子。”
宮彩玉記下。
周圍天地變幻，下一刻，兩人來到涂山妖國所在之地。
這里發生了許多非常有重大意義的事情。
許多東西以涂山妖國這里為起點，現在開始影響無數大千世界、無數星域，乃至對整個無盡星空產生巨大的影響。
“涂山侍女團…”
“《涂山律》…”
“涂山中庭…”
“以及許多以涂山為開頭的諸多法寶、仙道技術、陣法…”
江定啞然失笑：“彩玉，不知不覺之間，這個涂山妖國，已經在無盡星空中產生了許多的影響呢。”
“誰能想到，涂山二字的來源，竟然是幾個金丹狐妖？”
“世事之變遷，莫過于此。”
時光，真是一種偉大的東西，改變了許多。
“公子，”
“要在這里修建紀念碑嗎？”
宮彩玉有些遲疑道：“這里發生了許多值得歷史銘記的事情。”
這個地方，簡直是太上大日劍仙子的龍興之地，意義太重大了，說不定能誕生許多時光因果寶物。
“不必。”
“我們不是生命短暫的凡人，有什么好紀念的。”
江定語氣平淡。
這些種種過往，一直留在他的腦海中，無數后世子孫崇拜，紀念，所有的一切經歷過的人知曉就夠了，別人的種種崇敬沒有任何意義。
這里既然看過，這個世界就沒有什么好再參觀了。
江定來到北原的涂山中庭中，輕輕揮手，將這個小千世界積攢的十萬年一成稅收收起，里面多是一些靈石，一些低階的天材地寶等。
這是當年他離開北原小界的承諾。
這個小界中的稅收，太上大日劍仙子享有一成，這是責任和義務。
至于十萬年前更早的稅收，則是被飛升修士帶到了隕仙界涂山中庭，收入國庫中，這是對于龍興之地的格外優待。
“回去吧。”
“沒有什么好看的了。”
江定輕嘆一聲：“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如果我不戰死在真仙子戰場，在我走到皇者暮年之前，應該是不會再回來這里看一眼了。”
“枯燥而無趣。”
“也只有，那時的暮氣老頭，才會有閑暇回憶過往的種種，格外懷念。”
劍仙子的語氣有些不甘，有些悲傷，更是蘊含許多極其復雜的情緒。
“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