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下山

一夜睡得很安穩，并沒有突發情況，第二天一大早，唐植桐是被唐鋼撥弄醒的。

“醒了？想看看幾點來著，沒想到吵到你了。”看到唐植桐醒了，唐鋼不好意思的說道。

“四點了，也該起了。”唐植桐借著火把的余光，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揉揉眼，伸個懶腰。

深睡解乏，偶爾來這么一次身體能遭得住，至于某資本家說每天四個小時的高質量睡眠就足以恢復精力，唐植桐是不知道具體效果的，畢竟沒有親身糟蹋過自己的身體。

“那咱吃點趕路吧，今天的時間很緊。松塔沒法給你打了，回去放下豬肉，咱再進山。”這趟進山的主要目的是幫著弟弟打些松塔帶回去，怎成想意外收獲一頭野豬，為了早點帶回家，松塔只能延后。

“哥，松塔只是搭頭，不是非摘不可，我這趟來主要為了看看大伯、小姑，捎帶手搞點木材。”唐植桐巴不得不讓唐鋼搞松塔，再說自己昨天順路薅了一天，空間里已經囤了不少。

“行，那咱先回去，我抽空給你打點，都幫你處理好，等你下次來的時候再帶回去。”唐鋼固執的安排道。

“唉，哥，千萬別麻煩，四九城情況比咱這邊好很多，打了就自己留著吃吧。”唐植桐起身借用火把引燃爐灶，打算熱一熱豬頭肉開飯。

“那哪行？你不用管了。”唐鋼搖頭，堅持自己的主意。

唐植桐笑笑沒再說話，只要自己堅持不要，還能強塞給自己不成？

兩人干出來大半個豬頭，獵狗也跟著沾了光，鹵過的豬頭骨都進了肚。

吃飽喝足，收拾好行囊，剩下的豬大腸、豬肚也收起來，回去路上吃。

“撒啥謊？”唐鋼不明就里，問道。

隨后，兩人掏出本來打算用來裝松塔的麻袋，將兩扇豬肉裝到兩個麻袋里，一人一背一，披著微弱的月光，踏上了回家的行程。

所以說這一路注定會無驚無險，只是會累。

好在唐植桐有空間，又是走在唐鋼的后面，所以踏上回家的旅途后，就玩了把偷梁換柱，把麻袋里的豬肉換成了干草。

“這豬哪來的啊，真說撞樹上了？大伯能信嗎？”唐植桐彈彈煙灰，指著地上的豬肉問道。

兩人還是很謹慎的，身后背著豬肉，胸前掛著家伙，不過唐植桐沒有開保險，而是開了空間，只要有大型野獸靠近，立馬薅進來再說。

“那也得說是咱倆一塊出去的，不能說就我一個人，否則我擔心大伯可能會捶你。”唐植桐看唐鋼沒有轉過彎來，只好亮明了真實意圖。

鹵過的野豬頭肉不如家豬的好吃，但對于久不沾肉味的唐鋼來說，這就是難得的美味。

為了盡快回到家，唐鋼領著唐植桐走了一條更偏僻的小路，據唐鋼講，這條路能節省一半的路程，缺點嘛就是不大好走。

“唉吆，光顧著豬肉了，把這茬給忘了，謝謝你，桉子。”唐鋼終于明白了唐植桐的意思，一臉后怕，讓自己親爹知道真實情況，不是可能會捶，而是一定會捶，鬧不好還得是掛房梁上皮帶伺候的那種。

“應該能信吧？本來就是撞樹了呀。”唐鋼撓撓頭，不知道這有啥需要撒謊的。

沒人過來嘛，掛樹上也是浪費，不存在與民爭利的問題，全薅了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唐植桐則將豬肉又換回來，才扔在地上，把水壺遞給唐鋼：“我就說我多背一點吧？瞧把你累的。”

兩人走走停停，越往后越慢，唐鋼的兩腿跟灌了鉛一般，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唐植桐稍微好一點，只是腿有點累。

中午頭的時候才走了一半，兩人來到一條小河邊，唐鋼扔下豬肉，癱倒在地，準備在此吃午飯。

“沒事，沒事，我也不想連累。咱倆對下說辭。”撒謊小能手成功把唐鋼拉下了水……

“哥，咱回去撒個謊吧？”七八點的時候，太陽公公爬上了樹梢，兩人開始了第一次休息，靠在樹邊一邊抹汗，一邊抽煙。

盡管唐植桐空間外掛大開，但這一路上并沒有大型野獸出息，即便是野雞、飛龍啥的，也沒比來的時候多多少。

抄近道有抄近道的好，因為走的人少，這邊野生的玩意就比較多，像什么松塔、榛子、山核桃、野板栗、野葡萄、山梨、軟棗子、野山里紅啥的，唐植桐一個都沒饒嘍，統統薅進空間。

“呼……你不累嗎？”唐鋼接過水壺就是一通灌。

“我還行。”唐植桐走到河邊洗把手，樂呵呵的打量著四周，離家越近，物資越少，得找機會“打”個兔子了。

“你吃啥長大的，怎么這么壯？”唐鋼非常不可思議的問道。

“牙好，胃口就好，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一會把東西分我一點吧，把豬肉切半扇給我也行。”唐植桐一邊調侃，一邊回來從包袱里掏出窩頭和昨晚鹵的豬肚、大腸，準備開飯。

“一會再說。”唐鋼也顧不上洗手，就這么接過干糧，狼吞虎咽起來。

兩只獵狗眼巴巴的看著唐植桐，從昨晚開始它倆就知道這位是比較好說話的，而且手松，能混到好吃的。

狗不會說話，但不代表這種土生土長，老祖宗經千年篩選的中華田園犬聽不懂人話、感受不出人的善惡。

但它們今兒要失望了，唐植桐沒有喂它們的打算，昨晚兩條獵狗吃了很多，況且時下的狗一天喂兩頓已經是頂好的待遇了。

吃完飯，唐植桐又灌了一壺水，讓唐鋼多休息了一會，才重新啟程上路。

唐鋼死活不肯將豬肉切一半給唐植桐，只答應把除了莫辛甘納以外的零碎給弟弟拿著。

唐植桐也沒法，只能聽之任之。

期間走走停停，挨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還剩下四分之一路程。

唐鋼已經是咬牙挪著往前走，即便是這樣，也沒開口說要把豬肉扔掉一些，這種感覺恐怕只有餓怕的人才懂。

此時，唐鋼已經完全顧及不到后面的唐植桐了。

唐植桐看時機也差不多了，停了下來，悄悄的拉開槍栓，瞄準三十米外的一棵樹的樹干，然后扣動扳機的同時，將兔子放在了那個位置。

打哪指哪，百發百中！

“咋了？！”唐鋼聽見槍響，直接將豬肉扔在了地上，然后用顫抖著雙手端著槍，一副隨時準備戰斗的模樣。

旁邊的獵狗則“汪汪汪”的小聲叫喚，仿佛在跟另一只說：瞧見沒，瞧見沒，兔子上樹了，上一回我就跟你說，你還不信。

“沒事，看到只兔子。”唐植桐擺擺手，命令叫喚的那只狗：“去，叼過來。”

唐鋼一聽沒事，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也顧不上什么兔子了，滿臉心疼，嘴里喃喃道：“不行了，真走不動了，這肉可怎么辦哦。”

“哥，這獵狗知道回家的路嗎？”待獵狗將兔子叼過來后，唐植桐摸著狗腦袋，問道唐鋼。

“知道。”唐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讓獵狗回去搖人吧。”森林里已經慢慢的暗下來，這里已經臨近林場，倒不用擔心野獸出沒，唐植桐只擔心這肉若是被別人看到會讓人眼紅。

“這個辦法好。”唐鋼眼里又升起了希望。

“那就這么辦！”唐植桐說干就干，由于兩人帶來的干糧已經吃的差不多，把所有的東西倒騰到一個包袱里面，將空出來的包袱展開，用手指蘸著兔子血，在包袱上寫上“帶自己人來扛肉”，然后牢牢的系在狗脖子上。

“回家，叫人來。”唐植桐拽了拽包袱，很牢固，拍拍獵狗的腦袋，吩咐道。

獵狗回頭看看唐鋼，跑到唐鋼身邊蹭蹭，才伸著舌頭，撒歡似的往林場方向跑去。

“這狗腿子，還挺通人性。”唐植桐笑罵一句。

“從小養到大的，名義上是林場的，其實大部分時間都養在咱家。”唐鋼躺在地上，腦袋稍微轉個方向，看著唐植桐說道。

“抽顆煙歇歇。”唐植桐自己點上一根煙，塞到唐鋼的嘴里，然后自己也點上一根。

“桉子，幾點了？”唐鋼閉上眼睛，躺著抽煙。

“五點多。”唐植桐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報時道。

“那咱等我爸找人來抬，得十點來鐘才能到家。”唐鋼估摸一下時間，說道。

“哥，我給你砍根樹枝當拐杖。這片也沒啥野獸，你慢慢往前挪，我兩包來回扛著，咱稍微往前趕趕，早點回去也安心。你看行嗎？”唐植桐琢磨一下，問道。

“行，就是讓你受累了。”唐鋼嘆口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接受。

“咱哥倆客氣啥。”說完，唐植桐拿著斧頭，找了棵樹苗，直接從根部砍斷，稍微修一修，給唐鋼做了一根拐。

由于樹林遮擋，夕陽照不進來，唐植桐扛起自己那包往前走了個四五十米，放下，又折返，走出幾步，直接換成干草，繼續往前趕。

保險起見，唐植桐步伐比較快，控制在唐鋼的行進速度接觸不到麻袋的范圍里。

等天完全黑下來，唐植桐還抽空給唐鋼做了一個火把，至于哪來的松明子，估計唐鋼這會也想不起來去問。

哥倆就這么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唐植桐利用空間獨自在前摸黑前行，另一只獵狗陪著唐鋼在后面跟著。

就這么一直走，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遠處傳來狗叫聲，唐植桐趕緊把麻袋里的干草給換回來，扶著唐鋼在原地等待。

“桉子？鋼子？”看到火把后，唐文邦隔著老遠就喊人，聲音急迫。

“大伯，我們在這呢。”唐植桐也不管對面能不能看到，招手回應道。

“你倆沒事吧？”唐文邦沒有問什么肉，上來先關心兩個晚輩的人身安全。

“沒事，我和鋼哥都好著呢，就是鋼哥稍微有點脫力。”說話間，唐文邦已經跑到了兩人跟前，唐植桐趕緊就唐鋼的情況做了說明，省的大伯擔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唐文邦舉著火把，先拍拍唐植桐，上下打量一番，才打量一下自己兒子，這回語氣里就帶了責備：“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帶著弟弟逞能？”

“大伯，這事不怪鋼哥，我們哥倆昨晚正烤兔子吃呢，野豬就過來了，要不是鋼哥反應快，一槍打在豬頭上，我今兒就交代在山里了。”唐植桐按照倆人串通好的口供直接撂給了唐文邦。

“真的？”唐文邦聽后，氣勢就弱了三分，跟兒子求證道。

“嗯，嗯。”唐鋼不敢跟老爹撒謊，但又害怕挨揍，只能硬著頭皮含糊回道。

“回去再收拾你！”知子莫如父，唐文邦見狀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弱下的三分氣勢立馬又漲了回來。

唐植桐在一旁扶額，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謊言怕是要被揭穿了，回去再見招拆招吧。

在獵狗的帶領下，一同來的還有小姑父蘇孝。

唐植桐看兩人氣喘吁吁的模樣，猜他們是一路小跑過來的，趕忙掏出煙來散煙，也好趁機歇口氣。

“呵，你哥倆不賴啊，這野豬得有小三百斤吧？”蘇孝叼著煙，上手解開麻袋看看，上手掂了掂，興奮的問道。

“沒有，沒有，滿打滿算也就二百斤。”唐植桐看大伯又有發火的趨勢，立馬往低了壓斤兩。

唐植桐知道唐文邦為何想發火，野豬體重越高，危險性越高，三百斤的野豬不敢說是野豬王，但也是野豬中上游那一撥的存在。

“嘿嘿。”蘇孝反應過來，沒再言語，在一旁干笑兩聲，等著大舅哥發話。

已經一天一夜，盡快將野豬肉扛回去處理是要務，唐文邦沒有當場發作兒子，跟蘇孝說道：“咱倆一人一扇扛回去吧，讓他哥倆歇歇。”

“行。”蘇孝痛快的點頭答應下來，一點都沒含糊。

“大伯，姑父，我可以自己扛一袋，另一袋你倆輪換著扛回去就行。”唐植桐由于用空間作弊，這回也就腿腳有些酸痛，倒談不上脫力。

“爸，讓桉子扛著吧，他壯的跟頭牛一樣，扛了一路一點事都沒有。”唐文邦年紀大了，唐鋼怕累著父親，也在一旁幫腔。

“你閉嘴！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唐文邦聲色俱厲的呵斥道。

唐鋼立馬噤若寒蟬，做鵪鶉狀。

唐植桐見狀，也不好再說什么，任由兩位長輩扛著，這邊已經臨近林場住宿區，即便是受累也有限，肯定比自己和唐鋼狀態好。

這一走，又是一個多小時，到家后，唐鋼已經雙股打顫，先回屋休息了。

唐植桐將兔子交給唐文邦，并說了自己想要子彈的事，然后在大伯的催促下回房休息了。

那些說什么睡覺挑床的，大概沒有干過重體力勞動，人只要疲憊到一定程度，大腦會強制關機，別說土炕，哪怕水泥地也會睡的酣暢。

唐植桐今兒的情況就差不多，都沒來得及洗漱，脫掉衣服，鉆進被窩沒兩分鐘就打起了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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