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夜魔的思路扭轉

雁南臉上露出來奇怪的神色：“應該也是在我們的天蜈神身后，一點點撿東西吃的。而他們的神，根本不敢靠近我們天蜈神！”

“若是鼬神有和天蜈神旗鼓相當的實力，那么現在的大陸，就絕不會是如今這樣的局面！神鼬教，也不會一直到現在還像是陰溝里的老鼠一般見不得人！”

雁南哼了一聲，越說越感覺自己說的有道理。

眾位副總教主也都是緩緩點頭。

雁南的推測雖然只是猜測，但是……大家都感覺，應該與事實相去不遠。

“既如此，五哥，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做？”

白驚問出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也是大家都頭痛的問題。

“等寧在非送回那些尸體，交給老十，煉尸魂珠，用以追蹤。”

“那噬魂崖，暫時不去接觸。”

雁南看著眾人不理解的眼神，嘆口氣道：“我派過人，而且，段夕陽親自過去過，那噬魂崖的毒霧，的確是難以抵擋。段夕陽嘗試進入，發現，我們或許可以用神功抵御，但是那毒霧卻是如同高手暗器一般拼命的往身體里面鉆。若是一直抵御毒霧，但下面還有同階敵人的話，交手則是必敗無疑。甚至有隕滅之危。”

“一般人去了只是送死，高手去了也無用。”

“所以，暫且不能過去，列為我教禁忌之地。”

眾人臉色沉重。

若是如此，神鼬教真的在下面的話，豈不是高枕無憂？

“那當初海無良是怎么活著下去的？”

眾人問出的這個問題，簡直無解。

印神宮當初將海無良打落噬魂崖，兩個圣級的小家伙干的事情，卻讓在場的這么多老魔頭束手無策。

這也算是奇事一樁了。

“尸魂珠現在已經煉好了第一批。”

雁南道：“大概有十幾顆，你們幾個，各出倆人，每人一顆，出去按照尸魂珠偵查，要求，膽大心細，修為必須圣尊五品以上。只要找到了，可以不急著動手，匯報，召集人手，一次性拔一批。”

“明白。”

“盡量多發現一些再集中處理。若是發現一個就立即行動，容易讓其他的都打草驚蛇。”

雁南沉重道：“注意一點：一直以來，能夠發現他們的活動范圍，基本都在守護者大陸。但是，我懷疑，真正的大多數據點，肯定是在我們唯我正教范圍之內！先從本身開始查！”

“先從咱們腳下總部所在的地方開始查！”

項北斗道：“那神鼬教的高層呢？”

“等。”

雁南淡淡道：“或者老段出關干，或者三哥回來干。務求直擊老巢，一舉定大局！”

“只是打散他們的話，對我們來說毫無用處。”

“必須要殲滅！但是從上一次接觸戰來看，我們出手，可以擊敗對方，卻不能防住對方逃走！”

“五哥說的是。”

眾人都是嘆氣。

別的都不擔心，真要是真刀真槍擺明車馬的干，神鼬教那些人，真不是自己等人的對手。

但問題就在于……打著打著快要將對方干掉的時候，對方往地里一鉆，咻，沒了！

這才是最讓人頭痛的！

打不死啊。

除非是一招定生死。但是，雙方實力差距沒那么大，尤其是那五方財神教主的實力很強悍。

“不過有一點，也可以確定。”

雁南道：“對方的鉆地大法，貌似只能用一次。因為只能逃走，逃走之后，就不會再在戰場出現。這一點，你們發現沒有？”

“咦？”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大家都是猛然瞪大了眼睛。

貌似是真的，對方只能噗的一下逃走，或者噗的一下消失……但是卻不會二次出現。

“也就是說他們鉆地大法有局限性？”

辰孤謹慎的問道：“一天只能一次？或者只要鉆進去了，短時間就回不來了？”

雁南也很謹慎：“現在也只是有這種猜測，具體是不是，還要接下來看。”

“嗯。”

大家紛紛點頭。

雁南沉著臉，道：“說起來這神鼬教，不僅是頭痛的問題，而且還厭惡！我的感覺是這樣，還不如東方三三。”

“東方三三雖然詭計多端，但是屬于人的范疇，而且與對方交戰，有時候還會很欽佩。”

辰孤對此也是贊同的：“不像神鼬教，癩蛤蟆上桌子，不吃飯光惡心人！”

“這話到位了！”

眾人都是深有同感。

真心感覺，兩撥敵人，完全不是一個路數。人家東方三三那幫人，怎么說也是堂堂正正，哪像神鼬教這幫家伙，真的是令人厭惡至極。

雁南在散會后，再次去了地下。

聽著里面的轟轟隆隆兩股神力依然在相互碰撞，呼嘯有聲。

心中就放了點心。

老段還活著。

他還在拼命尋求突破。

想著想著，雁南眼中就露出來羨慕的神色。

忍不住在想，什么時候我也能如此走一遭？

思來想去，嘆口氣。

恐怕要等到新的接班人完全成長起來，比如封云和雁北寒有誰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主掌大局的時候。

然后自己再看個幾十年，才能放下這些俗事。

但也還要需要上百年時間，去紅塵煉心，專注武道，讓自己心無旁騖。才能回來嘗試進行大道突破！

否則，貿然進去的話，必死無疑！

“等吧。”

雁南轉身而去。

剛剛到了地面，有人來匯報：“寧在非回來了。”

“不錯，居然沒被東方三三順路干了。看來東方三三也很重視這次停戰協議……”

雁南很滿意：“讓他進來吧。”

寧在非進來，身上帶進來一團雪花：“這一路，又下雪了。”

一心教。

印神宮和錢三江在大雪飛揚中，站在木林遠和侯方墓前。

香燭緩緩在大雪中燃燒。裊裊青煙，謐靜的升起。

“有時候真羨慕他倆，現在往地下一躺，啥事兒也不管了。”

錢三江凄然嘆息：“什么事兒，都煩不著他們，生生死死，都不用操心。”

印神宮臉上僵硬的肌肉扯動了一下，淡淡道：“這倆混賬，估計現在正在團聚暢飲吧。也不怕冷也不怕熱的。”

錢三江嘿嘿一笑，聲音卻如同哭一般。

“真特么寂寞啊……”

錢三江道。

“是啊，這人世間……”

印神宮眼睛凝視著兩塊墓碑上的名字，如同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喃喃道：“……真寂寞啊……”

墳墓旁邊，有一座草廬。

兩人這幾天就住在這里。

什么都不管了。

良久，兩人進入草廬，拿出酒菜，開始喝酒。

百果香。

你一杯我一杯，倒地上兩杯，周而復始的循環，都是一言不發。

絲毫也不控制自己，直接喝到酩酊大醉，然后就沒有絲毫防備的在草廬中靠著墻壁歪著身子睡去。

他倆回來安葬侯方后就在這里結蘆守靈。

兩人約定，若是夢到了這兩個家伙，也就證明他倆團聚了，放心了就回去。

結果，一天一天的過去，始終沒有夢到。

這么好的兄弟，怎么就不到我夢里來呢？

兩人就在這里一直住了下去。

睡夢中，印神宮一臉醉意的呢喃：“特么每天都給你們送酒喝，怎么就不來見一面呢？”

“沒良心，你倆沒良心啊……”

浮屠山門。

方徹發現雁北寒還真不是說說，每天白天，都在積極進行對浮屠山門的分裂，但每天晚上，都要討論一下，東方三三的目的。

一開始兩人商議。

后來將周媚兒，封雪等人也叫起來商議。

然后干脆連冰天雪也拉進來商議。

方徹是看出來了，雁北寒是真的要研究明白東方三三的目的才會罷休。

但是仔細想想卻感覺這才合理。

唯我正教的行動，東方三三卻在支持，雁北寒若是不研究明白，恐怕都不敢往下做下去。

因為她真的擔心，自己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卻給東方三三做了嫁衣。

東方三三拿到的好處，若是真的遠遠要比唯我正教拿到的好處要大得多，大好幾倍！

那就真的是成了笑話了。

以雁北寒的智商來說，如何會接受這種事情？

所以這一次浮屠山門的分裂，在一方面固然是展現了夜魔的價值，但是另一方面，卻也是敲響了雁北寒的警鐘！

這天夜里，方徹正在練功，就被雁北寒拖到了大會議室。

現在，研究這個的地點已經到了這里了。

進去一看，果然雁北寒畢云煙封雪辰雪周媚兒冰天雪都在里面。

然后方徹后知后覺的發現：封雪辰雪冰天雪……居然都是雪。

忍不住心里感嘆，女孩子取名字果然有無數的雷同性……

然后想起封云莫敢云秋云上東云玉……嘖，男孩子取名也就這個尿性。

不像我，別具一格。方徹！

聽著就好聽。

現在的方徹，坐的規規矩矩，沒辦法，四周全是美女，而且都是絕世美女！

但是咱夜魔是正人君子，不能賊溜溜亂看啊。

更何況……在外面亂看頂多被罵一句，在這里亂看一個不小心被挖了眼珠子也沒處講理去。

一開始從二百多個可能逐一的往下減，現在已經減到了只剩下五條了。

被周媚兒寫在了墻壁上。

天運，氣運，實力，勢力，大局。

五選一，東方三三的目的，必然就在其中。這分析的，不僅是雁北寒等人，連方徹也非常確定：必定就是這五個目的之一！

絕對沒跑！

雁北寒與封雪辰雪畢云煙等再次開始細致分析，一項一項的各自說自己的理由。

看得出來，冰天雪是真的煩了。

畢竟白天黑夜的都在研究這些東西，對于冰天雪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折磨！

一開始還能參與意見，到現在，已經是昏昏欲睡。

天天被狂人戟捧著當寶貝當祖宗的女人，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折磨？

雁北寒等在不停辯論，夜魔在認真的聽，一臉沉思。

周媚兒在不斷的記載，然后同樣皺著眉頭在思索。

冰天雪已經快要開始打呼嚕了，歪著頭在一邊坐著，一臉困倦，一點頭，一點頭……

“冰姨，冰姨，您覺得怎樣？”

雁北寒的催魂魔音再次來了。

冰天雪睡眼惺忪的抬頭：“啊對，啊對對對……”

雁北寒道：“冰姨”

開始撒嬌了。

冰天雪一臉無力的無奈：“小寒，你冰姨真不是考慮問題這塊料……”

“您好歹給點意見嘛……”

雁北寒繼續撒嬌。

冰天雪一臉頭痛：“那這樣吧，現在外面下雪，若是你們幾個人能研究出來，我獎勵你們一場冰天靈瀑如何？都這樣了就別讓我考慮了……”

冰天雪無奈極了，提出了交換條件。

已經是被逼到了‘只要不讓我考慮，讓我做啥都行’這種地步了。

“好！一言為定！”

雁北寒心滿意足：“不能耍賴啊冰姨。”

冰天雪信誓旦旦：“絕不耍賴！”

松了一口氣，老娘可算是解脫了。

兩條大長腿一伸，利利索索站起來，精神百倍：“我出去準備，順便賞雪。”

刷的一聲就沒了影。

雁北寒一臉得逞：“這可是好東西，伱們可都沾我光了啊，冰姨這人，最討厭考慮問題，果然，煩她幾天，就開始給好處求饒了……”

方徹一臉哈巴達：這丫頭居然是故意的。

心機深沉，真陰啊。

只是這冰天靈瀑是什么？

畢云煙和封雪辰雪卻都是眼前一亮：“哇，又能提升實力了！小寒你真是太牛逼了！”

雁北寒一臉矜持：“太牛了就行。”

“好的好的，太牛了！那個字不說。嘿嘿嘿嘿……”

畢云煙捂著嘴笑。

雁北寒等人也臉紅紅的捂著嘴笑。

方徹，咳，夜魔只能做出來一副一臉懵逼的樣子，你們說的啥，我怎么聽不懂……

“討論問題！”

雁北寒正色道：“不要胡思亂想。”

眾女頓時都一臉正經：“絕不胡思亂想！”

畢云煙道：“夜魔，你老實點！”

方徹瞠然以對：我哪不老實了？

“我們現在所不理解的，是天運和氣運這兩點，屬于我們現在接觸不到的范疇。”

雁北寒道：“東方軍師極有可能，目的放在這里。”

“但是其他的也不能忽視。”

“實力和勢力，可以去掉一個。”

周媚兒提出來。

“好。”

于是雁北寒站起來，將勢力劃掉。

于是就只剩下了四個目標。

“大局和實力，可以劃掉實力。”

周媚兒再次建議。

這次，雁北寒等人開始了長考。

眾所周知，大局和實力，雖說相通，但卻是絕對不一樣的。

就那現在打個比方來說，東方三三的守護者一邊，實力上是弱于唯我正教很多的，但是卻掌握了大局。

這就是最大的不同點。

“我有話要說。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方徹感覺自己需要說句話了。

不管東方三三的目的在哪里，自己現在卻必須要提出來自己的觀點，并且，定死在這里。

因為方徹在這里。

就算東方三三原定目標是方徹所說的，那么方徹在出去之后，只需要匯報上去，東方三三也完全來得及臨時調整！

總而言之就是讓雁北寒這邊猜不著。

“你說！”

雁北寒眼睛一亮。

方徹沉吟著道：“我能明白雁大人現在心中的顧慮，但是屬下有不同的意見，屬下認為，雁大人一來，有些太看重守護者那邊的所謂目的了。”

“畢竟我們做自己的事，世外山門的存在，對于守護者和唯我正教來說，都是不舒服的一點。所以拔除，分解，分裂，是雙方都想做的事。”

“而我們做了，守護者沒有做，但也沒阻攔，這幾乎就等于是說，我們雙方都在做這件事。而我們也沒有做絕，始終給守護者那邊留了利益。”

“所以，雁大人現在用一個東方軍師的目的來嚇唬咱們自己，有點……不是很妥當，很是有一些……杞人憂天的意思。”

“此其一。”

方徹說的異常直白。

因為這個問題討論到現在，實在是沒有多少轉圜的余地了，一切問題都挑明了。

不直白，就是重復。

雁北寒沉吟著，道：“你繼續說。”

“是，屬下說到第二點，就是東方軍師的目的，我們一直在考慮的事情。”

方徹道：“天運與氣運之說，東方軍師或許在考慮，但是我們似乎是忽略了一點就是……我們的天蜈神，是真實存在的，而守護者那邊，是沒有神的。”

“這一點，千萬年來的確定。”

“所以，既然無神做主，何來天運之說？所以屬下認為，這天運這一點，可以劃掉。”

方徹道：“然后便是氣運，既然沒有天運，也就沒有氣運，偶爾有氣運的說法，也是人的時氣問題，運氣好壞問題，但是所謂的氣運，不過就是原本天地間的固有的那些……以及，我們天蜈神散發的氣運的爭奪。”

“也就是說我們這邊的天運和氣運，乃是源源不斷的，而守護者那邊，原本的大陸的神的氣運，是已經恒定的，不再增加的。”

“所以守護者需要從我們手里搶。”

“從這方面來論的話，屬下認為，氣運之說，也可以劃掉！”

方徹一出口，就要劃掉兩個縹緲的目的。

雁北寒和畢云煙雖然覺得不妥，但卻都是沒有吭聲，選擇聽他說完。

“而屬下認為的，東方軍師的目的，無非，便是在于實力這兩個字上。”

方徹口齒明快：“除了這一點，屬下認為，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可能！”

方徹用一錘定音的口氣，干脆利落的認定。

直接下了結論。

這種堅決，讓眾女都是吃了一驚。

隨即一起沉思起來。

封雪擰著秀眉，道：“夜魔，你這說的太絕對了吧？”

方徹道：“那屬下斗膽問一句，之前我說的那些對不對？”

“哪些？”

封雪辰雪一起瞪起眼睛反問。

方徹無奈的舒了口氣：“屬下一個一個問。第一，天蜈神是存在的，而對方沒有神，是對的吧？”

“對的！”

這一點，兩女都沒有否認。

“這點成立，那么對方既然沒神，氣運也就是有神的時候殘余的氣運，不會增加了，是對的吧？”

“是對的。”

“而那部分氣運被我們唯我正教也分享了不少。而且我們還有天蜈神的氣運源源不斷，對不對？”

“是對的。”

方徹一臉無奈道：“既然咱們都確定了這點，那么東方軍師對于增加守護者的氣運除了從咱們手里搶，還能從哪里獲得？世外山門就算是分裂了，也還是那些固定的氣運不是？”

“所以世外山門這邊乃是為了爭奪天運氣運之說，那也就不存在了吧？”

方徹一攤手道。

這下子，全員沉默。

雁北寒道：“那你說為了實力，理由呢？”

“我的理由很簡單。”

方徹道：“就只有一點，就是現在的大勢，守護者需要增加實力。”

“怎么說？”

雁北寒感覺自己隱隱把握住了一點脈絡。

“因為神鼬教！”

方徹一字字道。

頓時五個美女同時皺起了眉頭，眼中有些些恍然。

“現在我們和守護者其實不是主要敵人，守護者現在相比較來說，已經成了我們的長遠敵人。而近在眉睫的，是神鼬教。”

“同樣分裂世外山門，我們收我們的人，我們收不了的被守護者收走。”

“看起來我們收走的人多，守護者收走的人少。”

“但是我們這邊卻始終在消耗，不斷地在和神鼬教的戰斗中死掉了。而守護者那邊的人，除了秘境那邊戰斗還在不斷消耗之外，其他的消耗要比我們小得多。”

“而且我們和神鼬教開戰的時間里，還是守護者最佳的休養生息時間。”

“久而久之，我們的人隨著消耗，越來越少，而守護者那邊的人，雖然收走的少，但是他們沒有消耗，反而在不斷歷練，所以，長此以往下去，從世外山門這邊攫取的利益，最終比我們要多。”

“這就是實力。”

“還有一點就是，我們所爭取走的人，在世外山門中，往往不屬于是正統，也就是掌門系。十之七八，不是。那么這部分人帶著完整的傳承，去了守護者那邊，從這點上來說，比我們這邊的人總體來說，底蘊要深。”

(本章完)

長夜君主 第八十九章 夜魔的思路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