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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萬里傳音

  碎石崩塌。

  潮水倒卷而落。

  半透明的血紅軀殼淡化潰散。

  氣海內朝露藍光連閃,然恢復效果遠沒有先前未完全干涸時好。

  退出化靈狀態,梁渠心臟劇烈跳動,無論氣海,氣力,亦或精神,全部消耗一空,他沉浮水中,原地休息有一刻多鐘,方才恢復些許氣力。

  渦水大手猛地抓握住尚有生機殘余的尸身和兵器,拖拽入暗河深處,填埋入坑洞之中。

  金翅蜈蚣心領神會,從手腕脫出,化作一個藍球躲藏入縫隙之中。

  臻象神通防不勝防。

  除去武圣玉牌,攏共出手兩次斬蛟,即將北境雄鷹斬于馬下,生死剎那之間,巴爾斯泰的手段根本沒有展現多少,以對方身份,梁渠懷疑至少有一個特殊儀軌沒有使用。

  欽天監的情報中有記錄過,巴爾斯泰曾讓大黑天睜眼。

  不知是來不及用,還是對他的斗戰勝佛有相當程度的情報收集,索性放棄儀軌。

  總之。

  渦流水道、渦宮全不能暴露,擔心會有什么特殊手段,致使中途留下痕跡。

  梁渠暫時先將巴爾斯泰的軀體埋葬暗河之中,讓阿威看管,自己獨自一人前往水道入口。

  大雪山同大順國情文化不同,在蓮花宗的影響下,藍湖是為圣湖,神圣不可侵犯。

  莫說凡人不能下水捕魚,周遭方圓甚至不會有居民,短時間內不必擔心為人發現,先前的巨大動靜,恐怕尋常人連看也不敢看。

  邊走邊等。

  此時體內氣海仿佛一片無盡沙漠。

  所有神通催發,全部依賴沙漠深處緩慢滲透出的水液。

  待攢夠一次,游動到半途的梁渠一鼓作氣,施展水行千里,再度來到水道入口。

  千里縱橫!

  北境雄鷹方才死亡,好戲剛剛開始!

  藍湖之上,冰山高聳。

  寶船重浮水面,老蛤蟆又喝上甜滋滋的西瓜汁。

  沒了梁渠和巴爾斯泰兩個戰斗能改變天象的頂尖高手,烏云重新聚攏,滂沱大雨再次傾瀉。

  雨點落到冰山上,凍成一個又一個冰點。

  有水珠落在相同地方,黏到一塊,變成一個個歪七扭八的小白葫蘆。

  冰山下,暗潮涌動,一團接一團的血暈混在深色中幾不可查,隨浪花快速淡化。

  肥鯰魚抖擻身體,拖兩條大腿,把尸體全往冰山上搬。

  自白家給出一顆玄冰魄珠后,龍娥英的冰屬神通又有增強,有她在的地方,等閑不必擔心落腳點。

  “姐,你沒事吧?”

  “沒事,些許力竭。”龍娥英搖頭,見龍延瑞身上沾血,又把問題丟回去,“你的手…”

  “小傷…待會讓懷空小師傅給我治一治就行,半天的事。”龍延瑞甩一甩胳膊,毫不在意,“可惜了,沒有全抓住,讓跑了一個。”

  龍娥英、龍炳麟、龍延瑞三人全非善戰老兵,相當“年輕”,最年長的龍炳麟今年尚且不到五十,但龍人有自己的獨特天賦,水上作戰,結合冰凍,還有梁渠時不時嚇唬一下,給予精神壓力,反倒能壓制住對面。

  若非太陽在梁渠身上,龍娥英此刻為太陰,沒有吃到白天加成,戰斗說不定能結束的更快,也不會讓最后一人逃掉。

  等梁渠拖著疲憊身體回來時,后兩個戰場全部結束。

  懷空放出藥師佛,幫助恢復。

  狩虎、狼煙被水獸圍攻,一個沒逃掉,他們本就沒有足夠厲害的挪移手段,領頭者一死,皆為刀俎魚肉,倒是三個臻象,兩死一逃。

  奈何梁渠狀態不佳,對方的血肉組織亦未成功截留,最后一個北庭臻象已經追不上了。

  彼此安好。

  大家心中全松一口氣。

  “姐夫!怎么樣?追到那什么雄鷹沒有?”龍延瑞興沖沖上前詢問。

  梁渠咧嘴:“還能怎么樣?肯定是男人坐石頭,以卵擊石!”

  高手過招,你來我往,打的相當兇險,但人的志氣不能落下。

  龍娥英:“?”

  龍延瑞初時一愣,其后眸光發亮,認真記載長老語錄。

  唯獨龍炳麟抓住重點,咂舌不已。

  八獸啊!

  北庭臻象境內,最頂尖的一批人!

  境界越高,越發惜命,數百年的時間積累之下,保命的手段也多了起來,常常聽聞高手之間有勝負,可直接分出生死的相當罕見!

  被龍娥英白了一眼,梁渠毫不在意,揮揮手,赤山從渦宮中躍出。

  他挨個下達命令。

  “雄鷹被我給橫豎劈成了三塊,擔心有后手,尸體在暗河里藏著,炳麟你和赤山一塊,讓赤山帶路,去把尸體和兵器帶回來,不要走水道,一路游過來。

  這里周圍還有他的下半身,不知道沖到了哪里,延瑞,你帶阿肥他們去找一找,娥英,咱們收拾收拾,趕緊轉移陣地!我要馬上回帝都!”

  殺掉八獸之一,毫無疑問,大功一件。

  但這功勞還能擴大!

  巴爾斯泰離開北庭,來到大雪山,絕對脫離了命牌范圍。

  他們需馬上上報朝廷。

  打上一個信息差,肯定能做不少事!

  “是!”

  事情緊急,大家沒有多話,再度出發。

  趁此時間,梁渠問龍娥英要了些丹藥,抓緊時間恢復氣海。

  河源府和朔方臺。

  這兩處地方可謂是南北對峙的橋頭堡,天下無二的雄關,天下再沒有能和此地比擬之處,無數英雄的成名之地,隕落之冢。

  然而最近兩個月,城樓上的士兵皆有風雨欲來之感,只是他們并不知道原因,單單猜測是天氣原因。

  大雪飄落。

  厚到能淹沒馬胸。

  尚未到十二月,又是一場不知要凍死多少人的大雪。

  每每遇到這種情況,北庭多會有異動,南下劫掠。

  一條條命令從城中出去,又有一條條命令從城外回來。

  兩方人馬軍士對峙,相互駐扎,往往有一定余量,方便臨時抽調一部分關鍵人物,去處理其他更為要緊的事物。

  然短時間內尚可,要緊的事務不是天天有,也不是常常能主動制造,一旦時間長,必定會給出對手布置時間,出現其它調虎離山之類的意外。

  巴爾斯泰離開有好幾個月,毫無疑問已經到了這個臨界點。

  河源府多加試探,確認巴爾斯泰不在后的幾個月里,自不會無動于衷,不斷派出騷擾,細作,前往北庭內部,緊迫其它地方,好讓朔方臺的守衛壓力不斷加大。

  楊許的巡邏任務陡然增加,率領手下,環繞流金海巡邏,同遠處的北庭士兵對峙,雙方張弓搭箭,氣勢洶洶,但誰也沒有率先松弦。

  那么多的斥候小隊里,楊許及其手下的成績絕對是相當耀眼的。

  擁有《眼識法》,哪怕對面真有人開弓,他也能做到后發先至,將損失降到最低,許多伏兵同樣絲毫不起效果,幾年下來,官職未曾有大變動,各種功勞可謂是拿到手軟,只要能境界突破至臻象,就能來一次大提拔,直入三品之列,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大人物!

  趕跑一隊北庭斥候。

  “也不知小師弟如何…”

  楊許心想。

  他是第一個上報巴爾斯泰離開之人,也是最先猜測其去哪的人。

  焉能不擔心小師弟的安危。

  八獸十二狼,外人眼中只是一個響當當的名頭,只有邊塞的士兵才知道,這群人有多么恐怖!

  同樣在此時。

  無人關心的角落,一艘造型獨特的船只,從南到北,正從河流之上蜿蜒而來。

  三日一晃。

  十一月十六日上午。

  宗師殘余不斷匯聚,透出幾分陰冷,懷空用佛家之法,將三分殘余妥善安置。

  本無外傷的梁渠三天沒睡,恢復到巔峰狀態,也基本符合趕路時間。

  他一口氣從藍湖直接閃到帝都。

  此時此刻,圣皇多半在早朝,他散亂頭發,作出風塵仆仆之樣貌,拿上圣皇賜予的紅色羽毛,直接往皇城里跑。

  城門上的天羽衛感受到熟悉氣機,又聞樓內紅鳥叫喚,匯報之余徑直打開大門。

  梁渠跑進宮中,方才跑出去百丈,便有人前來接引。

  天辰殿內。

  內侍快步登階,俯身低語。

  圣皇豁然起身,離開大殿。

  未待眾人反應。

  司禮上前。

  早朝暫停。

  群臣面面相覷,但見周遭糾察御史手持冊頁,虎視眈眈,記錄每一失禮之舉,忍住了交頭接耳的沖動。

  偏殿內,梁渠雙手奉上紅羽信物,不禁感慨信物好用。

  從報備到見面,碰到朝會這種大事,以往起碼要兩個時辰往上。

  如今前后不到一刻鐘,快到像去隔壁鄰居家串門。

  反復確認無誤。

  總管親自帶領梁渠離開。

  “陛下,可要休朝?”

  “船到了嗎?”

  “據說今日中午便至。”

  “等等吧。”圣皇搖頭。

  一品龍血馬十分罕見,梁渠風塵仆仆來帝都,少不了目擊者。

  再有臣子回到家中,結合今日朝堂表現,難免讓有心之人推測出線索,走漏消息。

  把群臣先留在殿內,才能最大程度利用。

  天辰殿內。

  天光大亮。

  足足站了一個時辰的臣子終于見到總管出面,正以為要繼續。

  “今日休朝!”

  “嘩!”

  “平白教我們站了一個時辰?什么道理?”

  天辰殿內嘩然一片,群臣再忍受不住,同熟悉之人言談,即便是糾察御史也無法阻攔。

  左右全是失禮之人,小本本完全擠不下。

  早朝開的好好的。

  毫無疑問,又出大事!

  三三兩兩出大殿。

  梁渠正抱著飯盆大快朵頤,甩動筷子,稀里嘩啦吸面條。

  水澤精華13

  水澤精華14

  又來御膳房蹭到飯了!

  美滋滋!

  “這魚肉面條真不錯。”

  “梁大人喜歡,多帶些回去。”

  “那多不好意思。”梁渠撓撓頭,又小心翼翼問,“能多帶些么?我家里人多…”

  “一千斤?”

  “哈哈,夠了夠了,謝謝大總管。”

  吃飽喝足。

  十斤面條。

  水澤精華入賬二百四。

  “御膳房也是寶地,得多多的來啊。”梁渠感慨,他環顧一圈,正打算找人領自己出去。

  “梁大人莫要著急,陛下吩咐,還有一事。”

  “哦?”

  梁渠跟在總管身后,一路來到了欽天監。

  同此前相比,欽天監內似乎又有不同,里頭多了一個小桌子,用紅布遮蓋。

  掀開一看。

  方方正正的一個大黑盒子。

  “這是什么?上回來怎么沒看見?”

  “九月時方才造出,名為‘萬里傳音’,咱們從欽天監這里消息一發,河源府那邊即刻就能收到,先前尚有幾分倉促,單單說了個精要,陛下想讓大人完整整理一遍,重新給河源府發去。”

  梁渠瞳孔放大。

  臥槽。

  電報機!

  朝廷什么時候有這種黑科技了?

  帝都之外。

  消息靈通的大臣漸漸得知了梁渠入京的消息,同早上朝會的蹊蹺情況一結合。

  時間剛好對上。

  毫無疑問,又是一樁來自興義伯的大事件!

  庭院內。

  幾個好友聚集。

  “興義伯之大事,無非水澤之事,鬼母之事,鬼母未曾聽聞有動作,莫非是來自鯨皇?此前聽聞東海鯨皇下有拜帖,明年或后年,欲來大順云游,興義伯在江淮任職,興許同此事相關?”

  “合理,鯨皇貴為妖皇,興義伯是我大順第一才俊,身份,職務皆契合無比。”

  “妖皇,確值得如此重視,但我記得興義伯最近一年,去了上游藍湖,是為蛙族探親?”

  “蛙族探親?”旁人一愣,“此間又有何門道?”

  “我覺探親事假,實際目的當為清理瀚臺白家,白明哲心向朝廷,奈何優柔寡斷,如今白家可不安穩。”

  消息靈通亦有差距。

  好些人只覺得莫名其妙,胡思亂想。

  而更深層次的。

  徐府。

  徐文燭冥思苦想。

  老頭子常常被圣皇問策,連帶他也能一同旁聽,知曉的內幕比一般文臣多得多。

  今年夏,北境雄鷹離開朔方臺,不見蹤影,疑似前往藍湖。

  秋初,河源府緊逼前線,致使八獸之二同樣離開,坐鎮一千里外的副城。

  朔方臺內,八獸僅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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