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臟狂跳得快要炸開,呼吸急促,顫抖著手,就要去掀開那層白布!
“住手!你干什么?!”
正在工作的柳飄飄被嚇了一跳,厲聲喝道,伸手阻攔。
“飄飄!讓他看!”
緊隨其后的艾一倩急忙說道,同時對柳飄飄使了個眼色。
柳飄飄愣了一下,看了看臉色慘白、眼神絕望的秦洛,又看了看艾一倩,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收回了手。
秦洛的手指觸碰到冰涼的白布,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猛地將其掀開!
一張陌生的、因窒息而呈現青紫色、扭曲猙獰的男性面孔,暴露在了空氣中!
不是司徒睿!
秦洛死死地盯著那張臉,足足看了三秒鐘,確認自己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也絕不是司徒睿后。
他緊繃到極致的神經驟然松弛,一直提著的那口氣猛地泄了出來,雙腿一軟,差點直接癱坐在地上!幸好艾一倩在一旁及時扶住了他。
“不是他…不是司徒…”
秦洛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劫后余生般的虛脫,額頭上全是冷汗。雖然眼前也是一條逝去的生命,值得惋惜,但在這一刻,巨大的慶幸感壓倒了一切。
但他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既然死者不是司徒睿,那司徒睿的車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人又在哪里?為什么一直聯系不上?
“我必須找到他!”
秦洛站直身體,眼神重新變得銳利和堅定,對艾一倩說道。
大約半小時后,艾一倩完成了現場的初步勘測工作。
秦洛立刻找到她。
“一倩,幫我個忙,查一下從昨晚司徒睿和傻強分開之后,所有的監控,我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利用警方的權限和天網系統,追蹤變得相對容易。監控畫面一幀幀回溯。
畫面顯示,昨晚司徒睿和傻強在學生街分開后,確實是朝著他自己家的方向獨自走去的。
然而,就在他走到距離他家還有兩個路口的一條相對安靜的街道時,一輛非常顯眼的紅色法拉利敞篷跑車,從對面車道駛來,然后一個掉頭,精準地停在了司徒睿的身邊。
當監控畫面放大,清晰捕捉到駕駛座上那個戴著墨鏡、笑靨如花的美艷少婦時,秦洛的瞳孔猛地一縮!
李晴!
果然是她!
那個他曾經鄭重提醒過司徒睿,一定要遠離的、神秘而危險的女人!
畫面中,司徒睿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抵不過對方的熱情邀請,拉開車門,坐上了那輛紅色法拉利的副駕駛。
跑車隨即發動,載著兩人離去。監控追蹤顯示,跑車最終的目的地,是位于市中心繁華地段的一家名為“Chlitina”的高檔美容院!
更令人不安的是,監控清晰地拍到,司徒睿跟著李晴進入了這家美容院,并且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
而從他們進入地下停車場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攝像頭,拍到司徒睿出來的畫面!
仿佛…他和那輛紅色法拉利,一起消失在了那家美容院的地下!
“Chlitina美容院…李晴…”
秦洛看著定格的監控畫面,眼神冰冷如刀。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里!司徒睿的失蹤,絕對與李晴脫不了干系!
“我去那里找他!”
秦洛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
艾一倩立刻表示。
“不,一倩,你是警察,沒有確鑿證據和搜查令,不方便直接闖進去。
而且這里還需要你。”
秦洛冷靜地拒絕。
“我自己去。放心,我有分寸。”
艾一倩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知道勸不住,只能叮囑道。
“那你千萬小心!
那個李晴…我感覺很不簡單!有事立刻給我打電話!”
秦洛點了點頭,將傻強和烏仁圖婭暫時托付給艾一倩照看,自己則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市中心的Chlitina美容院。
晚上九點多,正是美容院生意繁忙的時候。裝修奢華、燈光柔和的Chlitina美容院門口,穿著旗袍的迎賓小姐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
秦洛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被一位身材高挑、穿著黑色制服、面色冷峻的女保安伸手攔住了。
“先生,抱歉,我們這里是女性專屬美容會所,不接待男賓。”
女保安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色采,眼神警惕地打量著秦洛。
“我找人。”
秦洛語氣平靜,但帶著不容置疑。
“找誰?有預約嗎?”
女保安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我找李晴,李店長。”
秦洛直接報出了名字。
“李店長現在不方便見客,請您…”
女保安話未說完。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幾分詫異和成熟魅力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秦洛?”
秦洛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緊身連衣裙、身段婀娜、氣質如同帶刺黑玫瑰般的女人,正從美容院里面走出來,正是黑玫瑰。
她似乎剛做完護理,臉上還帶著慵懶的神態。
“黑玫瑰?”
秦洛也認出了她。
“還真是你啊。”
黑玫瑰饒有興致地走到近前,目光在秦洛身上流轉。
“怎么?你也對美容感興趣?還是說…來找哪位紅顏知己?”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我沒空開玩笑。”
秦洛沒心情跟她寒暄,直接說道。
“我來找李晴,有急事。”
“找李店長?”
黑玫瑰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旁邊依舊攔路的女保安,擺了擺手。
“讓他進去吧,我認識他。”
女保安見黑玫瑰發話,猶豫了一下,還是側身讓開了道路。
“謝了。”
秦洛對黑玫瑰點了點頭,就要往里走。
“喂,秦洛,這么久不見,不聊聊?”
黑玫瑰似乎對他很感興趣,還想多說幾句。
“下次。”
秦洛頭也不回,只留下兩個字,身影已經迅速消失在美容院內部華麗而幽深的走廊中。
他的目標明確——二樓,李晴的辦公室。
他清楚地記得,上一次來這里“偶遇”李晴時,她的辦公室就在二樓最里面的那個房間。
秦洛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徑直來到二樓最深處的那個房間門口。
門是實木的,關得并不算嚴實,留有一條縫隙,里面隱約傳出女子交談的輕笑聲。
他心中掛念司徒睿的安危,也顧不得什么禮貌和避諱,直接伸手。
“哐當”一聲,推開了那扇厚重的實木門!
辦公室內的景象,瞬間映入眼簾——
裝修奢華典雅的辦公室里,彌漫著淡淡的馨香。李晴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臉上帶著一絲慵懶而玩味的笑容。
而站在她辦公桌對面的,竟然是那位身材高挑火辣、有著混血容貌的超模姚曼!
此刻的姚曼,身上只穿著貼身的內衣,將那堪稱完美的魔鬼身材展露無遺。
她外面套著的那條連衣裙似乎剛被脫下,還搭在旁邊的沙發扶手上。
而李晴,她的手上,竟然戴著一副薄薄的、近乎透明的醫用橡膠手套,一只手還微微抬起,似乎剛才正在…正在觸碰或檢查姚曼的身體?
姚曼背對著門口,似乎正微微側身,讓李晴觀察著什么。聽到猛的推門聲,她受驚般猛地轉過身來!
當看到門口站著的是秦洛時,姚曼那張精致混血的俏臉上,瞬間布滿了驚愕和慌亂,如同受驚的小鹿!
她下意識地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雙臂迅速交叉護在胸前,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頸!
“啊!秦…秦洛?!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姚曼的聲音都變了調,充滿了羞窘和不知所措。
她手忙腳亂地抓起搭在沙發上的連衣裙,慌慌張張地往身上套,試圖遮掩住那令人血脈賁張的春光。
李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驚了一下,但當看清來人是秦洛,尤其是看到姚曼那副羞憤欲絕、手忙腳亂的狼狽模樣時。
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事情,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最終化為了一聲低低的、帶著促狹意味的輕笑,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出“好戲”。
秦洛也完全沒料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兩個絕色美女,一個半裸慌亂,一個戴著手套面帶詭笑…這場景實在是太過旖旎和詭異,以至于他當場愣在了門口,大腦都有瞬間的空白,覺得這畫面實在是有些…少兒不宜。
“秦洛!你…你太過分了!怎么能不敲門就闖進來?!”
姚曼好不容易將裙子套上,雖然依舊衣衫不整,但總算遮住了關鍵部位。
她又氣又羞,美眸圓睜,瞪著秦洛,語氣中充滿了責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嬌嗔。
她好歹也是國際知名的腿模,何曾被人如此撞破隱私?
秦洛這才從短暫的錯愕中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尷尬和那一絲莫名的燥熱。
他現在沒工夫理會姚曼的質問和這詭異的場面,他的目標只有一個!
他目光銳利如刀,直接越過還在整理衣裙的姚曼,鎖定在辦公桌后依舊笑吟吟的李晴身上,語氣冰冷地開口。
“李晴!司徒睿在…”
然而,他質問的話語才剛剛開了個頭——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急促而清晰的手機鈴聲,突兀地在他口袋里響了起來!在這略顯尷尬和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秦洛眉頭一皺,本不想理會,但那鈴聲執著地響著。
他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瞥了一眼來電顯示——
當看到屏幕上跳動的那三個字時,他的瞳孔猛地放大,臉上瞬間寫滿了難以置信!
來電顯示,赫然是——司徒睿!
秦洛猛地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司徒睿那熟悉無比、卻帶著濃濃委屈和煩躁的大嗓門。
“喂!洛哥!我靠!可算能聯系上你了!媽的,氣死我了!”
“司徒?!你他媽死哪兒去了?!”
秦洛聽到這活蹦亂跳的聲音,一直懸在喉嚨口的心,終于“咚”地一聲落回了實處,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快瘋了?!手機關機,家沒人,約好的架也不來!你…”
“哎呀洛哥!你聽我解釋啊!”
司徒睿在電話那頭叫苦連天,語速飛快地打斷了他。
“不是我故意玩失蹤!是我家那個老古董!我爸!
他不知道抽什么風,昨天半夜派人把我從被窩里揪出來,直接押回家了!說什么我整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大學也別念了,必須立刻回家接手家里的生意!”
他越說越氣,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我靠!我才多大?大好青春年華,還沒玩夠呢!誰要回去對著那些賬本和老頭子們開會啊!我當然是寧死不從,奮力反抗啊!”
“然后呢?”
秦洛聽到這里,已經大概猜到了結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然后?然后還有什么然后!”
司徒睿的聲音充滿了悲憤和無奈。
“反抗無效唄!
那老頭發狠了,直接把我手機沒收了,關在家里,斷了我一切對外聯系,派了兩個人二十四小時看著我!美其名曰讓我‘冷靜思考’!我思考個屁啊!
這不就是非法軟禁嗎?!”
他哀嚎道。
“我在那空空蕩蕩的大房子里,對著墻壁發了一天的呆,都快無聊得長蘑菇了!最后…最后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我妥協了…”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充滿了不甘和認命的味道。
秦洛。
他聽著司徒睿在那頭喋喋不休地抱怨他老爸的“專制獨裁”,抱怨失去的“自由”,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自己這邊因為他可能遭遇不測而心急如焚,甚至腦補出了各種可怕的場景,結果這家伙居然只是被他爹抓回去逼著繼承億萬家產了?!
這種反差,讓秦洛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但更多的,是得知兄弟平安無事后,那徹底放松下來的疲憊和慶幸。
“行了,知道了,人沒事就行。”
秦洛揉了揉眉心,打斷了司徒睿的抱怨。
“等你‘刑滿釋放’了再說。先掛了。”
不等司徒睿再啰嗦,秦洛直接掛斷了電話。
辦公室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姚曼已經整理好了衣裙,但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眼神復雜地看著秦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