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書架
小說社區
書庫 • 全本
玄幻 • 奇幻
武俠 • 仙俠
都市 • 言情
歷史 • 軍事
游戲 • 競技
科幻 • 靈異
您當前所在位置:哎呦文學網>>懸壺濟世,我只是想長生不老

第二百八十九章 薪火相傳

更新時間:2023-07-09  作者:每天三問吃什么
懸壺濟世,我只是想長生不老 第二百八十九章 薪火相傳
夏朝五十三年,王莽駕崩的消息,終究是傳了出去。

與此同時,傳出去的還有他所留下的那一份詔令。

堅守了夏朝五十三年之久的夏皇,離去之后,仍舊在考慮著這片土地上的夏朝子民。

當日,有收到消息的百姓奔至街道,嚎啕大哭。

多為上了歲數的老人。

這些人或許沒有經歷過大月內部烽煙四起,群雄割據的混亂場面,卻曾親眼一步步見證著夏朝如何邁入強盛之中。

作為皇帝,天下的惡他首當其沖,而天下的善,也理所當然有他一份。

他們無比悲傷,痛失了這么一位圣君賢主。

也有人會后悔,后悔在王莽剛剛登基之時,曾大肆辱罵過他。

但無論如何,這一切,都過去了。

人死不能復生。

悲愴也好,歡喜也罷,這個世界少了誰,都會正常運轉。

無論是推崇備至的圣賢,還是勤政愛民的圣君賢主,也一樣。

死亡面前,眾生平等,無有差別。

唯有那一個個閃耀在歷史中的名字,隱約間能夠依稀窺得幾分風采。

王莽駕崩之后,新皇繼位。

是他和許婉容的孩子。

新皇并未忤逆王莽遺留的那份詔書,一切從簡。

面對舉國悲愴的局面,新皇沒有什么動作,包括就連自己登基的事情,都未廣設祭壇去昭告天下。

從這方面來說,他倒是也算識相。

夏朝五十四年。

新皇選了年號,承平。

終王莽一生,都是未曾設立年號的,他的野心很大,希望后人提及夏皇二字時,最先想到的人會是他。

而他的孩子,就不得不去選一個年號,來跟父輩區別開來,表示已經換了皇帝。

此后再稱呼新皇,已經不是夏皇,而是承平帝。

承平承平,承接太平。

承平帝的手下沒有王莽那么多的賢人,除了荀軻之外,王莽還有公尚過、禽厘勝這樣的人為他所用,他若是想做出比王莽更高的事業幾無可能。

承平二字,即是對先皇的認可,也是對自身的激勵。

時移世易,大有不同。

如今宗師在凡塵是極為稀缺的人物,起碼在夏朝周邊的土地上,哪怕有人晉升宗師,得知不周山脈的消息后,也會立刻趕過去,凡塵間的國度,根本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吸引到宗師。

此前只是因為大家都一樣,所以宗師去哪里也都差不多,畢竟故土難離,很多宗師便留在了自己的國度,安安穩穩混吃等死,享盡榮華富貴。

如今有了更高的目標和追求,故土也只是一份回憶而已。

問就是喜歡,留就是不行。

宗師開始變得“珍貴”,物以稀為貴,人也一樣。

而作為大宗師的荀軻,理所當然的比所有宗師更高一等,特別是在如今的局面之下。

儒家在飛速壯大著。

新的理念正在洗禮夏朝,荀軻推崇教化,因為他認為人性本惡,而惡中求善,便需要學習美好的品德。

各地的私塾和書院紛紛設立,大行其道。

用的教材,乃是荀軻所著。

里面有各種各樣的寓言故事,民間傳說,甚至是曾經熟識之人的故事。

比如墨子,比如公尚過,比如禽厘勝,比如王莽.這些人的事情,有些被他寫了進去。

其中絕不僅僅有夸贊之詞,甚至隱隱間有所批判,但大體上,無疑是勸人向善的。

如果寫這本書籍的人不是荀軻,恐怕會被人聲討到在夏朝都待不下去。

但他是荀軻,是儒家的領袖,是墨子的徒弟,是夏朝的大宗師。

所以,他有資格對前人品評,就算是承平帝也不能說什么。

唯有一個人有資格提出不同的意見。

“顧先生,您看。”

愈發清凈的顧家小院中,荀軻將自己完成的著作遞給了顧擔。

顧擔接過,不緊不慢的看了起來。

看到那些熟悉之人的故事時,臉上也難免露出一絲笑容,可細細品評一番其間真味,卻發現有些地方,有待商榷。

比如荀軻書寫關于墨丘的故事時,就提到墨丘創建墨家的時候,標準極高,天下英豪想要加入墨家,都被墨家幾近嚴苛至極的條例給逼退,留下的人寥寥無幾。

當然,這也是事實。

顧擔也是認同這一點的,墨家不是做的不好,而是做的太好,好到已經超脫出了這個時代,哪怕短暫的輝煌過,也難免會沒落。

而禽厘勝又是一個死心眼的人,他堅定的沿著墨丘的路繼續前行,沒有修正,這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連顧擔自己都說不清楚。

是該慶幸墨家沒有“墮落”,還是惋惜超脫了時代的墨家終究要敗于時代?

只希望,禽厘勝臨走之前,他所說的那一番話,能給禽厘勝一些啟迪。

相反,反倒是顯得離經叛道的荀軻,正在做著一件真正能夠改變夏朝的大事。

教化百姓,求善求真。

這是需要去扎根一地,不停努力的一件事。

“還不錯。”

最終,顧擔還是點頭,沒有覺得哪里有修改的必要。

落冊成書。

此后,這本書就會成為啟蒙無數夏朝子民的必讀書籍之一,從這本書上,去了解到夏朝初創,乃至創建前的一個個前輩們,是如何拋頭顱撒熱血,換來今日和平安穩的局面。

承平承平,承接的不僅僅是夏朝,還有先輩們的理念。

這,何嘗又不是一種薪火相傳呢?

時間繼續向前,永不停歇的推移。

顧家小院,靜謐了下來。

已經很少會有人來訪,如今的荀軻忙碌的腳不沾地,小瑩也有太醫院和天下醫館的事情需要去做。

此前經常來訪這間小院子的人,反倒是王莽那個小子。

王莽故去之后,小院似乎也脫離到了塵世之外。

一日,顧擔繼續去夏朝的藏經閣拿書看。

卻是驚訝的發現,關于所有道藏的書籍,他皆已看完,倒背如流。

竟然連書都有看盡的一天。

仔細算一算,他扎根在這里,也已經七十五年。

七十五年啊,這當真是一段不短的時光,漫長到與他同時代的人,已經紛紛凋零。

唯有墨丘那一個宗師,理論上能夠陪他更久,卻也已經沉眠許久,沒有醒來的跡象。

但墨丘的血肉完好,面色紅潤,并無宗師逝世后那樣喪失身體活力,并不像是真的天人永隔,更像是沉浸在一場無法言述的安眠之中。

顧擔每一次青木化生訣有所進境之后,都會跑到白蓮傳承之地看一看他,為他再補充一下青木液。

“墨兄啊,你要是再不起來,等你睡醒的時候,除了我怕是見不到任何一個熟悉的人了。”

輕輕拍了拍棺材板,顧擔一聲嘆息。

山洞空曠,他的聲音沿著山洞回響,層層疊疊,像是無數人在一同發聲。

然而沒有回答。

顧擔在棺材旁坐了一夜。

時間來到夏朝五十九年。

五年間并未發生什么大事,一切乏善可陳。

承平帝也沒搞過大動作,非常老實。

只不過朝廷上的官員換了一批,這倒相當常規了。

稍值一提的是,荀軻的儒家越發興盛,畢竟連私塾和學堂中的教材都是荀軻出的,那些讀書人用他的教材,絕大部分自然也會承接儒家的理念。

這就是隱形的好處了。

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夏朝五十九年的時候,荀軻宣布要在天下學宮中講道,時間就定在夏朝六十年。

上一次坐而論道,尚且要追溯到夏朝二十五年。

轉眼間,竟又已經逝去了三十五年的時光。

但這一次,是講道,而非坐而論道。

很多人都覺得,這是荀軻準備宣揚儒家的“霸權”,昔日儒家的競爭者墨家,伴隨著墨家巨子禽厘勝的離去,已經一蹶不振。

獨留下的些許墨者,根本沒有才能與荀軻爭鋒。

天下學子用的教材都是儒家的,他們何德何能跟荀軻去碰一碰?

放眼諸國,除了儒家,如今就沒一個能打的。

就連宗師都幾近不可得見,好似只存于話本之中。

在這個時候,誰還能和儒家針鋒相對,或者對儒家造成威脅?

大抵是沒有的。

所以這個時候荀軻的講道,意味著什么,怕是不言而喻。

他要宣布儒家已經成為當世顯學,他要以禮制天下。

好像已經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了。

夏朝六十年,悄然到來。

皇都之地,無論是酒樓還是客棧,盡皆人滿為患。

不僅如此,就連筆墨紙硯的價格都大幅上漲,一時間皇都紙貴。

很多學子和才俊,都不遠千里的趕來皇都,想要瞻仰一下儒家領袖。

并且借機書寫自己的種種治國、愛民之策,不求直接聞達天聽,只要能被荀軻賞識,能夠出彩,自然便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他們。

這是一場儒家內部的狂歡。

這場盛會,顧擔自然也沒有錯過。

雖然這場盛會真正的主角荀軻尚且未曾登臺,但其實已經開始了。

只不過這個時候登臺上場辯論的,都是荀軻的弟子。

他們之間互相切磋,探討,為這場盛會打了一個前陣,畢竟哪里能一上來就讓荀軻技壓群雄呢?

顧擔在這里聽了些許的時日,其間真有本事的才俊還當真不少,說是欣欣向榮也不為過。

不是所有的天資都需要苦難去磨礪,這些被辛苦栽培起來的年輕人,也有著屬于自己的想法,雖然難免有些劍走偏鋒和異想天開,但也不失真有才學者。

這場盛會,其實也是給這些新生代的年輕人,一個展現自身的機會。

至于能否入得眾人的眼,那就全憑自己的表現了。

終于,當這場開胃菜將近尾聲的時候,荀軻來到了這里。

臺下已是人滿為患。

天下學宮這些年幾度擴建,這處講壇的占地已是極大,周圍坐下千余人完全不是問題——不要覺得千余人很少,若不是宗師的話,后面的人想要聽到最前面之人的講話,都需要字條傳遞。

更倒霉的甚至只能聽別人復述一遍,難免有些失真。

為了占得一個好的位置,甚至有人半夜就過來想要占個好位置,然后就驚訝的發現,他來的還遠遠不夠早,好地方早就被占完了,還有直接在地上隨便鋪一層布就躺在那的。

不過顧擔倒是沒有這個煩惱,他有自己的位置,就在最前面,也是最為接近講臺的地方,準確的說,應該就是在講臺上余留下了好幾個頗為特殊的位置。

這些地方幾乎都是留給夏朝的達官顯貴去坐的,他們即是聽眾,也是裁判,若能得到他們的賞識,平步青云也不為過。

這樣的日子,就連承平帝都會來此,以表重視,就如同當初王莽也曾觀摩過一樣。

當眾人紛紛落座,外面響起了鐘聲。

荀軻漫步而來,面對著下方無數道錯綜復雜的視線,表情平和,閑庭信步般說道:“今日,吾述道。”

在夏朝,他已經沒有了對手。

他不是過來辯論的,而是宣告勝利的。

儒家在他幾十年如一日的打磨之下,已經足以登上臺面。

就連當初無數人鄙夷不堪的‘人性本惡’,到了今日也幾無人再去挑刺,因為這么多年了,他們都辯論不過荀軻,碰了一鼻子的灰,哪里還敢過來挑釁?

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儒家都是大勢已成。

“吾言仁、義、禮、法。”

荀軻沒有半點廢話,簡單而直接開口:“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于爭奪,合于犯紛亂理而歸于暴。須圣王之治,禮法教化,方能化性起偽,提升人格。”

時隔三十五年的講述,說的似乎也是老掉牙的東西。

畢竟儒家并非初出茅廬之時,它的骨架已經搭建,幾乎無所更改之處,剩下的更加細微的血肉與脈絡,無非是需要一代代去慢慢填充、驗證。

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荀軻不用再字斟句酌的去解釋,而是簡單干脆的提出要如何做到‘化性起偽’,如何去惡存善,如何抵達圣人的境界。

在荀軻的觀念之中,任何人都有機會成為圣人,后天的賢愚不肖的差別是由于“注錯習俗之所積耳”。

后天的環境和經驗對人性的改造其則決定性的作用,通過人的主觀努力,“其禮義,制法度”,轉化人的“惡”性,則“涂之人可以為圣”。

圣人者,人之所積而致也。

荀軻的講述快速且簡潔,大宗師實力的加持下,他的聲音通達四方,絲毫不必擔憂會有人聽不清楚。

在他的講述之中,無論是學子還是臺上的人,莫不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但不合時宜的是,外面忽然傳來了些許吵鬧的聲音,哪怕它很微弱,卻瞞不過顧擔的耳朵。

顧擔扭頭看去,想要看看是誰敢在這個時候攪鬧。

卻是驚訝的發現,那是一個老者,更精準的說辭,應當是一位已完全無法走路,只能依靠著兩位面容愁苦的仆人給抬進來的老者。

他大抵是極老了,發絲都呈現出雜草般毫無光潤的色澤,枯白的發絲并未精心打理,反而是順其自然的垂了下來,像是一團浮萍匯聚在一起。

在他的身后,天下學宮的侍衛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根本不敢對老者下手,只能憑空揮舞手臂,顯得相當無助和無奈。

夏朝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尊老的傳統已經算是烙印在了方方面面,七十歲以上的老者見到皇帝不必行禮,若能活過百歲,便是貨真價實的人瑞,何止是不用禮拜皇帝,皇帝甚至要自己拜會。

那老者的老人斑已是沁滿了大半的臉頰,橫生的皺紋密布在臉上,一看就很上年紀,連走路都成了問題,侍衛自然擔心自己這一攔,要是直接將人給攔死,那真是沒法解釋了,竟真的讓他們沖到了這里。

當然,場地的安全還是不用擔心的,這樣的人若能做刺客,還能在大宗師的眼皮子底下行刺成功,夏朝還是趁早改朝換代去吧。

還好夏朝的官員反應也很快,在他們進來的時候,立刻便有一位官員湊了過去,彎著腰問了幾句,原本凝重的臉色放松了不少。

緊接著便不知從何處取了一段錦繡,鋪在地面上,讓已經無法自由行動的老人能夠有個棲身之地。

那老人目光眨也不眨的盯著看臺上的荀軻,已近乎昏黃一片的眼眸中竟是爆發出了巨大的光亮。

緊接著他目光四望,最終與顧擔對視。

那渾濁的雙眼中竟是流下淚來,他嘴唇嗡動,發出細不可聞的聲響。

顧擔的聽力很好,他聽到了。

“您還在這里啊!”

(本章完)

懸壺濟世,我只是想長生不老 第二百八十九章 薪火相傳

上一章  |  懸壺濟世,我只是想長生不老目錄  |  下一章
Copyright (C) 2012-2012 哎呦文學網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