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出海歸來,我獻上世界地圖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始皇帝認為趙泗不是忠臣
“嗖!”
電光火石之間,伴隨著破空之聲,一根羽箭徑直從王離頭上劃過釘在碗口粗的樹木之上,整個箭矢莫入將近三分之一。
“趙泗!”
“你往哪射呢!”
王離看著還在微微搖晃的箭尾,轉過身去。
“射錯了……”趙泗尷尬的笑了兩下。
“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王離怪異的看了趙泗一眼湊了上來,圍著趙泗轉了一圈。
“今日你射箭十有九空,不應該啊……”王離皺眉。
趙泗的箭術王離是知道的,能開三石硬弓,基本上指哪打哪,十有九中,可是今日確實怎么射都射不中。
“心亂了……”趙泗將弓箭往地上一扔,爾后抬頭望天。
皇宮之內……
始皇帝躺在搖椅之上,現在,是始皇帝的午休時間。
只不過趙泗離開以后,始皇帝的入眠就變得肉眼可見的慢,腦子里也在思索著趙泗所說的強干弱枝之策。
“大秦的根基從來都不是公族氏族,而是老秦人!”
“陛下,這就是戰爭!”
“那臣只有死給陛下看了……”
前半截趙泗意氣風發和后半段苦著臉一臉抗拒的形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倒是挺實誠的……”始皇帝笑了一下。
想著被趕鴨子上架的趙泗苦著臉如喪考妣的模樣,雖有那么一絲絲冒犯,卻還是讓始皇帝忍不住發笑。
事實上,趙泗很有自知之明。
遷六國舊貴,強干弱枝,加上中央集權,是國策,以趙泗的能力,是玩不轉的。
趙泗的自我認知沒錯,以他目前的水平,做一個言官尚可,做一個實官,卻還差的遠了。
始皇帝也從未想過將重擔交到趙泗手中,事實上,這只不過是始皇帝的惡趣味罷了。
趙泗喜歡藏拙,稍顯安逸,就會自然而然的將棱角收起來,始皇帝本意也只是故意給趙泗三分壓力,讓趙泗把心中所想盡數說出。
建議是趙泗提的,始皇帝也心動了,那么,讓趙泗盡力補完一下細節和思路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趙泗,確確實實為始皇帝打開了一個新思路和新方向,以至于始皇帝此刻竟然又生三分銳志。
始皇帝從未把覆滅六國的功績加在自己身上,也從未想過否定祖宗的功勞獨占功勛。
奮六世之余烈,是始皇帝自己親口承認的。
他不屑抹殺否定霸占祖宗的功勞,他也從來不會躺在現有的功勛之上,只是六國已經覆滅,能夠被始皇帝正視的對手,實在乏善可陳。
偏偏是趙泗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說出來的一番話卻激起了始皇帝的興趣。
天底下人認為戰國之時,列國伐交頻頻是大爭之世。趙泗卻說現在才是大爭之世。
趙泗說現在才是華夏亙古未有千百年之大變局。
“召李斯入宮!”
始皇帝自躺椅之上起身,日常乏善可陳的工作之中,難得有一件讓自己重新打起來精神的事情,始皇帝原本平靜的心情竟然有所起伏。
是的……打一開始始皇帝就沒打算把這件事交給趙泗。
身份不夠,地位不夠,權勢不夠,威望不夠,能量也不夠。
趙泗只不過是節省計劃準備時間的工具人罷了……
本意上,始皇帝是故意為之,想要聽聽趙泗心中所想,沒想到還真收獲了意外之喜。
趙高領命,不消片刻,李斯就被召至宮中。
“遷六國舊貴入關?”李斯摸索著自己微短的胡須。
李斯好美髯,可惜,他的胡子長的并不是很長,但是很寶貝。
每當陷入沉思之時,摩挲自己珍貴的美髯是李斯的習慣。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李斯摩挲著胡須。
實際上,李斯也不是正兒八經的老秦人,李斯的祖籍是楚國上蔡,只不過在楚國沒有什么從業機會,所以千里迢迢來到了咸陽。
認真來說,李斯是出身楚國的貴族,他的屁股也應該坐在六國貴族那邊。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韓國曾經派水工鄭國入秦幫助秦國修建鄭國渠,實際上是為了消耗秦國的國力,后來目的敗露以后,群臣就對外來的客卿意見很大,認為他們并非真心助秦,而是別有用心,始皇帝因此下逐客令,驅逐六國客卿。
李斯因此寫下了大名鼎鼎的諫逐客書,為六國在秦客卿正義執言,始皇帝因此而收回逐客令,李斯也因此被封為廷尉。
如果乍一看,這個遷六國舊貴入關,似乎是對出身六國貴族的敵視。
但是事實并非如此,而如今的李斯,也已經完全融入大秦的政治生態圈。
事實上在李斯登上相位,始皇帝一統天下以后,對六國舊貴族打擊最狠的就是李斯。
李斯刑殺的六國舊貴不在少數,在大秦一統天下以后被李斯定點爆破的六國舊貴也超過十指之數。
滅燕之時,李斯還諫言過屠盡燕國兩千石以上的大貴,這件事還是李斯親手執行并且一一給他們安上罪名的。
李斯師從荀子,但是卻是貨真價實從儒向法,對商君這位前輩怎么可能缺少理解?
李斯的很多行為都在效仿商鞅,只不過,如今之秦囊括天下,已經和曾經區區一個關中的大秦有了天壤之別。
李斯沒有走出自己的創新之路,他在行動,但是效率太慢了。
但是李斯,只是方向錯了,并不是傻子。
當始皇帝開口以后,李斯最開始只是有些驚詫,可是細思以后,卻越發能夠體會到其中意味。
這是從走過去,到讓他們走過來的轉變。
以往李斯的思路是培養秦吏,按部就班,推行政策,一個地方推到一個地方,去收攏權利,加強中央集權。
而遷六國舊貴入關的思路則是讓他們走到關中來接受統治,接受秦律,通過地方因為大貴遷移形成的短暫真空期,大秦中央迅速收攏權利。
而且這和李斯的戰略部署并不沖突。
不是說遷六國舊貴入關,就必須得放棄現在的政策。
二者是能夠同時進行的,秦律一樣要培養,律令一樣要普及。
李斯所行是緩慢,按部就班的國策,雖緩,但是勝在扎實,只要有充足的時間,培養出來足夠的秦吏,那么大秦遲早有一天能夠全部像關中一般。
但是太慢了……
關中如今的治理是六代秦君的努力。
李斯的這一套,也不是一代人能夠辦成的事情。
而遷六國舊貴入關,可以大大的縮短時間。
將原先一百年兩百年的事情,在十幾年的時間內辦成。
這是釜底抽薪之策!
這個計策也是絕絕對對的毒策!
李斯并未被其中的前景給迷的頭暈眼花,他是左相,一眼就看出來其中風險。
稍有不慎,就是六國復辟!
這是真正意義的兵行險招!
六國貴族又不是傻子,李斯瞬間就想了好幾種針對這條計策的展開方式。
“以虛官相召入關中?不行,要遷移的是大貴族,他們看不上這邊虛官,最后還是要兵戎相見!”
“先遷一地之貴?不行……如今之勢,牽一發而動全身,六國舊貴不是傻子。”
“以大義相召?也不行……”
這個計策倒是很好,可是李斯一時之間竟然實在想不起來怎么讓六國舊貴乖乖的舉家搬遷到關中,難不成給予他們好處?
開玩笑,讓他們來是要他們的好處,不是給他們好處的。
“嘶!陛下……臣敢問陛下,此策何人所提?”李斯左思右想,一時間想不出來避免風險的法子。
“何出此問?”始皇帝瞥了一眼李斯。
“此策雖好,然而其險太甚……臣初聞此策,心中雖有想法,卻一時間不得解法。”李斯開口說道。
“在臣看來,六國君臣,雖蠢,雖短視,但是偏偏有一點,他們愛財惜身,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事情,卻偏偏是能夠讓他們殊死一搏的事情。”李斯開口。
“此策是趙泗所出!”始皇帝回答。
李斯微微訝異,趙泗?
侍郎趙泗?
李斯當然對趙泗有印象,畢竟趙泗出海歸來,帶回來了三種新糧。
只不過李斯對趙泗也并沒有太過在意就是,哪怕今日趙泗情緒激動和他爭辯,李斯心中也沒有太多波動。
唯獨在聽到此策出自趙泗,李斯心中微動。
因為在李斯看來,不管是從性格,還是為人,還是知識儲備,趙泗都不像是能夠提出這種一語中的,釜底抽薪,斷子絕孫的毒策的人。
這是國策,同樣是毒策!
是那種六國舊貴一聽都恨不得把建議人千刀萬剮的毒策。
“按趙泗所說,這就是戰爭,如秦滅六國之戰,甚至而猶有過之。”始皇帝平靜的敘述。
李斯心中微動。
這就是戰爭!
這句話完美的解釋了李斯心中的矛盾。
李斯剛剛一直在糾結的是該如何降低影響的同時收攏權利,卻忽略了這本就是虎口奪食,容不得半點妥協的戰爭。
這就是要亮明刀槍,真刀實槍的做過一場才能夠完成的事情。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愿意把自己的財富和權勢以及土地拱手讓人。
李斯未必想不出來其中核心,倘若給他一兩天時間,他肯定能想出來,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聽到這句話的那種如獲甘霖的痛快。
這就是戰爭!
這才是遷貴令的本質,李斯敏銳的意識到,不僅僅是遷貴令,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推行秦律也好,加強集權也罷,本質上也是沒有兵馬的戰爭。
只不過以前李斯的行事太緩,故而沒有什么硝煙彌漫,沒有太多血雨腥風,大家都在一個相應平和的環境之下博弈。
而遷貴令一旦執行,就是把一切矛盾放在明面,真刀實槍的做過一場。
風險很大!
稍有不慎就是霍國之危,甚至他自己也很有可能以身殉道。
但是收益也很高,只要遷貴令成功,李斯可以保證,有生之年,他能夠將秦律推行至地方,能夠將一國治若關中。
始皇帝是一個充滿了冒險基因的瘋子。
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的再大一統以后選擇走一條全新的道路。
而作為始皇帝最為得力的臂助,李斯,同樣具備瘋狂的冒險因子。
“陛下!此策可行!”
李斯目光灼灼的看向始皇帝!
開玩笑,這種誘惑對李斯太大了!
有生之年,倘若能夠將秦律普及天下,讓天下治若關中,那么李斯的成就,將會超過古往今來任何一個臣子。
商鞅變法,不過變一關中罷了!
他李斯,倘若能主一國!
那他,就是法家的神!是人臣的極致!
這種誘惑對于李斯太大了,大到李斯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危險。
對于李斯而言,倘若有機會完成這種目標,那么死也就無所謂了。
變法者,從來都不缺一顆以身殉道的心。
歷史上李斯之所以選擇胡亥,也未必是為了權勢。
他怎么可能能夠接受儒家的復辟,分封制的再起呢?又怎么可能愿意接受自己幾十年的努力毀于一旦呢?相比較于這些而言,性命和權勢反倒是最無關緊要的。
“可行?若以趙泗為主呢?”始皇帝笑道。
“趙侍郎不行。”李斯平靜的搖了搖頭。
“那該用何人?”
“臣!”李斯目光銳利,堅定開口。
“天下,唯臣可行,敢行,能行!”
在這一瞬間,李斯似乎恢復了寫下諫逐客書之時的意氣風發。
始皇帝卻不置可否。
“不急……三天之后,趙泗會帶來初卷。”
“伱若想行此策,就不要急……”
趙泗這小子啊,就非得必他一逼。
所謂的惜身?怕死?始皇帝從來都不相信。
一個能夠不遠萬里,九死一生歸秦的瘋子,說怕死?
始皇帝是不信的……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趙泗似乎總在藏著一些東西,對每一個人都抱有下意識的疏遠。
只是這份微不可查的隔閡,總是會被趙泗那人畜無害令人親近的表象所掩蓋。
這個沒臉沒皮的小家伙……
可不是一個怕死的。
始皇帝相信自己的眼光……
就像他能夠感覺到趙泗對自己得親近和尊敬。
卻從未在趙泗身上找到本該屬于臣下的死心塌地的忠誠。
(冇了,問一下,老爺們二陽后遺癥都是咋樣?我天天頭暈惡心的,很輕微,很短暫,還耳鳴,還總是沒精神,這正常么?大概多久會消退?有什么緩解辦法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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