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缺陷

時光之海。

李牝身上，天命術流轉。

星空宇宙涉及到上百位至高、主宰、無上們的大會盡管尚未召開，但因為此事的爭議，已經熙熙攘攘，甚囂塵上。

黑白無上曾作為黑白至高時，也結識了不少至高。

人族為首的鴻天至高拒絕了他的提議，但他卻找到了其他至高，并有拉起一股勢力，主動接應造化淼琊、造化永耀、造化離等宙外生命進入星空宇宙的趨勢。

盡管人族，以及很多勢力都竭力阻止，可依然有不少向往著混沌虛無深處，認為只有深入混沌虛無才有出路的至高們選擇了和黑白無上接觸。

尤其是黑白無上愿意獻出至高們脫離星空宇宙都能安然生存的法門后，這更是得到了那些早就想離開星空宇宙，卻扛不住混沌虛無侵蝕的至高們的認可和幫助。

好在，事情雖鬧得沸沸揚揚，但造化離、造化淼琊、造化永耀等人終究未曾全部趕至，事情尚未到最后一刻，雙方間的矛盾尚未完全爆發，可分裂趨勢……

卻已然出現。

換句話說，敵人……或者說對手還沒到，星空宇宙內部已經分成了兩派。

等到造化淼琊、造化永耀一干強大的造化真正抵達，并展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時，天知道還有多少人能堅定自己的立場。

這是陽謀。

偏偏星空宇宙方面的至高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那些開辟了勢力、族群的至高也就罷了，很多連勢力、族群都懶得開辟的至高，只想著自己的前程，根本不在乎星空宇宙是否破滅。

又或者說……

星空宇宙破滅的后果相較于能夠深入混沌宇宙生存的法門來，根本不值一提。

星空宇宙外的東西才是好的。

至于為此會斷絕自己所有的退路……

那并不重要。

這些紛擾李牝看了片刻，索性不再理會。

求人不如求己。

原本他想著借眾至高的力量盡快重塑星界、改寫星界規則，使得星界中的諸多星神早日免受歸墟之災，可現在……

至高們內部已經因“外敵”爭執了起來，索性，他將注意力轉回到了自己身上。

“真是，一如當初在星界時面對眾星神庭的局面。”

李牝道了一聲。

當時人族也是會議不斷，一個臨時性的天帝議會商量來商量去，根本無心處理眾星神庭事宜，更別說眾星神庭背后的星主會了。

好在，星主會本身也不是什么組織構架極其嚴謹的機構。

連續遭遇兩場慘重的失敗后，沒等李牝來得及去收拾，自主解體了。

所以，天帝議會和星主會……

誰也別說誰了。

順風仗時，相安無事，一旦陷入逆風局……

比爛罷了。

“越是強大的存在，越是難以被其他人說服。”

沙莎的聲音適時響起：“天帝們站在星界之巔，至高們則站在真正的宇宙之巔，某種程度上兩者間的本質是一致的。”

李牝點了點頭。

并不是修為越高了，處理事情的手段就更為老練。

也不是因為修煉時間長了，年齡大了，一些原本的習慣、性格就會發生變化。

小時候劣跡斑斑，年齡大以后不見得就會變得慈眉善目。

“就這樣吧。”

李牝道了一聲。

“您……不打算介入此事了？”

沙莎有些驚異。

“你是一個旅人，路過一處美景時駐足停留，正待細細欣賞，卻有兩撥人爭執不休，擾人清靜，你會怎么辦？”

李牝問道。

“上去……勸個架？”

沙莎試探性的回答。

“路邊的風景，始終只是風景，你有伱的路要走，既然風景不再讓人心曠神怡，那重新啟程便可。”

“你將虛數空間法留下，我還以為……你是打算招攬一位位至高，開辟勢力……”

“虛數空間法……”

李牝眼中帶著一絲恍惚。

留下虛數空間法的真正意義……

只是為了留下一些痕跡，證明自己曾經來過。

可如果這些痕跡因為某些原因真的被抹除了……

那就抹除罷。

他所求的，從來都是自己的內心。

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不愧心。

縱然此世之后世人再不記得李牝之名，又有何妨。

當下，他收斂心神，全部精力集中到了自身的修行上。

“永恒者。”

李牝口中述說著。

過去真我、現在真我、未來真我合而為一，便是永恒之境。

這是他整理出來的永恒境界。

可從他接觸到的“永恒者”以及“永恒之力”來看，他所開辟出來的“永恒境”顯然達不到這個標準。

“‘祂’的永恒境卻能扭曲所有人……包括至高們的認知，就像……抽離了自己‘存在’的概念。”

李牝思忖：“我的永恒境凝聚過去真我、現在真我、未來真我，過去的真我，讓我能夠凝固過去，現在的真我，讓我能夠凝固現在，自由的對此時此刻進行支配，但未來的真我……”

心靈深處，天命術的光輝不斷流轉。

“他僅僅讓我站在一個盡頭……一個代表著一切之因，一切之果的盡頭！因為，那代表著我畢生的追求，我生命的全部意義……”

除了像一座道標一樣指明方向以外，未來真我沒有任何神異。

“哪里錯了。”

李牝意識到了這一點。

一如當年他開辟超脫境時，以為自己只需要悟透物質、能量、時間、空間，就能完成境界的突破，可結果，卻少了輪回、因果這極其關鍵的兩環。

眼下，他以為自己凝聚出了過去真我、現在真我、未來真我，然后再將三者合而為一，就能破入永恒境時，亦是發現，他照樣少了極其關鍵的一部分。

一種類似于“因果、輪回”的東西。

正因為少了這一部分關鍵，未來即便他能夠真我合一，所成就的永恒估計也像是現在的至高、造化，類比真正的超脫一樣。

屬于半成品。

距離真正的成品超脫來，差了遠不止一丁半點。

下一刻，李牝一步虛踏，朝時光之海外圍而去。

察覺到李牝打算離開，歸零第一時間現身。

“起源閣下，您的修行結束了？”

她詢問了一聲。

“并沒有。”

李牝搖了搖頭：“只是有些東西錯了……也不能說是錯了，但卻少了什么東西，所以，我需要嘗試一番。”

說著，他頓了頓：“收束所有力量，傾盡全力的嘗試一番。”

歸零眼中帶著一絲異樣。

思忖片刻，她道了一聲：“雖然有些冒昧，但……不知我可否前去旁觀？”

“可以。”

李牝道：“不過我的本體在混沌虛無。”

“無妨。”

歸零微微一笑：“混沌虛無對走無上之道的我們來說，威脅并沒有至高之道、主宰之道那么巨大，永生做不到，但漂泊上十紀八紀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李牝點了點頭，當下，這道化身脫離了時光之海。

歸零亦是緊跟著，朝時光之海外而去。

當離時光之海隔了一段路程，并確保自己“墜”向混沌虛無的過程不會影響到時光之海的運轉后，李牝的化身開始“下墜”。

不止他時光之海的這道化身。

另一道在至高議會的化身亦是起身，邁步離開。

不過在離開時，他還是傳訊給了太易至高：“我的修行道路出了一點問題，需要去混沌虛無嘗試驗證一下，我會爭取在會議召開前回來，若是無法及時返回……你們亦是不用在意我的意見。”

“修煉道路出了問題？”

太易至高第一時間投射出化身來，關心道：“出什么事了？是虛數空間法？”

“嗯。”

李牝點了點頭：“不過問題不在第五層，而是第六層……你們繼續改修試著成就超脫亦不會受到影響。”

言罷，他也沒有繼續逗留，這具強度不遜色于至高本體的化身亦是很快消失在了至高議會外。

看到李牝離開，太易至高張了張口，想要挽留。

盡管他們沒有親身體驗過，可從虛數空間法第五層的描述中，他們也知道，超脫境的強大。

如果李牝在，于人族一方來說，絕對是一尊決定性的戰力。

怕是相較于鴻天、鈞天融為一體的形態亦不遜色。

不過李牝是修行道路出了問題，關系重大，他實在不好在這個時候阻止他離開嘗試。

一時間，他只得暗暗期盼李牝能夠盡快的將自己的道路理清，并在造化淼琊這些古老存在抵達星空宇宙前返回。

強大到不遜色于至高本體級的化身，相較于此刻李牝的本體來說實際上已經不算什么。

但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為了對前方道路細致性的模擬，他不愿分出任何心神，打算傾盡全力一試。

試著看清“未來真我”所在的，究竟是哪一個位置。

甚至……

借助“未來真我”提前窺覷一切之因、一切之果的奧秘。

在這種情況下，這兩道化身自是要回歸本體。

也就是在兩道化身回歸本體之際，時光之海主人歸零亦是“看”到了李牝的真身。

盡管他的真身在浩瀚星空中增加自己的質量時日尚短，但此時此刻所具備的體量，已經讓這尊走無上道路的智能生命深感震驚。

尤其是當看到李牝的體量不斷的呈恒定方式增長……

更是沖擊著她的某些記憶。

“這是……超脫者！？”

她不由自主的說著。

可在說出幾個字時她又有些錯愕。

明明李牝不止一次說自己此刻的境界已然是超脫境，換句話說，他就是一個合格的超脫者，可為何……

此時此刻看到他完全展現出來的真身，她會再一次不由自主的叫出這個詞匯？

她無法理解。

唯一的解釋是……

“我曾經……見到過這種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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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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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肉體凡胎到粉碎星球 第九百三十三章 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