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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吾乃判官九郎

更新時間:2023-06-27  作者:十三謙
我加載了怪談游戲 458 吾乃判官九郎
源家兄弟被平家抓捕,鬼武丸源賴朝被流放蛭島,牛若丸源義經被寄養于鞍山寺。

這對在野廟里同食一串糯米丸子的兄弟,至此分離,難有相見之日。而平安末期的日本,又完全被平家所控制。

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是再無出頭之日。可就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源家兄弟的兩個卻都展示出了他們非凡的才能,在那個時代各自開啟了波瀾壯闊的傳奇一生。

牛若丸從七歲起在鞍山寺生活,機緣巧合之下,于某天夜里在僧正谷遇到了當時的大妖

“鞍山天狗”。而鞍山天狗非但沒有殺害牛若丸,反而收他為弟子,向他傳授武藝。

后來他便常常夜遁至天狗處學習武藝,不但夜遁習藝而且圖謀打倒平家。

牛若丸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師承鬼神。來自于鬼神的傳承令他的實力突飛勐漲,據說牛若在11歲的時候,在夜習返回寺廟的途中,路過五條大橋遇見一位稱為武藏坊弁慶的武勇僧侶攔路。

弁慶當時正在進行

“刀狩”,只要看上往來武士身上的太刀便要求比武,在遇到牛若丸之前已經強奪了999把太刀。

武僧看上了牛若丸的佩刀,故技重施。豈料牛若武藝高強,身輕如燕,弁慶雖然武勇縱橫,但卻處處受制,攻而屢挫。

以柔克剛的牛若丸讓膂力過人且一向仗恃剛勇的弁慶敗得口服心服,從此弁慶便跟隨在牛若左右,為他鞍前馬后。

這場發生在五條大橋上的

“一騎打”,至今還被后世傳唱。年僅11歲就可以挑翻勇武的大漢武僧,可想而知師承鬼神的牛若丸到底有多強了。

又過了五年,成長飛速的牛若丸拜別了他的恩師鞍山天狗,并且徹底擺脫了鞍山寺對他的控制,出奔奧州,投靠藤原一族。

藤原一族和源家是親家。牛若丸的大母,也就是他父親源義朝的正室,三哥源賴朝的生母由良御前,就是藤原家的人。

雖然牛若丸是側室所生的庶子,但這并不妨礙他與藤原一族存在的戚族關系。

藤原家的家主藤原秀衡,非常賞識這位后輩,給他提供了充分的庇護。

而且據說藤原秀衡在牛若丸抵達的數日前夢見黃金鴿子飛來,而鴿子乃源氏氏神八幡神的信使,因此視之為大大的吉兆,更加深信牛若丸必能成就大業。

因為寄養佛寺,并且被強迫出家,牛若丸此前是沒有世俗身份的,他在戚族藤原氏的見證下認祖歸宗,正式改回源姓,改名為源九郎義經。

當時正值平安時代末期,日本還是人妖共存的時代,源義經便在藤原家的支持之下,一邊討伐惡鬼邪妖,一邊積攢力量,以其超凡的能力,還有非凡的個人魅力聚攏了一幫能人異士。

也留下了很多討妖的傳說故事。在除靈界同一百多年前的另一名

“源氏”,也就是傳奇除靈武器

“鬼切”的持有者源賴光,被并稱為

“二源”。就這樣又過了六年。于奧州一帶活躍的源義經,得到了來自尹豆蛭島那邊傳來的消息,和他三哥源賴朝有關的消息。

那個他自小最喜愛和敬仰的兄長,十幾年前逃亡路上偷來一串糯米丸子也要讓給他的哥哥,同樣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十余年的時間里面,源賴朝在偏遠的蛭島臥薪嘗膽,一刻都不忘家族大仇,同樣在默默積攢力量。

作為兩雄爭斗的犧牲品,平治之亂把他遠遠地拋到政治漩渦之外,被流放到政治和經濟落后的尹豆半島,長期過著冷寞、孤獨的生活。

但蠻荒之地的生活養成了他堅韌的忍耐力和強烈的復仇精神。和弟弟源義經的驍勇難當不同,源賴朝的能力體現在他的權謀手段,還有籠絡人心上。

原本為平家做事,負責監督源賴朝一言一行的尹豆土豪北條時政,愣是被他拉攏成了拜把子的兄弟。

而后,北條時政更是將女兒北條政子許配給了賴朝,從他的兄弟變成了他的岳父。

在尹豆,源賴朝非常清楚地看到了社會上對平氏的廣泛不滿,也深深體會到民力的不足和百姓的饑苦,深知地方武士的苦衷和所求。

他像是盤踞在莽荒的野狼,密切注視著平氏的動向,冷靜而周密地分析形勢,在北條家的支持之下迅速拉攏起了為自己效忠的人手勢力。

等感受到平氏政權已如大廈將傾,源賴朝振臂一呼,喊出了——

“凡此二三年,彼禪門及子孫可擊敗之!”源賴朝起兵要反平家。而位于奧州的源義經,當即同庇佑他的藤原家商議,迅速聚攏人手響應他的三哥。

討伐平氏,誅殺仇敵。

“朝廷權臣的位置,平清盛坐得,我三哥難道坐不得?”甚至在彼時少年意氣,且銘記兄長恩情的源義經心里,別說是平家的權臣位置,就是天皇他也敢拉下馬來。

……彼岸花海里的光景,像是走馬燈一般閃爍。來回放映源家這對上演復仇戲碼兄弟的事跡——富士川之戰,兄弟重逢。

“平清盛殺父奪母之仇,我片刻都沒有忘記,我愿與兄長大人一道,勢必要消滅父親大人的仇敵!”宇治川之戰。

“為了兄長大人,我愿奉上這條性命!九郎義經,現在就去砍下源義仲的首級,進而向西進軍,剿滅平家!”屋島之戰。

“在下九郎義經,一旦出戰,便戰無不勝!”源義經就是天生的將種,又身具鬼神技藝,無論是討伐平家,還是為兄長掃清其他爭奪天下的反平勢力,幾乎戰無不克。

他手下兼具斬鬼能力的武藏坊弁慶等家臣,戰場實力也是不容小覷。有了源義經的活躍,天下討平實力中之中,源賴朝一家獨大。

又經過了屋島之戰,原本由平家控制的整個瀨戶內海都拱手讓與源氏,四國等地的武士集團也一一向源氏俯首稱臣。

源家兄弟起兵后僅僅五年,原本權勢滔天的平家已經面臨山窮水盡的局面。

很快,戰役推進到了源平決戰。決戰之前,源家兄弟分別之際。源義經跪倒在兄長身邊,語氣難掩興奮和熱忱:“我就要率兵出征去同平家決戰了。”源賴朝看著昔日流亡之時還只會哭哭啼啼的弟弟,已由無知孩童蛻變成威風凜凜的大將,心里自然欣慰感動。

不過,現在的源賴朝是亂世里的梟雄,是一方勢力首領,天下于他而言已經唾手可得。

只要他想要,幾乎沒有什么東西是得不到,他已經不是那個一串糯米丸子都要靠偷挨打的落魄少年了。

源賴朝望向的弟弟,眼神里又閃爍起其他一些不夠分明的情緒來。迄今為止,弟弟的軍功實在是太過耀眼了。

短暫沉吟,源賴朝從腰間取下一塊紫銅材質,沉甸甸的小小令牌:“好好表現一番吧。你是源家最引以為傲的子孫,父親在天之靈會保佑你的。”源義經將那塊令牌接下,欣喜地別到了自己的腰間去:“為了兄長大人,為了父親大人,我一定全身心投入此戰!”源賴朝不再看弟弟,而是看向遠處出征的甲士隊伍。

“九郎啊。等你打仗歸來,等平定了天下,我們兩個就徹夜暢談吧。”

“我會先夢想著和兄長大人徹夜暢談的那一天的!”馬上的源義經意氣風發,笑得張揚肆意,揚鞭子遠去。

……屋島之戰僅過去一個月。這次戰敗對于平家而言失去的不僅僅是地盤,樹倒猢猻散,原本依附于他們、給他們提供資金、兵源的家族紛紛脫離了平家,獨木難支的平家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逃到了長門的彥島。

源義經步步緊逼,率領熊野、播磨、尹予的水軍,組織起各地投誠武士集團的水軍人手,一路西下,逼向平家的最后根據地彥島,率船八百艘。

而平家此時的家主平宗盛心知,這一場戰斗除了勝利沒有第二條生路。

只有這場仗贏了,才能為平家贏得喘息之機,才能讓那些叛逃的武士集團再次畏懼平家的威勢,戰戰兢兢地跪在他的腳下,顫抖著手獻出自家的財富。

平宗盛挖空老底,派出戰船五百艘應戰。雙方在壇之浦對壘。早春的清晨,海面上寒氣深重。

肅殺充斥在空氣中,刀兵氣息將沿岸的水鳥都嚇得遠遠飛走。平家的船隊在西面拉開,黑蒙蒙一片,船艦赤旗上的

“平”字尚依稀可見。血紅的朝霞在漸漸消退,平家以擅長海戰為倚仗,率先發起進攻。

“殺!”頓時,殺聲震天,平家海軍順著潮流向源氏的船陣中沖來。而源氏的海軍本就逆流而上,行動遲緩,簡直就成了平氏海軍的活靶子。

船身沖撞,箭失飛射,鮮血隨著一個個從船上墜落的士兵在船身和水面上飄散開來。

血光將黎明的壇之浦映照的嫣紅一片,濃烈的血腥味于海面上彌漫。身為源家總將的源義經,身穿赤紅的大凱立在船頭,他抬頭去照耀著紅色海面的新升太陽,只覺得連帶將遠處水天交際處上那道黎明的青白曙色也映得凄慘蒼涼。

己方勢頹,身為大將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源義經將自己的長弓取來,搭弓瞄準,箭失飛射而出,直射在平家艦船上不披甲的漿手身上。

他高呼道:“敵人已經上鉤,不要猶豫,先行射殺對方漿手!”

“不能殺漿手,漿手不是士兵啊!”一旁的副將立馬阻攔。

“無所謂!”

“義經大人,我們會被后世恥笑的啊!”

“哈!讓他們笑好了!”源義經將佩刀一揮,

“放箭!放箭!”平安時期的日本,海戰有規矩,不得殺害身為平民參加戰斗的漿手和舵手。

如果這么做的話,即使贏了也會被人辱罵和恥笑。但是源義經完全沒將副將的勸阻當回事,世人和后人要笑就笑吧,為了兄長和源家,這場戰斗他必須要贏下來。

哪怕贏得卑鄙也好,什么規矩,在戰爭面前,勝利就是規矩。在源氏軍隊激烈的攻擊之下,平氏部隊的機動性開始降低,士兵也逐漸顯現疲態。

血腥的戰斗,從清晨打到了中午。似乎連老天都站在源氏一方。到了正午,潮流發生了改變,原本逆流的源氏船隊得了地利。

源義經更是如虎添翼,他下令讓船去靠近、撞擊平家的船艦,借機登船殺敵。

平家的船原先就因為喪失水手和舵手,機動性大大降低,這個時候改變的潮流卻是把平家拉入更深的泥沼,平家的船根本來不及撤退,源家士兵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登上了敵船,并在船上與敵軍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

源義經身先士卒,一騎當先。套在大凱外面的羽織獵獵飛舞,手中的長刀彷若一道銀色的閃電,橫掃間迎上的十多人的鋼刀,磕得那些刀刃生生折斷,將敵人虎口震裂。

一刀掃出,源義經余力未盡,刀刃又重重擊在平家士兵的腰間胸前,帶倒一片!

這便是鞍山天狗弟子不講道理的恐怖實力。他縱身于平家艦船上連跳,一邊甩開后方敵人的圍堵,一邊砍殺前頭近處的敵人。

將戰場攪動得天翻地覆。一艘、兩艘、三艘……源義經飛身過八艘艦船,一人身姿筆挺,無一合之將。

長刀飛舞揮灑縱橫,于千萬人之中,來回沖殺,進時,敵兵紛紛后退,退時穩如山岳。

打到最后,竟無人再敢追擊半步。

“吾乃判官九郎義經!”源義經肆意高呼,腰間那枚小小的紫銅令牌隨著他的動作搖晃動蕩,飛濺上鮮血,閃爍微光。

……壇之浦一戰,終究是源家贏了。包括平宗盛在內的各個平家大將,見大勢已去,投海自盡。

源義經孤身殺到平家艦船的后方,渾身浴血,如地獄修羅。平宗盛那邊應該自知此戰就是決戰,也怕彥島被源家突襲,大戰開始之前連帶著家卷都登了船。

最后一艘艦船上,載的是平家的女卷和老小。其中包含了年僅8歲,母親為平家平德子,也就是有著平家血脈安德天皇。

源義經斬了平家的親兵,朝著平家殘存的老幼走去,每邁一步,身上的大凱咵咵顫動,散發血腥味。

看著那一張張沒有反抗能力,又驚恐無比的臉,他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又想到流亡時候,從兄長那里得來的那串黏在一起,冷得沒有味道的糯米丸子了。

“天皇啊。”源義經笑笑,一抹臉上的血水,腰間的紫銅令牌搖晃。平家的人沒有殺死年幼的源氏兄弟實在是犯了大錯。

而這樣的錯誤,源義經不會去犯。他將一把肋差丟到安德天皇面前,沾血的刀身哐得砸在甲板上。

“天下要改姓了,你自戕吧。”年幼的天皇自然不敢自殺,最后被他的祖母二位尼挾抱著,在源義經冷漠的注視之下,投入了壇之浦的滾滾海水之中溺亡。

源義經立在甲板上,身邊平家的赤旗飄搖。

“父親大人,兄長大人……”骯臟的事情我都做了,我把天皇都逼死了。

天下,該是源家的了。源義經上揚起嘴角。他抬頭去看海面之上高掛的太陽,猩紅的陽光耀得他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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