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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5章 山海初誕生

  “沒想到,此次覺醒的,居然連超脫境界都沒有…”

  “當真是天興我生滅之界!”

  說話的并非同劫五尊以及銘道仙,而是剩下的兩道身影之一。白發白須,卻生的青年模樣。

  看著被眾人環繞的興復,神情頗有些激動。

  “諸位前輩,究竟…”

  興復先是朝著銘道仙的方向行了一禮,而后依次拜過。同時面帶疑惑的問道:“難不成,我先前經歷的,并非真實、而是幻境?”

  “是對我等的一個考驗?”

  這次回答興復的,卻是同劫五尊之一。身影浮動,宛若連綿億萬里赤霞。光火燦漫,熊熊焚滅。

  觀其影,明其道。于是興復知曉其身份:燼霄。

  燼霄話語落在興復耳中,頓時他的身軀都隱隱覺得熾熱起來。仿佛周遭真有烈火在炙烤般。

  “當然不是幻覺。你之前所處的仙界故土,的確是被空想構現出,真實存在的。當然,你現在也能隨時返回。”

  隨著燼霄的話,眾人下方,一道宛若長河的流影悄然浮現。其中顯露的正是包括天蒼星域在內的原初仙界。興復甚至隱約看到了其中的光吾群仙。

  “只不過,空想構現神通,并未完善。被復現出的可能性,因此還存在著致命的弊端。看似堅如磐石,與真正可能性并無區別。實則…”

  又一條長河流影并列出現。

  跟原初仙界一般真實。

  但片刻之后…

  那層蒙蓋其上的“真實”,不知因何,瞬間褪去。如同畫作被潑了水,顏料褪色,畫作不復。長河流影中,可怖的劫難降臨了。

  那是幾乎能夠比擬道湮之劫的末世。

  甚至于,這劫難毀滅可能性的速度,比起道湮吞沒還要快。

  道湮還要逐步侵蝕,但此刻長河流影卻是自身基石消失,存在于剎那間崩解。

  該可能性,伴隨著其中無數生靈。在眨眼間,統統被埋葬。

  目睹慘劇發生,仿佛激起了興復過去原初仙界破滅時的回憶,神情有些僵硬。

  “這副末世景象,并非編造。而是不久前,發生在生滅之界的真實畫面。”

  同劫五尊另外一位的話,更是讓興復心中一驚。

  聽聞到話語的同時,興復耳邊好似響起了無數兵刃齊鳴、而后統統斷裂的聲音。

  于是興奮又知曉了對方身份:鋒藏。

  “你既已覺醒,想必也知道,這空想之法的破綻,是因何而起了。”

  興復點頭回答:“是因為道湮特性。”

  鋒藏繼續說道:“可能性誕生于山海中,宛若在海邊沙灘上所刻寫圖畫。”

  “道湮浪潮沖刷,將圖畫抹去。其中尚有些痕跡殘存的,便是我等的記憶依托。而那些完全空白之所…”

  “則是吾等再也無法回憶、真正被從山海間抹去的,空想構筑的缺失基石。”

  “可能性,因山海偉力而生。其本質真諦,并非現在我等能夠勘透的。只能依葫蘆畫瓢,并且需分毫不差。”

  “若少了那么幾筆,便是畫虎不成反類犬。與真實可能性有天淵之別,并且隨時都有可能崩解。”

  藏鋒揮揮手,一連出現了數道長河流影。幾乎都跟真實可能性無異。但在存續了不同的時間后,它們都還是無法堅持太久。紛紛重新歸于虛無之中。

  興復聞言,不由有些著急:“那跟隨我來的光吾群仙們,不是身陷險境了嗎?”

  這次是同劫五尊另外一位,笑了笑。

  出聲安慰:“這你卻不用擔心。空想構筑可能性的崩解,雖然你看著就在一瞬之間。但生滅之界,盡在吾等的感知之內。在災劫發生之前,吾等便會心生感應,提前一步將他們救出。”

  興復聞言,不由松了口氣。

  但心中的壓力,卻是始終沒有消散。并非是來自生滅之界的真相,而是因為剛剛這位的話語本身。

  余音尚停留在耳,興復宛若面對深淵。

  深淵幽不可測,無形無相。

  并且凡目睹者,皆無法自控的、朝著其內墮落。

  “淵葬。”興復于是知曉了這一位尊者的身份。

  好在淵葬并沒有為難興復,收起了自身彌漫力量。

  興復心里的無形壓力,方才緩緩消散。

  “諸位前輩,既然空想之法有如此缺陷,可有解決之法?”

  他并沒有質問為什么要將群仙置于空想可能性中,做無用之功。而是直接詢問起了解決之道。

  那白發年輕人,聞言大笑道:“不愧是不到超脫便覺醒者,所思所想,皆非常人可及。維持空想構筑,消耗非常。若是看不到解決的希望,吾等又豈會這般執著?”

  “似你這般,能夠通過考驗的,便是解決之道!”白發年輕人沉聲道。

  “我?”興復回想起自己在空想原初中,所感受到的種種。隱約明白了什么。

  “道湮抹消,干凈徹底。吾等無法追蹤道湮,但卻可察覺,空想可能性與真實可能性之間的差別。心中的那縷不協調預感!”

  “通過不間斷的構筑,進行反復微調。直到…”

  興復頓時明白過來,脫口而出道:“不和諧感覺消失不見。就意味著,空想構筑出的可能性,與彼時真正存在過的可能性,完全一樣了。”

  “雖不可見其白,但卻可以通過能夠確定的部分,反推出來。原來如此!”

  白發青年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很顯然,興復的猜測已經十分接近真相了。

  “你一人之預感,仍還有所欠缺。需吾等共同,商議錨定。”銘道仙此刻終于開口。

  對于這位有著赫赫威名的前輩,興復還是十分尊重的。收斂神情,聆聽教訓。

  “當初吾即便手持太上道書,也未能盡窺仙界之理,每個人的認知,都有其局限性。故而需要補充更多的不同視角。”銘道仙惜字如金,只說了這么兩句,便不再開口。

  “空想構筑,倒也不必做到跟記憶中曾經存在過的完全一致。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越接近,空想構筑可靠性也就越高。發生瞬間崩解的概率,也就越低。”淵葬繼續補充道。

  “通過補充這些被道湮抹去的缺失,我們便能臨摹還原出,山海可能性的基石。這既是山海的底層力量源泉,也是山海相融后,道湮掠奪的重點。”

  “空想復現過去可能性,乃是順勢而為。借此窺探道湮,亦或者更準確的說,神的奧秘,才是我們真正所求。”淵葬語出驚人。

  “神?”興復心中一驚,隨后有些不解。

  “敢問諸位尊者,這所謂神,又是何物?”他小心翼翼的詢問。

  生滅之劫的幾位尊者,似乎對興復極為看重。知無不言。

  銘道仙寥寥幾筆,書寫了幾幅畫面。

  “有人曾行于山海盡頭,窺見了山海誕生時的情景。其形莫測,其景莫言,其勢難覺,其狀難辨。”

  “非言語可以形容說明,非文字圖象可以記載。”

  “那人無法轉述山海之處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明確了一點。山與海,皆來自神。”

  “那人又行于山海之末,見到了山海消亡、歸于星的未來。”

  “山海無垠無限特性,是從神竊取而來。雖運行持續了無數載歲月,但終究不是山海自身的力量。自神而來,回神而去。此乃山海應有之結局。”

  山海之初,山海之末。

  兩幅畫面飄然呈現在興復面前。

  其帶來的信息量實在太大,興復一時怔住,似乎有些難以接受。

  “神,星。創世之初,山海末日。”

  他喃喃自語著,忽的仿佛明白了什么,面色變得煞白:“山海如此,吾等山海中生靈,豈不是…”

  “這便是無關終局了。吾等所有一切試圖自救的行為,在神的莫測偉力面前,都仿佛笑話。終究是徒勞無功。”

  “是么?”白發青年忽的反問。

  “嗯?”興復頓時被問住了。

  “自然…不是。”接著他福臨心至,不假思索道。

  白發青年聞言,爆發一陣爽朗之極的笑聲。

  在場其余尊者,也是面露笑容。

  銘道仙更是微微點頭,說了一句:“善。”

  興復對一眾尊者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

  白發青年方才接著說道:“山海結局,似乎早已經注定。然星,終究不是神。山海流轉無窮歲月,也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

  “一切都還是未定之局。最終究竟是山海、還是星,亦或者…”

  “是我們山海間生靈勝出。都是未知之數!”白發青年確信無比的重重說道。

  “吾等生靈,雖誕生于山海。然卻亦有悟道之能。我們從山海處獲取的力量每多一分,山海以及星也就更弱一分。彼岸諸圣,試圖星火以連斷裂山海,身影覆蓋山海始末。拯救山海的同時,也做到與山海同格。”

  “太微圣帝,以自身偉力,映照無窮可能性。宛若寄生之種,侵蝕山海。即便最終無法跟山海相抗衡,或許也可從山海中強行剝離脫落,獨成一家。”

  生滅之劫的一眾尊者,將山海內兩大勢力的行走路線,為興復娓娓道來。

  興復就連超脫都還沒有,此時陡然聽到如此多秘聞,不由感到陣陣神馳目眩。

  “圣者威勢,屬實不可想象,他們的計劃,也并非我們所能撼動的。但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之道。空想之法,以觀道湮之秘。就是我們以弱勝強的底氣所在!”

  同劫五尊中,先前一直沒有說話的生噬,緩緩說道。

  生噬一開口,興復便覺得自身生機都仿佛要被抽離般,渾身開始變得冰冷起來。不由打了個寒顫。

  呼出一口氣,竟有冰霜成形顯現。

  不過顯然生噬在收攏著自身力量,并沒有真正對興復造成威脅。

  “那些被道湮抹去的空白,山海的基石。在我們看來,就是山海與星,爭奪的重點。”

  “神化山海,山海變星。有其易者,有其恒者。”

  “在山海流轉中,亙古不變的,便是真正偉力所在!”

  “若能窺探…”

  “即便是螻蟻,亦能一朝蛻變,與山海同格!”

  “山海同格。”興復再度喃喃重復著這四個字。

  不等興復仔細思考,便聽聞銘道仙問道:“汝可知守丘公否?”

  興復自是點頭:“守丘公盛德之名,仙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汝可知,守丘公,便是彼岸諸圣之一?”

  “竟然如此?”興復這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守丘公當初為仙界值守時,我亦曾見過其面。觀其命格,運勢。無名就已經是極限。然多年不見后,他竟有超脫、圣人之姿。汝可知為何?”銘道仙淡淡問道。

  興復自是不知守丘公底細的。

  但聯想起生滅之界諸尊者先前所說,靈感迸發下,他不由大膽猜測道:“莫非,是守丘公尋到了那山海不變偉力?”

  銘道仙點頭。

  “其秉持山海大道,正為,長生!”

  “長生。”

  此二字似有無窮魔力,興復不斷低聲默念。

  “不知,這山海大道,跟我們所掌握尋常道途,究竟有何不同?”

  銘道仙一揮手,一副長卷在興復面前倏然展開。

  其上原本應有無數字符,但此刻那些字符全都仿佛消失了般,只剩下一卷空白。

  “尋常大道,于山海中誕生,不過是山海自身演變。”

  “而山海大道…”

  “正如那守丘長生般,或許是山海繼承自神。但其卻沒有完全吸收轉化的部分。”

  “山海間所有道途,幾乎都能看做神力量的延伸。只不過,我們所能接觸到的,只是那些已經被山海同化部分。”

  “唯有寥寥數幾,留存著神的性質。”

  銘道仙試圖在空白長卷上書寫著什么。

  然而幾度提筆,卻又半途而止。

  最終竟是一個字都沒能寫出,嘆了口氣,將空白長卷收起。

  “空想之法,以窺山海之秘。”

  “這秘,指的就是山海大道!”

  “那些歷經山海磨變,最終又將回到神身上的玄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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