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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上國之民,不拜下邦之主

更新時間:2024-11-10  作者:吾誰與歸
朕真的不務正業 第七百二十四章 上國之民,不拜下邦之主
朱翊鈞作為后來人,對朝鮮的戰斗力稀爛有一定的認知,但依舊震驚于朝鮮的迅速敗北,更遑論大明朝的明公們了,明公們在得知了倭寇入侵朝鮮的時候,一直是不溫不火的準備著,直到十九日漢城告破,大明才意識到,朝鮮真的是個破房子,倭寇踹兩腳就會塌。

大明朝對朝鮮的實力,有著明顯的、不切實際的高估,甚至在剛開始有著非常明顯的坐山觀虎斗的打算,這種高估不能怪明公,因為這就是大明對朝鮮的刻板印象。

漢唐不提,年代過于久遠,黃金家族如日中天的時候,馬蹄之下莫敢不從的年代里,蒙古人的鐵蹄奔向了朝鮮半島,六十年內發動了整整九次進攻,才將高麗打的俯首稱臣,最后的最后,也稱不上是完全的勝利,因為王氏高麗保證了基本的國體,國王的世系被保留,并且國王和元朝皇帝姻親,做駙馬國。

王氏高麗能夠維持國體,這在蒙古人的征伐歷史上是極為罕見的。

元末明初,大宋遠征軍關先生關鐸、破頭潘潘誠、沙劉二等紅巾軍將領轉戰萬里,自遼東三次進攻王氏高麗,最終兵峰抵達到了開城,關先生在開城被殺,韓宋最大的野戰軍團僅剩下了潘誠一部,狼狽的逃回了關東,最終戰死。

洪武六年,朱元璋給王氏高麗國王王顓的圣旨中還專門提到:關先生那波男女,不理法度,只要貪淫,以此上,他也壞了。

在朱元璋看來,關鐸、沙劉二、潘誠在開城被殺的原因,是貪淫過度,縱兵劫掠,壞了軍紀最終敗北。

洪武三十年,朱元璋還專門給遼王下旨說:此夷(朝鮮)不出則矣,使其一出,必有十萬之眾!定遼境土與之相接,宜陰戒斥堠,以防其詐。

當然遼王跟著朱棣靖難去了,遷回了關內,再也不需要擔心朝鮮了。

在大明眼里,李氏朝鮮雖然沒辦法跟大明全面沖突,但最少也是東亞一霸,大明皇帝從邪馬臺軍港撤軍的時候,朝中有不少精算派的大臣,都覺得陛下英明的很,讓朝鮮和倭國強強碰撞,大明好收漁翁之利。

結果這李氏朝鮮,東亞一霸,只用十九天就把京城給丟了,而且王氏高麗營造的王城開城也快丟了,平壤也緊隨其后,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陛下,陳天德的塘報。”馮保將陳天德的塘報放到了最上面,陛下交代過,情報要最快速的讓前線的將領知曉,同樣到了京師,第一時間告訴皇帝。

對朝鮮實力錯誤高估,不只是大明,還有倭國,織田信長一次就派了十五萬兵馬,可謂是傾巢出動賭國運,這種傾巢出動也是對朝鮮實力的尊重。

朝鮮也值得這份尊重,因為朝鮮實力不算弱,朝鮮有兩支裝備精良的騎兵萬人隊,一支由兵馬節度使申砬率領,一支由兵馬節度使韓克誠率領,這兩支騎兵隊壓著建州女真打,稱得上是精銳,都是長期在北邊戍邊的百戰之兵。

申砬率領一萬騎兵,四萬步兵在彈琴臺背水一戰,首戰即決戰,一戰就完蛋。

根據陳天德搜集到的情報來看,主要戰敗的原因,就是這位名叫申砬的節度使輕敵大意,認為自己五萬對一萬五,優勢在我,臨戰前,這申砬仍然酩酊大醉,彈琴臺最優勢地形黃草嶺,拱手讓給了倭寇。

自己先把地利給丟了,讓倭寇占領了黃草嶺。

剛接戰,步兵沒打過,在戰爭天平向倭寇傾斜的時候,申砬惱羞成怒,穿過了灌木叢,要用騎兵將對方軍陣沖散,最終全軍覆沒。

而韓克誠,則是臨津之戰的守將,也就是把朝鮮王公貴族們逼得離開平壤的一戰,這一戰同樣極為抽象。

“從陳天德搜集到的情報來看,臨津之戰,朝鮮敗北的主要罪人是朝鮮王李昖?如果不是他被腦子踢了,要求韓克誠渡江追擊,韓克誠據天險而守,這一戰勝負尚未可知。”朱翊鈞看完了塘報,眉頭緊蹙的說道。

“目前來看,的確是這樣的,韓克誠還是很厲害的。”馮保仔細研究了下塘報,又看了半天的堪輿圖,也只能扶額。

這一戰不該輸。

韓克誠在臨津江的北岸布防,而倭寇需要渡江進攻,以一萬三千人的規模,擋住了小西行長的一萬五千人和加藤清正的兩萬兩千人,阻擋了整整十天,而且韓克誠還玩起了兵法,離間計,小西行長和加藤清正是世仇,祖祖輩輩來回攻殺,韓克誠利用他們的世仇,派人冒充偷襲,讓兩個將領之間薄弱的信任化為烏有。

甚至在進攻的路上,小西行長抽冷子給加藤清正一刀,第一軍團偷襲了第二軍團,差點臨陣火并。

本來,局面已經穩定了下來,臨津阻擊戰,讓朝鮮人意識到,倭寇不是不可戰勝,各地的援軍也在趕來,再加上韓克誠不斷地收攏逃兵,人越打越多,從一萬三千人逐漸擴大了五萬人的規模。

在局面一切向好,似乎倭寇兵峰只能抵達漢城,無法再前進的時候,朝鮮王李昖發力了!

在讓人失望這方面,李昖從不讓人失望。

李昖多次下令催促韓克誠渡河追擊,如同喪家之犬的李昖,對手中掌握了五萬大軍的韓克誠一點都不信任,只覺得既然能打贏,那就把倭寇推下海,在臨津渡口磨磨唧唧,恐怕不是想拒賊,而是想篡位!

不得已,韓克誠渡河、進攻、遇到伏擊、敗亡、防線失守,韓克誠不肯投降,在臨津江灘頭死戰而亡,腦袋還被倭寇砍下來,簽在了長桿上四處招搖,慶賀勝利。

“以朕來看,這臨津丟了,開城也就三五日了。”朱翊鈞抬頭,嘖嘖稱奇的說道:“怪不得這個李昖要從平壤逃跑呢,他再不跑,平壤守將怕是要砍他腦袋做投名狀,投降倭寇了。”

朱翊鈞是很難理解的,這李昖抽什么風,明明沒什么指揮能力,非要親自指揮,一敗再敗的情況下,能穩定住局面,已經是韓克誠的極限了,非要逼著韓克誠去送死。

大明皇帝在這方面表現的就很好,從來不親自指揮,他只要告訴大明軍,他要什么就夠了。

比如,他要俺答汗死,戚繼光就能十年磨一劍,萬歷十年把俺答汗押解入京,讓皇帝把虜王斬首示眾;比如,他現在告訴大明軍,他要義州做戰略支點,馬林、趙吉就把義州拿下了。

朱翊鈞對自己的天賦心里有數,不給前線軍兵添亂,是作為皇帝的自我修養。

“陛下,韓克誠和李舜臣差不多,都對朝鮮宗室、大臣非常不滿,對朝鮮的重文輕武的風力輿論懷恨在心,朝鮮是重文輕武,因為朝鮮第一個國王李成桂,就是武將篡位篡來的王位。”馮保簡單的回答了下陛下的疑問。

也不能完全怪李昖瞎指揮,這韓克誠就差把造反寫到臉上了,李昖本來就要為漢城的陷落負責,人心思動,只有盡快收復漢城,才能坐穩王位,種種情況下,李昖只能如此下令了。

大明興文匽武,以文官節制武官,除了正統年間非常過分,文官可以無詔殺武官之外,其他時候,還算算是正常節制,但朝鮮已經達到了重文輕武的地步。

跟蒙古人打了六十年,抵抗了整整九次進攻的王氏高麗,到現在十九日丟掉京師的李氏朝鮮,是有巨大差別的。

因為李成桂是武將篡位,所以在得勢之后,整個朝鮮就開始了重文輕武,能打的將領像申砬、韓克誠之流,統統戍邊去,實在不好趕走的,像李舜臣之類的武將,就是可勁的為難,白丁從軍,后勤沒有,糧食不給,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李昖還在防備韓克誠,覺得他只防守不進攻,想篡位,越催越急。

“這仗打成這稀碎樣兒,臣覺得就一個字,該。”馮保作為內相,為陛下分析了朝鮮速敗的原因。

朱翊鈞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只是苦了朝鮮的百姓,你看看馬林上奏,這逃難能到義州的百姓,十不存一啊,這能跑就已經不容易了,跑的路上死了一大堆,到了義州,義州沒糧,直接緊閉城門,不讓流民入城,凍死的,餓死的,比比皆是,哎。”

“從內帑拿二十萬銀來,下章戶部,撲買足夠的糧草,送往義州。”

草料是賑災必須的東西,這是皇帝的恩情。

朱翊鈞從來不會把別人家的棺材抬到自己家哭喪,那是弱智行為,腦萎縮才會干出來的事兒,他之所以肯花銀子,完全是因為義州是屬于大明的了,他就是個貔貅只進不出,既然已經實際控制,哪怕是朝鮮王室爆種,自己把倭寇趕下海,朱翊鈞也不可能吐出去。

土地、人口、礦產,俺的,俺的,都是俺的!

“這義州、定州、安州三州春耕,再讓王次輔弄點水肥過去吧,既然歸了大明,弄點水肥,讓歸化人知道大明怎么種地的,然后在當地生產水肥。”朱翊鈞籌劃著占領的事兒,打仗他不行,可怎么統治,他還是清楚的。

水肥不要多,有一點,做出對比實驗,讓當地人接受水肥等同于接受了大明。

這年頭,能讓百姓安安生生的種地,那就是還不完的恩情。

綏遠也是這個思路,能讓草原人不必冒著凍死、餓死的風險,安安生生的種地、放牧、圈養,就會慢慢變成大明的形狀,綏遠已經納入大明三年了,沒有大規模的反叛,只有數不盡的生人祠,里面供奉著皇帝、戚帥、潘季訓。

朱翊鈞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兒,那就是朝鮮文武、百姓,對于大明的統治,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抵觸,甚至還有點終于等到了今天的如釋重負。

馬林在義州推行戶籍,就是一戶一籍,人人要登記,結果朝鮮百姓趨之若鶩,拿到了戶籍的人,甚至會嘲諷拿不到戶籍的人,似乎拿到了大明戶籍就高人一等。

馬林、趙吉曾經以為是錯覺,直到他們看到了一件事兒,在義州的街頭,有戶籍的小孩,逼著沒有戶籍的小孩磕頭,而且那有戶籍的孩童趾高氣昂,說看到了朝鮮王也不必下跪。

到那一刻,馬林和趙吉,才知道這種現象不是個例,而是非常普遍,拿到了戶籍的孩子就是高貴的大明人,沒有拿到戶籍的孩子,就是卑賤的朝鮮人,就得磕頭。

大明使者到朝鮮,朝鮮國王要磕頭,而且還只能一直跪著答話,這是藩國儀注對藩屬國明確的要求。

上國之民,不拜下邦之主。

大明在朝鮮是有十分深厚的統治基礎,或者說,朝鮮臣工萬民里,有不少人把朝鮮認定為大明的內番,自己是二等大明人。

“陛下,戚帥上奏問,京師開拔,還是按原定的科舉之后嗎?”馮保詢問大軍開拔的日子,現在朝鮮戰場只有一個先鋒營,李如松帶領兩個騎營還沒有抵達九連城,按計劃還有三萬銳卒由戚繼光親自率領。

“嗯,科舉之后,他朝鮮王就是把朝鮮全丟了,也是科舉之后。”朱翊鈞點頭說道。

東北方向的戰爭威脅,不能成為大明的拖累,這是援朝之戰的總綱常,大明不會因為朝鮮的局勢,過分改變朝堂廟算。

萬歷十四年是科舉年,會試在二月份舉行,大明上下、京城為了科舉忙碌著,今年的會試和往年不同,今年會試有兩個團體引起了所有人關注。    第一個團體是通過給皇帝陛下種地,打贏了復活賽,再次獲取了科舉資格的復讀生,第二個團體,是來自京營、水師的銳卒后人,他們打小在三級學堂長大,在順天府和松江府獲得舉人的資格被人叫做武后生。

復讀生為四百零一人,武后生有二百零二人。

之所以讓所有人關注,是因為他們都是大明新政的成果,朱翊鈞讓京營到科舉之后出發,也是這個目的,武后生參考,戚繼光在京師,能震懾一些宵小之輩。

在科舉前,圍繞著科舉的朝堂狗斗早就是暗流涌動了。

在會試之前,一則關于科舉舞弊案的消息傳遍了京師,引起了軒然大波。

二月初七,會試前三天,大明皇帝一如既往的出現在了文華殿上主持廷議,文華殿的氣氛比較肅穆。

科舉,就是權力的分配,是大明最大的一塊蛋糕,這是大明官場的起點,科舉是萬眾矚目,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這場饕餮盛宴,生怕該自己的那一份,被別人給吃了去,而今年多了一個武后生分蛋糕。

復讀生不足為慮,他們之前考不上,這次能考中的概率并不大。

而科道言官對武后生的舉報,讓文華殿的氛圍更加凝重,因為大明新政的結果已經切實的影響到了權力的分配,更加簡單的說,有些人急了,但礙于戚繼光還在京師,不敢太過分。

都察院總憲海瑞說道:“陛下,科道言官并未誣告,武后生確實有四十二人,謊報了年齡,本來十六七歲,報為了二十一二。”

海瑞是骨鯁本骨,他對舉報的內容進入了深入的調查,確實是謊報了。

這種虛報年齡,是非常普遍的,但通常都是往小了報,為了仕途,超過三十歲再考中進士,這輩子也別想踏入文華殿成為明公之一了,因為從進士一步步爬到文華殿至少需要二三十年的路要走,甚至更久。

虛報年齡是科舉中嚴查的范圍之內。

而這批武后生的情況不一樣,是往大了報,因為年紀小,參加科舉的話,會給人一種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印象,所以要往多了報,這也是不被允許的。

儒家傳統思想,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里面的順序是不能變的。

考進士雖然沒有硬性的年齡限制,但一般是二十歲以上,因為十六歲就要婚配了,考中舉人意味著你完成了修身;婚配,婚后三年才能為家,結了婚之后,三年之內沒有不和睦的事情發生,才能稱之為齊家。

因為宋朝榜下抓婿的荒唐事一次次的發生,所以大明考進士之前,一般都要成婚。

“那這些科道言官怎么不說熊大?熊大今年才十七歲,怎么這四十二個人的名單里,沒有熊廷弼?”朱翊鈞拿起了名單,看著海瑞詢問道,敢舉報武后生,不敢舉報熊廷弼,熊廷弼也謊報了年齡,十七歲寫成了十九歲。

“熊廷弼是元輔的弟子。”海瑞十分平靜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現在海總憲也變得圓滑起來了?科道言官什么時候怕過元輔?熊廷弼是因為他是元輔的弟子才沒人敢攻訐,甚至連名字都不敢寫上嗎?”沈鯉笑了笑,道破了海瑞的圓滑。

沈鯉的意思是科道言官怕的是皇帝,不是張居正,前幾天罵張居正阻塞言路的奏疏都一籮筐,張居正不能跟言官計較,因為跟言官計較,就是擅權。

皇帝一口一個熊大,叫的很是親密,當年張居正的全楚會館都已經不收門生了,是陛下帶著十一歲的熊廷弼到全楚會館逼著張居正收徒,就是為了給熊廷弼一個身份。

熊廷弼出身卑微,放牛郎,別說朝中有什么勢力了,就是在他們老家都沒有勢力可言,要不是天生神力被遴選為了潞王府親衛,熊廷弼還在掙扎求生,熊廷弼連寒門都稱不上,他們家壓根就沒有門第。

之前很多人都認為熊廷弼是皇帝硬推出來跟文官打擂臺的棋子,所有人都在等著類似于傷仲永的事兒發生,幸進之人,不可能有好下場,但并沒發生,熊廷弼十六歲三箭定陰山,明明已經走上了通天的捷徑,可他偏偏選擇自己努力。

朱翊鈞真的喜歡熊大,大抵是老天爺不想看到大明滅亡,才刷新出了這樣的人杰來挽天傾,熊廷弼從小到大,符合朱翊鈞對人杰、猛男的所有印象,從不軟弱,從不畏懼,心懷天下,而且目標堅定,一步一個腳印,遇到再大的困難也不會退縮。

弘毅士人。

熊廷弼的人生歷程,并沒有向著傷仲永發展,而是奔著霍去病去了。

“科舉年齡,可有明文規定?”朱翊鈞看向了刑部尚書王崇古詢問道。

“回稟陛下,未有此規定。”王崇古立刻俯首說道,這都是潛規則,不是硬性規定,大明對科舉的硬性規定就是舉人,三次考不中就不能考了。

年齡造假多數是為了前程,大明律沒有規定謊報年紀的處罰,一般都是糾正。

張居正站了出來,俯首說道:“陛下,這件事,臣以為不能含糊其辭,否則到時候謊報年齡必然蔚然成風,此端一開,恐無寧日,臣以為理當嚴旨,責令他們符合年紀再考。”

張居正其實在提醒陛下,很多規矩的形成,都是歷史的教訓,到時候靠著跳繩進國子監,十三歲的狀元、欺世盜名把別人的功勞張冠李戴自己頭上(李開藻、李開芳兄弟二人),好好的科舉,又變成了身份政治,這種事兒若是發生,那都是國朝丑聞、大明笑話。

科舉是為國選士,馬虎不得。

“先生所言朕以為善,防微杜漸,那就形成明文吧,日后會試,就以十八歲為限,不得虛報年齡。”朱翊鈞認可張居正的說法,這些十六七歲的武后生,就先成家,再沉淀沉淀。

張居正就是十六歲中舉,一直拖到了二十二歲才考進士,少年負盛名,反而是累贅。

“臣遵旨。”張居正俯首領命,寫進大明會典里,形成永例。

這一次,科道言官大勝,他們舉報的四十二名武后生,再加上一個熊廷弼,不得參加這次的會試,下次成丁再來,科道言官也不可能繼續追擊了,若是有別的舞弊情況,言官們就不會拿年齡這個不成文的規定進行彈劾了。

曾省吾見此事事了,拿出了一本奏疏,面色奇怪說道:“前線奏聞,開城淪陷,倭寇入開城,三日殺五萬。”

臨津丟了沒幾天,開城也就丟了,君王李昖跑了、能打的武將戰死了、城中都是敗兵在燒殺搶掠,而倭寇可謂是不費一兵一卒就占領了開城,為了跟敗兵搶收,屠殺不可阻擋的開始發生。

“朝鮮人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霉,碰上這么個君主,這李昖甚至都不如安東尼奧!安東尼奧為了葡萄牙都能拼上性命!”朱翊鈞吐了口濁氣,已經失望到了極點,就不會更失望了。

當年,蒙古人為了打下開城來,用了六十年九次征伐,關先生這些紅巾軍打下來,也是損失慘重,結果開城就這么輕松的、沒有任何波瀾的在李昖手里拱手讓給了倭寇。

安東尼奧可是泰西的蠻夷,不是朱翊鈞干涉,大力資助,安東尼奧真的只能舍身為國。

“馬林所率騎營,已經跟倭寇短暫接觸,在安州城外三十里處,短暫接戰,殺賊人前鋒一百二十人,首級已經全部割下,插標賣首游街,安州人心振奮!”曾省吾又奏聞了一件事,大明和倭寇在朝鮮直接接觸了。

“我方傷亡呢?”戶部尚書王國光,面色凝重的問道,他要準備撫恤,通知家眷之事。

曾省吾開口說道:“我方沒有傷亡,沒人負傷。”

“啊,好。”王國光一愣笑著說道。

這次是斥候相遇,而后演變成了小型遭遇戰,大明軍三名斥候遇到了敵方斥候,雙方都發了響箭,援軍隨后而至,參戰方大明有二百四十人,敵方不詳,在平壤城外展開。

大明并不明確知曉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這次小型遭遇戰。

馬林的打法很猥瑣,典型的恃強凌弱,一擊脫離的戰術,大明是人高馬大火器強,進入射程就打,打完就撤,三人、十二人、一百二十人配合緊密,在一刻鐘之內,就擊殺了對方二十四人,在一個時辰內擊殺了對方一百二十人,而后仔細搜索,敵人已經盡數撤離。

看起來是很小的一次碰撞,但這一戰代表著完全的碾壓,敵人望風而逃,更加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那就是倭寇因為斥候無法進入平壤以北,就無法切斷義州到平壤的路,大明可以支援平壤。

一擊脫離的戰術,勝之不武?能把自己的優勢完全發揮出來,能贏才是最重要的!

騎營最強的就是機動能力,能把機動能力發揮到這個地步,可見大明騎營已經完全成熟。

“好,我軍將士果然悍勇,好!重重有賞!”朱翊鈞笑容滿面,打贏了,而且是完勝,朱翊鈞很開心,作為萬歷朝鮮戰爭的榜一大哥,朱翊鈞決定重賞。

“臣說句公道話,皆仰圣德。”戚繼光說了句公道話,這一戰,戚繼光詳細了解了之后,只能說,倭寇輸得不冤。

皆仰圣德不是馬屁是公道話,大明先鋒營軍備是完全的斷代式的領先,都是陛下氪金氪出的戰斗力,一個個渾身上下閃爍著白銀光芒的戰士,倭寇的斥候和先鋒營接戰,就像是拿天靈蓋接狼牙棒,能接得住才怪。

氪金已經嚴重影響了游戲的平衡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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