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匪和小胖來到鳳凰小院的時候,她正陪著盛心懷喝酒。
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高懸,光線正暖。
這合理嗎?
合理,有盛老師在非常合理。
唐匪徑直進門,走到鳳凰身邊坐下,笑著說道:“上午就喝起來了?”
“一年之計在于春,一天之計在于晨。早上喝酒,精神抖擻。晚上喝酒,一睡一宿。”盛心懷身體愜意的癱倒在沙發上,鳳眼斜乜,打量著唐匪說道。
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他看起來比之前更加的成熟穩重。
嗯,畢竟是一方霸主,數十萬將士的主公 不過,那股子‘玩世不恭’的調調卻一直存在。
這是他的舊土痕跡,是在恨山密林里養出來的‘壞毛病’,一時半會兒是抹不掉的。
或許,這一輩子都洗涮不掉。
有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當然,說這句話的話一定沒移過江山 不然的話,他應該清楚,還是移江山更難,改本性只需要一把屠刀一顆子彈。
“你嘗嘗?”鳳凰自然的把手里的酒杯遞了過去,說道:“剛開的一支伊秋思,三十二年的,在城主府的酒窖里找到的,宮里都沒有了。”
唐匪接過酒杯抿了一口,稱贊道:“層次豐厚,酒體絲滑,能喝出來櫻桃、草莓、覆盆子的香氣。確實是好酒。”
盛心懷看著倆人之間親密的小動作,心里有些酸澀難受。
都用一個酒杯喝酒了,看來這些日子倆人的感情又有了新進展。
說不定都睡到一起了。
嗯,他們是一對,自己很早以前就知道.
或者說,在整個鳳凰帝國,沒有比自己更清楚這一樁事實的人了。
自己是鳳凰的姐妹密友,鳳凰當年從舊土回來之后就跟丟了魂一樣,在自己的再三追問下,她也不再隱瞞,坦誠了自己對唐匪的‘特殊’情感。
那個時候,她還不清楚愛情為何物,只是覺得見而不得,寤寐思服。
還是被自己一句話點醒,你那是饞人家身子.
后來,她想方設法的把他們兄弟倆給遷移到新星,自已還為他們‘破境重圓’的緣分開心不已。
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也開始對人家的身體感興趣了呢?
“盛心懷,你不要臉。”
盛心懷在心里兇狠地對自己說道。
“喜歡嗎?喜歡的話我給你倒一杯。”鳳凰高興的說道,自己喜歡的好東西分享給喜歡的人,而喜歡的人也恰好喜歡,那就格外的讓人喜悅。
“好。”唐匪點頭答應。
“少給他倒點,他多喝一口,咱們倆就得少喝一口。這酒可不多見了。”盛心懷故作吝嗇的提醒道。
“就給他倒一丟丟。”鳳凰比劃了一下小拇指,下手的時候卻毫不客氣,嘩啦啦的就倒了大半杯。
“這是一丟丟?”盛心懷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想到身后還跟著一個小胖,鳳凰笑著說道:“小胖,你喝不喝?我給你也倒一杯。”
“鳳凰姐姐,我不喝酒,我喝可樂。”小胖一臉憨厚的笑著。
“男子漢,大丈夫,喝什么可樂?喝酒。”盛心懷蠱惑道:“管它喜不喜歡,知道它貴就行了。每一口都是金錢的味道。”
小胖眉開眼笑的點頭,說道:“好,那我也嘗嘗金錢的味道。”
兄弟倆初至新星的時候,還在考慮未來如何安身的問題。
現在他們早就不用為錢和工作發愁,甚至都能夠為別人提供就業崗位 但是,他們的喜好沒有變化。
還是喜歡喝冰可樂。
鳳凰便給小胖也倒了半杯紅酒,說道:“不喜歡就給你哥。”
“好。”小胖應道,然后把杯子里面的紅酒一飲而盡。
“???”鳳凰。
“好喝嗎?”盛心懷問道。
小胖認真想了想,說道:“沒可樂甜。”
唐匪苦笑不已,說道:“你還是去喝可樂吧。你這一口,要讓盛老師心疼好幾天。”
“好咧。”小胖高興的說道,跑到冰箱去拿了瓶可樂美滋滋的喝起來。
唐匪看著盛心懷,問道:“盛老師住在這里還習慣吧?”
盛心懷并沒有和父母住在一起,而是被鳳凰接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我是挺習慣的,就怕某些人不方便。”盛心懷若有所指的說道。
“怎么會不方便呢?我有什么不方便的?”唐匪辯解。
“又沒點你名,你這算不算是做賊心虛?”
“怎么?戳中了心事?你們要是覺得我礙事的話,我可以去別的地方。”盛心懷一臉哀怨的模樣:“一個人喝喝酒,刷刷劇,也沒什么不好。”
“誰說你礙事了?”鳳凰上前摟著盛心懷的肩膀,安慰說道:“咱們倆以前就一起住,以后還要一起住”
盛心懷對著唐匪拋了個媚眼,說道:“要不要一起來?我晚上睡覺實,你們動作小一點,沒有問題的。”
“盛心懷”鳳凰。
“還有孩子呢。”唐匪沒好氣的說道。
“哥,我都聽不懂。”小胖說道。
盛老師還是那個‘姿勢淵博’,‘出口黃腔’的盛老師,那么長時間沒有見面,一點兒沒有變化。
大家的感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大家閑聊了一陣子,唐匪把杯子里的伊秋思一飲而盡,說道:“我讓人準備了一頭鹽灘羊,晚上親自下廚給你們做烤全羊,算是給盛老師接風洗塵我還有事要做,沒辦法陪你們了。”
“去吧去吧,知道你現在是大人物,日理萬機的男人。”盛心懷隨意的擺了擺手。
等到唐匪和小胖離開后,盛心懷看向鳳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也是事務繁忙,不用刻意留下來陪我。”
“那不行,在我這里,誰都不如姐姐重要。”
“剛才怎么不說?”
“現在說不也一樣嘛。來,姐姐,我陪你喝酒。”
唐匪來到十一號院的時候,湯生巖正在陪著老婆孩子聊天。
七歲多的孫子和五歲多的孫女環繞在四周,時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看到唐匪進門,湯生巖揮了揮手,示意老婆孩子進屋里頭。
“唐將軍。”
“唐將軍好。”
“見過主公。”
湯生巖的兒子女兒紛紛上前問好,小兒子湯思遠更是恬不知恥的稱呼唐匪為‘主公’。
湯生巖看的直皺眉頭,老子鐵骨錚錚,生出來的卻是一群軟蛋。
唐匪熱情的和湯家人打招呼,笑呵呵的說道:“老將軍正在享受天倫之樂,我來的是不是有些不是時候啊?”
湯生巖瞥了唐匪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別說唐將軍是這個時候來的,就是半夜三更過來,我也得從被窩里爬起來好茶好酒伺候著。”
“老將軍這是對我有意見啊?晚輩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老將軍一定要坦誠相告。”
“那我問你,我們之前商量好的,你只需要將孔映寒和一眾浴火軍高層的家屬接出來就行了.為何把我的家人也都帶了出來?”
“老將軍,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想啊,孔映寒是浴火軍副帥,他投了匪.也就是我唐匪的軍隊.”
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看來以后還是少看敵臺。
他們總是匪軍匪軍的叫著,唐匪聽著還挺帶感,也跟著叫上了。
“其它的浴火軍高層紛紛站出來為我們效力,你這個主帥還能保持清白?你說你和我們沒有任何牽扯,沈無相能信?”
湯生巖吹胡子瞪眼睛的說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我湯生巖行事,何需向他人解釋?”
“沈無相信我,我給他體面。沈無相不信我,那我湯生巖也不是任由人揉捏的。”
“可是你搞出這么一手,把我一家老小都接了出來.我這是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成了屎。”
“老君子,藍星有句老話,叫做: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知道,老君子在軍中一言九鼎,嫡系眾多。即便是沈無相也不敢輕攫老將軍虎威。”
“可是,沈無相現在狗急跳墻,萬一他對你的家人動手,那個時候不是悔之晚矣?”
“我邀請老將軍過來,一是尊重,二是希望借助老將軍虎皮為我多招攬幾個將才。要是當真發生不可言之事,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將軍能夠承受的住這樣的打擊?”
“老將軍應該也聽說過了吧?當時鳳凰城的局勢非常危急,沈無相已經準備對浴火軍將領的家屬們動手.”
“他派去干活的人是三刀三劍三癡人的斬神劍衛擎,老將軍也是修行者,這個名字您應該聽說過吧?”
“幸好我讓凌云霄帶著一大批高手過去救援,不然的話,怕是整個微山小區都要被人殺得血流成河。”
湯生巖大驚失色,說道:“沈無相當真敢做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這還能有假?老將軍知道盛景先生吧?”
“帝國財相,怎會不知道?”
“盛景先生和老將軍相比地位如何?”
“只高不低。”湯生巖坦然承認。
盛景是帝國三相之位,原本就是帝國權力金字塔上的三巨頭之一。
他湯生巖即便真是狂妄,也不敢說身份地位要超過盛景。
“盛景先生也來了,就住在老將軍的隔壁。”
“當真?”湯生巖難以置信的模樣,問道:“為什么?”
“沈無相想要殺他,被我想方設法救了回來。”唐匪正色說道:“老將軍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三號院竄竄門。我想盛景先生一定非常歡迎。”
湯生巖端起茶杯喝茶,涼掉的茶水都沒辦法平息他心里的焦躁。
良久,才沉沉嘆了口氣,說道:“沈無相著相了。越是著急,就越是容易出錯。”
“老將軍還在擔心他呢?”
“我擔心軍隊里面那些老兄弟,怕他們受我的牽連遭到沈無相的清洗。”
唐匪沉默。
他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這不就是戰爭原本的樣子嗎?
哪有不流血不犧牲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實現君權易主的?
“罷了。罷了。”湯生巖擺了擺手,說道:“我也不是要責怪你什么,人各有命,強求不得。”
“老將軍的老兄弟都非常人,一定會有自保的手段。”唐匪絞盡腦汁安慰了這么一句。
湯生巖瞥了唐匪一眼,懶得接他這個話茬。
“你今天過來,是有什么事吧?”
“我來了解一下浴火軍的整編情況。”
“這種事情你應該問孔映寒,問我干啥?”
“我知道誰才是浴火軍真正的主事人。”唐匪笑呵呵的說道:“老將軍給我一句準話,還得多久才能夠把浴火軍給整編成功?”
湯生巖思考片刻,說道:“還得兩個月,至少得兩個月的時間你也清楚,那不僅僅是浴火軍內部的整編,而是要涉及到好幾個兵種的融合。”
“即便體系完成了,還需要磨合,需要訓練.想要保持戰斗力,總得訓練幾個月的時間吧?”
“沒時間了。”唐匪干脆利落的說道:“一個月整編結束,直接在戰場上訓練吧。見了血的士兵才是好士兵。”
湯生巖知道唐匪準備發動新一輪的進攻,需要多兵種的配合。
雖然知道這樣有些倉促,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知道,唐匪現在是以主公的身份和自己說話。
倘若不從的話 老婆孩子可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呢。
得學會低頭啊。
“好,那就一個月。”湯生巖表情嚴肅的說道:“一個月后,我給你一個能扛能打的浴火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