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京當文豪 215 他們的死亡并不是那么的沒有意義
也許是發現其他人寫的書也就是那樣,亦或者是發現即便小院一樹寫的東西有點偏頗,但是文字還是有著他獨有的味道,那種美感讓他們難以拒絕。
于是,失樂園開始逐漸被人嘗試著去閱讀,然后解讀文字當中蘊含的信息。
有人十分堅定的相信,小院一樹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是有思考的,而且想要通過文字表達出一些東西出來。
但是仍然有人覺得不管是內核是什么樣子的,外在就已經長得歪掉了。
兩派的人就像是互相爭搶地盤的狗一樣,用他們的本能撕咬著。
北島駒覺得自己這樣的形容顯得他很不尊重讀者,不過既然沒有人知道,那么他不妨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那些霓虹人。
石橋一彥在讀完整本書之后,他把自己關起來整整三天沒有出門。
等到家里人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都蓬頭垢面的,和三天沒洗的拖把一樣,污垢布滿的臉以及那種令人惡心的味道。
家里人自然是知道是因為那個叫做小院一樹的人,石橋一彥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剛想要開口說一兩句,就看到他大聲的喊道:“我錯怪小院一樹老師了。”
還沒有來得及詢問,石橋一彥就徑直的奪門而出,朝著外頭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我們看不到自己的過錯與惡習,只看到別人的。
然而,正因如此,別人成了我們的鏡子,我們在鏡中看到自己的各種惡習、過錯、卑鄙與齷齪。
不過,多數情況下,眾人像對著鏡子狺狺不已的狗,不知道在鏡中看到的是自己,以為是另一只狗。”
北島駒坐在新潮的接待室當中,看著眼前這個臉色看起來并不是很好的大阪來客,回答著剛才他提出的問題。
在聽到北島駒的回答后,石橋一彥的臉色一變,隨后他意識到了好像這句話說的并沒有任何的問題。
“所以,他們成為了一個鏡子?”
“他們成為了鏡子并不是主要的,寫這本書之前,柏木主編和我說過,要我寫一本反應霓虹社會現狀的書,這很重要,不光是對我還是對于整個霓虹來講。”
北島駒的話適可而止的停住了,他的言外之意是于是有了這本書,而他們,這本書的兩位主人公恰好契合了他所想要表達的精神主題,并不是拿他們的死亡作為自己獲利的武器,他對于他們的去世表示悲哀。
“他所考慮的并不是一個婚外情的問題,雖然婚外情在這個社會上是常態,他所看到的是愛的轉變。”
柏木主編喝了一口茶水,他也沒有想到這位會直接從大阪沖過來。
石橋一彥是一位很有名的醫生,作為霓虹社會高層階級的組成一部分,他的身份值得重視。
柏木主編接著說道:“我看到了很多,在不同的時間當中,愛也是會發生變化的,沒有永久的愛。
小院一樹寫的并不是您的好友,更多的應該是人性,以及真實到極致的感情的變化。
在我們所受到的傳統教育當中,愛一個人就要全心全意的,但是我們并不能否認的是,變化也是一種無比真實的存在,這樣的存在并不是的人都跟著主人公去移情別戀,只是單純的表達出了這個社會最為真實的一面。”
佐竹一矢也在一旁,他聽到柏木主編的話之后,忽然之間想到了那個到現在都沒有露臉的男孩子。
難道也是移情別戀了?
但是這個對于女孩子來講并不公平。
本來愛著一個人,但愛意隨著時間消散了,或者遇到更愛的人了,該怎么辦呢?
這是道德與本能之間的沖突,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
人有著墮落的幽暗,道德感越強,墮落的快感就越強烈。
佐竹一矢企圖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東西,越是去想越是會否定雪人的存在,當然也會否定掉女孩子的死亡。
否定死亡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這樣就會連存在都是一件刻板的事情。
“其實在我看來。”
柏木主編拉過話頭,看到眾人都看向了他,他接著說道:
“作家并不承擔道德教化的使命,既將大千世界各色人等悉盡展示,同時也將自我袒露無遺,連人內心的隱秘也如是呈現,真實之于文學,對作家來說,幾乎等同于倫理,而且是文學至高無上的倫理。
所以,很多人都會覺得是小院一樹在教他們去怎么做,但是其實小院一樹的本意很簡單,就是告訴他們,有這么一個事情。”
真實?!
石橋一彥的腦海當中忽然之間浮現出小院一樹在失樂園當中寫的那些句子。
“一想到只有自己一人沉迷在怠惰、淫蕩、不健全、不道德的世界里,久木就感到無比愜意。”
“各自都有家庭,卻在新年之始和別人結合,兩人既有罪惡感,其中也夾雜著背叛的快感。”
“他要在這守靈之夜,約見別人的妻子。對這一不道德之舉,久木既感到內疚,同時也不無自我陶醉。”
他當初看的時候,覺得這些句子是如此的丑惡,令人難以直面,但是這也許就是柏木主編說的,無比的真實,人類最為真實的一面,而之所以覺得難以直視,可能就是因為沒有人愿意直視靈魂狀態下的自己,滿身的污垢。
直到這個時候,他這才轉頭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那個不怎么喜歡說話的白皙少年。
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年輕,身形也是無比的瘦削,但,就是如此的他,寫出的文字居然有如此的力度,這么看的話,他的腦袋里面裝的是深邃的星空啊。
他到底是如何完成這樣的一個壯舉的。
石橋一彥意識到,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天才的話,也許就是這個樣子的,他的出現似乎就是為了完成一些什么任務一樣。
他對于文壇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情,能夠通過一些小事情去寫出哲理的,并沒有多少人能夠辦到。
或許久木他們是幸運的,至少他們死的并不是那么的籍籍無名,而他們做的事情,也至少成為了褒貶不一。
我在東京當文豪 215 他們的死亡并不是那么的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