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一、二?一?

　　（預警：實在找不到混沌相關細節的官設，私設如山）

亞空間　　怒海狂濤，燈光搖晃，這方小小天地宛如巨浪間一葉小小孤舟，孤零無助地飄曳著。

　　即便這上面此刻正坐著兩位混沌神級的賭徒。

　　不，應該說，在如此混亂的失控與命運間，在正在驟然重組的亞空間中，這方亞空間空域竟然還能保持基本的物象，才更令人稱奇——除了這一方天地依舊維持外，其余一切都被卷入那亂流中了，隨著賭桌上的游戲所沉浮。

　　慘白的燈光照亮那四四方方的小桌子。

　　嘩啦啦啦，人類之主——又或者是黑暗之王，先行起手，那個不人不鬼、不金不黑的家伙猛一推自己身前堆積如山的籌碼，那些金光閃閃如同金幣般的籌碼山嘩啦啦倒在桌上，在燈光的照耀下明晃晃地晃著千眼萬目。

　　賭桌另一邊，另一只貪婪的手伸出，想要觸及那些金光閃閃的小東西，那只手瘦骨嶙峋，千詭萬變的藍羽在燈光下閃過千百種光芒——

　　嗤！火焰忽然在這貪婪的手臂上燃起，黑暗之王/人類之主/尼歐斯不贊成地挑挑眉，奸奇立刻收回祂的手了，萬變之主隱于燈光外的陰影，目光炯炯有神。

　　我押上全部。

　　人類之主/黑暗之王說道，漆黑的眸子幾乎完全占據眼白，

　　自己、原體、帝國、種族。

　　他喃喃自語著，金色籌碼的邊緣劃過凌冽的金光。

　　拿出你的誠意。

　　藍色的家伙縮回手，又猛地將一大堆東西扔到桌面，嘩啦啦地響，那其間流光溢彩，紫的、紅的、綠的，唯獨只有一點點藍色。

　　黑暗之主嗤一聲，笑出了聲。

　　誠意不夠。

　　祂攤開手，身形越發高聳龐大，祂正成長著，正逐漸逼近現實。

　　萬變之主在那端沉默著，似乎沉默了很久，最后，祂猛地再度擲出籌碼，那無數耀藍的貨幣。

　　黑暗之主不語，仍是緊緊盯著萬變之主，祂還沒有ALLIN。

　　這足夠了！

　　這般注視下，萬變之主罵罵咧咧地怒罵道。

　　黑暗之王/人類之主搖搖頭，不夠，遠遠不夠。

　　似乎是為了讓萬變之主看他究竟押上了什么存在，黑暗之王/人類之主伸出手，祂那已然不成樣子的手在堆積如山的籌碼間翻騰著，金色流沙揚起再流下，最后，人類之主終于將那些籌碼扒開到一旁，示意萬變之主好好看看賭桌上的那個黑黝黝的洞——

　　是的，那洞剛剛還沒有在那里，但在黑暗之王/人類之主擲出籌碼后，那洞就又突兀出現了，源源不斷地吞噬著籌碼與周遭的一切，并毫無意志地擴大著。

　　我的誠意在這里。

　　尼歐斯攤開手。

　　我不光跟你賭，奸奇——我知道你不過是亞空間的一部分具象化，我還要跟亞空間賭，這不光是你我之間的賭局，這是亞空間存亡與否的賭局——而我很期待亞空間徹底覆滅。

　　…你不會讓亞空間徹底覆滅的。

　　不然人類怎么辦？人類不可能脫離亞空間，脫離了亞空間的不是人類，就像是太空死靈為之于懼亡者。

　　片刻的沉默，那盞燈劇烈地搖曳著，連帶著光影夢幻地晃著祂們。

　　祂們之外，亞空間正劇烈改變著——仿佛當真要徹底毀滅那般劇烈。

　　就像是在強調什么一般。

　　你不會讓亞空間徹底毀滅的。

　　萬變之主看向對面，只見黑暗之王那最后一點點眼白，祂漆黑無光的瞳孔幾乎全部覆蓋了眼白，扭曲的面龐在陰影中看不出表情。

　　你不會讓亞空間徹底覆滅的，對吧？

　　壞了。

　　真不好說。

　　萬變之主此刻意識到什么，祂咯咯笑起來，帝皇當真是一把好算盤，祂不光借奸奇的貪婪與變化的特性——也威脅奸奇，如果祂不玩這一局，帝皇就直接掀桌子。

　　掀桌子，又是掀桌子，萬變之主怒極反笑，帝皇就會這一招是吧？

　　但鑒于混沌之前一直沒有真正碾碎帝皇那個真正的殺招——反而讓他迅速成長起來，截止當今，的確確確實實混沌沒有辦法解決他了。

　　只能回到過去——回到他還可以被輕易像是一只螞蟻一樣碾死的命運。

　　但回溯時光并非易事，即便混沌貫穿古今，但在時間這條線上，重大事件往往是一根根釘地極死的釘子，將那些難以更改的時間死死釘在命運有時間上。

　　想要一根根將那些釘子拔除，可不是一個混沌能夠做到的事情。

　　更何況，如果談不攏，單靠奸奇、單靠混沌去拔釘子——帝皇還會干涉這件事。

　　所以…

　　萬變之主咯咯笑著，狂笑著，仿佛對現在的一切都很感興趣。

　　拋出如此多的籌碼——竟是僅僅想要擊殺我？我真是榮幸至極，來自人類的君王。

　　帝皇拋出這么多，僅僅是為了取奸奇性命——這筆買賣顯然更值了一些。

　　奸奇嘎嘎大笑起來，隨后祂“站”起來，站上賭桌。

　　祂對面，黑暗之王/人類之主也已然上桌了。

　　真正意義上的上桌。

　　你不可能真正滅絕混沌，你無法擊殺我們——亞空間與混沌的覆滅將會給人族帶來滅頂之災——愚蠢短視的家伙。

　　到底賭不賭？

　　祂失策了。

　　萬變之主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帝皇再坑一次——從未想過自己會被馬格努斯再坑一次——也從未想過就連基利曼也能瞞天過海——混沌的自大傲慢令祂輕敵。

　　即便祂已然知曉了可能性最大的命運走向，并為帝皇獻上了一次極佳的玩笑——由帝皇親自教導出的原體更加叛逆與玩世不恭。

　　萬變之主操縱著劇本，祂要被深信者背叛，要天眷者親歷悲劇，要帝皇徹底踏上黑暗之王的道路，祂成功了，祂每一個都成功了，在這一條命運支路上，帝皇已然是黑暗之王。

　　只要命運開始融合，兩位帝皇便會率先影響，屆時——萬變之主會親自嘲弄帝皇，一位絕不想成為黑暗之王的人成為了黑暗之王。

　　但祂沒有想到。

　　祂沒有想到。

　　帝皇的犧牲與決心究竟到了如此地步，寧可將帝國弄手相讓于叛徒也要講祂釘在王座之上——而先前命運預言中來自馬格努斯的致命一擊已經被奸奇簽訂契約徹底作廢，馬格努斯完全不可以朝祂發起背叛與進攻。

　　但祂沒有想到馬格努斯自愿犧牲地如此干脆，基利曼手持馬格努斯劍——更是卡了契約與亞空間bug的bug。

　　于是祂被封印了，被又是該死的馬格努斯釘在黃金王座之上，這次命運之中，黃金王座上不光有帝皇，還有奸奇。

　　混沌親歷了帝皇轉變為黑暗之王的全過程——這般目睹大抵便是祂曾經為何如此確信人類之主一定會成為黑暗之王，而祂也一定會幸災樂禍。

　　但事情并不對。

　　命運不該如此發展。

　　萬變之主尖嘯著，等待著，痛苦著，祂感到自己的力量被削弱——該死的基利曼——祂似乎明白帝皇為何選擇基利曼了，帝皇遠比任何人所想更加冷血，祂寧可帝國化作那般模樣，寧可千千人受苦，萬萬人受刑，也要盡可能削弱奸奇——以為了“更偉大的未來”。

　　直到未來真的抵達。

　　祂突破桎梏——說來好笑，還是被帝皇授意的荷魯斯釋放了祂，祂終于自那個該死的束縛中脫身，并立刻感到了力量。

　　源源不斷的力量。

　　真正的神明歸位，截流竊取祂神位的仿制品自當退位，命運回流，賭局前進，歸正的命運賜予祂力量。

　　賜予祂幾近大半天地，大半至高天的力量與權柄——色孽自亡，納垢自囚，恐虐自伐；6——7——8——混沌八角開始旋轉，重新歸位，神位歸一。

　　最初的神明，最初的智慧，最初的混沌，神明本身。

　　至高天最初的規則為諸神次位復蘇，制止萬物歸一，從零重啟——代表“0”的怪物自神座簇擁間誕生，隨后亞空間升維，進化為更高維度——就如同物理世界星神互相吞噬，決出最終歸一者那般。

　　混沌并不樂意見下一位神明誕生，而下一位神明——為5尊的黑暗之王亦不愿復蘇——于是開始了漫長的卡bug。

　　直到現在。

　　既然無法正數——那就讓海川逆流！萬物歸始！！！

　　只要神權歸于奸奇，那么這一進程便會永遠沉默下去，又或者轉化為萬變之主中孕育出五、四、三…

　　萬變之主所求所貪，乃是如此。

　　賭桌之上，進一步，亞空間萬王之王；退一步，務必阻止冥王滅世。

　　冥王…

　　冥王…

　　那個詞匯讓混沌痛苦，即便祂已然足夠強大，祂被釋放，來不及回首咒罵黑暗之王，便先是誠惶誠恐尋找冥王的身影——千年萬年的不曾注視，那個怪物究竟發育到何種地步？

　　但下一刻，祂被背叛祂的原體沖撞——撞入亞空間內。

　　羅伯特·基利曼！！！！

　　直到這一刻，混沌才會幡然醒悟，帝皇的孩子跟帝皇自己是何其相像。

　　隨后，來自命運與時空深處，一枚釘地牢牢地、死死的釘子，一枚錨點開始發力——卡利班、隕落的卡利班、一切混亂與命運的節點、銜尾蛇的棲息與囚禁之所、網道的中樞密集處——奸奇于此出現。

　　它說，卡利班說，這一錨點說。

　　這是釘在亞空間中的事實，奸奇于此出現，那么祂必須出現于此，證實事實，拉住過去。

　　而在卡利班之上，時空坍塌著，一切人為的注腳于此匯聚。

　　直視命運！！！！

　　卡利班大裂谷之下，萊昂·莊森咆哮著，他的劍死死釘在地上，好讓他不被藍色的風暴吹飛，他面前，那耀藍的怪物尖嘯著噴涌而出，萬變之主——祂終于顯出了祂的真身，而不是躲藏于命運與時空的一角——

　　賭約中，萬變之主必須全部去到另一命運，這確保了在兩命運重合時分，被另一命運吐出的奸奇是完整的、是全部的。

　　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徹底“殺死”祂。

　　在徹底消除奸奇的影響——或者說真正的計劃是消滅全部混沌上——尼歐斯是認真的。

　　認真到恐怖。

　　卡利班喚你而來！命運喚你而來！！！萬變之主！！！

　　雄獅咆哮著，耀藍色的光芒撒上他的鬢發，同一時刻，大裂谷之上，耀紫色大作，另一命運——過去時間——那還“存活”著的色孽尖嘯著擠出祭壇——分不清究竟發生了什么。

　　媚紫色混沌尚是虛影，最幼女王一晃是身形褻瀆的六環之主，一晃卻又是大腹便便，科摩羅中寄生于整個靈族之上的寄生卵。

　　隨著天邊壓暗，隨著珞珈聲嘶力竭的咒語，色孽的虛影越發真實，越發清晰，也越發接近當初那個科摩羅的怪物——明黃色的雷霆于祂周身閃爍——色孽曾經隕落過，因此隕落存在于色孽當中，祂攜帶著死神的氣息。

　　站在祭壇旁，一臉擔憂看向普緒克夫人的莫塔里安皺著眉，普緒克夫人也在祭壇之上燃燒著，為召喚色孽。

　　他抬頭看向色孽周圍雷霆，若有所思。

　　卡利班另一端。

　　總之這里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十分重要，雖然對于個體而言，這里剛剛發生的故事足以改寫他們自己的命運——但在歷史之上，這些故事就讓它們就此消散吧，因為并不是十分重要。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頗具卡利班與黑暗天使風格的故事，內環套著內環，叛徒不是叛徒與不是叛徒的叛徒其實是叛徒，總之可能這里并不存在叛徒，但這里不存在叛徒顯然不太可能，但可能的確沒有叛徒。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

　　現在，在沉睡著銜尾蛇的洞窟前，萬年的“皇帝”馬卡多正同萬年前的雄獅對峙著，他們身旁，黑暗天使七橫八豎地躺倒在地，其間不乏諸多有名有姓的星際戰士。

　　叛徒。

　　獅子說，他對面皇帝卻只是笑，皇帝伸出權杖，清晰地知曉獅子打不過自己。

　　我只不過是在拯救人類。

　　皇帝大笑起來，揮杖，那苦苦支撐的獅子驟然被一陣颶風掀翻，這個時期的獅子不是皇帝的對手，萊昂重重摔到地上，剛好砸到剛剛前來幫忙的科茲身上。

　　哦，順帶一提，另一命運的援軍科茲已經被放倒了，只消皇帝一揮杖。

　　皇帝冷笑幾聲，立刻大步踏入了銜尾蛇的洞窟。

　　光怪陸離的光影籠罩在老者身上，剛剛的入口頓時消失不見，銜尾蛇代表著時空與命運的輪轉，這是另一處時空——格外混亂，格外無序。

　　卡利班的雜草叢生于馬卡多腳下，隨后出現了一些碎屑——馬卡多辨認出那些是靈族風格的建筑碎屑，隨后是更多的靈族尸首，還有郁郁色孽氣息。

　　很不妙。

　　馬卡多驟然警覺起來，他攥緊權杖——銜尾蛇是三神器中最重要的那個，也是最古怪的那個。

　　在皇帝的登神之路上，三神器不可或缺。

　　他打起十二分警惕，朝前大步行走，卻又忽然感到自己的靈能充盈起來，強大又混亂，這進一步蠶食了他的心智——他離神位更加近了，也更加瘋狂。

　　皇帝走著、走著——隨后，另一只獅子猛然沖出來！

　　他吃了一驚，這個萊昂莊森身上的盔甲破爛不堪，腰間的武器上有著明顯的靈族風格——皇帝對這些變化有些摸不到頭腦，但他還是揮杖。

　　揮杖，再揮杖，皇帝能夠感到萊昂遠比剛才的那個更強，但依舊不夠——因為馬卡多也在變強。

　　在深入銜尾蛇洞窟的過程中，他強大著、混沌著。

　　那只獅子飛出去，馬卡多繼續往前走，向下的通道逐漸變成向上的，蜿蜿蜒蜒，馬卡多聆聽見無數奇怪的聲音與咒語，但他不語，只是加快腳步，卡利班上的一切都太過古怪。

　　恍惚間，馬卡多身后傳來腳步聲，沉重而踉蹌——皇帝不知道此刻正在追逐著他的是什么，但他的本能告訴他他現在打不過。

　　皇帝開始奔跑。

　　他需要先一步抵達銜尾蛇——他奔跑著，額角冒出冷汗，仿佛身后有著極其恐怖的存在，難道其實追著他的便是銜尾蛇嗎？亦或是守衛著銜尾蛇的守衛。

　　隨后，他前方一片光明。

　　皇帝一震，他大步走向那片光明——隨后，他震驚地看著一切，黑暗天使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萊昂拉著科茲罵罵咧咧地站起來，兩位原體驚愕地猛然回頭，難以置信地望著馬卡多。

　　馬卡多踏入洞窟，踏出洞窟，不過幾瞬。

　　等等？！銜尾蛇在哪里？！

　　馬卡多頭皮發麻，他身后的腳步聲并未因為他的出洞而消失，反而更加急迫——

　　冥王啊！降臨吧！！！

　　另一端，祭壇上狂風大作，珞珈昂頭，朝天邊冥王指路呼喚。

　　這一端，那追逐著馬卡多的怪物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銜尾蛇的洞窟——馬卡多緩慢地、恐懼地緩緩轉身——

　　他看見了冥王。

　　一個雙目籠罩著古怪眼罩的冥王，一個正在急速膨脹并釋放出冥域的怪物——

　　馬卡多緩慢抬起頭——眼中終于映出那片漆黑——

　　所以現在冥王究竟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