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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生死人,不肉白骨

更新時間:2024-12-30  作者:陽小戎
不是吧君子也防 四百七十、生死人,不肉白骨
潯陽城,潯陽古渡。

一輛馬車內,車簾被打開一條縫隙,離大郎正緊緊捂著衛安惠的嘴巴。

二人都屏氣凝神,兩雙眼睛露出震恐神色,透過車簾縫隙,望著馬車外面的混亂:

原本被捕快與市貿司官員封控、有序撤離的潯陽渡,此刻大亂。

離大郎看見,市貿司所在的官署木樓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焰,一道漆黑煙柱沖天而起。

伴隨著惹眼的火光,與嗆鼻的濃煙,捕快和市貿司官員們全在潰逃,原本還有些不滿突然封鎖的旅客們,也在四散逃跑,突然的混亂,令所有人都驚慌失措。

原因,是潯陽渡內此刻多出來的數百道陌生身影。

這些陌生身影,服飾統一,都是上身緊束背甲,下身短衫褲,攜帶著森白大刀,人數約莫三百,似是某種水賊的穿搭風格。

遠后方的碼頭停泊處,正擁擠無比,十來艘陌生官船“橫七八豎”的違規停靠。

他們應該是從這些搶渡登入的官船上下來的。

雖然三百人并不算太多,但是令人感到驚悚的是,他們隱隱透露的嚴格紀律與統一行動。

此刻,他們成建制的推進,沿路砍翻了所有膽敢頑抗的官兵,砍瓜切菜一般簡單。

這種一邊倒的碾壓,離大郎只在朝廷的軍伍禁衛收拾草莽山賊時見到過。

可眼下卻發生在了這些水賊身上。

更令離大郎膽戰心驚膽的是,這些水賊里面還有不少練氣士……他認識陸道長和謝姑娘,知道煉氣士對于單個官兵的碾壓手段,此刻自然一眼認出……這些煉氣士水賊身手敏捷,不時做出一些非練氣士不可能做出的攻擊,數目約莫不下二十。

不過,雖然整個潯陽渡大亂。

但是衛安惠、離大郎所在的尊貴車轅,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離大郎看見,衛武留下來的那八個高挑丫鬟,此刻正嚴守在車轅前面,背對著他們。

途徑的所有水賊,都無視了這輛車轅,目不斜視的路過,沒有傷害的舉措,甚至還有部分水賊停步,自發守衛起了郡主車轅。

所有這些行動,都整齊劃一,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

躲在馬車簾子后的離大郎與衛安惠目不暇接。

寂靜車廂內,離大郎忍不住偏頭,看向嬌嬌弱弱的衛安惠。

后者滿臉通紅,啞口無言,用力搖頭。

似是在說,她不知情。

很快,整個潯陽渡被外面的水賊們占領控制,市貿司大樓狼煙滾滾,官兵、小吏、旅客們逃的逃,死的死,原地留下了十幾具尸體,還有不少是潰散踩踏時留下的。

這突然到來的三百水賊,似乎對于擊殺官兵與平民不怎么熱衷,驅逐捕快、占領潯陽渡后,便不再乘勝追擊了。

他們在空地集合,排隊布陣,似是在清點人數……隱隱有些爭分奪秒。

衛安惠的奢華車轅停在這一地狼藉的空曠碼頭上,十分顯眼。

這時,車轅前的八位丫鬟中,走出了兩位。

一位高挑丫鬟,前去與幾位水賊頭目打扮的漢子碰面言語,丫鬟冷臉有些不滿神色,指著碼頭那邊,像是在訓斥些什么,原本冷酷無情的水賊領頭們,皆沉默低頭。

還有一位高挑丫鬟,帶領水賊們,去往不遠處一輛運貨馬車前,指著馬車,嘴皮子動了動,水賊立即上車,開始卸貨開箱。

離大郎目光朝后者看去,定睛細瞧,發現那輛運貨馬車,好像是不久前衛武來碼頭時帶過來的。

此前不清楚里面是什么,現在倒是瞧了個清楚。

水賊們把貨車上的大箱子,搬到了奢華車轅前,打開后,里面整齊的擺著一沓沓的白色布條。

八位高挑丫鬟拿起這些白布條,一一分發給了水賊們。

接到白布條的水賊,直接將其戴在額頭上。

眾人一言不發,配合默契,很快,三百余水賊全部戴上了白布條,舉目看去,就如同荒郊野嶺奔喪送棺的隊伍一般,白帶飄飄,陰森可怕。

離大郎除了捂住衛安惠嘴巴,也抬起剩余的手,捂住了他自己嘴巴。

衛安惠余光瞧見,離大郎喉結處似是咽了咽口水。

就在這時,一伙鮮卑侍衛趕了過來,額頭上都帶有白布條,領頭的是一個綠袍漢子。

離大郎認識,正是此前要強行搜查衛安惠車轅的侍衛頭子衛錦。

衛錦靠近車轅,離大郎立馬后仰,關緊簾子,不敢留出一條縫來。

剛剛那八個高挑丫鬟因為是背身對著馬車的緣故,發現不來縫隙,但是衛錦是迎面走來,離大郎謹慎起見,不敢打開多看,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若是被衛錦和這些怪異水賊們發現,真就插翅難逃了,不過他此刻,更關心的是燕六郎那邊。

他是跟隨燕六郎一起來潯陽渡的,剛剛潯陽渡混亂,也不知六郎有沒有出事……

離大郎臉龐蒼白,袖下手掌攥緊拳頭。

這時,他突然感到手背一陣溫暖,低頭看去,是衛安惠的小手放在了上面,輕摸安撫。

衛安惠朝離大郎投去安慰目光,后者勉強點頭。

不過旋即,外面傳來的衛錦聲音,讓離大郎重新煥發一些精神。

“呸,真他娘的晦氣,那個捕快頭子跑了,泥鰍一樣,溜的真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有防范……”

一旁響起了一個水賊漢子的沙啞聲:

“莫管了,武爺說了,依計行事,直搗黃龍,其它的都是旁支末節,做大事,就是要快,切勿中途分心,錯過良機。”

“行!”

衛錦恨恨點頭。

一道丫鬟女聲,語氣有些不滿:“等等,郡主的船呢?還堵在那呢?”

衛錦有些訕笑:

“不好意思,小人忙著搜查離扶蘇,忘記讓船出渡了,結果被弟兄們的船堵在那里,稍安勿躁,小人送走弟兄們,就帶人去挪船,諸位姑娘消消氣。”

“你們快點,別驚擾郡主。”

“是是是。”

衛錦帶隊離開車轅,似是和水賊頭領們一起走遠了些,離大郎聽到,遠處隱約還傳來了他有些遲疑的嘀咕聲:

“離扶蘇也沒抓到,明明我手下的人看見他進來了的,朝郡主這邊來,難道后面是和那個捕快頭子匯合,一起跑了?”

水賊頭領的沙啞嗓音又響起: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后面武爺會封城,慢慢找人,咱們先去辦大事,別再耽誤,以防有人跑回去報信。”

“好。”衛錦的聲音果斷起來:“諸位兄臺跟我來,外面已經安排了快馬,還有帶路人……線人一刻鐘前來報過,潯陽王府除了世子離扶蘇外,其它人全在府內,府內馬棚的出行馬車一輛未動……”

衛錦與水賊頭目們走遠,后面的談話聲已經微不可聞。

偷聽的離大郎,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這批水賊是從湖口縣來的吧,是要做什么?不是要襲擊潯陽石窟,毀東林大佛嗎?怎么和安惠郡主身邊的衛氏侍衛們接頭?還提到了潯陽王府,那豈不是說……

一瞬間,離大郎腦海中有千思萬緒乍起,嘴巴口干舌燥起來。

“糟了。”他壓低嗓音,低呼了聲。

衛安惠小聲關心:“你沒事吧。”

離大郎抬頭,兩眼通紅,臉上神色有些火急火燎:

“我要立馬回去,通知父王。”

衛安惠沉默下來,剛剛外面那些話,她也聽到了。

衛安惠不是傻子。

離大郎忍不住低聲問: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些什么?”

衛安惠搖搖頭,又點點頭。

抓起他手掌,在上面寫道:

離大郎反問:“那你還把我藏裙下?就不怕了嗎?”

衛安惠偏過頭,小聲說:

“你不是也逆行尋我,為我報信,雖然我不需要。”

離大郎凝眉:“那不一樣,我是膽大,你不同,你以前和小白花一樣,哪來的膽子?”

衛安惠輕聲:

“有一位姐姐,最近和我說過一句話,她說……此生總會遇到那么一個人,哪怕是讓你冒天下之大不韙,也甘愿去護住,別問為什么,沒有為什么,也不為什么。”

離大郎怔住。

衛安惠的手從剛剛開始,一直放在他的手背上,此刻,她抓緊了些。

“你現在回去,很危險,可以和我一起上船,躲避一下,等到了湖口縣,安全了再走好嗎,咱們的事,我回去會求父王,你先保護好自己……”

離大郎當即搖頭:

“以后事以后再說,現在我要回去,必須回去,我不能丟下父母胞妹,我們是從龍城一起出來的,約好了,以后不管走的有多遠多高,一家人都要整整齊齊!而且我相信檀郎,若按計劃行事,他們應該暫時無虞,我能碰面……”

衛安惠愣愣看著他。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位高挑丫鬟的腳步聲。

衛安惠立馬按住離大郎的腦袋,后者反應過來,再度鉆進了她的裙底。

這一次,他鉆裙子更熟練了些。

可能也是意識到這點,離大郎老臉又紅,不過此刻也顧不到這么多了,記得以前洪州都督朱凌虛還女裝跑路過呢,男子漢大丈夫的,不丟人,而且這種女子盛裝長裙下面,褻褲什么的穿的挺嚴實的,不真空。

“郡主?”

高挑丫鬟靠近車簾,聲音試探,喊了一聲。

衛安惠沒有應聲。

高挑丫鬟接著小聲問:“郡主休息了嗎?”

衛安惠還是不答。

故意等待了三息,才慵懶伸腰般的“嗯”了一聲。

她手撐著頭,像是睡迷糊了一般問:“剛剛有點乏了,怎么了?船好了嗎。”

說著,她主動掀開了車簾。

高挑丫鬟瞧了眼車內小臉懵懂迷糊、盛裝長裙的小郡主,點點頭:

“嗯,已在碼頭候著,只等您過去了。”

“那過去吧。”

“是。不過還有一事,小郡主請戴上這個。”

“這是……服喪不是結束了嗎?”

“是武管事留下的,讓奴婢在您上船之前交給您,武管事說,這是魏王的囑托,今日衛氏子弟都得戴上此物。”

“好。”

衛安惠接過高挑丫鬟兩手捧上前的白布條,瞧了一眼,低頭戴在了額頭上。

高挑丫鬟準備離去,衛安惠忽然開口:

“等等。”

“郡主還有何吩咐?”

衛安惠小手捂著腹部,微微紅臉道:

“我肚痛,要方便一下,再上船,你們把車開去前面那處樹林里,都撤遠一些,我討厭被人打擾。”

高挑丫鬟乖巧點頭:

“好。”

高挑丫鬟去車轅后方取來夜壺,放進車內,主動放下車簾。

作為郡主,所坐車轅的內部空間很大,里面也有專門余留出來的如廁空間,也會隨行帶著夜壺。

不多時,衛安惠感受到奢華車轅重新開動,緩緩駛向不遠處的一片茂盛樹林中。

車轅停穩,高挑丫鬟們似是相續離去。

衛安惠和裙下的離大郎,都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漸遠,不再傳來動靜,只剩下江風吹拂樹梢的沙沙聲。

衛安惠沒有立即掀開裙擺,不動聲色的伸出手,去取夜壺。

離大郎大致猜到衛安惠來樹林如廁的目的,臉色感激。

不過,在發現她取夜壺的動作,他呆住不敢動了。

衛安惠不禁隔著裙子拍了拍他腦袋,“呆子,傻愣著干嘛,快去。”

“哦哦。”

離大郎趕忙掀起蓋在頭上的曳地裙擺。

衛安惠低頭,取一只瓷碗,倒七分水,遞給他。

又摘下了額頭上的白布條,輕柔的放在他手上,低聲囑托:

“以水代酒,恕不遠送,你戴上它,此物可能是武叔規定的信物,路上若遇危險,可用它蒙混……”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細碎動靜。

衛安惠手指被炭火燙到般縮手,正襟危坐,離大郎也迅速縮回腦袋,重新藏起。

他手中水碗來不及放,灑了一半,濕了裙擺。

這是,“嗖”的一聲,簾子被外面人徑直掀開。

是此前談話的高挑丫鬟,不止她一位,還有三位站在她旁邊。

四位高挑丫鬟冷冷看向車廂里面盛裝端坐的小郡主。

衛安惠臉色微微變了下,偏頭看去,只見另外四位高挑丫鬟正站在遠處,望向她這邊。

衛安惠頓時反應過來,剛剛其實只走了四位丫鬟,還有四位留了下來,一直停在外面,故意隱藏了動靜!

衛安惠板起小臉,指著濕漉裙擺,佯裝怒氣:

“我在如廁,你們作何,害我濕裙,我要稟告父王……”

高挑丫鬟們置若罔聞,看也不看濕漉裙擺,見到小郡主衣著整齊,她們直接沒收了夜壺,默不作聲的讓開身位。

只見,前方的樹林里,走來一位面相冷酷的綠袍漢子。

是衛錦。

去而復返。

衛錦單手扶刀,來到車轅前方,冷漠的盯著衛安惠寬大曳地的裙擺。

“給你三息,滾出郡主裙下,可留全尸,但要剮眼剁頭,當我夜壺,衛氏貴女,清白不可辱。”

衛安惠小臉頓時煞白。

“不要!”

四位高挑丫鬟上前,按住掙扎抵抗的衛安惠。

“三……”

“二……”

衛安惠的裙擺下悄無聲息。

衛錦懶得再念,不屑嗤笑,單手拔出腰刀。

火紅色靈氣從他手背流淌而過,注入刀中,刀鋒輕顫低吟,像是嗜血貪食的野獸。

“又是一只姓離的廢物,太宗文皇帝的子嗣就這?還要靠衛氏貴女護著,離氏活該亡族……爾等按住郡主,莫亂動。”

衛錦漠然舉刀,在后方林隙漏下的陽光中,森冷刺眼。

“不要唔唔嗚嗚嗚……”

衛安惠被四位丫鬟拉扯,還被堵住了嘴,她紅了眼,決然彎腰,欲去擋刀。

就在這時,裙下突然傳來一聲唱號,離大郎聲音隱約有些無奈:

“度人無量天尊,欸,世子殿下,下回不可再鉆小娘裙底了,切忌,切忌。”

全場靜了靜。

眾目睽睽下。

一位胡渣青年,頭戴白布,單手平端一碗水,從裙下走出,他…平視眾“生”。

不是吧君子也防 四百七十、生死人,不肉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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