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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八、

更新時間:2024-12-27  作者:陽小戎
不是吧君子也防 四百六十八、
王操之發現,姐夫不僅脫衣服,還撕衣服。

官服的穿戴本就繁瑣,脫下來也是。

他似是懶得一一解開袋子,拖到一半,直接從胸口處開撕。

歐陽戎腮幫子鼓起,“嘶啦”一聲,將這件象征大周朝五品命官的緋紅官服撕成兩半。

不過,官服質量很好,徒手撕開稍微有些困難,

他干脆的拔出腰間一把屬于女子的秀氣壓裙刀,徹底割開了官袍,一分為二。

這一番操作,把王操之看呆了。

他左右望了望白霧彌漫的偏僻竹林,縮了縮脖子,有點小心虛道:

“姐夫,你、你冷靜點!好端端的撕衣服干嘛……”

“嗯,冷靜。”

歐陽戎平淡的點下頭,抓住王操之的胳膊,將揉成兩截官服碎布,暫時塞入他懷中。

“姐夫,你這樣,我害怕。”

歐陽戎不理,他冷靜問道:

“帶羊皮水囊了嗎。”

羊皮水囊?

望著姐夫俊朗無比的臉龐,王操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識緊了緊后門,牙齒打著寒顫道:

“帶……帶了,不過里面是黃酒。”

“酒正好。”

王操之聞言,兩腿顫抖了下,話音都開始帶著點小幽怨的哭腔了:

“姐……姐夫,能不能輕點。”

“好,輕點。”

歐陽戎很好說話的點了點頭,他就像是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樣,反手握住謝令姜的裙刀,刀鋒朝內,二話不說,在右手虎口處,輕輕劃出一道“一寸半”的血口。

鮮血如泉涌,染紅右手掌紋。

歐陽戎像是渾然不覺,在王操之瞪大的呆愣眼神中,自袖中翻找出一張紅黑符箓。

他血淋淋的右手,兩指筆直豎起,夾住紅黑符紙,保持著這個有點兒古怪的姿勢,目視王操之,輕聲道:

“別傻愣著,水囊。”

“哦哦。”

看見這一幕,王操之恍然大悟,終于不歪想了,松開原先戒備緊抱的胸懷,從中趕忙掏出一只羊皮水囊,慌亂遞出。

歐陽戎沒有接,用火折子點燃了手中的紅黑符箓。

他眼睛直直望著兩指間綻放的一朵枯黃火光,臉龐幽幽道:

“打開。”

王操之連忙打開水囊口,捧上前。

他似是會錯了歐陽戎的意思,要將黃酒傾倒,幫忙清洗他血淋淋的虎口。

“姐夫,你好好的用小刀劃自己干嘛,難道是中毒放血……”

歐陽戎未理,左手一把抓住王操之抓水囊手的手腕,將燃燒中的符文塞入囊口。

在王操之詫異神色下,他右手握拳,懸于囊口上方,用力攥拳,一連串的掌心血滴落。

歐陽戎重重按住他的肩膀,眼神凝視的叮囑:

“飲完此酒,一滴不剩,我再教你一段口訣,你牢記心中,離開主石窟后,不管身在何處,心里一直默念此訣,不要停下。”

王操之手捧摻雜符、血、酒的羊皮水囊,聽完有點茫然無措,抬頭看了看姐夫平靜幽深的臉龐,他漸漸意識到某些事情的嚴重性。

“好,好。”

王操之忍著反胃,仰頭咕嚕咕嚕,飲盡了黃酒。

旋即,歐陽戎貼近,在他耳邊言語了片刻。

王操之低頭,嘴里默默碎念起來,似是在背誦著什么。

忽然,他想起剛剛的話語,一臉不解問道:

“姐夫什么意思,離開主石窟?這邊不要我了?不是還要審錢晨嗎,老楊頭還沒來……”

歐陽戎忙碌未答。

他隨手丟掉了羊皮水囊,伸手接過王操之懷中的兩截官服碎布,重新將它們一一展開。

王操之赫然看見,歐陽戎以衣為紙,以指為筆,以虎口處血流不止的熱血為墨,分別落下血字。

每一截官服碎布上,都有一個血字。

還是重復的同一個字。

王操之揉了揉眼,發現自己沒有看錯,望著這個大大的血字,他舔了舔干燥嘴唇,有點緊張起來。

而讓王操之真正緊張到身子顫抖的,是歐陽戎的最后一句話:

“你走,走的越遠越好,不過暫時別回潯陽城……你再順道幫我,把這兩份碎衣,分別交給倆人,務必交到他們手上!去吧!”

王操之懷揣著兩份重復了同一個血字的官服碎布,攜帶歐陽戎的刺史文書,腳步匆匆的離開了竹林。

原地只剩下歐陽戎。

他孑然一身,站立原地,低頭用王操之留下的那根白布條,緩緩纏住右手虎口的傷口。

歐陽戎那一身緋紅官服,本就是不久前在馬車內匆忙披上的,他里面其實還穿著一件青色儒衫,是阿青縫制的,前幾日繡娘推薦他穿。

少了官威亮眼的緋紅官服,歐陽戎一襲青衫,在翠綠竹林中身影有些平平無奇。

不遠處,老楊頭的身影已經入林,開始配合著王操之的隨從們,審訊嫌犯錢晨。

容真和女官們沒有進來干涉。

歐陽戎轉頭看了眼。

這位女史大人為人處世還是很守信的。

歐陽戎包扎完手掌,重新取出小師妹的裙刀。

滿林冷風中,相隔數百里的他,用手掌狠狠揉搓了一陣裙刀的刀身。

刀身逐漸發熱,暖和起來。

少頃,似是隔空感應到了什么,歐陽戎手中的裙刀微微顫抖,像是有人回應著什么……

做完這些,歐陽戎收起裙刀,低頭整頓了下衣襟,朝審訊錢晨的竹林空地走去。

他來到空地的時候,隨從已經退至一旁,大樹下,只剩下錢晨和老楊頭的身影。

眾人好奇圍觀。

歐陽戎默默瞧了一眼。

錢晨滿是血污,滿口的牙碎了不少,嘴巴里全是血水,喘著粗氣,卻牙齒緊咬,不吐一字。

剛剛歐陽戎和王操之談話時,這邊隨從們應該還是審訊無果。

老楊頭是剛到的,一身寬大打補丁的獄卒黑衣,滿頭銀絲,身旁好像什么刑具也沒帶。

老人手里只捏有一柄銹拙的小刀,沒有走向嫌犯錢晨,而是慢吞吞的繞過了他,來到后面最近的一株竹子前,撩袍蹲下,十分耐心的削起了竹子。

很快,老楊頭重新站起身,手上多了一片竹皮子。

老楊頭兩根枯指,輕捻一片竹皮,折身返回,緩緩走向渾然不知他驚悚身份的錢晨。

來到錢晨面前,以竹施刑前,老楊頭還不忘轉頭,對歐陽戎笑說了一句話:

“小學士,書上說,竹有君子之風,風過不折,雨過不污,軀有節而少蔓枝,數丈傲骨通透……

“圣賢說的真好啊,對了,老朽接下來這點技倆,叫竹君子,曾是一位大酷吏的拿手活,老朽愚笨,旁觀學了半分。”

愛看圣賢書、還愛掉書袋的老人感慨一嘆:

“這位大酷吏得勢時得罪了不少權貴,后面被‘撥亂反正’死的極慘,聽說是死在了他自創的‘竹君子’下,不過以前他用它審訊那些文官權貴時,只是逼供,招供畫押就停,后面自己受刑時,則是痛死為止。

“老朽猶記得他曾說過的一句話,對于‘竹君子’,熬不過的人里,或許也有君子,但是能夠熬過的,一定是真君子無疑了。

“只有至誠君子,才能不說謊話啊。”

嘆了一聲,老楊頭背過身子,兩指捻竹,走向錢晨……

竹刑很快結束。

老楊頭說的沒錯,不是至誠君子挺不了此刑。

錢晨,很顯然不是。

拿到那份染血口供,歐陽戎兩手籠袖,一臉平靜,走出竹林。

竹林外,一道嬌小倩影,正站在江風之中,籠袖等待。

對于剛剛竹林里那道鬼哭狼嚎的慘叫,容真置若罔聞。

她微微歪頭:

“閑事忙完了?”

對于容真所定義的閑事,歐陽戎絲毫不惱,眼睛目視著這位女史大人,輕輕頷首:

“嗯,都招了,不過還有一件要事,需要麻煩你了。”

容真不在意道:

“行,俞老前輩琴聲開始前,都可以,只要不耽誤咱們抓捕蝶戀花主人即可。”

歐陽戎笑了下:“嗯,不耽誤。”

“你好像有點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他笑問。

容真粉唇抿了下,其實她很想問歐陽戎,現在怎么敢盯著她看了,之前不還是或多或少的躲躲閃閃的。

容真眸光上下掃了眼歐陽戎的青色儒衫,蹙眉問道:

“你的刺史官服呢?”

歐陽戎輕嘆:

“林中審訊,染了些血,上面滿是血污腥味,便脫了。”

容真頷首道:

“不穿這挺好,那身刺史官服大紅色的,太顯眼了,今日你還是低調些為好,免得被天南江湖反賊們瞧見,生了歹意,去針對你。”

“有道理,對了……”

歐陽戎主動道:

“我讓王操之先回去了,礙手礙腳的,留在主石窟這邊,也幫不上什么忙,純屬累贅。”

頓了頓,他點頭玩笑說:“女史大人保護我一個,已經夠分神的了。”

容真的臉色并不意外,清冷嗓音道:

“本宮知道,剛剛有女官來報,說他拿著你的文書,去了碼頭,要調船走人,本宮讓人放行了,這個節骨眼,他跑過來確實累贅,離開也好,不過,歐陽良翰,你不一樣,你不是累贅……對了,要不要派人隨行,保護下他。”

歐陽戎擺擺手,臉色自若道:

“不用了,由他去吧,那小子鬼精鬼精的,遇事跑的比誰都快。”

容真板臉:“也是,吊兒郎當的,說話也沒大沒小,也不知道誰教的。”

說完這句話,女史大人飛速瞄了一眼年輕刺史的平靜臉龐。

但后者像是沒聽到一樣。

歐陽戎解除籠袖姿勢,從袖中掏出一份染血口供,嚴肅開口:

“容女史剛剛有句話說的沒錯,在下確實不算累贅了,剛剛破獲了一起驚天重案……”

容真突然打斷:

“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不等歐陽戎回答,他白布條包扎的右掌,已經被容真兩只小手抓起。

只見,容真俏臉上的神色焦急心疼,有些忍不住的跺腳嗔聲:

“不是有老楊頭在嗎,他干什么吃的,怎么讓你來動刀子?還有你,你看什么看,傻愣愣的還不準本宮罵了?你、你審訊個犯人把自己都弄傷了,你說笨不笨……”

歐陽戎挨了頓罵,迅速收回目光,保持目不斜視,手掌試著抽了下,卻抽不出來,被攥的很緊。

他搖頭:

“一點小傷,血不流了,無傷大雅。”

容真正處在氣頭上,沒空去聽,她俏顏怒色,冷聲呵斥:

“來人,把老楊頭帶過來,還有竹林里那個受刑小賊,也拖過來!”

歐陽戎連忙制止準備領命的四位女官:

“不行,別去,你回來!”

他包扎傷口的右手,下意識的反握容真的手腕,極力解釋:

“此傷與老楊頭他們無關,我自己不小心的,那個犯人已經招供,不可傷他,是重要人證,等會兒要用,這也是我剛剛和你講的要事……”

四位女官頓足在原地,轉頭去看女史大人的臉色,等待下一步指令。

有女官目光看向女史大人袖下的皓腕,正被某個男子握住。

容真小胸脯一陣起伏不定,明顯是怒氣還沒消,然而此刻,在手下女官若有若無的注視下,她緩緩低頭,原本紅溫的眸子看向了手腕上的男子手掌。

歐陽戎意識到了什么,同樣低頭看去。

空氣有些寂靜。

有接近十息的時間,容真和歐陽戎都是保持著低頭的動作。

出奇的沒有等女史大人后續指示,四位親信女官默默退下。

只剩下二人。

攥住了她手腕的緣故,歐陽戎隱隱能感覺到女史大人的脈搏,跳的……越來越快了。

歐陽戎悄悄收回右手掌。

下一霎那,就被一只玉手重新反握住。

“別亂動,笨手笨腳的。”宮裝少女抓住他的手掌,紅了耳朵,低頭似是細細觀察,撇嘴說:“本宮最煩笨人。”

這時,歐陽戎感受到一陣癢癢柔柔的暖流,從她玉手掌心涌向他右手虎口的傷痕處,如同溪水涓流溫養山谷草地一般,洗涮其中的污濁痛疼。

歐陽戎保持不動,任由容真渡送珍貴靈氣治愈傷口。

二人之間安靜了會兒。

歐陽戎忽然喊道:“容真。”

“嗯?”她回應的有點心不在焉。

“想問個事,今日拂曉,你是不是有去過潯陽王府送什么東西?”

容真疑惑:“送什么東西?”

歐陽戎默想了下那封匿名秘信上的“餐桌說”,組織了下措辭,小心隱晦的問道:

“上桌吃飯,你坐哪桌?”

容真瞧了眼他,秀氣眉頭緩緩蹙起,似是思考了一會兒,她同樣小心隱晦的回答:

“主桌…主位?”

歐陽戎頓時皺眉,細思此話含義,可是不等他嚴肅解讀,小臉滾燙的容真,目視著正前方,狀若隨意的問:

“怎么,歐陽良翰,你是想帶本宮回家上桌吃飯啊?”

歐陽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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