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赫卡里姆(4100)

邊境之地。

對絕大多數能了解到邊境信息的常人來說，這里類似于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地方，它沒有一個域的絕對秩序，又比混亂之地稍微有點秩序。

但拋開表象談本質，這類無屬之地終歸還是混亂之地。

只是因為它們鄰挨一個域或者多個域，在單方或者各方需要下，選擇讓邊境之地不能太過于混亂，得有一個最低限度的秩序存在。

然而，也不能太過于秩序，造出一個天國那就不美了。

這種你快餓死我就給飯吃，你長肉了我就斷飯的情況，讓邊境之地總是充滿著矛盾。

有域屬的人對這些邊境之民的態度，則大多充斥著俯瞰或是輕視再或恐懼，他們覺得有一種高高在上看，又鄙夷著這些人，但當邊境之民露出他們彪悍的性格，和屬于此地沒有規矩的作風時，他們又會感覺到恐懼。

所以說，無域之民對有域之民的態度來說是充滿尖銳的，他們會想盡辦法反過來也去壓榨一切，只要找準機會，宛若餓狼。

但是呢，沒有一個域是吃素長大的。

他們深得矛盾轉移的精髓。

如果說域的做法和態度，會讓邊境之地的無域之民感覺到冷漠與高傲，對此會欣然又無瀾的接受，并且繼續貫徹下去。

隨后，反手就在就邊境之地，促成真正吸血的資本集團與武裝勢力。

讓無域之民體會到一邊是遙不可及的天國。

一邊卻是切實傷害他們利益的集團與勢力。

每個域都不怕邊境之地的造反。

他們只是討厭過于的混亂，造成對己方各類進度的影響。

而能讓一個域警惕的，永遠是另外一個域的介入。

在各域的視角與思維里，別說鄰居，就是隔在天邊的域要收一個無屬之地，都會讓別的域感受到不甘。

進而有一種想法，類似于：都他媽說好一起吊車尾，你怎么跑去賺人生第一桶金了？不行，你也必須跟我一起爛，我搞死你！

因而各域的邊境之地與離著不遠的混亂之地，最不缺的就是其它域的有關部門進行介入，力圖干預他域的進展。

當然，這種做法并非完全吃飽撐著，無屬之地永遠是汲取資源和培養暴利的最佳土壤，不提每個地方還有著不盡相同的優點，單一個人口便是最好的資源。

總而言之，能一邊給別人搞破壞，還能過來順手撈一筆，頂破天折幾個人，這種好買賣只要有精力有時間，是個域都會選擇去干。

復雜的狀況，讓邊境之地的秩序充滿動蕩，希望這種東西，永遠都處襁褓狀態。

這便是左道接受‘荒野行動’開始，對無屬之地的總結看法。

而鄰挨之域對邊境之地與它地，會有如此復雜的態度與做法——

全部歸結于一個關鍵點：既是密儀，一個專門針對此類的功能性密儀。

對于這個世界的域來說，收編一個地方看的不是所謂的公投，更非不定的民心，而是取決于更高層面的評判，需要由密儀覆蓋，方能從無屬變為有屬。

在左道奇怪的理解轉換，與溫玥老太粗暴的闡釋中，便被比喻成——

需要先將此地的“靈魂”變成屬于自己的形狀，接著再去考慮它的“肉體”。

在這之前，不管肉體如何糜爛，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

這其中，跟密儀有著不可分的關系。

一個無域之地轉為有屬之地的關鍵點在于密儀，而密儀如何扎根且完全的覆蓋，又取決于特殊的先決條件，而這個條件，并不是讓一地變得完美，有的卻需要其他因素。

而這個因素，又會根據這類的功能性密儀，以及目標之地的要求，誕生出收編某地的最終條件，只有達成種種類目，最后方能啟動密儀，完成覆蓋。

在這期間，任何的布局或主要核心步驟的喪失，都會造成進度的清零。

所以每片土地的收編，從來都是一個浩大且費勁的工程。

這已非善惡之觀可以去評判，其中的付出，造成的罪孽，鑄造的偉業，不過是插曲，它很重要也不那么重要。

此次左道前往的巴哈姆特，所領受的荒野行動的任務一環，只能算一個前期階段，甚至連進入正式流程的布局都談不上，至少得到的暗示是這樣的。

這種可以自由發揮，以回擊阿萊曼域為前提的授意——

也讓左道有了那么點點的期待。

當然，肯定不是因為可以有資源去搞破壞。

一定不是的。

左道如是想。

盡頭的陽光，讓左道與艾爾莎都微微瞇眼。

邊境管理局的通道，早已讓二人各自都有著滿腹吐槽。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在玩密室逃脫呢——左道。

好陰森...好陰森...好陰森——艾爾莎。

前方，有一名身著邊境管理員制服的干員正在等候。

看起來，那是位年輕的女性，左道似能從她身上找出一點朝凪的痕跡。

“二位好，我叫朝雅，這是你們的證件，請務必妥善保管。”朝雅笑著，等二人靠近后，分別將證件交給他們。

“謝謝。”左道與艾爾莎道謝。

左道翻開證件照，里面有屬于他的頭像與代碼。

頗有意思的是，他們的出入境一欄并沒有被加印，只有一串代碼。

很明顯，朝凪處長已經發力了，將他們的行蹤壓低到最低范圍。

不過更有意思的是，證件里面被夾著一張不知名的卡片。

左道正好發現這里的時候，朝雅小聲說道：

“二位出去后跟著常規出境人員們同行一道，按照指示標牌走，離我們大約三里地的地方，有我們華域設立的休息站。

“那里有基本的醫療設施和居旅區域，以及一個開往邊境各城邦的站點，如果有個人隱私需求，建議去車行看看，這些都是主要功能區域。

“憑借此卡，能在所有旅館直接入住，有醫療物資需要補給也是相同，去別的城邦的話，可以通過這個直接搭乘，我們邊境管理局也有授權的車行，左道先生能直接提車。”

左道心領神會，沒做過多交談，在朝雅告辭后，他帶著艾爾莎向左邊一拐，從樓梯下去。

往下走，便可以看見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往前方行去，有相當一部分人，會不時緊張的看著路邊標識牌，更多的是那些輕車熟路的人。

但這些人都有著相同的行為，他們眼中或者舉止，都是藏不住的警惕，警惕著周邊的陌生人，這讓人群沒有擁擠，反而各自為群。

像左道他們這樣，少年加小女孩的組合，也引來許多奇怪的目光。

對這種場面，左道沒有什么想法，艾爾莎的話，她沒有用意識交流跟自己說話，便證明對方也無波瀾。

倒不如說，左道反而期盼發生點什么。

都出離境內了，總該人心險惡一點吧？

畢竟華域太過于民風淳樸。

要是境外也這么講規矩，左道只能不太好意思的下手了。

與人群們一同步行，邊境之外的風景也讓人一言難盡。

除了有指引標識牌的道路還有經過施工，讓這十米寬的路面保持平坦。

道路兩側之外的世界，就只有荒涼的黃土碎石，甚至連雜草都沒有，而放眼望去，整片地勢一馬平川，左道甚至看不見一個小山包之類的景象。

“說實話，這個地貌怎么看也不大像天然形成的。

“但要說人工痕跡，也沒有發現出來。

“某種神秘力量么？”左道心中猜想。

在將近半小時的隨波逐流中，遠方視線中，浮現頗有曾經世界西部風景的小鎮——

“赫卡里姆休息站...”艾爾莎仰頭看著內容，輕聲讀誦。

“看來便是這里了。”左道點頭。

走進這看是小鎮的地方，左道與艾爾莎才發現別有洞天。

人群中的大部分，在進來此處后，都很有目的性的去往各處。

留下來的則看著各處豎立的看著廣告牌。

又或者說——

“宣傳單？”左道帶著艾爾莎湊近端看。

左道的眼皮子開始逐漸跳動，艾爾莎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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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的畫風，逐漸不大對勁了啊——”

左道搖搖頭，他帶著艾爾莎走出來，這時他眸子中悄然浮現靈光。

——靈視。

曾經世界修行者們必備的技能之一，通常時候也會被稱呼為望氣，因為歷史環境的緣故，什么稱呼都有。

這項能力的先決條件便是需要修行者擁有靈力，然而自從知道這世界的靈氣存在問題后，左道連借用小紙人的靈力都變得極為少，包括讓小紙人自身使用也是如此。

當小紙人的靈視一開，左道在端詳那些看著各類廣告牌去往各處的人，心道果然：

“不管是神秘能力的限制，還是怎么看都足夠猖狂的人體買賣，在華域設立管轄的休息站居然能被允許存在，這說明更加深入的地方，無序的程度會更加露骨。

“看那些宣傳單的人群里，去所謂可以學習神秘力量的地方的人，基本都是身體狀態沒有問題，通過靈視來看，還有些‘富態’，明顯是身價不菲，大概率是因為華域內的管制和渠道太嚴選擇來這里。

“這么說來，沒準這份‘口子’便是華域故意露出來的，等他們出去了，想回來的難度怕是會大增，即便能進去，也會被重點關照。

“那些去人體器官的，有的健康，有的身體存在問題的，這些人普遍氣場雜亂，用曾經世界的話來說便是衰字搭背。”

大概摸清了這個休息站的情況，和步行出來邊境的人群主要原因后，左道捏了捏艾爾莎的手。

艾爾莎側頭抬望，他們沒有說話，但已經意識交流起來。

艾爾莎女士，你想在這休息一天，還是直接出發？左道問。

左道先生在這里有事么？艾爾莎回復，她表明看對方意見。

并沒有，休息站這邊我們沒有事情要做，這次輕裝出發，已經攜帶一些武器與藥品問題，正常來說足夠應付，伏子在第十六城邦等著我們。

那我們就走吧艾爾莎說道。

我們去車行提一輛，大巴車需要等時間。左道自無異議。

確定行動，他們便去看休息站的指示牌，醫療住宿車行車站四個區域會有休息站官方的標識注明，因此他們并不難找。

兜兜轉轉下，等他們到達車行才發現，選擇另外在外域購買車輛的并不在少數，而這里的汽車種類并不是只售賣某種品類。

在左道與艾爾莎兜兜轉轉下，感覺更像是那種二手車市場。

價格方面，左道不太敏感，前主的記憶對車輛的了解甚少，而本尊來到這個世界，被迫扎進一堆神秘事件中，有限的時間都已用來惡補相關知識，以及跟那些老頭子們耍心眼去了，對汽車的行情自然模糊。

艾爾莎這邊情況也差不多，她剛剛重生，雖不清楚現在的艾爾莎做心智測試應該是幾歲，但有曾經艾爾莎的記憶加持，在不被接受信息的狀態時，于溫玥老太家中的表現也算不差，而她的神情明顯對車輛行情也不敏感。

雖說如此，看那些同一批出來的人們，正在據理力爭的談論價格，想來價格不會太合適，好在有一張神奇的小卡片，左道帶著艾爾莎一頭鉆進有著華域標識的車行。

沒過多久，休息站行駛出一輛并不起眼的汽車，一路疾馳的轉入華域與赫卡里姆聯合建立的道路。

汽車內，左道坐在副駕駛位閉目休息，小紙人們七手八腳的代為操控。

而坐在后排同樣昏昏欲睡的艾爾莎，略微睜開些許眼睛，有些擔心。

——左道先生這個操作真的沒有問題嗎？

車內好冷...但并沒有開空調呢——

詭術復蘇 第十四章赫卡里姆(4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