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含元殿大朝會
更新時間:2022-07-24 作者:一袖乾坤
大周不良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 含元殿大朝會
，大周不良人 江南道，寧州城。 在東海上擊潰了妖獸之后，書院弟子一時間成為了整個寧州城最炙手可熱的人。 大師姐蕭凝、二師姐劉鶯鶯以及竹林劍仙姚言，他們一時間風頭無兩。 “哈哈哈，是真的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幾位能夠如此輕松的就犁庭掃穴，將妖獸擊潰。” 寧州刺史萬彥毫無疑問是眼下最興奮的人。 “萬大人也不必如此興奮，因為我們只是暫時的將妖獸擊潰了，也遠沒有到犁庭掃穴的地步。” 竹林劍仙姚言苦笑著說道。 雖然他很不想直接打破萬刺史的幻想，但是事實如此，他又能怎么辦呢？ 如果他不直接跟萬彥把事情說清楚的話，以萬彥的性格怕是真的會大肆宣傳妖獸已經族滅。 但是如果將來妖獸又重新冒頭了又該如何是好？ 那不是等于在打自己的臉嗎？ 此時此刻竹林劍仙姚言知道他必須要這么做，如果他不這么做的話，那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呃...是這樣啊。” 聽到這里的時候，寧州刺史萬彥的臉上顯然露出了失望的情緒。 對他來說，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只要書院弟子沒有將妖獸犁庭掃穴，趕盡殺絕的話，妖獸們就有可能會卷土重來。 一旦妖獸卷土重來，到時萬刺史又該怎么辦？ 一年多前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個時候萬刺史可以說是相當的悲催，剛剛上任不久就遭到了妖獸圍攻寧州城這種事情。 當時萬刺史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堅守城門不出。 雖然他知道這多半是等死，但是總好過立即打開城門沖出去送死吧？ 就在萬刺史萬般絕望，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時候，書院眾人到了。 那個時候萬刺史感到書院眾人簡直就像是一縷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一眾書院弟子開始搜山檢海，最大程度的將妖獸檢索了出來。 后來書院跟東海妖獸國之間還爆發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在這場戰斗中，書院的發揮可謂是相當的完美，也沒有任何的短板可言。 那個時候萬刺史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可能的褒揚書院，讓書院成為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可是后來書院還是離開了，萬刺史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也就沒有強留。 萬刺史知道書院遲早是會走的，他要做的就是在書院離開之后盡可能的守住書院打下來的優勢。 但是即便是這點萬刺史也沒有做好。 因為在書院眾人離開之后不久，妖獸們就死灰復燃了。 這些家伙是相當的兇殘，在很大程度上對萬刺史所在的寧州城構成了相當大的威脅。 萬刺史只能一邊向朝廷求援一邊向書院求援。 讓他萬念俱灰的是，他向皇帝陛下呈遞的奏疏如泥牛入海一樣杳無音信。反倒是書院派出了援兵。 這讓他不由得感慨萬千。 他雖然是朝廷命官，可到頭來能夠依靠的還是只有書院而已。這真的是一種諷刺。 “諸位，能否給本官一個準話，這妖獸到底能否除干凈？本官沒有其他的意思，也沒有質疑各位能力的意思。本官只是覺得，如果不能夠將妖獸們徹底鏟除的話，這些家伙還是有可能隨時卷土重來的。要是這樣的話，對寧州城的百姓、對江南道的百姓可是十分危險的啊。”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就不想把妖獸斬草除根嗎？可是情況你也看到了，當下的情況妖獸們隨時有可能隱藏起來。只要他們往深海里那么一鉆，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二師姐劉鶯鶯這個時候有些聽不下去了。 她們在前線拼死拼活的跟妖獸死戰，這個家伙倒好，只是會在這里說一些風涼話。換做是誰能夠忍得了啊。 一開始的時候劉鶯鶯對萬刺史的觀感還是很不錯的，但是現在一來很好的觀感都已經敗的差不多了。 萬刺史被劉鶯鶯懟了一番，心情自然是不會很好的。 此時此刻，萬刺史確實有些懵了。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他該說些什么好。彷佛不管他說什么都不是很合適的樣子。 “鶯鶯，不要這么多萬大人說話！” 姚言拉了劉鶯鶯手臂一下，小聲提醒道。 “你拉我做什么，我說的有任何的不對嗎？” 劉鶯鶯的眼神凌厲，氣勢可謂是十足。 姚言本來就是妻管嚴加耙耳朵，劉鶯鶯一起勢她的氣勢立刻就弱下來了。 “呃...罷了罷了，我不說了就是。” 見二人起了矛盾，萬刺史很是無奈的清了清嗓子咳嗽道：“二位不必因為本官起爭執，本官仔細想了想，本官確實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接下來還請二位能夠多多指教。” 萬刺史一下子將姿態擺的這么低，反倒是弄得劉鶯鶯和姚言十分的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劉鶯鶯，她剛剛的語氣那么的沖，懟的萬刺史是一連面子沒有，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這種情況下，萬刺史還能夠放低姿態如此對她，她是沒有想到的。 “萬刺史，這件事我看要不這樣吧。你也不要干涉我們的行動，我們也不會去勉強你做事。這樣大家相干無事是最好的。妖獸的事情我們書院肯定是會盡最大的努力去管的，也肯定是會管到底的。所以這方面你不必擔心。” 這個時候大師姐蕭凝就站出來了。 作為書院大姐大，她知道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做點什么，要不然的話任由局勢發展，可不是鬧著玩的。 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劉鶯鶯努力的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大師姐說的沒有任何的毛病她也是認得。 可現在關鍵問題就是萬彥萬刺史他認不認？ 要是萬彥不認的話那她之前所說的話又有什么意義呢？ 見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看，萬彥萬刺史此刻直是感到尷尬極了。 輕輕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萬彥無奈道：“好吧，那就依著幾位先生所言，我們兩不相干。但是還請各位能夠看在寧州城百姓，江南道百姓的面子上一定要盡可能的將妖獸鏟除干凈。” 對顯隆帝來說，舉行大朝會確實已經變成了相對很陌生的事情。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舉行過大朝會了？ 顯隆帝自己也有些記不清楚了。 但是，幾個月，一年？ 總之這個時間確實是已經很久了。 這么久的時間沒有舉行大朝會，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會隨之而發生很大的變化。 別看顯隆帝是皇帝是天子，但實際上要想保證擁有一個完美的狀態來舉行大朝會，其實還是需要日常的訓練的。 皇帝也是人，既然是人就要承受這些。 如果沒有能夠堅持日常訓練這些的話，那接下來很可能面臨極為尷尬的狀況。 比如說現在。 顯隆帝竟然覺得有些拘束，有些局促。 甚至有一些不安感。 要知道在十幾年前，這可是他最為自信的環節啊。 身為皇帝身為君王，坐北朝南接受百官的朝拜。 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可是現在顯隆帝卻發現他很難面對這些，很難保持完美的狀態。 這到底是為什么？ 一時間顯隆帝確實覺得有些疑惑不解。 僅僅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顯隆帝確實非常的不適，但是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是因為長時間不規律的休整？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顯隆帝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上朝了。 他當然不是完全意義上的不上朝，只是不再舉行那種所謂的大朝會，而是盡可能的保證通常意義上的小朝會。 在小朝會上，顯隆帝只會去召見他想要召見的臣子，只會召見他想要面授機宜的臣子。 除此之外，顯隆帝絕不會多召見一個人。 這樣長時間的習慣導致顯隆帝在面對大場面的時候會略微的顯現出自信心不足的情況。 一旦出現了自信心不足的情況，接下來就會催發出一系列的問題。 對一般人而言，自信心不足尚且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何況于對皇帝跟天子？ 對一名君王而言，自信心不足確實是極為致命的，這會間接的導致皇帝變得疑神疑鬼，認為身邊的人都有加害他的想法。 而一般強勢自信的皇帝就絕不會這么想。 因為在這些強勢自信的皇帝看來，他們的手中掌握著絕對的權力，他們能夠把控自己的人生。 顯隆帝有些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也會面臨這等窘迫的場景。他嘗試了很多次，但仍然不敢相信這一切。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 此時此刻，顯隆帝是真的很絕望啊。 但是即便此時此刻顯隆帝的心情再絕望，他也不可能不去上朝。 大朝會的事情是他親自定下來的，如果這個時候顯隆帝不去上朝，無論如何也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顯隆帝現在必須要好好的醞釀一番情緒，將情緒調整到最佳狀態。 這個時候如果顯隆帝搞什么心態，那搞的其實是他自己的心態。 顯隆帝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來。 “來人啊，給朕更衣。” 雖然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局促和不安，有一些畏懼的情緒的，但是顯隆帝知道這個時候他還是必須要努力的去適應自己的角色。 他的角色是君王，那就要有一個君王的樣子，那就要拿出一份屬于君王的擔當。 沒有這份擔當的話，用不了多久顯隆帝就會變得讓人厭惡，讓人生厭。 不僅僅是他身邊的人，還有滿朝文武，還有天下萬民。 所以顯隆帝無論如何也要好好的調整自己的情緒。 情緒調整是一整個過程，也許一開始的時候并不會有那么的順利，但是只要努力的去調整總歸是可以看到希望的。 此時此刻，顯隆帝必須要克服來自于心里的情緒，盡可能的做到一名君王該做的事情。 皇帝更衣在皇宮中屬于頭等大事，也有著一套極為繁瑣的流程。 具體涉及到了內侍監、尚衣局等多個機構。 如此多的機構重合在一起，就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幫皇帝把衣服穿好。 聽起來多少有一些滑稽對吧？ 但事實上這就是這些機構的職責所在。 事實上皇宮之中這種類似的機構相當之多，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這些機構都會發出相當重要的作用。 對顯隆帝而言，他早已習慣于這種萬眾矚目，成百上千人簇擁的感覺。 因為在他看來，他就是帝國的中心，所有人都要緊緊的圍繞著他旋轉。 久而久之，顯隆帝就真的以為這些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但實際上，并不是如此。 在這個世界上遠沒有什么是理所當然的。 人們之所以以為這些是理所當然的，是因為他們已經適應了。 但是適應的東西不見得就是合理的，適應的東西不見得就是對的。 但是顯隆帝卻不會去管這些東西，他只會滿足于自己的欲望，滿足于自己的權力心。 “動作迅速一點，不要那么的磨嘰。” 顯隆帝對于宮女太監們的手速很不滿意。 通常來說，皇帝參加大朝會所穿的朝服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夠穿戴整齊。 而常服的穿戴則相當簡單的多。 如果顯隆帝今日只是要穿戴一套常服，只是要在宮里隨便走走的話，那宮女太監們肯定會輕松的多，完成的速度也會快的多。 可惜顯隆帝今日要參見大朝會，所以必須要穿朝服。 這就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要知道朝服可是相當內卷的服裝，基本上一套穿下來，宮女太監們累的大汗淋漓，皇帝也得累的夠嗆。 畢竟雖然不用他親自動手穿，但是得伸開雙臂各種動作配合著，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所以對顯隆帝而言，當下略微催促兩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他這一催可是嚇壞了給他更衣的宮女太監。 這些宮女太監常年伴在君王左右，對于顯隆帝的脾氣秉性那實在是太了解了。 這位皇帝陛下到底是個什么德性，他們簡直太清楚了。 真要是惹惱了皇帝，他們的小命都有可能會不保。 “罷了罷了，你們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吧。” 此時此刻，顯隆帝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宮女太監情緒的變化。 這些家伙若是太過緊張，那肯定會更加影響整體的狀態。 所以顯隆帝無奈之下只能寄希望于這些宮女太監的動作能夠迅速一些，至少不要像是現在這么慢。 這么慢的話，顯隆帝是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畢竟現在顯隆帝的年紀已經大了，年紀大了以后精力跟體力都大不如前。 如此一來，會遭遇的事情也會隨之變多。 顯隆帝更加希望自己能夠牢牢的掌握自己的節奏，不希望被別人把節奏帶偏太多。 要不然的話，那可真的是一件相當讓人感到沮喪的事情。 顯隆帝并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是對他而言，必須要做到隨心所欲，才能夠體現到一個人間帝王的威嚴。 若是什么都被臣子甚至奴才們操持，那他當得這個皇帝還算個屁？ 顯隆帝當然不希望一切朝著這個方向發展，所以他會刻意的有意的調整自己的情緒，以此來改變身邊的人。 只有把他身邊的人改變了，接下來顯隆帝才能夠好好的去改變朝中的臣子。只有改變了朝中的臣子，顯隆帝接下來才能夠去改變天下人。 可以說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每一步都相當的重要甚至可以說是分外的重要。 要是有哪怕一步沒有走好的話，都會有極為嚴重的后果。 顯隆帝是在親手下一盤棋，是在親自布一個局。 局的好壞，都由他一個人來決定。 而那些其他的家伙基本上都是棋子，只能任由他的擺布。 甚至在顯隆帝看來，袁天罡和慧言法師也是他手中的棋子，只是這兩個人不知道而已。 一旦他們適應了這樣的節奏，就能夠很好的證明這一點。 終于，在經過了極為漫長的等待之后，顯隆帝的朝服穿好了，戴上帝王的冠冕之后，顯隆帝一瞬間又回到了當年剛剛登基的時候那個意氣風發的狀態。 人間帝王是至尊，能夠達到這個地步，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幾乎每個帝王在即位之初的時候都是有著雄心壯志的。 但是后面很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而發生了變化，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而改變了初衷。這些都是相當正常的。 就拿顯隆帝來說，曾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顯隆帝很難保證自己處于一個興奮的狀態，他彷佛對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整個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御醫自然是來看診過的，但是也說不清楚個子丑寅卯來。 顯隆帝那段時間簡直是心灰意冷，整個人的狀態是差極了。 但是顯隆帝十分的清楚，他會好起來的。 因為他是受到上天庇佑的人。 最終的結果也恰恰證明了這點，顯隆帝最終還是好起來了。 雖然整個過程會稍稍顯得有些曲折，甚至是顯得有些令人絕望，但是顯隆帝還是好起來了。 自那以后，顯隆帝就認為自己絕對沒有任何過不去的坎。 對顯隆帝而言，只有他愿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而沒有他能不能夠做的事情。 對顯隆帝而言，要想達到他命運之中最關鍵的事情，那就是長生永生了。 而達到這個目的的途徑目前為止顯隆帝也找到了，那就是飛升。 這要比吃什么丹藥求長生要靠譜的多。 丹藥會很容易讓人產生依賴性，會很容易讓人產生惰性，會很容易讓人產生嗜睡性。 總而言之，這么多年來顯隆帝服用丹藥之后非但沒有身體變好的情況發生反而是身體越來越差了。 顯隆帝自己對此當然也是有感觸的。 所以他并沒有急著要跟袁天罡更深入聊的意思，而是盡可能的跟慧言法師打成一片。 因為顯隆帝很清楚，在長生永生這件事上明顯慧言法師更加能夠幫到他。 顯隆帝是一個無比現實的人，誰能夠幫到他他就會跟誰好。 目前來說，很顯然是慧言法師對他的幫助更大。 所以顯隆帝才會漸漸的書院袁天罡。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 當了幾十年帝王，深諳制衡之道的顯隆帝目前能夠很好的把握這一切，所以他能夠最大限度的處理好道門跟佛門，袁天罡跟慧言法師之間的關系。 哪怕現在顯隆帝是更加親信慧言法師的，但是他也不可能一腳將袁天罡踢開永不敘用。 對顯隆帝而言，慧言法師所做的一切，跟袁天罡所作的一切其實本質上都是沒有什么區別的。 他們都是在為自己的宗門謀福祉。 而顯隆帝對于二人的定義也是一樣的。 顯隆帝認為袁天罡跟慧言法師都是他的頂級護衛和打手。僅此而已。 此時此刻，顯隆帝無比的堅信這一點，他很清楚只有順利的讓慧言法師跟袁天罡之間保持競爭對他才是最有利的。 二人之間只要存在著競爭關系，顯隆帝就是最吃香的。 因為二人想要的東西目前只有顯隆帝能夠給到他們。 顯隆帝能夠給到他們，顯隆帝也能夠選擇不給。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都是顯隆帝一個人決定的。 顯隆帝無比的希望二人能夠爭斗的更加明顯一些，更加兇狠一些。 這樣顯隆帝在發揮的時候就能夠更加的體現出優勢，能夠更加的強勢。 顯隆帝才是主宰天下人命運的存在，其他人與之相比都得靠邊站。 這一點顯隆帝無比的清楚他也堅信自己絕對可以笑到最后。 書院？山長？聞屁吃去吧。 這一次雖然書院戰勝了腐蝕者，但是在顯隆帝看來不過是書院的運氣好。 但是運氣這個東西是不可能次次都好的。 一旦有一次運氣出現了問題，那書院的末日跟浩劫就來了。 顯隆帝無比確信這一點，他也相信用不了多久之后書院就會迎來一波災難。 到了那個時候顯隆帝要做的也很簡單，那就是落井下石。 在含元殿舉辦大朝會從來都是一件大事。 對文武百官們來說，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早早的起床前往上朝的地點候著。 之所以要這么早的起床，是因為要保證有足夠的時間來排隊。 畢竟大朝會和一般的朝會不同，凡是六品以上官員都有資格參加。 去的人多了之后難免位席就難排了。 如果再沒有充足的時間的話，那確實是相當的難搞。 早晨的含元殿外早已有著不少身著朝服的官員們在這里排隊。 對他們而言，能夠穩穩的占據到一個好的位置是相當重要的。 不然還要來來回回的折騰，反反復復的折騰。 這可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清晨寒氣還是很重的。 對于這些早起的朝臣官員來說，在這個時候要保持溫度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停的往手上去哈氣。 只要哈的氣足夠的多，那么就能夠保溫。 這一點小小的技巧，其實很多人都會都有運用。 “你們說，今日陛下為何突然舉行大朝會啊。” “哎呀，這個我們怎么會知道，何大人，你不是消息靈通嗎，連你都不知道？” “話可不能這么說啊，什么消息靈通不靈通的。即便是消息再靈通，那也不可能知道陛下身邊的事情啊。” “也是啊，不過我怎么聽說最近有一個什么西域使團抵達長安。你們說說看，陛下突然宣布舉行大朝會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 “嗯，我覺得有關的可能性相當的大。陛下本來相當厭惡大朝會的，能夠讓陛下心甘情愿的舉行大朝會，在我看來很可能就是因為這西域使團抵達長安。” “嘖嘖嘖，要是這么看的話那確實說的通了啊。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西域使團抵達長安，怎么看都有些不趕巧啊。” “這話怎么說的，有什么趕巧不趕巧的呢？” “嘿嘿嘿，咱們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避諱的呢。終南山的事情諸位大人不會都不知道吧？” “終南山有什么事情？” “啊這...” “終南山外，異族人可是跟書院大戰了許多次了，據說這最新的一次，書院卻是取得了完勝呢。” “竟有此事？” “那當然了，你要知道書院里可是藏龍臥虎，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夠輕易欺負的呢。要想欺負書院，你首先得保證自己有那個實力。若是沒有那個實力卻想著欺負書院，怎么看都不大可能啊。” “唔，這話可說不得，說不得。” “謹言慎行，以免觸怒天威啊，吳大人。” “嘿，我還以為你擔心的是什么，就這？” “不妨告訴你，劉大人，我從來就不怕因言獲罪。何況在我看來，這本來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唉，吳大人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這里畢竟是宮里，畢竟是在含元殿啊。你若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被有心人聽了去，在陛下那里詆毀一番，你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人心險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罷了罷了，既然你們都怕成這個樣子，那我不說了就是。實話跟你們說吧，我還真的沒有什么可怕的。” “肅靜，肅靜！” 便在這時看到有一名身著華麗的宦官手持一枚鞭子走來，時不時的這名宦官還會甩一甩鞭子，以示威嚴。 當然，這些鞭子他不會真的甩到朝臣們的身上，而只是用來嚇唬一番這些家伙，僅此而已。 只要能夠起到震懾的作用，宦官的目的就達到了。 對這些宦官而言，震懾的作用永遠大過威脅。 畢竟他們也是要混日子的，跟所有朝臣把關系搞得太僵硬的話總歸不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對他們來說，合理的跟所有人處好關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些朝臣官員們在被宦官警告了一番之后也是很識趣的拿起了手中的笏板。 保持威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對于朝臣們來說。 這是他們的本職工作，如果他們連這份工作都做不好的話，理論上講他們就是失職的。 在這方面他們真的是沒啥好糾結的，老老實實的照做就是了。 通常來說，等到文武百官都擺好架勢之后，皇帝的鑾駕才會姍姍來遲。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天子乃是至尊，最后到場才符合身份。 只有臣子等君王的道理，哪有君王等臣子的道理。 所以對這些早早就起床，趕著夜路來上朝的官員來說，現在最難熬的就是困倦了。 困意襲來，那真是什么都擋不住啊。 困意襲來，人想做的所有事情就是睡覺。 關鍵是他們還是站著的狀態，真要是打起瞌睡來那就有可能直接栽到前一個人的身上，那可真的是太尷尬了。 所以對這些官員來說要想保持好威儀并不容易。 強忍著困倦，強忍著不要跌倒，那種痛苦的折磨感直是能夠把人逼瘋。 這種感覺如果持續的時間不長的話還好，如果持續的時間太長的話，很可能在接下來會使得人的情緒直接崩潰。 畢竟對他們來說并不知道要等多久，并不知道天子何時會出現，并不知道這個狀態要維持多長的時間，如果狀態實在太差的話，確實會影響到整個大朝會。 “天子駕到！” 便在參加大朝會的文武官員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只聽到宦官一聲尖銳的唱誦，隨即便能夠看到天子顯隆帝在宦官的簇擁下登臨含元殿的御座之上，十分霸氣的在龍椅上坐定。 雖然在這個位置上看來，基本上不可能看清皇帝陛下的臉，但是對于這些官員們來說其實也無所謂了。 因為大朝會本來就是宣布一些重要的決定，或者舉行一些十分重要的儀式的。是不大可能真的在大朝會上議事的。所以他們只要好好的站在這里，保持威儀，充當好工具人的角色，等待著流程走完就好了。 顯隆帝端坐御座之上，掃視著大殿臺基下面的群臣。 對顯隆帝而言，這一切顯得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他生來就是要統治這個國家的，他生來就是要俾睨天下的，他生來就是要享受這些權利欲帶來的快感的。 顯隆帝并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的不妥之處，因為他是大周皇帝，他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掃視了一番之后，顯隆帝沉聲道：“今日西域使團抵達長安，朕特地舉行大朝會接見，以彰顯大周天威。” 說罷顯隆帝朝身旁的太監點了點頭，那太監立刻一揮拂塵，尖聲唱誦道：“宣西域使團覲見。” 覲見這種儀式自然是要搞得很隆重的，唯有將儀式感做足，才能體現出浩浩天威。 顯隆帝并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是他必須要保證王朝有著絕對的威信。 要不然的話，他這個皇帝也未免做的太窩囊了。 宦官們一聲聲的唱誦，伴隨著宦官們的唱誦，一干西域使團的成員們紛紛被帶到前列。 對他們來說，保證最基本的儀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他們抵達鴻臚寺之后有專門的官員給他們講授禮節，但是時間實在是太短了。這么短的時間，很難將一切都做的恰到好處。 他們只能學到一個大概，保證在大朝會上盡量不出現嚴重的錯誤。 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了。 這些西域使團的成員按照之前排好的順序分別上前向大周皇帝磕頭行禮。 只要禮數做到了，說什么其實并不重要。因為不管他們說什么，大周皇帝也不可能聽懂。 顯隆帝本人對于這種場合的把握更加的駕輕就熟。 整個狀態把握的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每當西域使團的使者下跪磕頭之后他都會微微抬手示意平身。 他的嘴角總是似有似無的掛著淺笑。 這笑容看起來有些詭異，甚至有些奇怪，但是顯隆帝并不這么認為。 他覺得這是展現他人間至尊帝王的關鍵一環。 如果他不能夠借此表現出他強烈的占有欲的話，那么就會有別有用心之人打皇位的主意，打帝王的主意，打大周江山的主意。 這別有用心之人不一定是外人，而有可能是宗室，是他的兒子們。 顯隆帝很清楚他的這些兒子里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要是他看的稍微松垮一些，就有可能會出大問題。 顯隆帝是真的不能拉胯。 他必須要保證自己絕對的強勢，必須要保證自己絕對的威嚴。 整個過程中他都不能犯錯，一個錯誤都不能犯，甚至是一個細枝末節的錯誤都不行。 等所有西域使團的成員跪拜行禮完了之后，顯隆帝又讓宦官們照著早就準備好的圣旨念了一番。 念了圣旨之后，顯隆帝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整個大朝會到此之后才算是正式的結束。 整個過程顯得無比枯燥無比冗長。 若是一般人的話很可能難以忍受如此枯燥的環節。但是顯隆帝還是做到了。 因為他早已習慣了適應了這樣的人生。 對他而言，這不過就是在像往常一樣做一些十分平常的事情而已。 顯隆帝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態保持的相當之好。所以接下來就要看看西域使團在長安城之中待多久了。 不管他們待多久，顯隆帝都會熱情的招待。 因為這樣可以體現出天朝威儀，可以體現出皇帝的威望。 當然，如果西域使團能夠待得時間久一些就更好了，這樣可以最大化的起到宣傳的作用，可以使得所有人都認識到大周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帝國，可以吸引外邦王國萬邦來朝。 結束大朝會之后，賈興文第一時間回到了他在長安城的家。 家不大，但是還是老樣子。 推開門之后就是熟悉的味道。 在這里賈興文生活了將近二十年。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賈興文的家雖然不大，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有些殘破，但是賈興文卻從沒有嫌棄過他的這個家。 對他來說這個家真的是意味很多。 這里有他許多美好的回憶，當然也有悲傷的回憶。 但是不管是美好的回憶還是悲傷的回憶，其實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賈興文并不覺得這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也并不覺得這有什么難堪的。 生活就是如此，生活不是盡善盡美的，生活有很多殘破的部分。 既然要擁抱生活那就要學會去擁抱生活的全部，而不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不只是生活中美好的那一小部分。 當然，對賈興文來說，生命中最美好的那一部分記憶基本上都集中在了跟趙洵認識后的那段時間。唔，還有旺財。 三人結拜成為異姓兄弟，彼此之間的關系相當之好。 能夠有這么好的關系是賈興文沒有想到的。 畢竟對賈興文來說，當時的趙洵好歹也是國公之子，雖然犯了大錯被罰貶到了不良人衙門，那也是功勛貴胃子弟，不是他這種泥腿子能夠比的。 可是事實證明他完全低估了趙洵，完全低估了趙洵的魄力。 趙洵跟賈興文此先接觸到的勛貴子弟都不一樣，趙洵有著一股完全不同的氣質。 趙洵愿意跟他們這些身份低微的人相處，愿意走心交心。 能夠做到這點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因為賈興文很清楚，這些勛貴子弟從小底子就好，從小就受到萬眾矚目。 所以對這些勛貴子弟來說，經常會看低其他人，看低他們的朋友。 但是趙洵并沒有像這些傳統的勛貴子弟一樣。 趙洵待人非常的真誠，很快賈興文就對他有了好感。 再之后二人就打成了一片甚至稱兄道弟。再之后，旺財就加入了進來，不良人三人組正式成立。 那段時間簡直是最美好的時光，賈興文至今回憶起來都會覺得十分的幸福。 但是，現在這樣的時光一去不復返了。 不過，賈興文還是很想要去跟趙洵見一面的。 雖然目前的形勢不算是很好，但是賈興文還是要找到一個機會去終南山的。 終南山，浩然書院。 趙洵依舊早起，洗漱完畢吃過早飯之后趙洵像是往常那樣前去跟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練習修行法術。 土遁術他學習了沒有多久，如今能夠掌握的相當有限，僅僅依靠現有的技術并不能熟練的掌握全部。 所以趙洵還必須要不斷的強化鞏固，不斷的提升自己的修為。 只有將修為提升到了極致，只有把態度拿出來，才有可能取得更深層次的突破。 要不然的話，很可能只是流于表面。 法術這個東西如果無法扎下根來，那基本上很容易退步的。 只有將一切刻在基因里形成肌肉記憶才能夠永遠的掌握。 而這無疑需要大量的練習。 “恩師啊，您看我現在這么勤快，是不是很快就能熟練的掌握土遁術了？” 趙洵的嘴巴還是相當甜的，所以基本上有機會就會上去舔一舔恩師。 恩師青蓮道長被舔的那是相當的舒服啊。 “哈哈，臭小子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會說漂亮話了。不過啊不得不說你這漂亮話說起來還真的讓人覺得相當的舒服呢。” 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一邊輕輕的捋著胡須，一邊悠悠說道。 “嗯，你小子的修為境界現在來看確實很不錯，土遁術你上手的也很快，但是要想獲得全面的提升呢還是得需要一些時間的。當然，我知道你小子現在不缺時間，但是為師缺啊。所以你最好能夠高效一些，為師可不想一天都陪在你身上，可不想一點私人時間都沒有。” 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趙洵卻是不好多說什么了。 畢竟恩師也有自己的生活。恩師給他不斷的開小灶，那是因為看好他。 可問題是恩師并不困難一直這么給他開小灶啊。 恩師需要休息，就像是他需要休息一樣。 趙洵不能要求恩師為了幫助自己而讓他的生活變得索然無味。 “恩師，我明白了，這段時間呢我會好好的訓練的，絕不會給您丟臉。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練成土遁術的。” 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輕輕的點了點頭，捋著胡須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趙洵訓練依舊賣力，甚至可以說是越來越賣力了。 恩師青蓮道長的話并沒有讓趙洵背負太多的心理壓力，反而讓他有更加強烈的欲望去提升自己。 提升本身并沒有任何的問題，提升可以讓一個修行者掌握更加全面的東西，可以讓修行者能夠更深入的了解一些細節。 只有把這些細節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夠更加深入的了解核心的東西。 否則，就只能是淺嘗輒止。 趙洵肯定不希望自己只是淺嘗輒止，只是接觸到一些表象的東西。所以除了恩師給他開小灶之外，他自己也得投入極大的精力極強的欲望去訓練。 靠人不如靠己，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如果自己不上進不努力的話，那即便是別人幫襯再多也沒有用。 對此趙洵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回朔他的修行之路，基本上都是強者指點加上刻苦修煉才達到的最佳狀態，單純只靠強者指點是不可能達到最佳狀態的。 所以趙洵決定自己給自己制定一個全套的修為提升計劃，不停的給自己加練，希望通過此舉來全面的提升自己的硬實力。 硬實力的提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可能在各個方面都遇到阻礙。 但是趙洵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不可能會輕易的放棄。 既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一定要好好的走完全程，走完每一步。 “哎呀明允兄瞧你今天累的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又受到了什么委屈呢。” 趙洵被旺財這么一激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 “旺財啊，我確實很累啊。恩師今天跟我攤牌了，說以后會減少對我的陪練次數和時間，盡可能的讓我自己去悟自己去練。我這也太難了吧。你也知道的旺財，修行這件事是很容易跑偏的。我又是剛剛接觸介入到一個領域。在這個領域如果不能很好的把握的話，是非常容易跑偏的。一旦跑偏那再想拽回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跑偏，那結果可謂是相當的可悲的。” 此時此刻旺財是真的懵逼了。 “呃，明允兄，想不到青蓮道長竟然會這樣。他不是一直都疼愛你的嗎。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將畢生所學全部教給你的嗎？怎么會突然之間變卦了？難道說青蓮道長是交到什么桃花運了？” “噗...” 趙洵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好家伙... 旺財的腦洞是真的大啊，如此之大的腦洞簡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恩師怎么可能交桃花運，旺財你這是怎么想的啊。我的意思不是說恩師他找不到愛他的人，我的意思是說以恩師的條件，如果想要找的話早就去找了，怎么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恩師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伴侶，單純的是因為恩師他不想要去找啊。恩師他不想要去找，那自然不會有桃花運了。” “呃...那青蓮道長為啥不想要結婚啊？結婚不好嗎？” 旺財問出的這個問題直是讓趙洵無語啊。 他該怎么回答？ 他要怎么回答才能夠讓旺財明白？ “關于婚姻這個問題，我覺得還是相當難解釋的。” 趙洵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長時間跟旺財解釋的準備，隨后和聲道：“其實呢，每個人對待結婚都有著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態度。很多人其實并不想要結婚，因為他們覺得自己過的很自由。但是礙于家庭礙于父母，礙于身邊的人眼光最后不得不選擇結婚。那這樣一來他們的生活能夠幸福嗎？” 旺財聞言果斷的搖了搖頭。 “這不就是了？大部分人在面臨壓力的時候會選擇妥協，但是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顯然不屬于那大部分人，顯然更加能夠堅持自己的主見。所以在恩師看來，結婚并不是一定要做的事情。人活一輩子，應該有很多事情值得去追求。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要去結婚，想要去生子那這樣的生活未免有些太單調了。” 趙洵說完之后咽了口吐沫，頓了頓等待著旺財的反應。 在趙洵看來，如果接下來旺財的反應相當的激烈，那他基本上能夠很好的掌握這個時代主流人對于婚姻的態度了。 如果旺財的反應沒有那么的激烈，甚至有些貼近他的想法的話，那趙洵心里就有數了。 “雖然我聽得不是很明白的樣子，但是感覺明允兄你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旺財托著一個腦袋，顯得十分的認真。 趙洵聽到這里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 不容易啊不容易。 只要旺財能夠接受他的理論，那趙洵在接下來就有更多可供運作的空間。 要不然的話，雙方完全聊不到一起去，那結果可是太慘了。 “所以啊，我覺得恩師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既然他選擇了這輩子不結婚，那我們就應該去尊重他的選擇啊。我覺得恩師的選擇并沒有什么的問題，他不結婚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幸福啊。這就單純只是基于自身的選擇，所以我覺得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旺財聽到這里也頻頻點頭道：“明允兄你這說的真的很有道理啊。” “所以啊旺財，恩師他想要多一些自己的時間并不一定是他想要結婚。他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要擁有一些屬于自己的時間罷了。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時間，那基本上就可以去做所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自己想做的事情？青蓮道長有什么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旺財直是懵逼了。 趙洵此時此刻徹底的被搞的沒話說了。 好家伙，旺財這是人形提問機啊，不停的提問不停的詢問。 一時間趙洵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呃，恩師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我怎么會知道啊。我又不是恩師肚子里的蛔蟲，所以恩師想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不管恩師想要去做什么，我們都應該支持他尊重他的選擇，而不應該去干涉他的決定。我這么說，旺財你能夠明白嗎？” 旺財聽到這里的時候直是覺得云里霧里。 “所以說，明允兄你也不知道青蓮道長在想的是什么？” “當然，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可能這么跟你說了。” 趙洵是真的無奈啊，他口干舌燥的說了這么多，真的是很難跟旺財再解釋了。 要是旺財還是不能理解的話，趙洵也只能放棄了。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就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了。畢竟這是恩師自己的事情，我們不應過于過多的干涉。我們還是聊一聊賈興文賈大哥返回長安城的事情吧。我聽說賈興文賈大哥現在已經去見過狗皇帝了，所以他隨時都可能前往終南山。旺財啊，如今這歡迎儀式準備的怎么樣了？” “歡迎儀式？” 旺財嘿嘿一笑道：“既然是明允兄給我說過的事情，我自然是相當的上心，相當的用心啊。你就放心好了，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一切都在很好的準備之中，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全部搞定了。到時候賈大哥來到終南山來到了浩然書院，自然而然能夠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感覺。” 趙洵還是比較相信旺財的。所以不管旺財說什么，他都會相信。 你永遠可以相信旺財，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儀式典禮活動的籌備上。 畢竟旺財是相當的有經商天賦的，而有些東西則是刻在基因里的。 旺財能夠將這些典禮儀式操辦的井井有條，讓人完全挑不出毛病來。 “嘖嘖嘖...” 趙洵澹然一笑道：“那旺財這次可就要多多辛苦你了。畢竟對你來說，這可以算的上是相當重要的一次經歷了。我想此時此刻在你的心中應該也是對賈興文賈大哥無比的思念無比的想念吧？” “那是當然，明允兄你可不要忘了啊。我好歹也是賈興文賈大哥的結拜兄弟，他可不只有你一個兄弟的啊。” 趙洵聽到這里算是放心了。 旺財是一個很念舊的人，也是一個相當看重舊情的人。 只要是旺財認定的關系，那他就會很好的去維護，只要是旺財認定的事情那他就絕對會拼了命的去守護。 賈興文跟旺財之間的關系那是不用多說的。 甚至趙洵都不用刻意的跟旺財提，他相信旺財一定能夠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做到極致。 只要旺財能夠做到極致，那趙洵就沒有什么好怕的。 畢竟對他來說保持基本的格調，保持基本的態度是最重要的點。 “你能夠用心那我就放心了。當然，在我看來賈大哥很可能并不會在意這些所謂的形式。他最看重的永遠是我們自己，永遠是我們兄弟自己。” “是啊，賈大哥肯定無比想念我們。你想想看啊明允兄，西域荒涼，到處都是大漠黃沙。他整日面對這些，肯定會想起長安城的生活吧？而只要他想起了長安城的生活，那就肯定會想起你我，肯定會想起我們一起在長安的那段日子啊。這才是支撐他來到長安的動力，這才是支撐他哪怕是要忍著惡心面對狗皇帝也要回到長安的動力啊。” 趙洵聽到這里可謂是深以為然。 旺財說的不錯。 賈興文賈大哥能夠做出如此之多的犧牲，能夠在做出了這么多的犧牲之后仍然不離不棄的堅持最終回到長安，是這份兄弟之情起到了最至關重要的作用。 若是沒有這份兄弟之情的話，趙洵不知道賈興文賈大哥能夠走多遠，或許就直接在西域扎根，連回都不會回來的吧？ 所以別看這是一個決定，別看只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卻能夠折射出許多的的東西。 對賈興文來說，眼下最大的難題是他如何前往終南山。 雖然理論上講他已經覲見過顯隆帝，也算是參加了大朝會。 但是顯隆帝還是有可能隨時召見他的。 如果當顯隆帝召見他的時候他卻不在，那確實是一個相當麻煩的事情。 畢竟顯隆帝是君王，而他是臣子。 如果臣子不能夠對君王做到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話，那肯定會引起一系列的麻煩。 這些麻煩全部縈繞在一起，就會讓賈興文陷入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 最可怕的是賈興文完全無法對顯隆帝做到放心。 他不知道顯隆帝在接下來會做出怎樣發狂的事情來，不知道接下來他要獨自承受多大的壓力。 若只是他自己承受壓力倒也罷了。 偏偏并不是這樣，因為此刻賈興文早已不是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那個狀態了。 此時此刻的賈興文背后是整個安西軍，是大都護劉霖。 賈興文的一舉一動代表了安西軍，代表了劉霖。 所以他的一舉一動可以說是相當的關鍵。 問題是現在他要離開長安城的話幾乎不可能不弄出動靜來。 一旦他弄出了動靜，那接下來遭殃的很可能就是安西軍和劉霖。 大都護好不容易才獲得允準重返西域，賈興文知道這次的西域計劃對劉霖意味著什么。 如果最終胎死腹中，如果最終一切都終結了，那對劉霖對安西軍來說確實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如果不這么做的話，賈興文又會心里不甘。 他既然都已經來到了長安，那就一定要去前往終南山，他必須要親眼見到趙洵，必須要親眼看到趙洵平安無事。 唯有如此，賈興文才能夠放心。 當然，除此之外，賈興文還要做到一點，那就是避開顯隆帝以及他的耳目。 要同時做到這兩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眼下可以說是多事之秋。 在這樣的一個多事之秋要想保證一切的順遂并不容易。 但是賈興文必須要為之一搏。 在賈興文看來，他是有著自信的。 只要他能夠很好的做到細節，那接下來就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只要他能夠將細節做到極致，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好好的等著趙洵跟旺財的驚喜。 眼下書院跟腐蝕者對峙，這是賈興文得知的消息。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繞過一切抵達書院其實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思來想去之后賈興文覺得也只有動用傳送術了。 和沙洲瓜州涼州這樣的地方不同，長安可以算的上是修行者的大本營了。 這里的修行者數量之多，是其他地方的人想都不敢想的。 在這種地方修行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也許一個人原本只是資質平平，但是通過不斷的修行，通過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最終達到了一個相當強大的階段。 那這個人就有希望在長安的修行界站穩腳跟。 很多人是靠著給別人傳送書信或者傳送人本身收費為生的。 這樣的人在長安城中比比皆是。 不過賈興文卻并不打算去找他們。 這樣走漏消息的可能性實在是太高了，賈興文根本無法承受這種結果。 所以思來想去之后賈興文發現他能夠去找的人其實只有一個。 這個人就是原先他的頂頭上司不良帥馮昊。 馮昊如今是怎樣的一個狀態其實賈興文是并不知道的。 所以賈興文迫切的希望能夠親眼目睹一番馮昊此刻的狀態。 但是這個前提是他必須要能夠進入皇城，進入不良人衙門。 要想做到這點并不容易。 因為不良人衙門向來是戒備森嚴耳目眾多的。 一旦賈興文貿然前去，很可能會導致一系列的不可估量的后果。 所以在前去之前，賈興文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 不良人衙署。 不良帥馮昊獨自坐在衙署之中，翻閱著卷宗。 自打他跟鄭介投靠了東宮太子之后，馮昊是一天安穩覺都沒有睡過。 主要是他們的這位太子殿下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而且每時每刻經常會從腦子里冒出一些無比神奇無比稀奇的想法。 如果他只是從腦子里冒出這些想法的話倒也是罷了。 偏偏這位皇太子殿下還想要將這些想法付諸實施。 這就有些惱人了。 要知道，一個想法要想實施需要很多方面的努力。 如果只是單純的的冒出一個想法就要去做的話，那難度簡直不是一般的大。 最關鍵的是太子所做的決定并不僅僅是影響到他自己，還影響到滿朝文武，還影響到全天下。 皇家的事情沒有一件是私事的，件件都無比的關鍵。 所以馮昊每每都會努力的勸說皇太子殿下，希望殿下不要沖動行事。 不得不說這樣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至少有好幾次太子殿下都被賈興文給攔了下來。 但是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馮昊感覺到皇太子殿下有著一刻躁動的不安分的心。 只要這顆心仍然在跳動那就隨時有可能會卷土重來。 到了那時，馮昊真的還能夠扛得住嗎？ 如果馮昊扛不住的話，鄭介能夠攔得住嗎？ 如果連鄭介都攔不住的話，馮昊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畢竟太子是君，他們是臣。臣子可以給君王建議，但是不能代替君王做決定。 所以當太子真的決定一意孤行的時候，馮昊其實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所幸的是至少到目前為止，太子都還沒有一意孤行的意思。 只要太子能夠保持冷靜，只要太子能夠聽得進去諫言，馮昊覺得問題就不會太大。 顯隆帝的問題就是到最后只能聽得進去慧言法師的話再聽不進去其他人的話了。 如此一來，整個朝廷整個天下都系于顯隆帝一人之身。 這種風險實在是太高了太大了。 馮昊覺得他們不能夠承受如此巨大的風險，所以他才會想著跟鄭介一道另立新君。 這也是完全沒有辦法的選擇，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但凡是有選擇，馮昊又怎么可能會背叛了提拔他的顯隆帝呢？ 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顯隆帝完全就是馮昊的貴人。 最開始的時候馮昊完全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是顯隆帝發現了他并且提拔了他。 馮昊從一開始的小角色不斷成長，一路做到了不良帥。 整個過程中，顯隆帝對他的關照可謂是無微不至。 可以說馮昊能有今天，顯隆帝的作用是相當大的。 但是顯隆帝知道自己效忠的并不僅僅是顯隆帝，而是整個大周朝廷。 所以他不能只對顯隆帝負責，而是要對整個大周帝國負責。 他不能任由顯隆帝胡來，不能任由顯隆帝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如果一切都按照顯隆帝自己的態度發展的話，那整個天下毫無疑問會變得異常的混亂。 馮昊是不可能接受這種混亂發生的。 所以為了天下蒼生他必須要毫不猶豫的背上這一口黑鍋。 “馮大人，賈將軍求見。” 便在這時有心腹向馮昊稟報道。 “賈將軍？哪個賈將軍？本官不認識什么賈將軍啊。” 馮昊現在顯然是一臉悶逼。 在他的印象中，他確實不認識什么賈將軍啊。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呃，這個人說是您的熟人。” “熟人？” 這下馮昊就更加的困惑了。 他的熟人？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來頭啊。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的馮昊是徹底懵了。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保持著一定的鎮靜。 “請他進來吧，本官倒是想看看這個熟人到底是誰。” 馮昊保持著克制，保持著冷靜，所以在他看來，這個熟人應該不會是平空冒出來的。 所以或多或少他都應該認得，無非就是熟悉程度到底如何罷了。 既如此，他有什么好害怕的，見就是了。 “遵命。” 心腹抱了抱拳，便恭敬的退下了。 片刻之后賈興文便被馮昊的心腹領著來到了二層樓。 進入到二層樓的那一瞬間，賈興文便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 那是一個十幾年老不良人的記憶。 對不良人來說，凡是能夠被馮昊召見到二層樓的都是十分有資歷的存在。 這樣的不良人相當的有前途。 在賈興文的印象中，他應該只是被馮昊叫去過一次還是兩次。 “屬下拜見馮大人。” 賈興文來到了二層樓后闊步走到了馮昊面前雙手抱了抱拳。 “興文，是你啊！” 馮昊見到賈興文的那一刻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本官還在說呢，我是真的不認識什么賈將軍啊。我左思右想，前思后想，就是無法弄清楚賈將軍到底是那個，沒想到竟然是你。” 賈興文此刻的狀態多少顯得是有些尷尬。 他清了清嗓子道：“讓馮大人見笑了。不過這一次我回長安也算是任務重大。能夠完成大都護交給我的任務，我這心里懸著的一顆石頭也算是可以落地了。要不然的話，我可真的是緊張的要死啊。” 馮昊輕輕點了點頭道：“你做的確實很不錯。其實本官一開始的時候之所以推薦你去西域，就是覺得你的身上帶著一股狠勁。你有這股狠勁在，就一定能夠練的出來，你有這股狠勁在就一定能夠被劉大都護看重器重。安西軍中是一個不怎么看資歷不怎么看背景的地方。在這樣的地方你只要真正有才華，是一定能夠出人頭地的。所以你不必過于的擔心，不必害怕。只要你正常發揮一定是能夠做到高位的。” “多謝馮大人。” 賈興文再次抱拳道：“您當時能夠推薦我，我真的是感動萬分的。但是的那個情況，如果我不走的話，在不良人衙門里也肯定會處處受到排擠的。” “嗯，當時的那個情況下你肯定是要走的，如果不走的話多少會遇到一些麻煩的。” 馮昊經歷了這么多的人和事，早已經將人心看的通透。 在他看來，皇帝喜歡一個人就會毫無限制的將這個人高高的捧起。 皇帝厭惡一個人，就會把這個人一捋到底，再狠狠的踏上一只腳。 于是乎皇帝的態度就成了群臣的態度，就成了無數人的態度。 當時的那個情況趙洵得罪了顯隆帝，賈興文確實不應該繼續留下去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賈興文跟趙洵是好兄弟。 趙洵被顯隆帝封殺了，那賈興文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走了之。 只要賈興文走的及時，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只要賈興文走的及時，一切就都在掌控之中。 目前來看，賈興文的發揮不就是堪稱完美嗎？ “唉，世事無常啊。如果能夠留在長安的話，我也不想遠赴西域的。老實說，雖然西域能夠讓我的個人實力得到充分的發揮，可我還是會想念長安的生活。” 馮昊聞言點了點頭。 “這很正常，你長時間的生長在長安，一時間換了這么明顯的一個環境，心里肯定會覺得有些奇怪。這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事實上我覺得你適應的還算是相對很快的。” “呃...多謝馮大人。” 賈興文醞釀了一番情緒之后道：“實不相瞞，此次屬下回到長安除了護送西域使團商隊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見到趙洵。我聽說趙洵如今住在終南山，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夠見到。” 賈興文的這番話馮昊如何沒有聽出來意思？ 事實上，馮昊很清楚賈興文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要去見趙洵對吧？可現在終南山外到處都是異族人，你應該不容易進山吧。” “所以屬下這才來找的馮大人，希望馮大人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哦？你希望本官如何幫你？” 馮昊心里清楚，這種時候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直接把心里話說出來就是。 只要賈興文能夠說服他，那他也不介意幫助他一個忙。 “屬下希望馮大人能夠動用傳送術，幫屬下傳送到終南山之中。” 馮昊聽到這里的時候雙眸之中不由得閃過了一抹精光。 “你說什么你希望本官動用傳送術幫你？” 馮昊的語氣很是耐人尋味。 所以當賈興文聽到他這么問的時候心中已經是涼了大半。 “若是馮大人不方便的話也沒有關系，屬下會再去想別的辦法。” “你能去想什么辦法？這種事情能夠輕易的假手外人嗎？” 馮昊冷笑一聲道：“你能夠找到的靠譜的人當中也就是本官了。所以如果本官不幫你的話，你還能找誰？” “我...屬下...”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 馮昊搖了搖頭道：“你我之間就不用這么客氣了。本官不妨跟你說明白吧，這個忙本官幫定了。” 賈興文聽到這里的時候簡直有些感到不可置信。 馮大人這是同意幫忙了？ 馮大人這... 賈興文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自己的激動，隨后很是認真的說道：“多謝馮大人出手相助。馮大人，您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不說這些了。本官可以將你傳送到終南山中，但是你到了終南山到了書院之后見了趙洵，應該有辦法返回長安吧？” 賈興文連連點頭道：“書院之中還是有不少高人的，應該能夠將我平安的送回長安城。” “如此就好，利用傳送術進行傳送的好處就是可以避免節外生枝。你現在的身份很特殊，越少的人知道你前往了終南山越好。” “多謝馮大人...” 此時此刻賈興文的眼眶卻是已經紅潤了。 他著實沒有想到馮昊會毫不猶豫的幫助他。 “不要再謝了，本官不僅僅是幫你，還是在幫天下人。” “幫助天下人？” 賈興文聽到這里的時候不免的有些愕然。 “罷了，不說這些了。” 馮昊顯然沒有繼續深入說下去的意思，而是頓了一頓道：“你準備好了嗎？事不宜遲，既然你決定前去終南山見趙洵，那最好速去速回。一旦你準備好了，本官可以立即送你去書院。” “怎么，你還沒有準備好？” “沒有，沒有...” 賈興文聞言連忙擺手道：“屬下已經準備好了。還請馮大人勞煩...” “有什么勞煩不勞煩的，既然你已經準備好了，那本官接下來就送你一程。” “好...” “你先坐下，盤腿做著就行，隨后閉上眼睛，接下來的交給本官就好。” 賈興文對馮昊是相當信任的，毫不猶豫的盤腿坐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馮昊湊近到賈興文的背后，一只手掌放在了賈興文的腦袋上，隨后深吸了一口氣醞釀了一番。 “走！” 說罷一股巨大的真氣開始縈繞在賈興文的身邊。 隨后馮昊吹出了一口氣，賈興文的身體就隨之開始漂浮而起。 再接著，賈興文的身邊金光萬丈，大放光芒！ 一時間整個二層樓都被照耀的如同金色一般。 馮昊自始至終最終都默默的念叨著什么。 賈興文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滾燙不已。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來自于馮昊輸送的氣息。 再之后，一切這種感覺消失了。 等到賈興文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是置身于浩然書院了。 之前賈興文曾經來過幾次浩然書院，雖然去的次數不多，但是總歸還是有一些印象的。 尤其是書院前的那個標志性的牌坊，賈興文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記的。 他能夠明確的肯定，這個就是書院，就是浩然書院，就是目前趙洵一直隱居的地方！ 此時此刻賈興文的心情可謂是相當的激動，他攥緊了拳頭，借以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目前而言，他所做出的一切都相當的關鍵。 既然他想要來見趙洵，就理所應當的邁出這一步。 總不能等著趙洵來找他吧？ 有的時候主動一些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賈興文也相信趙洵在見到他之后一定會感到一陣狂喜了。 他們彼此之間都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對方了。 但是賈興文相信趙洵跟他之間不會有任何的疏離感或者寂寞感。 等到他們二人相見的那一刻，賈興文仍然會相信趙洵會跟他像以往那樣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很多時候人們都是有著一種懷舊的記憶的。 這種懷舊的記憶并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反而會在腦海深處更加的深刻，留下更加強烈的印記。 雖然賈興文離開的時間也就是一年，但這一年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接連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基本上很難有人會忘記。 所以一會賈興文見到趙洵之后該說些什么呢？ 老實講賈興文還真的沒有專門的準備過設計過。 所以一時間卻是感到有些懵逼。 一會他要說些什么才能夠表達他的心情呢？ 他要做些什么才能夠表達他的態度呢？ 趙洵又會作何反應呢？ 這些都是此時此刻賈興文滿腦子在想的事情。 老實說，這種感覺有些折磨人，但是確實也是在某種程度上能夠讓賈興文很好的適應當下，適應當下的環境。 畢竟時代變了，此刻已經不再是一年前了。 趙洵的心態怕是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吧？ 無拘無束，再也不需要看顯隆帝臉色的趙洵此刻應該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態？ 一時間賈興文卻是暢想不已。 “嘖嘖嘖，看來我有必要好好想一想該說些什么，千萬不要出丑才好。” 賈興文不求自己的出場有多么的驚艷，不求能夠震懾到趙洵，他只希望他的出場能夠不讓趙洵感覺到尷尬。要不然的話，那可真的是相當的悲催。這也絕不是賈興文所希望看到的。 大周不良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 含元殿大朝會
，大周不良人 江南道，寧州城。 在東海上擊潰了妖獸之后，書院弟子一時間成為了整個寧州城最炙手可熱的人。 大師姐蕭凝、二師姐劉鶯鶯以及竹林劍仙姚言，他們一時間風頭無兩。 “哈哈哈，是真的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幾位能夠如此輕松的就犁庭掃穴，將妖獸擊潰。” 寧州刺史萬彥毫無疑問是眼下最興奮的人。 “萬大人也不必如此興奮，因為我們只是暫時的將妖獸擊潰了，也遠沒有到犁庭掃穴的地步。” 竹林劍仙姚言苦笑著說道。 雖然他很不想直接打破萬刺史的幻想，但是事實如此，他又能怎么辦呢？ 如果他不直接跟萬彥把事情說清楚的話，以萬彥的性格怕是真的會大肆宣傳妖獸已經族滅。 但是如果將來妖獸又重新冒頭了又該如何是好？ 那不是等于在打自己的臉嗎？ 此時此刻竹林劍仙姚言知道他必須要這么做，如果他不這么做的話，那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呃...是這樣啊。” 聽到這里的時候，寧州刺史萬彥的臉上顯然露出了失望的情緒。 對他來說，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只要書院弟子沒有將妖獸犁庭掃穴，趕盡殺絕的話，妖獸們就有可能會卷土重來。 一旦妖獸卷土重來，到時萬刺史又該怎么辦？ 一年多前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個時候萬刺史可以說是相當的悲催，剛剛上任不久就遭到了妖獸圍攻寧州城這種事情。 當時萬刺史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堅守城門不出。 雖然他知道這多半是等死，但是總好過立即打開城門沖出去送死吧？ 就在萬刺史萬般絕望，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時候，書院眾人到了。 那個時候萬刺史感到書院眾人簡直就像是一縷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一眾書院弟子開始搜山檢海，最大程度的將妖獸檢索了出來。 后來書院跟東海妖獸國之間還爆發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在這場戰斗中，書院的發揮可謂是相當的完美，也沒有任何的短板可言。 那個時候萬刺史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可能的褒揚書院，讓書院成為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可是后來書院還是離開了，萬刺史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也就沒有強留。 萬刺史知道書院遲早是會走的，他要做的就是在書院離開之后盡可能的守住書院打下來的優勢。 但是即便是這點萬刺史也沒有做好。 因為在書院眾人離開之后不久，妖獸們就死灰復燃了。 這些家伙是相當的兇殘，在很大程度上對萬刺史所在的寧州城構成了相當大的威脅。 萬刺史只能一邊向朝廷求援一邊向書院求援。 讓他萬念俱灰的是，他向皇帝陛下呈遞的奏疏如泥牛入海一樣杳無音信。反倒是書院派出了援兵。 這讓他不由得感慨萬千。 他雖然是朝廷命官，可到頭來能夠依靠的還是只有書院而已。這真的是一種諷刺。 “諸位，能否給本官一個準話，這妖獸到底能否除干凈？本官沒有其他的意思，也沒有質疑各位能力的意思。本官只是覺得，如果不能夠將妖獸們徹底鏟除的話，這些家伙還是有可能隨時卷土重來的。要是這樣的話，對寧州城的百姓、對江南道的百姓可是十分危險的啊。”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就不想把妖獸斬草除根嗎？可是情況你也看到了，當下的情況妖獸們隨時有可能隱藏起來。只要他們往深海里那么一鉆，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二師姐劉鶯鶯這個時候有些聽不下去了。 她們在前線拼死拼活的跟妖獸死戰，這個家伙倒好，只是會在這里說一些風涼話。換做是誰能夠忍得了啊。 一開始的時候劉鶯鶯對萬刺史的觀感還是很不錯的，但是現在一來很好的觀感都已經敗的差不多了。 萬刺史被劉鶯鶯懟了一番，心情自然是不會很好的。 此時此刻，萬刺史確實有些懵了。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他該說些什么好。彷佛不管他說什么都不是很合適的樣子。 “鶯鶯，不要這么多萬大人說話！” 姚言拉了劉鶯鶯手臂一下，小聲提醒道。 “你拉我做什么，我說的有任何的不對嗎？” 劉鶯鶯的眼神凌厲，氣勢可謂是十足。 姚言本來就是妻管嚴加耙耳朵，劉鶯鶯一起勢她的氣勢立刻就弱下來了。 “呃...罷了罷了，我不說了就是。” 見二人起了矛盾，萬刺史很是無奈的清了清嗓子咳嗽道：“二位不必因為本官起爭執，本官仔細想了想，本官確實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接下來還請二位能夠多多指教。” 萬刺史一下子將姿態擺的這么低，反倒是弄得劉鶯鶯和姚言十分的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劉鶯鶯，她剛剛的語氣那么的沖，懟的萬刺史是一連面子沒有，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這種情況下，萬刺史還能夠放低姿態如此對她，她是沒有想到的。 “萬刺史，這件事我看要不這樣吧。你也不要干涉我們的行動，我們也不會去勉強你做事。這樣大家相干無事是最好的。妖獸的事情我們書院肯定是會盡最大的努力去管的，也肯定是會管到底的。所以這方面你不必擔心。” 這個時候大師姐蕭凝就站出來了。 作為書院大姐大，她知道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做點什么，要不然的話任由局勢發展，可不是鬧著玩的。 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劉鶯鶯努力的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大師姐說的沒有任何的毛病她也是認得。 可現在關鍵問題就是萬彥萬刺史他認不認？ 要是萬彥不認的話那她之前所說的話又有什么意義呢？ 見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看，萬彥萬刺史此刻直是感到尷尬極了。 輕輕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萬彥無奈道：“好吧，那就依著幾位先生所言，我們兩不相干。但是還請各位能夠看在寧州城百姓，江南道百姓的面子上一定要盡可能的將妖獸鏟除干凈。” 對顯隆帝來說，舉行大朝會確實已經變成了相對很陌生的事情。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舉行過大朝會了？ 顯隆帝自己也有些記不清楚了。 但是，幾個月，一年？ 總之這個時間確實是已經很久了。 這么久的時間沒有舉行大朝會，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會隨之而發生很大的變化。 別看顯隆帝是皇帝是天子，但實際上要想保證擁有一個完美的狀態來舉行大朝會，其實還是需要日常的訓練的。 皇帝也是人，既然是人就要承受這些。 如果沒有能夠堅持日常訓練這些的話，那接下來很可能面臨極為尷尬的狀況。 比如說現在。 顯隆帝竟然覺得有些拘束，有些局促。 甚至有一些不安感。 要知道在十幾年前，這可是他最為自信的環節啊。 身為皇帝身為君王，坐北朝南接受百官的朝拜。 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可是現在顯隆帝卻發現他很難面對這些，很難保持完美的狀態。 這到底是為什么？ 一時間顯隆帝確實覺得有些疑惑不解。 僅僅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顯隆帝確實非常的不適，但是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是因為長時間不規律的休整？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顯隆帝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上朝了。 他當然不是完全意義上的不上朝，只是不再舉行那種所謂的大朝會，而是盡可能的保證通常意義上的小朝會。 在小朝會上，顯隆帝只會去召見他想要召見的臣子，只會召見他想要面授機宜的臣子。 除此之外，顯隆帝絕不會多召見一個人。 這樣長時間的習慣導致顯隆帝在面對大場面的時候會略微的顯現出自信心不足的情況。 一旦出現了自信心不足的情況，接下來就會催發出一系列的問題。 對一般人而言，自信心不足尚且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何況于對皇帝跟天子？ 對一名君王而言，自信心不足確實是極為致命的，這會間接的導致皇帝變得疑神疑鬼，認為身邊的人都有加害他的想法。 而一般強勢自信的皇帝就絕不會這么想。 因為在這些強勢自信的皇帝看來，他們的手中掌握著絕對的權力，他們能夠把控自己的人生。 顯隆帝有些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也會面臨這等窘迫的場景。他嘗試了很多次，但仍然不敢相信這一切。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 此時此刻，顯隆帝是真的很絕望啊。 但是即便此時此刻顯隆帝的心情再絕望，他也不可能不去上朝。 大朝會的事情是他親自定下來的，如果這個時候顯隆帝不去上朝，無論如何也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顯隆帝現在必須要好好的醞釀一番情緒，將情緒調整到最佳狀態。 這個時候如果顯隆帝搞什么心態，那搞的其實是他自己的心態。 顯隆帝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來。 “來人啊，給朕更衣。” 雖然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局促和不安，有一些畏懼的情緒的，但是顯隆帝知道這個時候他還是必須要努力的去適應自己的角色。 他的角色是君王，那就要有一個君王的樣子，那就要拿出一份屬于君王的擔當。 沒有這份擔當的話，用不了多久顯隆帝就會變得讓人厭惡，讓人生厭。 不僅僅是他身邊的人，還有滿朝文武，還有天下萬民。 所以顯隆帝無論如何也要好好的調整自己的情緒。 情緒調整是一整個過程，也許一開始的時候并不會有那么的順利，但是只要努力的去調整總歸是可以看到希望的。 此時此刻，顯隆帝必須要克服來自于心里的情緒，盡可能的做到一名君王該做的事情。 皇帝更衣在皇宮中屬于頭等大事，也有著一套極為繁瑣的流程。 具體涉及到了內侍監、尚衣局等多個機構。 如此多的機構重合在一起，就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幫皇帝把衣服穿好。 聽起來多少有一些滑稽對吧？ 但事實上這就是這些機構的職責所在。 事實上皇宮之中這種類似的機構相當之多，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這些機構都會發出相當重要的作用。 對顯隆帝而言，他早已習慣于這種萬眾矚目，成百上千人簇擁的感覺。 因為在他看來，他就是帝國的中心，所有人都要緊緊的圍繞著他旋轉。 久而久之，顯隆帝就真的以為這些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但實際上，并不是如此。 在這個世界上遠沒有什么是理所當然的。 人們之所以以為這些是理所當然的，是因為他們已經適應了。 但是適應的東西不見得就是合理的，適應的東西不見得就是對的。 但是顯隆帝卻不會去管這些東西，他只會滿足于自己的欲望，滿足于自己的權力心。 “動作迅速一點，不要那么的磨嘰。” 顯隆帝對于宮女太監們的手速很不滿意。 通常來說，皇帝參加大朝會所穿的朝服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夠穿戴整齊。 而常服的穿戴則相當簡單的多。 如果顯隆帝今日只是要穿戴一套常服，只是要在宮里隨便走走的話，那宮女太監們肯定會輕松的多，完成的速度也會快的多。 可惜顯隆帝今日要參見大朝會，所以必須要穿朝服。 這就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要知道朝服可是相當內卷的服裝，基本上一套穿下來，宮女太監們累的大汗淋漓，皇帝也得累的夠嗆。 畢竟雖然不用他親自動手穿，但是得伸開雙臂各種動作配合著，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所以對顯隆帝而言，當下略微催促兩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他這一催可是嚇壞了給他更衣的宮女太監。 這些宮女太監常年伴在君王左右，對于顯隆帝的脾氣秉性那實在是太了解了。 這位皇帝陛下到底是個什么德性，他們簡直太清楚了。 真要是惹惱了皇帝，他們的小命都有可能會不保。 “罷了罷了，你們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吧。” 此時此刻，顯隆帝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宮女太監情緒的變化。 這些家伙若是太過緊張，那肯定會更加影響整體的狀態。 所以顯隆帝無奈之下只能寄希望于這些宮女太監的動作能夠迅速一些，至少不要像是現在這么慢。 這么慢的話，顯隆帝是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畢竟現在顯隆帝的年紀已經大了，年紀大了以后精力跟體力都大不如前。 如此一來，會遭遇的事情也會隨之變多。 顯隆帝更加希望自己能夠牢牢的掌握自己的節奏，不希望被別人把節奏帶偏太多。 要不然的話，那可真的是一件相當讓人感到沮喪的事情。 顯隆帝并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是對他而言，必須要做到隨心所欲，才能夠體現到一個人間帝王的威嚴。 若是什么都被臣子甚至奴才們操持，那他當得這個皇帝還算個屁？ 顯隆帝當然不希望一切朝著這個方向發展，所以他會刻意的有意的調整自己的情緒，以此來改變身邊的人。 只有把他身邊的人改變了，接下來顯隆帝才能夠好好的去改變朝中的臣子。只有改變了朝中的臣子，顯隆帝接下來才能夠去改變天下人。 可以說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每一步都相當的重要甚至可以說是分外的重要。 要是有哪怕一步沒有走好的話，都會有極為嚴重的后果。 顯隆帝是在親手下一盤棋，是在親自布一個局。 局的好壞，都由他一個人來決定。 而那些其他的家伙基本上都是棋子，只能任由他的擺布。 甚至在顯隆帝看來，袁天罡和慧言法師也是他手中的棋子，只是這兩個人不知道而已。 一旦他們適應了這樣的節奏，就能夠很好的證明這一點。 終于，在經過了極為漫長的等待之后，顯隆帝的朝服穿好了，戴上帝王的冠冕之后，顯隆帝一瞬間又回到了當年剛剛登基的時候那個意氣風發的狀態。 人間帝王是至尊，能夠達到這個地步，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幾乎每個帝王在即位之初的時候都是有著雄心壯志的。 但是后面很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而發生了變化，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而改變了初衷。這些都是相當正常的。 就拿顯隆帝來說，曾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顯隆帝很難保證自己處于一個興奮的狀態，他彷佛對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整個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御醫自然是來看診過的，但是也說不清楚個子丑寅卯來。 顯隆帝那段時間簡直是心灰意冷，整個人的狀態是差極了。 但是顯隆帝十分的清楚，他會好起來的。 因為他是受到上天庇佑的人。 最終的結果也恰恰證明了這點，顯隆帝最終還是好起來了。 雖然整個過程會稍稍顯得有些曲折，甚至是顯得有些令人絕望，但是顯隆帝還是好起來了。 自那以后，顯隆帝就認為自己絕對沒有任何過不去的坎。 對顯隆帝而言，只有他愿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而沒有他能不能夠做的事情。 對顯隆帝而言，要想達到他命運之中最關鍵的事情，那就是長生永生了。 而達到這個目的的途徑目前為止顯隆帝也找到了，那就是飛升。 這要比吃什么丹藥求長生要靠譜的多。 丹藥會很容易讓人產生依賴性，會很容易讓人產生惰性，會很容易讓人產生嗜睡性。 總而言之，這么多年來顯隆帝服用丹藥之后非但沒有身體變好的情況發生反而是身體越來越差了。 顯隆帝自己對此當然也是有感觸的。 所以他并沒有急著要跟袁天罡更深入聊的意思，而是盡可能的跟慧言法師打成一片。 因為顯隆帝很清楚，在長生永生這件事上明顯慧言法師更加能夠幫到他。 顯隆帝是一個無比現實的人，誰能夠幫到他他就會跟誰好。 目前來說，很顯然是慧言法師對他的幫助更大。 所以顯隆帝才會漸漸的書院袁天罡。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 當了幾十年帝王，深諳制衡之道的顯隆帝目前能夠很好的把握這一切，所以他能夠最大限度的處理好道門跟佛門，袁天罡跟慧言法師之間的關系。 哪怕現在顯隆帝是更加親信慧言法師的，但是他也不可能一腳將袁天罡踢開永不敘用。 對顯隆帝而言，慧言法師所做的一切，跟袁天罡所作的一切其實本質上都是沒有什么區別的。 他們都是在為自己的宗門謀福祉。 而顯隆帝對于二人的定義也是一樣的。 顯隆帝認為袁天罡跟慧言法師都是他的頂級護衛和打手。僅此而已。 此時此刻，顯隆帝無比的堅信這一點，他很清楚只有順利的讓慧言法師跟袁天罡之間保持競爭對他才是最有利的。 二人之間只要存在著競爭關系，顯隆帝就是最吃香的。 因為二人想要的東西目前只有顯隆帝能夠給到他們。 顯隆帝能夠給到他們，顯隆帝也能夠選擇不給。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都是顯隆帝一個人決定的。 顯隆帝無比的希望二人能夠爭斗的更加明顯一些，更加兇狠一些。 這樣顯隆帝在發揮的時候就能夠更加的體現出優勢，能夠更加的強勢。 顯隆帝才是主宰天下人命運的存在，其他人與之相比都得靠邊站。 這一點顯隆帝無比的清楚他也堅信自己絕對可以笑到最后。 書院？山長？聞屁吃去吧。 這一次雖然書院戰勝了腐蝕者，但是在顯隆帝看來不過是書院的運氣好。 但是運氣這個東西是不可能次次都好的。 一旦有一次運氣出現了問題，那書院的末日跟浩劫就來了。 顯隆帝無比確信這一點，他也相信用不了多久之后書院就會迎來一波災難。 到了那個時候顯隆帝要做的也很簡單，那就是落井下石。 在含元殿舉辦大朝會從來都是一件大事。 對文武百官們來說，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早早的起床前往上朝的地點候著。 之所以要這么早的起床，是因為要保證有足夠的時間來排隊。 畢竟大朝會和一般的朝會不同，凡是六品以上官員都有資格參加。 去的人多了之后難免位席就難排了。 如果再沒有充足的時間的話，那確實是相當的難搞。 早晨的含元殿外早已有著不少身著朝服的官員們在這里排隊。 對他們而言，能夠穩穩的占據到一個好的位置是相當重要的。 不然還要來來回回的折騰，反反復復的折騰。 這可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清晨寒氣還是很重的。 對于這些早起的朝臣官員來說，在這個時候要保持溫度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停的往手上去哈氣。 只要哈的氣足夠的多，那么就能夠保溫。 這一點小小的技巧，其實很多人都會都有運用。 “你們說，今日陛下為何突然舉行大朝會啊。” “哎呀，這個我們怎么會知道，何大人，你不是消息靈通嗎，連你都不知道？” “話可不能這么說啊，什么消息靈通不靈通的。即便是消息再靈通，那也不可能知道陛下身邊的事情啊。” “也是啊，不過我怎么聽說最近有一個什么西域使團抵達長安。你們說說看，陛下突然宣布舉行大朝會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 “嗯，我覺得有關的可能性相當的大。陛下本來相當厭惡大朝會的，能夠讓陛下心甘情愿的舉行大朝會，在我看來很可能就是因為這西域使團抵達長安。” “嘖嘖嘖，要是這么看的話那確實說的通了啊。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西域使團抵達長安，怎么看都有些不趕巧啊。” “這話怎么說的，有什么趕巧不趕巧的呢？” “嘿嘿嘿，咱們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避諱的呢。終南山的事情諸位大人不會都不知道吧？” “終南山有什么事情？” “啊這...” “終南山外，異族人可是跟書院大戰了許多次了，據說這最新的一次，書院卻是取得了完勝呢。” “竟有此事？” “那當然了，你要知道書院里可是藏龍臥虎，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夠輕易欺負的呢。要想欺負書院，你首先得保證自己有那個實力。若是沒有那個實力卻想著欺負書院，怎么看都不大可能啊。” “唔，這話可說不得，說不得。” “謹言慎行，以免觸怒天威啊，吳大人。” “嘿，我還以為你擔心的是什么，就這？” “不妨告訴你，劉大人，我從來就不怕因言獲罪。何況在我看來，這本來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唉，吳大人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這里畢竟是宮里，畢竟是在含元殿啊。你若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被有心人聽了去，在陛下那里詆毀一番，你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人心險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罷了罷了，既然你們都怕成這個樣子，那我不說了就是。實話跟你們說吧，我還真的沒有什么可怕的。” “肅靜，肅靜！” 便在這時看到有一名身著華麗的宦官手持一枚鞭子走來，時不時的這名宦官還會甩一甩鞭子，以示威嚴。 當然，這些鞭子他不會真的甩到朝臣們的身上，而只是用來嚇唬一番這些家伙，僅此而已。 只要能夠起到震懾的作用，宦官的目的就達到了。 對這些宦官而言，震懾的作用永遠大過威脅。 畢竟他們也是要混日子的，跟所有朝臣把關系搞得太僵硬的話總歸不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對他們來說，合理的跟所有人處好關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些朝臣官員們在被宦官警告了一番之后也是很識趣的拿起了手中的笏板。 保持威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對于朝臣們來說。 這是他們的本職工作，如果他們連這份工作都做不好的話，理論上講他們就是失職的。 在這方面他們真的是沒啥好糾結的，老老實實的照做就是了。 通常來說，等到文武百官都擺好架勢之后，皇帝的鑾駕才會姍姍來遲。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天子乃是至尊，最后到場才符合身份。 只有臣子等君王的道理，哪有君王等臣子的道理。 所以對這些早早就起床，趕著夜路來上朝的官員來說，現在最難熬的就是困倦了。 困意襲來，那真是什么都擋不住啊。 困意襲來，人想做的所有事情就是睡覺。 關鍵是他們還是站著的狀態，真要是打起瞌睡來那就有可能直接栽到前一個人的身上，那可真的是太尷尬了。 所以對這些官員來說要想保持好威儀并不容易。 強忍著困倦，強忍著不要跌倒，那種痛苦的折磨感直是能夠把人逼瘋。 這種感覺如果持續的時間不長的話還好，如果持續的時間太長的話，很可能在接下來會使得人的情緒直接崩潰。 畢竟對他們來說并不知道要等多久，并不知道天子何時會出現，并不知道這個狀態要維持多長的時間，如果狀態實在太差的話，確實會影響到整個大朝會。 “天子駕到！” 便在參加大朝會的文武官員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只聽到宦官一聲尖銳的唱誦，隨即便能夠看到天子顯隆帝在宦官的簇擁下登臨含元殿的御座之上，十分霸氣的在龍椅上坐定。 雖然在這個位置上看來，基本上不可能看清皇帝陛下的臉，但是對于這些官員們來說其實也無所謂了。 因為大朝會本來就是宣布一些重要的決定，或者舉行一些十分重要的儀式的。是不大可能真的在大朝會上議事的。所以他們只要好好的站在這里，保持威儀，充當好工具人的角色，等待著流程走完就好了。 顯隆帝端坐御座之上，掃視著大殿臺基下面的群臣。 對顯隆帝而言，這一切顯得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他生來就是要統治這個國家的，他生來就是要俾睨天下的，他生來就是要享受這些權利欲帶來的快感的。 顯隆帝并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的不妥之處，因為他是大周皇帝，他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掃視了一番之后，顯隆帝沉聲道：“今日西域使團抵達長安，朕特地舉行大朝會接見，以彰顯大周天威。” 說罷顯隆帝朝身旁的太監點了點頭，那太監立刻一揮拂塵，尖聲唱誦道：“宣西域使團覲見。” 覲見這種儀式自然是要搞得很隆重的，唯有將儀式感做足，才能體現出浩浩天威。 顯隆帝并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是他必須要保證王朝有著絕對的威信。 要不然的話，他這個皇帝也未免做的太窩囊了。 宦官們一聲聲的唱誦，伴隨著宦官們的唱誦，一干西域使團的成員們紛紛被帶到前列。 對他們來說，保證最基本的儀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他們抵達鴻臚寺之后有專門的官員給他們講授禮節，但是時間實在是太短了。這么短的時間，很難將一切都做的恰到好處。 他們只能學到一個大概，保證在大朝會上盡量不出現嚴重的錯誤。 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了。 這些西域使團的成員按照之前排好的順序分別上前向大周皇帝磕頭行禮。 只要禮數做到了，說什么其實并不重要。因為不管他們說什么，大周皇帝也不可能聽懂。 顯隆帝本人對于這種場合的把握更加的駕輕就熟。 整個狀態把握的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每當西域使團的使者下跪磕頭之后他都會微微抬手示意平身。 他的嘴角總是似有似無的掛著淺笑。 這笑容看起來有些詭異，甚至有些奇怪，但是顯隆帝并不這么認為。 他覺得這是展現他人間至尊帝王的關鍵一環。 如果他不能夠借此表現出他強烈的占有欲的話，那么就會有別有用心之人打皇位的主意，打帝王的主意，打大周江山的主意。 這別有用心之人不一定是外人，而有可能是宗室，是他的兒子們。 顯隆帝很清楚他的這些兒子里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要是他看的稍微松垮一些，就有可能會出大問題。 顯隆帝是真的不能拉胯。 他必須要保證自己絕對的強勢，必須要保證自己絕對的威嚴。 整個過程中他都不能犯錯，一個錯誤都不能犯，甚至是一個細枝末節的錯誤都不行。 等所有西域使團的成員跪拜行禮完了之后，顯隆帝又讓宦官們照著早就準備好的圣旨念了一番。 念了圣旨之后，顯隆帝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整個大朝會到此之后才算是正式的結束。 整個過程顯得無比枯燥無比冗長。 若是一般人的話很可能難以忍受如此枯燥的環節。但是顯隆帝還是做到了。 因為他早已習慣了適應了這樣的人生。 對他而言，這不過就是在像往常一樣做一些十分平常的事情而已。 顯隆帝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態保持的相當之好。所以接下來就要看看西域使團在長安城之中待多久了。 不管他們待多久，顯隆帝都會熱情的招待。 因為這樣可以體現出天朝威儀，可以體現出皇帝的威望。 當然，如果西域使團能夠待得時間久一些就更好了，這樣可以最大化的起到宣傳的作用，可以使得所有人都認識到大周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帝國，可以吸引外邦王國萬邦來朝。 結束大朝會之后，賈興文第一時間回到了他在長安城的家。 家不大，但是還是老樣子。 推開門之后就是熟悉的味道。 在這里賈興文生活了將近二十年。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賈興文的家雖然不大，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有些殘破，但是賈興文卻從沒有嫌棄過他的這個家。 對他來說這個家真的是意味很多。 這里有他許多美好的回憶，當然也有悲傷的回憶。 但是不管是美好的回憶還是悲傷的回憶，其實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賈興文并不覺得這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也并不覺得這有什么難堪的。 生活就是如此，生活不是盡善盡美的，生活有很多殘破的部分。 既然要擁抱生活那就要學會去擁抱生活的全部，而不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不只是生活中美好的那一小部分。 當然，對賈興文來說，生命中最美好的那一部分記憶基本上都集中在了跟趙洵認識后的那段時間。唔，還有旺財。 三人結拜成為異姓兄弟，彼此之間的關系相當之好。 能夠有這么好的關系是賈興文沒有想到的。 畢竟對賈興文來說，當時的趙洵好歹也是國公之子，雖然犯了大錯被罰貶到了不良人衙門，那也是功勛貴胃子弟，不是他這種泥腿子能夠比的。 可是事實證明他完全低估了趙洵，完全低估了趙洵的魄力。 趙洵跟賈興文此先接觸到的勛貴子弟都不一樣，趙洵有著一股完全不同的氣質。 趙洵愿意跟他們這些身份低微的人相處，愿意走心交心。 能夠做到這點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因為賈興文很清楚，這些勛貴子弟從小底子就好，從小就受到萬眾矚目。 所以對這些勛貴子弟來說，經常會看低其他人，看低他們的朋友。 但是趙洵并沒有像這些傳統的勛貴子弟一樣。 趙洵待人非常的真誠，很快賈興文就對他有了好感。 再之后二人就打成了一片甚至稱兄道弟。再之后，旺財就加入了進來，不良人三人組正式成立。 那段時間簡直是最美好的時光，賈興文至今回憶起來都會覺得十分的幸福。 但是，現在這樣的時光一去不復返了。 不過，賈興文還是很想要去跟趙洵見一面的。 雖然目前的形勢不算是很好，但是賈興文還是要找到一個機會去終南山的。 終南山，浩然書院。 趙洵依舊早起，洗漱完畢吃過早飯之后趙洵像是往常那樣前去跟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練習修行法術。 土遁術他學習了沒有多久，如今能夠掌握的相當有限，僅僅依靠現有的技術并不能熟練的掌握全部。 所以趙洵還必須要不斷的強化鞏固，不斷的提升自己的修為。 只有將修為提升到了極致，只有把態度拿出來，才有可能取得更深層次的突破。 要不然的話，很可能只是流于表面。 法術這個東西如果無法扎下根來，那基本上很容易退步的。 只有將一切刻在基因里形成肌肉記憶才能夠永遠的掌握。 而這無疑需要大量的練習。 “恩師啊，您看我現在這么勤快，是不是很快就能熟練的掌握土遁術了？” 趙洵的嘴巴還是相當甜的，所以基本上有機會就會上去舔一舔恩師。 恩師青蓮道長被舔的那是相當的舒服啊。 “哈哈，臭小子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會說漂亮話了。不過啊不得不說你這漂亮話說起來還真的讓人覺得相當的舒服呢。” 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一邊輕輕的捋著胡須，一邊悠悠說道。 “嗯，你小子的修為境界現在來看確實很不錯，土遁術你上手的也很快，但是要想獲得全面的提升呢還是得需要一些時間的。當然，我知道你小子現在不缺時間，但是為師缺啊。所以你最好能夠高效一些，為師可不想一天都陪在你身上，可不想一點私人時間都沒有。” 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趙洵卻是不好多說什么了。 畢竟恩師也有自己的生活。恩師給他不斷的開小灶，那是因為看好他。 可問題是恩師并不困難一直這么給他開小灶啊。 恩師需要休息，就像是他需要休息一樣。 趙洵不能要求恩師為了幫助自己而讓他的生活變得索然無味。 “恩師，我明白了，這段時間呢我會好好的訓練的，絕不會給您丟臉。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練成土遁術的。” 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輕輕的點了點頭，捋著胡須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趙洵訓練依舊賣力，甚至可以說是越來越賣力了。 恩師青蓮道長的話并沒有讓趙洵背負太多的心理壓力，反而讓他有更加強烈的欲望去提升自己。 提升本身并沒有任何的問題，提升可以讓一個修行者掌握更加全面的東西，可以讓修行者能夠更深入的了解一些細節。 只有把這些細節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夠更加深入的了解核心的東西。 否則，就只能是淺嘗輒止。 趙洵肯定不希望自己只是淺嘗輒止，只是接觸到一些表象的東西。所以除了恩師給他開小灶之外，他自己也得投入極大的精力極強的欲望去訓練。 靠人不如靠己，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如果自己不上進不努力的話，那即便是別人幫襯再多也沒有用。 對此趙洵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回朔他的修行之路，基本上都是強者指點加上刻苦修煉才達到的最佳狀態，單純只靠強者指點是不可能達到最佳狀態的。 所以趙洵決定自己給自己制定一個全套的修為提升計劃，不停的給自己加練，希望通過此舉來全面的提升自己的硬實力。 硬實力的提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可能在各個方面都遇到阻礙。 但是趙洵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不可能會輕易的放棄。 既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一定要好好的走完全程，走完每一步。 “哎呀明允兄瞧你今天累的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又受到了什么委屈呢。” 趙洵被旺財這么一激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 “旺財啊，我確實很累啊。恩師今天跟我攤牌了，說以后會減少對我的陪練次數和時間，盡可能的讓我自己去悟自己去練。我這也太難了吧。你也知道的旺財，修行這件事是很容易跑偏的。我又是剛剛接觸介入到一個領域。在這個領域如果不能很好的把握的話，是非常容易跑偏的。一旦跑偏那再想拽回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跑偏，那結果可謂是相當的可悲的。” 此時此刻旺財是真的懵逼了。 “呃，明允兄，想不到青蓮道長竟然會這樣。他不是一直都疼愛你的嗎。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將畢生所學全部教給你的嗎？怎么會突然之間變卦了？難道說青蓮道長是交到什么桃花運了？” “噗...” 趙洵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好家伙... 旺財的腦洞是真的大啊，如此之大的腦洞簡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恩師怎么可能交桃花運，旺財你這是怎么想的啊。我的意思不是說恩師他找不到愛他的人，我的意思是說以恩師的條件，如果想要找的話早就去找了，怎么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恩師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伴侶，單純的是因為恩師他不想要去找啊。恩師他不想要去找，那自然不會有桃花運了。” “呃...那青蓮道長為啥不想要結婚啊？結婚不好嗎？” 旺財問出的這個問題直是讓趙洵無語啊。 他該怎么回答？ 他要怎么回答才能夠讓旺財明白？ “關于婚姻這個問題，我覺得還是相當難解釋的。” 趙洵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長時間跟旺財解釋的準備，隨后和聲道：“其實呢，每個人對待結婚都有著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態度。很多人其實并不想要結婚，因為他們覺得自己過的很自由。但是礙于家庭礙于父母，礙于身邊的人眼光最后不得不選擇結婚。那這樣一來他們的生活能夠幸福嗎？” 旺財聞言果斷的搖了搖頭。 “這不就是了？大部分人在面臨壓力的時候會選擇妥協，但是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顯然不屬于那大部分人，顯然更加能夠堅持自己的主見。所以在恩師看來，結婚并不是一定要做的事情。人活一輩子，應該有很多事情值得去追求。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要去結婚，想要去生子那這樣的生活未免有些太單調了。” 趙洵說完之后咽了口吐沫，頓了頓等待著旺財的反應。 在趙洵看來，如果接下來旺財的反應相當的激烈，那他基本上能夠很好的掌握這個時代主流人對于婚姻的態度了。 如果旺財的反應沒有那么的激烈，甚至有些貼近他的想法的話，那趙洵心里就有數了。 “雖然我聽得不是很明白的樣子，但是感覺明允兄你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旺財托著一個腦袋，顯得十分的認真。 趙洵聽到這里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 不容易啊不容易。 只要旺財能夠接受他的理論，那趙洵在接下來就有更多可供運作的空間。 要不然的話，雙方完全聊不到一起去，那結果可是太慘了。 “所以啊，我覺得恩師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既然他選擇了這輩子不結婚，那我們就應該去尊重他的選擇啊。我覺得恩師的選擇并沒有什么的問題，他不結婚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幸福啊。這就單純只是基于自身的選擇，所以我覺得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旺財聽到這里也頻頻點頭道：“明允兄你這說的真的很有道理啊。” “所以啊旺財，恩師他想要多一些自己的時間并不一定是他想要結婚。他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要擁有一些屬于自己的時間罷了。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時間，那基本上就可以去做所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自己想做的事情？青蓮道長有什么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旺財直是懵逼了。 趙洵此時此刻徹底的被搞的沒話說了。 好家伙，旺財這是人形提問機啊，不停的提問不停的詢問。 一時間趙洵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呃，恩師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我怎么會知道啊。我又不是恩師肚子里的蛔蟲，所以恩師想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不管恩師想要去做什么，我們都應該支持他尊重他的選擇，而不應該去干涉他的決定。我這么說，旺財你能夠明白嗎？” 旺財聽到這里的時候直是覺得云里霧里。 “所以說，明允兄你也不知道青蓮道長在想的是什么？” “當然，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可能這么跟你說了。” 趙洵是真的無奈啊，他口干舌燥的說了這么多，真的是很難跟旺財再解釋了。 要是旺財還是不能理解的話，趙洵也只能放棄了。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就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了。畢竟這是恩師自己的事情，我們不應過于過多的干涉。我們還是聊一聊賈興文賈大哥返回長安城的事情吧。我聽說賈興文賈大哥現在已經去見過狗皇帝了，所以他隨時都可能前往終南山。旺財啊，如今這歡迎儀式準備的怎么樣了？” “歡迎儀式？” 旺財嘿嘿一笑道：“既然是明允兄給我說過的事情，我自然是相當的上心，相當的用心啊。你就放心好了，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一切都在很好的準備之中，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全部搞定了。到時候賈大哥來到終南山來到了浩然書院，自然而然能夠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感覺。” 趙洵還是比較相信旺財的。所以不管旺財說什么，他都會相信。 你永遠可以相信旺財，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儀式典禮活動的籌備上。 畢竟旺財是相當的有經商天賦的，而有些東西則是刻在基因里的。 旺財能夠將這些典禮儀式操辦的井井有條，讓人完全挑不出毛病來。 “嘖嘖嘖...” 趙洵澹然一笑道：“那旺財這次可就要多多辛苦你了。畢竟對你來說，這可以算的上是相當重要的一次經歷了。我想此時此刻在你的心中應該也是對賈興文賈大哥無比的思念無比的想念吧？” “那是當然，明允兄你可不要忘了啊。我好歹也是賈興文賈大哥的結拜兄弟，他可不只有你一個兄弟的啊。” 趙洵聽到這里算是放心了。 旺財是一個很念舊的人，也是一個相當看重舊情的人。 只要是旺財認定的關系，那他就會很好的去維護，只要是旺財認定的事情那他就絕對會拼了命的去守護。 賈興文跟旺財之間的關系那是不用多說的。 甚至趙洵都不用刻意的跟旺財提，他相信旺財一定能夠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做到極致。 只要旺財能夠做到極致，那趙洵就沒有什么好怕的。 畢竟對他來說保持基本的格調，保持基本的態度是最重要的點。 “你能夠用心那我就放心了。當然，在我看來賈大哥很可能并不會在意這些所謂的形式。他最看重的永遠是我們自己，永遠是我們兄弟自己。” “是啊，賈大哥肯定無比想念我們。你想想看啊明允兄，西域荒涼，到處都是大漠黃沙。他整日面對這些，肯定會想起長安城的生活吧？而只要他想起了長安城的生活，那就肯定會想起你我，肯定會想起我們一起在長安的那段日子啊。這才是支撐他來到長安的動力，這才是支撐他哪怕是要忍著惡心面對狗皇帝也要回到長安的動力啊。” 趙洵聽到這里可謂是深以為然。 旺財說的不錯。 賈興文賈大哥能夠做出如此之多的犧牲，能夠在做出了這么多的犧牲之后仍然不離不棄的堅持最終回到長安，是這份兄弟之情起到了最至關重要的作用。 若是沒有這份兄弟之情的話，趙洵不知道賈興文賈大哥能夠走多遠，或許就直接在西域扎根，連回都不會回來的吧？ 所以別看這是一個決定，別看只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卻能夠折射出許多的的東西。 對賈興文來說，眼下最大的難題是他如何前往終南山。 雖然理論上講他已經覲見過顯隆帝，也算是參加了大朝會。 但是顯隆帝還是有可能隨時召見他的。 如果當顯隆帝召見他的時候他卻不在，那確實是一個相當麻煩的事情。 畢竟顯隆帝是君王，而他是臣子。 如果臣子不能夠對君王做到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話，那肯定會引起一系列的麻煩。 這些麻煩全部縈繞在一起，就會讓賈興文陷入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 最可怕的是賈興文完全無法對顯隆帝做到放心。 他不知道顯隆帝在接下來會做出怎樣發狂的事情來，不知道接下來他要獨自承受多大的壓力。 若只是他自己承受壓力倒也罷了。 偏偏并不是這樣，因為此刻賈興文早已不是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那個狀態了。 此時此刻的賈興文背后是整個安西軍，是大都護劉霖。 賈興文的一舉一動代表了安西軍，代表了劉霖。 所以他的一舉一動可以說是相當的關鍵。 問題是現在他要離開長安城的話幾乎不可能不弄出動靜來。 一旦他弄出了動靜，那接下來遭殃的很可能就是安西軍和劉霖。 大都護好不容易才獲得允準重返西域，賈興文知道這次的西域計劃對劉霖意味著什么。 如果最終胎死腹中，如果最終一切都終結了，那對劉霖對安西軍來說確實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如果不這么做的話，賈興文又會心里不甘。 他既然都已經來到了長安，那就一定要去前往終南山，他必須要親眼見到趙洵，必須要親眼看到趙洵平安無事。 唯有如此，賈興文才能夠放心。 當然，除此之外，賈興文還要做到一點，那就是避開顯隆帝以及他的耳目。 要同時做到這兩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眼下可以說是多事之秋。 在這樣的一個多事之秋要想保證一切的順遂并不容易。 但是賈興文必須要為之一搏。 在賈興文看來，他是有著自信的。 只要他能夠很好的做到細節，那接下來就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只要他能夠將細節做到極致，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好好的等著趙洵跟旺財的驚喜。 眼下書院跟腐蝕者對峙，這是賈興文得知的消息。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繞過一切抵達書院其實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思來想去之后賈興文覺得也只有動用傳送術了。 和沙洲瓜州涼州這樣的地方不同，長安可以算的上是修行者的大本營了。 這里的修行者數量之多，是其他地方的人想都不敢想的。 在這種地方修行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也許一個人原本只是資質平平，但是通過不斷的修行，通過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最終達到了一個相當強大的階段。 那這個人就有希望在長安的修行界站穩腳跟。 很多人是靠著給別人傳送書信或者傳送人本身收費為生的。 這樣的人在長安城中比比皆是。 不過賈興文卻并不打算去找他們。 這樣走漏消息的可能性實在是太高了，賈興文根本無法承受這種結果。 所以思來想去之后賈興文發現他能夠去找的人其實只有一個。 這個人就是原先他的頂頭上司不良帥馮昊。 馮昊如今是怎樣的一個狀態其實賈興文是并不知道的。 所以賈興文迫切的希望能夠親眼目睹一番馮昊此刻的狀態。 但是這個前提是他必須要能夠進入皇城，進入不良人衙門。 要想做到這點并不容易。 因為不良人衙門向來是戒備森嚴耳目眾多的。 一旦賈興文貿然前去，很可能會導致一系列的不可估量的后果。 所以在前去之前，賈興文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 不良人衙署。 不良帥馮昊獨自坐在衙署之中，翻閱著卷宗。 自打他跟鄭介投靠了東宮太子之后，馮昊是一天安穩覺都沒有睡過。 主要是他們的這位太子殿下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而且每時每刻經常會從腦子里冒出一些無比神奇無比稀奇的想法。 如果他只是從腦子里冒出這些想法的話倒也是罷了。 偏偏這位皇太子殿下還想要將這些想法付諸實施。 這就有些惱人了。 要知道，一個想法要想實施需要很多方面的努力。 如果只是單純的的冒出一個想法就要去做的話，那難度簡直不是一般的大。 最關鍵的是太子所做的決定并不僅僅是影響到他自己，還影響到滿朝文武，還影響到全天下。 皇家的事情沒有一件是私事的，件件都無比的關鍵。 所以馮昊每每都會努力的勸說皇太子殿下，希望殿下不要沖動行事。 不得不說這樣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至少有好幾次太子殿下都被賈興文給攔了下來。 但是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馮昊感覺到皇太子殿下有著一刻躁動的不安分的心。 只要這顆心仍然在跳動那就隨時有可能會卷土重來。 到了那時，馮昊真的還能夠扛得住嗎？ 如果馮昊扛不住的話，鄭介能夠攔得住嗎？ 如果連鄭介都攔不住的話，馮昊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畢竟太子是君，他們是臣。臣子可以給君王建議，但是不能代替君王做決定。 所以當太子真的決定一意孤行的時候，馮昊其實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所幸的是至少到目前為止，太子都還沒有一意孤行的意思。 只要太子能夠保持冷靜，只要太子能夠聽得進去諫言，馮昊覺得問題就不會太大。 顯隆帝的問題就是到最后只能聽得進去慧言法師的話再聽不進去其他人的話了。 如此一來，整個朝廷整個天下都系于顯隆帝一人之身。 這種風險實在是太高了太大了。 馮昊覺得他們不能夠承受如此巨大的風險，所以他才會想著跟鄭介一道另立新君。 這也是完全沒有辦法的選擇，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但凡是有選擇，馮昊又怎么可能會背叛了提拔他的顯隆帝呢？ 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顯隆帝完全就是馮昊的貴人。 最開始的時候馮昊完全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是顯隆帝發現了他并且提拔了他。 馮昊從一開始的小角色不斷成長，一路做到了不良帥。 整個過程中，顯隆帝對他的關照可謂是無微不至。 可以說馮昊能有今天，顯隆帝的作用是相當大的。 但是顯隆帝知道自己效忠的并不僅僅是顯隆帝，而是整個大周朝廷。 所以他不能只對顯隆帝負責，而是要對整個大周帝國負責。 他不能任由顯隆帝胡來，不能任由顯隆帝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如果一切都按照顯隆帝自己的態度發展的話，那整個天下毫無疑問會變得異常的混亂。 馮昊是不可能接受這種混亂發生的。 所以為了天下蒼生他必須要毫不猶豫的背上這一口黑鍋。 “馮大人，賈將軍求見。” 便在這時有心腹向馮昊稟報道。 “賈將軍？哪個賈將軍？本官不認識什么賈將軍啊。” 馮昊現在顯然是一臉悶逼。 在他的印象中，他確實不認識什么賈將軍啊。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呃，這個人說是您的熟人。” “熟人？” 這下馮昊就更加的困惑了。 他的熟人？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來頭啊。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的馮昊是徹底懵了。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保持著一定的鎮靜。 “請他進來吧，本官倒是想看看這個熟人到底是誰。” 馮昊保持著克制，保持著冷靜，所以在他看來，這個熟人應該不會是平空冒出來的。 所以或多或少他都應該認得，無非就是熟悉程度到底如何罷了。 既如此，他有什么好害怕的，見就是了。 “遵命。” 心腹抱了抱拳，便恭敬的退下了。 片刻之后賈興文便被馮昊的心腹領著來到了二層樓。 進入到二層樓的那一瞬間，賈興文便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 那是一個十幾年老不良人的記憶。 對不良人來說，凡是能夠被馮昊召見到二層樓的都是十分有資歷的存在。 這樣的不良人相當的有前途。 在賈興文的印象中，他應該只是被馮昊叫去過一次還是兩次。 “屬下拜見馮大人。” 賈興文來到了二層樓后闊步走到了馮昊面前雙手抱了抱拳。 “興文，是你啊！” 馮昊見到賈興文的那一刻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本官還在說呢，我是真的不認識什么賈將軍啊。我左思右想，前思后想，就是無法弄清楚賈將軍到底是那個，沒想到竟然是你。” 賈興文此刻的狀態多少顯得是有些尷尬。 他清了清嗓子道：“讓馮大人見笑了。不過這一次我回長安也算是任務重大。能夠完成大都護交給我的任務，我這心里懸著的一顆石頭也算是可以落地了。要不然的話，我可真的是緊張的要死啊。” 馮昊輕輕點了點頭道：“你做的確實很不錯。其實本官一開始的時候之所以推薦你去西域，就是覺得你的身上帶著一股狠勁。你有這股狠勁在，就一定能夠練的出來，你有這股狠勁在就一定能夠被劉大都護看重器重。安西軍中是一個不怎么看資歷不怎么看背景的地方。在這樣的地方你只要真正有才華，是一定能夠出人頭地的。所以你不必過于的擔心，不必害怕。只要你正常發揮一定是能夠做到高位的。” “多謝馮大人。” 賈興文再次抱拳道：“您當時能夠推薦我，我真的是感動萬分的。但是的那個情況，如果我不走的話，在不良人衙門里也肯定會處處受到排擠的。” “嗯，當時的那個情況下你肯定是要走的，如果不走的話多少會遇到一些麻煩的。” 馮昊經歷了這么多的人和事，早已經將人心看的通透。 在他看來，皇帝喜歡一個人就會毫無限制的將這個人高高的捧起。 皇帝厭惡一個人，就會把這個人一捋到底，再狠狠的踏上一只腳。 于是乎皇帝的態度就成了群臣的態度，就成了無數人的態度。 當時的那個情況趙洵得罪了顯隆帝，賈興文確實不應該繼續留下去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賈興文跟趙洵是好兄弟。 趙洵被顯隆帝封殺了，那賈興文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走了之。 只要賈興文走的及時，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只要賈興文走的及時，一切就都在掌控之中。 目前來看，賈興文的發揮不就是堪稱完美嗎？ “唉，世事無常啊。如果能夠留在長安的話，我也不想遠赴西域的。老實說，雖然西域能夠讓我的個人實力得到充分的發揮，可我還是會想念長安的生活。” 馮昊聞言點了點頭。 “這很正常，你長時間的生長在長安，一時間換了這么明顯的一個環境，心里肯定會覺得有些奇怪。這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事實上我覺得你適應的還算是相對很快的。” “呃...多謝馮大人。” 賈興文醞釀了一番情緒之后道：“實不相瞞，此次屬下回到長安除了護送西域使團商隊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見到趙洵。我聽說趙洵如今住在終南山，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夠見到。” 賈興文的這番話馮昊如何沒有聽出來意思？ 事實上，馮昊很清楚賈興文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要去見趙洵對吧？可現在終南山外到處都是異族人，你應該不容易進山吧。” “所以屬下這才來找的馮大人，希望馮大人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哦？你希望本官如何幫你？” 馮昊心里清楚，這種時候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直接把心里話說出來就是。 只要賈興文能夠說服他，那他也不介意幫助他一個忙。 “屬下希望馮大人能夠動用傳送術，幫屬下傳送到終南山之中。” 馮昊聽到這里的時候雙眸之中不由得閃過了一抹精光。 “你說什么你希望本官動用傳送術幫你？” 馮昊的語氣很是耐人尋味。 所以當賈興文聽到他這么問的時候心中已經是涼了大半。 “若是馮大人不方便的話也沒有關系，屬下會再去想別的辦法。” “你能去想什么辦法？這種事情能夠輕易的假手外人嗎？” 馮昊冷笑一聲道：“你能夠找到的靠譜的人當中也就是本官了。所以如果本官不幫你的話，你還能找誰？” “我...屬下...”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 馮昊搖了搖頭道：“你我之間就不用這么客氣了。本官不妨跟你說明白吧，這個忙本官幫定了。” 賈興文聽到這里的時候簡直有些感到不可置信。 馮大人這是同意幫忙了？ 馮大人這... 賈興文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自己的激動，隨后很是認真的說道：“多謝馮大人出手相助。馮大人，您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不說這些了。本官可以將你傳送到終南山中，但是你到了終南山到了書院之后見了趙洵，應該有辦法返回長安吧？” 賈興文連連點頭道：“書院之中還是有不少高人的，應該能夠將我平安的送回長安城。” “如此就好，利用傳送術進行傳送的好處就是可以避免節外生枝。你現在的身份很特殊，越少的人知道你前往了終南山越好。” “多謝馮大人...” 此時此刻賈興文的眼眶卻是已經紅潤了。 他著實沒有想到馮昊會毫不猶豫的幫助他。 “不要再謝了，本官不僅僅是幫你，還是在幫天下人。” “幫助天下人？” 賈興文聽到這里的時候不免的有些愕然。 “罷了，不說這些了。” 馮昊顯然沒有繼續深入說下去的意思，而是頓了一頓道：“你準備好了嗎？事不宜遲，既然你決定前去終南山見趙洵，那最好速去速回。一旦你準備好了，本官可以立即送你去書院。” “怎么，你還沒有準備好？” “沒有，沒有...” 賈興文聞言連忙擺手道：“屬下已經準備好了。還請馮大人勞煩...” “有什么勞煩不勞煩的，既然你已經準備好了，那本官接下來就送你一程。” “好...” “你先坐下，盤腿做著就行，隨后閉上眼睛，接下來的交給本官就好。” 賈興文對馮昊是相當信任的，毫不猶豫的盤腿坐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馮昊湊近到賈興文的背后，一只手掌放在了賈興文的腦袋上，隨后深吸了一口氣醞釀了一番。 “走！” 說罷一股巨大的真氣開始縈繞在賈興文的身邊。 隨后馮昊吹出了一口氣，賈興文的身體就隨之開始漂浮而起。 再接著，賈興文的身邊金光萬丈，大放光芒！ 一時間整個二層樓都被照耀的如同金色一般。 馮昊自始至終最終都默默的念叨著什么。 賈興文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滾燙不已。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來自于馮昊輸送的氣息。 再之后，一切這種感覺消失了。 等到賈興文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是置身于浩然書院了。 之前賈興文曾經來過幾次浩然書院，雖然去的次數不多，但是總歸還是有一些印象的。 尤其是書院前的那個標志性的牌坊，賈興文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記的。 他能夠明確的肯定，這個就是書院，就是浩然書院，就是目前趙洵一直隱居的地方！ 此時此刻賈興文的心情可謂是相當的激動，他攥緊了拳頭，借以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目前而言，他所做出的一切都相當的關鍵。 既然他想要來見趙洵，就理所應當的邁出這一步。 總不能等著趙洵來找他吧？ 有的時候主動一些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賈興文也相信趙洵在見到他之后一定會感到一陣狂喜了。 他們彼此之間都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對方了。 但是賈興文相信趙洵跟他之間不會有任何的疏離感或者寂寞感。 等到他們二人相見的那一刻，賈興文仍然會相信趙洵會跟他像以往那樣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很多時候人們都是有著一種懷舊的記憶的。 這種懷舊的記憶并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反而會在腦海深處更加的深刻，留下更加強烈的印記。 雖然賈興文離開的時間也就是一年，但這一年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接連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基本上很難有人會忘記。 所以一會賈興文見到趙洵之后該說些什么呢？ 老實講賈興文還真的沒有專門的準備過設計過。 所以一時間卻是感到有些懵逼。 一會他要說些什么才能夠表達他的心情呢？ 他要做些什么才能夠表達他的態度呢？ 趙洵又會作何反應呢？ 這些都是此時此刻賈興文滿腦子在想的事情。 老實說，這種感覺有些折磨人，但是確實也是在某種程度上能夠讓賈興文很好的適應當下，適應當下的環境。 畢竟時代變了，此刻已經不再是一年前了。 趙洵的心態怕是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吧？ 無拘無束，再也不需要看顯隆帝臉色的趙洵此刻應該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態？ 一時間賈興文卻是暢想不已。 “嘖嘖嘖，看來我有必要好好想一想該說些什么，千萬不要出丑才好。” 賈興文不求自己的出場有多么的驚艷，不求能夠震懾到趙洵，他只希望他的出場能夠不讓趙洵感覺到尷尬。要不然的話，那可真的是相當的悲催。這也絕不是賈興文所希望看到的。 大周不良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 含元殿大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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