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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一章 劍勢成域,金蟬脫殼

更新時間:2022-11-25  作者:不放心油條
詭道之主 第三四一章 劍勢成域,金蟬脫殼
青萍從未想過會有這么一天,他會與邗棟拔劍相對。

按照他的想法,正常的操作,應該是糊弄一下邗棟,然后退走,不跟邗棟交手。

只是當看到邗棟的這一刻,他就放棄了所有可能是最有利的選項。

而是選擇了拋棄所有的陰詭,所有的謀劃,單純的以修士的身份來面對。

他以劍道修人道,人道才是才是他真正要走的路。

劍道只是他沒得選,因為他就是青萍劍。

這是他走路的雙腿而已。

而邗棟卻是以人道修劍道,赤誠于劍,卻也赤誠于己,并不會讓劍道凌駕于自身之上。

再怎么以劍道為主,邗棟卻還是那個握劍的人。

可惜,青萍的身份就讓他沒有機會如此選擇。

眼下的局面,跟邗棟預想的完全不同了,他是真從來沒想過,青萍會先一步生出戰意,先一步準備拔劍。

難道不是他逼不得已,最終拔劍,壓制住青萍?

邗棟沒動手,青萍反而有些忍不住了。

就在這時,余子清的身形驟然在半空中浮現。

余子清看了看這場面,這就要打起來了?

然而,他出現之后,青萍也好,邗棟也好,都沒人轉頭看他一眼。

倆人眼中仿佛依然只有彼此,戰意激烈的碰撞,已經開始了。

青萍手握劍柄,慢慢的拔出長劍,劍尖遙指邗棟,眼中綻放著光芒,整個人都似乎變得純粹,仿若一個真正的劍道修士。

“我出自那位,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追求自己的道。

身為一個劍道修士,哪怕是死,也沒有比死在劍道修士手中更合適的了。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我至少都知道大半。

你贏了我,那你便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你若是贏不了我,你什么都不會知道了。

包括當年你為什么會沉淪。

為什么要針對女魃。

為什么要算計你,讓你離開。

本來若是一切順利,你甚至都不會知道女魃隕落的消息。”

青萍太明白怎么撬動邗棟的心神了,說到這的時候,邗棟身上的劍意,便驟然化作戰意,呼嘯的劍意化作激波。

空氣里都是劍意刺破一切所帶來的劍鳴聲。

邗棟睜開眼睛,眼神平靜。

他身形未動,便見他與青萍之間,劍氣縱橫,密集的金鐵交鳴之聲,在一瞬間便連成一片,化作尖銳的呼嘯。

余子清有點懵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他還真沒料到,青萍竟然想要主動跟邗棟干架。

呼嘯的劍氣,刺的他皮膚生疼,余子清老老實實的退后了一段距離。

二人的對峙,卷動風雪,方圓百里之地,都開始化作了冰雪煉獄,絞殺里面的一切。

余子清躲在百里之外,目力催發到極致,想要弄明白怎么這么快就發展成這樣了。

對峙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青萍便率先出手。

劍光如匹練,如青色的長橋,橫貫當空,那無盡風雪,瞬間被余波絞碎,仿若這漫天風雪充斥的世界里,驟然間多出來一片空空蕩蕩的干凈地帶。

邗棟伸出一只手,并指為劍,凌空一點,便見一點劍光,由微弱,轉瞬化作了刺目。

兩道劍光驟然對碰到一起,刺目的光華,讓觀戰的余子清都覺得雙目生疼,仿若有人拿針在刺他的雙目。

下一刻,便見光輝盡數收斂,兩道劍光相互湮滅,跟著迸發出更強的力量,向著天空和大地迸射開來。

高空中的罡風層被撕裂,厚實的冰原,被強行撕裂出一道綿延數十里的巨大裂縫。

“不盡全力,可不是你的行事風格,你這是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的劍道。”

青萍厲喝一聲,出手的頻率驟然攀升,力道一浪高過一浪。

邗棟周身劍氣劍光縱橫,沉著臉凌空而立,一動不動,一只手也已經握在了劍柄上。

“再不出劍,你這輩子都別想弄明白了!”

青萍厲喝,似是越來越急了。

遠方,余子清微微瞇著眼睛,心里面驟然生出一個想法。

青萍怎么像是在求速死?

他難道不知道,拖得越久,對他越有利么?

余子清向著遠方望去,隱約之間,已經察覺到,有強者在向著這邊靠近。

青萍怕暴露?

他根本不怕,他若是怕暴露,之前無論任何理由,他都不會出手。

在他心里,哪怕暴露也要出手,只說明讓他必須出手的事情更重要。

甚至于,他肯定早就知道,他暴露的那一刻開始,他距離消失就不遠了。

他想死在邗棟手中么?

那為什么?

余子清之前理解的化身,跟青萍這種頂尖化身是不同的,青萍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追求,甚至他還有自己的道。

青萍現在給了邗棟足夠的理由,逼著邗棟必須出手,那……

余子清一驚,立刻針對排隊一號來了一次判定,給了昏迷的排隊一號一個大逼兜子。

瞬間,余子清的氣息開始直線攀升。

目力開始增強到極致,而后他立刻開始運用大衍初章,來做推演。

但同時,邗棟握著劍柄的手,已經拔出了黑劍。

剎時之間,漫天劍氣劍光,盡數消散,便是青萍手中的劍,都在微微顫抖。

那一道烏黑的劍光,凝而不散,只有三尺三寸,可是劍勢一出,便壓的方圓三千里之地,所有劍修煉劍都拔不出來了。

無形的漣漪,橫掃開來。

萬籟俱寂,聲音都被強行鎮壓,包括此刻已經九階巔峰狀態的余子清,都遭受到鎮壓。

他懷中的銹劍,微微顫抖,余子清可以確定,他現在拔不出劍了。

就仿佛此刻,這里已經只剩下邗棟手里的那把劍,再也容不下任何的劍來放肆。

“劍勢成域,唯我獨尊。”

青萍感受著此地的變化,有些震驚的喃喃自語。

“你果然是當世劍道天資最強的人,沒有任何人能與你相比,包括我也不行。”

正說著,就見青萍的眉心,有一絲裂紋浮現,那裂紋正在飛速的向著他全身蔓延。

他手中握著的劍,脫離了他的手,靜靜的飄在那里。

“我知道的,都在青萍劍里,他是你的了。”

“我該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

余子清站在原地,被這可怕的劍域鎮壓。

這才是邗棟的劍,在邗棟手里能發揮出的真正的威力。

之前邗棟還想把這么危險的東西給他?

怕是他拔劍的一瞬間,先斬了自己。

連三劫都不到,拔劍的一瞬間,便凝聚出劍域,連九階巔峰都能鎮壓。

這里面的殺伐之氣,濃到余子清都不敢動。

他生怕動一下,劍域被激發,便會第一時間將他也給斬了。

邗棟當年在深海,真的是硬生生的殺了上千年么?

余子清雙目之中,神光閃耀,以大衍初章,強行推演。

便見青萍之身,已經開始了全面崩潰。

余子清都沒看到那一劍到底是怎么出的,青萍便完蛋了。

他窺視到那無數裂紋之下,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鎖鏈和符文。

一切仿佛都在放大,那一絲裂紋,便仿若能讓他窺視到一個世界。

他在最深處,看到了青萍的一切都在破碎。

看到那里坐著一個人,背對著他們。

那便是老乾皇的印記,青萍身為化身最核心的東西。

可此刻,這個印記也在崩碎。

極致的殺伐,從表到里,從外到內,一切都被斬斷。

當那個印記崩碎的一瞬間,外圍的一切,都隨之不斷的崩碎,崩碎成最微小的碎片。

余子清嘆了口氣,正要退走的時候,他看到,最核心的印記徹底湮滅之后,其他地方崩碎的碎片,向著四面八塊擴散開,消失在虛無之中。

余子清沉默了。

這一幕,這種玩法,他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念頭一轉,想起來了,這與他當年化解瑯琊化身術,還那些強者自由,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瞬間就懂了為什么會感覺青萍在激邗棟出手,似是急著送死一樣。

難道是為了逼邗棟拔出黑劍,先替老乾皇擋了這溫養千年的最強一劍。

正琢磨著呢,周遭的劍域收斂,隨著邗棟將黑劍歸鞘,劍域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萍帶著滿足的笑容,慢慢崩碎成齏粉,消失不見。

半空中只有那把青萍劍還留在這里。

就在青萍徹底湮滅的瞬間,余子清的目光窺視著虛無,將自己的一個印記,崩散了,印在那些不斷崩碎的碎片上。

余子清邁出一步,來到邗棟身邊,想要問一下,邗棟怎么出手就是盡全力,都問出來什么了。

還沒問出口,邗棟便自顧自的道。

“其實我沒有問出來什么,只是我感覺到了,他是個頂尖劍修。

他說的對,我必須全力出手,才算是尊重彼此。”

余子清張了張嘴,直接略過了這個問題。

“你們都聊了什么?”

邗棟原話重復了一遍。

余子清念頭一動。

“你說,他說自己修的是人道?”

“不錯,這種事,他不可能說謊。”

余子清的腦海中驟然浮現出一絲靈光,現在他有了新想法。

可能這一切,跟青萍一貫的行事風格一樣,只是因為死在邗棟手里更重要一點。

他必須要這樣做。

余子清覺得他好像推演明白了。

第一,青萍就是為了擋下這溫養了一千多年的巔峰一劍。

第二,也是為了斬碎老乾皇的印記,而且必須是毫無破綻。

普天之下,除了邗棟,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了。

余子清看向那把懸在半空的青萍劍。

“這把劍是不是已經成為無主之物了?”

“是。”

余子清點了點頭,補上了第三點。

甚至于借助邗棟這一劍,青萍和青萍劍之間的聯系,都能被斬斷了。

難怪青萍必須要一個劍修來做這件事。

除了邗棟,的確沒有第二個人有這種能力了。

“你這把劍拔出來了,是不是一千多年的溫養就耗盡了?”

邗棟有些奇怪的看了余子清一眼,怎么問出這么傻的問題。

想到余子清不是劍修,上次也是拔劍就一次爆發出所有力量,他便恍然,耐心的解釋了一下。

“身為一個劍修,控制自己的劍,乃是基本功,怎么可能一次便會耗盡所有威能?

你不是劍修,一次便耗盡,其實很正常。

我算了算,大概耗費了三百年溫養吧,后面再慢慢溫養便是。

等到我境界足夠,其實我也不用借助劍來溫養劍域。”

余子清砸吧了下嘴,不知道怎么說了。

他以前真以為邗棟在劍中溫養了一道劍氣,只是因為溫養的時間太久,這道劍氣會強的特別離譜而已。

畢竟,邗棟之前很隨意的就準備將黑劍也給他防身……

哪想到,邗棟在一千多年前,就因為自身境界太低,無法承受,被迫開始在劍中溫養劍域。

他哪想得到,有人在劍道的天賦會強到自己都承受不住的地步。

離了大譜。

而且,這域,連他都有被鎮壓住,隨時都會被切碎的感覺。

真正強的域,有這么強么?

看著邗棟有些理所當然的樣子,余子清放棄了跟他繼續爭論這個事的想法。

“現在青萍死了,接下來呢?”

“他若是不愿意說,誰也逼不了他,現在就看他在青萍劍里留下了什么吧。”

邗棟一揮手,青萍劍便落入他手中。

他一手握劍,一手輕撫劍身,眼神有些復雜。

這便是他年少時最想得到的劍。

最后卻是在他已經用不上的時候,用這種方法得到的。

劍身發出一陣輕鳴,邗棟閉上眼睛,感受那種劍鳴,那些劍鳴在他的心中,便仿若是青萍的低語。

“我的身份你知道的,我必須要為本尊做最后一件事,擋下你最強的一劍。

我一直認為天賦最重要,你的劍道天賦太強。

現在我卻覺得,是你的劍心太強。

我不如你。

死在你手里,結束我這一生,才是最合適的。

你的父皇,是個野心極大,藏的極深的人。

女魃曾經是重要的工具,你也是,你的母后也是,而我一樣也是。

只是你的表現,超出了預期。

當你知曉一切的時候,終有一天,你會對他拔劍的,因為我了解劍修。

好好修行吧,等到你什么時候能斬斷一切的時候,你才有機會對他拔劍。

在此之前,至少十階巔峰之前,你都沒這種資格。

那個人比你們所有人想的都要強得多。

他不但煉氣巔峰,煉神也巔峰,重修了煉神也依然是巔峰。

他還在修道,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

等你真正有足夠力量的時候,你會知道一切的。”

邗棟眉頭微蹙,他有些不太理解,他向余子清請教。

余子清給翻譯了一下。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嗯?”

“就是讓你好好練級,無敵之前,裝作什么都不懂最好。”

“噢。”

“棟哥你先回去吧,有人來了。”

“我帶著青萍劍回去了,我再參悟一下。”邗棟點了點頭,化作一道劍光遁走。

余子清的目中,符文與道紋閃爍,像是窺視到了虛空,他靜靜地等候片刻之后,跟老羊聯系了一下,確認那邊進展順利,沒什么意外。

他一步邁出,消失不見。

從大震北方的冰原出發,余子清一路從罡風層里穿梭。

很快就穿梭到大震、大離、荒原交界的地方。

他身上的力量還沒有消散,他收斂力量,藏在云層之上,目光窺視著下面的一座小城。

很快,他在一個三歲的小孩身上,感應到一絲微弱的印記碎片,就是他在青萍的一切都破碎的時候,隨手留上去的印記。

只是那印記也破碎了。

而此刻,他的一小片微不可查的印記碎片,在落入這個小孩體內的一瞬間,被他感應到了,而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便是他以大衍初章來窺視推演,也沒有任何蹤跡,那印記消失了。

那約莫三歲的小孩子,口中流著涎水,眼神透著癡傻,什么東西都敢往嘴里放。

不多時,一個面容憔悴的婦人,從屋子里走出來,抱著小孩回去,給他清洗,給他一小塊餅,讓他抱著啃。

余子清靜靜的看著,此刻,他終于確定青萍要做什么了。

他要的是人道,具體是什么沒說。

不過,對于一個劍為本體的化身來說,所謂人道,還有什么比得上真正的變成一個獨立的、完整的人。

青萍不止是要瞞過他們,最重要的是要瞞過老乾皇。

只有邗棟出手,而且青萍劍落入邗棟手里,老乾皇才會相信青萍真的死了。

不然的話,證據再充分,老乾皇恐怕都不會信的。

目前看來,青萍已經悄悄在他的人道修行上,走了很遠的距離了。

他早就知道了邗棟在哪,就算這次邗棟不來,他肯定也會主動找個理由,死在邗棟手里,以補全他的道。

余子清在高空中盯了好幾天,捕捉了大量信息。

那小孩生來癡傻,是街坊四鄰都知道的事情,其實不止三歲,已經快五歲了,連話都還不會說。

余子清窺視了幾天,也沒察覺到絲毫奪舍的痕跡,要不是他已經察覺到兩次,他的印記碎片,被裹挾著落入到這個癡傻幼童身上,他可能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青萍的道,比他想的要玄妙的多。

不是普通的奪舍,而且這個時間應該會持續很久。

幾天之內,也沒覺得這幼童有一絲恢復靈智的跡象。

那就等著吧,余子清就不信這個過程會持續幾十年。

浪費幾年十幾年時間,他還是浪費的起的。

余子清就這么等著。

等到了第二年,這位叫狗蛋的幼童,終于學會了說一些簡單的詞。

餓了只要說,想拉屎拉尿了也知道說,不會拉在褲襠里了。

到了第四年,幼童已經可以正常交流,只是反應還很慢,依然有些癡傻。

可就算這樣,那婦人卻已經非常滿意了。

周圍的人,卻都沒人注意到這些,或者說覺得都很正常。

狗蛋有些傻,但是不是傻的太徹底,隨著年歲增長,變正常了點那也正常。

到了第七年,狗蛋開始艱難的識字,腦筋也開始慢慢的變靈光了一些。

第八年的時候,他撿到了一把木劍,悄悄藏了起來。

這是狗蛋第一次藏除了食物之外的東西。

也是這一年,余子清第三次感應到了自己的印記碎片,在落入狗蛋身體的瞬間,便好似耗盡了一切,徹底消失不見。

最初,余子清是想看看,這是不是青萍找到了屬于他的轉生之法,等到他徹底蘇醒,問他一些事情。

相信這個時候,他肯定不會介意說一些之前不能說的事情了。

可現在,余子清就這么靜靜的蹲點,觀察。

看著狗蛋的靈智慢慢的恢復,而他卻始終察覺不到任何異樣的地方,他開始對青萍走的人道生出了莫大的興趣。

這家伙,可真是個天才。

狗蛋藏起了那把普通的木劍,卻從來沒在人前拿出來過。

只是到了沒人的時候,才在家中胡亂的舞動一下。

那劍招亂七八糟,到了第九年,劍招就已經有了點意思。

而這一年,狗蛋的靈智其實已經像是正常人了,除了反應遲鈍,腦子有點慢之外,別的都挺正常了。

可惜,那傻子的名頭,卻依然扣在他腦袋上。

也就是這一年,積攢了一些積蓄的婦人,賣掉了房產,帶著狗蛋離開了。

她堅信自己的孩子只是笨了點,反應慢了點,不是傻。

她想讓狗蛋去讀書,可惜這里的書院,不收這個傻子,她也拿不出更多的錢。

只能搬走,搬到新的地方,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城與城之間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路上,他們就遇到了危險,狗蛋被逼急了,舞動著木劍,刺穿了一個強盜的喉嚨。

這一刻,余子清便感覺到,他的三個印記碎片,同時出現了。

等到驚慌失措的母子二人,一路逃遁,余子清便察覺到,狗蛋缺損的靈智,開始了質的攀升,他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了。

等到他們到了新的城池,安定下來的第一夜,沉沉睡去的時候。

余子清觀察了這幾年,第一次近距離靠近了狗蛋。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狗蛋的眉心,細細感應了片刻。

這就是一個普通人,只是心竅未開,顯得有些癡傻。

若非全程觀察,又有一絲印記碎片為引,天大地大,余子清是絕無可能找到這個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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