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砍三國之御寇 190、闌珊
王政突襲當陽之時,天軍諸將也對江陵再次展開了攻勢。
當然,與前幾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終于不再是甘寧孤軍奮戰,另一邊的王熊也按照王政的將令,趁夜便已兵臨城下。
得知城東的“吳牛部”時隔多日再次有了動作,郭永不敢怠慢,立刻便來到城東觀察敵情。
打眼望去,天軍兵馬漫山遍野,瞧著倒是聲勢浩大,但郭永趁著火光凝神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面露疑惑,顧盼左右道:“不是說這支兵馬乃是賊寇主力,約有五千左右,怎么瞧著數目似乎不對?”
“數目不對?”一旁的縣尉瞇眼看了看,點頭說道:“看起來的確不像五千人馬的陣勢,太守,或許是賊寇再次做了分兵?”
“言下之意,目前除了西門與東門之外,其他城門也有賊寇進迫?”
另一個將官答道:“末將方才去查探過,南面的確也有一支賊軍,眼下唯有北城門尚無敵情,以末將看,黃巾賊寇這是意欲圍三闕一。”
那將官回道:“末將方才仔細觀看城外各路,如今賊寇數目最多的乃是在西城門,起碼有五千以上,另外南城和西城門這邊,不過一兩千人,加起來近萬兵力,看來此番賊寇已是全力以赴了。”
“林都尉,這也正常。”另一人接口笑道:“想來賊寇這邊也在江陵四周布了哨騎,得知了襄陽援軍將至的消息,必然大是驚慌,便想著殊死一搏,看能否在援軍抵達之前攻克江陵。”
聽起來倒也合情合理,但郭永總是覺得敵人的行動透著古怪。
若是準備決戰,按道理也該選擇養精蓄銳,在天亮后再攻城才對,此時傾巢而出,難道是打著通宵夜戰不成?
這段時間的交戰以來,郭永已領教了徐州軍的勇悍,他承認對面敵人無愧天下強軍之名,但再是勇悍,在夜里去打這種攻堅戰,也是在自討苦吃啊?
但如果不是為了通宵夜戰,這時大張旗鼓,在城下擺開陣勢又是為何呢?
后續的發展正如郭永所預料般,城東這邊的王熊只是令人來城下叫罵了幾番,并沒有進行正式的進攻,而另一邊城西的甘寧部亦是如此。
收到回報后的郭永愈發疑惑,只是始終也沒想明白敵人這般動作意欲何為,沉吟片刻之后,換來親衛道:“立刻派快騎從北面出城,繞道前去關將軍的營地,將眼下形勢告于其知。”
“喏!”
江陵城外,山谷中的關羽軍營。
數騎探馬回營,一路直奔關羽帥帳,稟告軍情:“將軍,西面的賊軍昨夜忽有異動,大股人馬兵臨江陵城下,隨后在日出之時開始與西面的甘寧部左右夾擊,同時攻城,其勢迅勐,太守郭永親臨城樓,堪堪頂住。”
關羽聞言雙眼一瞇,沉聲問道:“城東的賊軍當真動了?”
“千真萬確。”哨騎回道:“小人等伏在江陵城外,親眼目睹雙方交戰,戰況激烈,東面這邊的賊將甚是勇勐,率領數百精悍銳士,口銜利刃,三度逼近城頭。江陵城中守軍拼死抵擋,滾油火攻,檑木釘板,紛紛齊上,雙方在鏖戰了半日,單是東面估摸都是死傷各有百數,其他幾面加在一起,恐怕已然近千!”
關羽沉吟片刻,又問道:“東面賊軍的主將甚是勇勐?莫非還是那吳牛么?”
“不是,小人瞅見敵軍將旗上寫了一個王字,想來應該是王賊麾下的都尉王熊,此人便是不久前渡江賊軍的主帥,想來是得知吳牛敗于將軍之手,難以再戰,故而去了西營代替指揮。”
“本將想來也是如此。”
關羽微微頷首,本來嘛,受了斷臂這樣的重傷,又是在戰場之上,條件有限,能活下來都是萬幸了,若是還能上陣作戰,還能勇勐之前,那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對了,渡江而來的黃巾賊寇到底有多少人馬,如今可查探清楚了沒有?”
聽到這話,幾個哨騎面面相窺,不約而同露出羞慚之色,“將軍,賊軍在兩處營地附近同樣也布了哨騎,我軍哨探但凡靠近,便被斬殺,僥幸沒被發現的,也根本無法靠近防范極緊的營地,到目前為止,只查探出兩處營地大約皆有四五千人,但具體數目,以及詳細虛實,卻還尚為摸查清楚。”
聽到這話,關羽看似面無表情,眼中卻是悄然閃過一抹憂色。
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歷來兩軍交戰,首先打的自然便是情報戰,但情報戰的行事有很多種,比如出征之前的爾虞我詐,廟堂之爭,又比如正面交鋒之前,雙方會互派哨騎,打探對面的虛實,布置,再讓自家主帥通過這些臨戰的信息,推出敵人的計劃和部署。
情報既然如此重要,那么任何一直軍隊,必然會去安排騎兵中的精銳去做哨騎,而兩方哨騎在查探情報中出現遭遇時,大部分情況下都會選擇互相避開...
畢竟你是精銳,我也是精銳,勝負本就難料,再者說了,便是打不過你,我還不能逃嗎?
總不會有一支軍隊會讓哨騎也常常成群結隊吧?而人少的情況下,想要對一個騎兵進行圍堵,實在是太難了。
不過當王政橫空出世之后,這種哨騎間的慣例便被打破了。
因為王政這邊的精銳定義,基本便是三階系統兵起步了,不僅是天軍,甚至是徐州軍、揚州軍的哨騎,基本都會由鐵騎兵來擔任。
小規模的戰場,系統兵的個人戰力得以充分發揮,鐵騎兵足矣對任何一支軍隊的哨騎形成碾壓,且他們不僅戰力出眾,騎術也同樣精湛,這便讓所有敵對的哨騎碰見他們時,面臨的已不僅僅是打不過的問題了,甚至逃也逃不了!
而在關羽看來,對面在哨騎占據了明顯的優勢,這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某種程度上甚至已讓他落入了被動之中。
眼見關羽突然沉默不語,一旁的副將以為他是心有不滿,連忙開口說道:“將軍,此事也不必憂慮,咱們多派一些斥候,一日三報,總能探查明白的。”
這時另一個哨騎說道:“將軍,小人等回營的路上,遇到了江陵太守派出的信使,說是有封信要面呈給將軍。”
“又是來讓本將出兵的吧?”
關羽微微搖了搖頭,接過一看,卻是這次信上所言卻與之前不同,反而是堅定他的信心。
大概內容無非是郭永言明襄陽的援軍已到了江陵百里,最多明日入夜之前便可抵達,他認為那時就是發動之前兩方所商定的“破賊之計”的最好時機。
不過在信的末尾,郭永還是委婉地表示,賊寇今日傾巢而出,來勢洶洶,且行動有些詭秘,所以他希望關羽能拔營向前二十里,以策萬全。
“拔營二十里?”
在關羽看來,這和直接參戰幾乎沒有區別,當即揚手一揮,丟開信件,“若是讓賊人發現了,豈非前功盡棄?”
不過轉念一想,心中卻也有些疑惑。
以賊軍的哨騎之能,不可能沒發現襄陽援軍已近之事,這樣的情況下本該直接退軍才是,攻城反是下策,除非...
想到這里,關羽心中隱隱浮現出一個猜測,除非是賊軍有破城的把握!
可若是如此,為何之前又不發動呢?
和郭永一樣,關羽越想越是湖涂,思忖片刻之后,他道:“且再等等,且再等等...“
“待斥候探清敵軍虛實回來,再做打算不遲。”
江陵的求援信一封接著一封。
當日晚間又來一封,次日上午,接連兩封,先是白底黑字的信件,然后變成了一部分血書,繼而變成了全部的血書...
內容越來越短,字跡越來越潦草,看得出來,郭永被逼急了。
次日午時,郭永第五封血書送到。
送信來的信使血污滿面,見了關羽就撲倒在地,嚎啕大哭地叫道:“江陵城危!將軍,賊寇圍城日緊,您再不出兵相救,我江陵就守不住了。”
所謂求援,就得危言聳聽,同時動之以情,那信使不把頭當頭,狠命地往地上磕,磕出來血跡斑斑,他泣不成聲,道:“我軍津鄉已失,又逢新敗,軍中士氣不穩,賊寇死力攻城,日夜不息,三面城墻破損多處,昨夜更險些被他偷襲燒了城門!”
“不止如此,賊寇奸計迭出,自昨夜起,不時偷偷運土出營,我家太守判斷,賊人營中在挖掘地道!關將軍,王賊昔日克廣陵時用的便是此計,我軍設若找不著地道的出口,他設若把地道挖到城墻下,城墻一塌陷,數萬軍民,就死在了將軍之手!”
“汝在胡說什么!”
聽到這話,關羽雙眼一瞇,射出刀刃一般的冷光:“怎教死在本將之手!如此妄言,退下。”
左右親兵應聲上前,
拖拽著那信使出去,那信使拼命掙扎,腦袋還不住往地上磕,不住嚷叫。聽著那叫聲漸漸遠去,關羽負手而立,只覺心煩意亂,問左右道:“爾等怎么看?”
“將軍,咱們的探馬不也有回報嗎?”一個將官說道:“城墻破損是真,不過被投石機打中,掉了幾塊磚石,無損防御,不過...”
關羽側目望去:“不過什么?”
“不過夜燒城門、挖掘地道倒是卻有其事,”那將官頓了頓,補充道:“燒城門倒也罷了,挖掘地道非一日兩日可成。從這一點看,末將以為賊寇似乎有拉開架勢,長期圍困攻打的打算。”
“圍攻?”關羽還沒說話,另一個將官冷笑說道:“賊寇軍馬最多不過近萬,如何能夠圍困,遑論長期圍困?再者說了,襄陽援軍不日將至,若要攻城只能趁眼下城中守軍不多之時,否則焉能還有機會?”
“那也有可能是想著等武陵郡的徐方部和黃忠部擊敗文聘軍,再行決戰。”
眾將議論紛紛之際,堂外腳步聲響,兩三個走將進來。眾人抬眼看去,見正是之前派去江陵南面的斥候。
這斥候進帳時便面帶喜色,匆匆行禮之后,立刻呼道:“報將軍,黃巾賊寇的虛實,小人等終于探查清楚。”
“哦?”關羽立刻喝道:“快快講來。”
“小人等昨日下午抓住了兩個落單的揚州軍的探馬,嚴刑逼供,得知了虛實,之前渡江的賊軍總數只有一千余人,文聘軍雖有小挫,并無大敗。”
“也就是說,目前江陵城下的幾路賊軍,加起來做多也不過六七千人...”
終于打探清楚對面的虛實之后,關羽心中稍松一口氣,緊接著問出心中更關心的一個問題:“那徐方部呢?”
“徐方部尚未北上,依舊還在臨沅城下。”
“什么?”關羽愕然問道,“徐方還在臨沅?”
徐方還在臨沅,那自家這段時間的忍耐算的什么?
之前徐庶來信,早已說的清楚,若有機會,務必要殺了徐方這個王政的總角之交,以此激其怒而興兵,大舉北上,這才是關羽始終蟄伏的關鍵原因,便是希望查探清楚,徐方已然北上,或者最差也是停駐在了作唐,隨后可能渡江來到江陵,那關羽便有了機會!
畢竟徐方的身份不同,其他什么甘寧,王熊,吳牛這些人,在關羽看來,無名小卒,無足輕重,便是斬了,又能如何?
關羽突然有些意興珊了,他撿起桉幾上郭永的幾封求援信,嘆了口氣,旋即對親兵說道:“將那江陵信使帶回,告訴他,本將今夜便會出軍。”
那信使重又被帶回堂下,關羽瞥了他眼,澹澹地道:“
你且速速回去,告之郭永知道,我軍至遲后日一早就到,就按其信上所請,提軍五千。”
“叫他好生準備接應,共破賊軍。”
“多謝將軍高義!”
那信使聞言大喜,立刻便要沿原路返回江陵稟報,可惜不走運,帶著天大的好消息,剛至江陵北面三十里時,正好被天軍的探馬發現。
不過兩三個回合,這信使的伴當一一落馬,被盡數射殺,隨后天軍一擁而上,擒了這信使,帶去王政帥帳。
請:wap.ishuquge.la
騎砍三國之御寇 190、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