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砍三國之御寇 120、謀士夢
正是如此,不過以臣看來,若是內賊所為,嫌疑最大的應該還是袁紹的三子袁尚。」
糜芳躬身回道:「臣之前看過冀州那邊的情報,說此子最得袁紹寵愛,而兩年前袁譚便被袁紹過繼給了亡兄袁基為繼子,所以理論上而言,如今袁熙才是袁紹這一脈的嫡長子。」
「袁熙占了名分,袁尚則占了情分,各有所恃,自然會相爭不下。」
聽了糜芳的分析,王政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是袁尚。」
糜芳聞言一怔,「主公為何這般肯定?」
袁紹雖然在三國演義中退場的時間較早,但戲份并不算少,作為曾經壓制過曹操很長一段時間的雄主,更在后世天朝被不少專家,網友作為重點分析,其中有些信息王政也看到過,隨著等級的越來越高,他如今不僅五感過人,連記憶力也比穿越之初好了不少,此時稍一回憶,便記起了大半:
「據本將所知,袁熙才能平庸,除了討了個美女老婆外,實在乏善可陳,不僅未得袁紹歡心,冀州文武百官也沒有多少人支持他,未來若是出現奪嫡之爭,只可能會出現在袁譚和袁尚兩人之間。」
袁熙一直呆在鄴城,主公是從哪里得知袁熙才能平庸,不得百官支持的...
奔命司這邊都還沒調查出這些呢?
糜芳心中一凜,嘴上卻道:「那按主公所言,袁熙既無威脅,那袁譚也沒有動手的理由了?」
「那倒不一定。」
一邊說著,王政一邊站起身來,在房內來回踱步,一點點地推敲:「袁熙和袁尚關系似乎更為親近些,他又剛被任命為幽州刺史,若是給他幾年時間,不說成多大氣候,勢力定然是有一些的,來日奪嫡,一旦相助袁尚,自然也有些棘手,所以袁譚提前動手,防患于未然,倒是有可能的。」
「主公明見萬...」
糜芳馬屁都沒拍完,卻見王政已搖了搖頭,先自否決了自家的判斷,「還是不對,袁譚的可能性也不大。」
「即便過繼給了袁基一脈,袁譚依舊還是袁紹的兒子,從其能單獨領軍鎮守青州來看,袁紹對袁譚還是很重視的,既然如此,即便袁紹情感更偏向袁尚一些,袁譚也未必沒有機會繼承袁紹的官爵了。」
王政可是隱約記得,即便官渡之戰后袁紹發病去世,都還沒有明確過袁尚為自己的繼承人,袁尚能夠上位,是因為審配和逢紀向來為袁譚所厭惡,又和辛評、郭圖有過節,擔心袁譚即位后加害,因而私下改袁紹遺命所導致的。
這說明什么?
說明袁紹或許不算是一個明主,因為他沒有處理好自家的身后事,為袁家的內亂埋下了伏筆,但卻也沒有真正做出過「廢長立幼」的蠢事。
這個王政能夠理解,喜歡是一回事,選擇卻是另一回事,嫡長子繼承制能夠成為天朝延續千年來的歷史規則,是因為就它本身就是在諸多風險和變數中做出的一個最優解了,雖然不能保證繼承人的賢與不賢,但起碼先避免了互相爭權,引發禍亂、乃至手足相殘等更為嚴重的問題。
這一點,袁紹應該能看的出來,當然,看的出來卻一直猶豫,也不怪曹操會不屑的評價其「好謀無斷」了。
說到這里,王政頓了頓,肯定地道:「當年泰山奉高,本將曾與袁譚有過交手,此子行軍作戰上中規中矩,不算什么大將之材,卻也尚算穩重知兵。」
「見其章法而識其人,如今袁紹僅僅只是傾向袁尚,但,僅僅也只是傾向,并未到了情勢危急之時,既然如此,以袁譚的性格,實在沒有多少兵行險著的理由...行刺這一招太激進了,也太魯莽了!」
「但凡不是傻子,便能看的出
來,恰恰是在袁熙府上發生的行刺,所以袁熙反而嫌疑最小,袁紹一旦調查,也必然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等等,要是袁譚所為,那就是擺了一個局中局!」
局中局?
糜芳這時也反應過來,不由脫口而出:「主公是說,這一次行刺的目的,并非是為了栽贓袁熙,而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正是讓袁紹調查之后,發現是袁尚栽贓自家的兄弟?」
「要真是袁譚策劃,那他的目的或許正是為此了。」
王政頷首道:「只要袁紹一番調查,發現行刺一案與袁尚有所牽連,哪怕就算證據不夠充分,袁尚也大半不信,但只要有一絲懷疑,一絲不滿在心底產生,就有可能讓袁紹重新思考立長還是立幼的問題,進而讓袁譚獲得了更大的希望。」
這個推測,已經算是比較高明的看法了,而能看到這一步的王政,也讓糜芳暗自感慨:「蒼天待吾主何其厚也,不僅天生神力,更有天授其智也!」
不管王政有沒有其他的情報渠道,單憑他的這些分析,不僅將最可能的真兇推測出來,甚至還把對方的心思猜出大半,糜芳自問遠不及也,他不由欽佩的看向了這位年輕的州牧,愈發堅信自家當初的選擇才是對的!
大哥,從小到大,次次都是你來做主,也次次證明你是對的,但這一次...
我才是對的!
因為我為糜家選擇了天命之主!
他這邊思緒萬千,王政卻沒有留意,或許是聊八卦聊上癮了,說了半天仍自意猶未盡,很是亢奮地繼續分析道:「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如果真是內賊所為,袁譚為幕后主使的可能性為五分,子方可知,另外五分是何人也?」
還有何人?
按照王政的說法,其實這個人基本也就是袁尚了,但糜芳商賈出身,也是個精明人物,若是答案這么簡單,王政豈會這般詢問,他這時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正要開口,突然反應過來,王政此時明顯是談性大發,如何配合才算識趣呢,當即故作不知,反而刻意說道:「主公是說袁尚嗎?也擺一個局中局,意欲讓袁紹猜忌袁譚?」
「不然不然。」
王政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望向糜芳擺了擺手:「行刺案發生在袁熙府上,即便不是其所為,也有失察之職,若為陷害袁譚,一旦日后讓袁熙知曉,卻也會和其反目成仇,傷了敵人,卻也折了盟友,這豈非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智者所不為也。」
「那主公是說?」
「如果內賊不是袁譚的話...」王政自信滿滿地道:「那就是只能是袁熙了。」
「此子自導自演,自己誣陷自己!」
袁紹能有今日基業,必然不是蠢人,無論一開始的證據指向了誰,他都不會輕易相信,多半都會覺得這第一個浮出水面的「幕后主使」乃是受人栽贓,也同樣會想到,此人既被栽贓,那么誰會是得利者?
如果是一開始各方面的證據都指向袁熙,那他必然是被栽贓,受利者也就只可能是在自己的另外兩個兒子,袁譚和袁尚之間了!
而最好的結果,就是袁紹始終查不出到底是袁譚所為,還是袁尚所為,如此一來,對這兩個兒子都會生出猜忌之心,袁熙反而會成為最大的贏家。
「主公明見萬里!」
這一次糜芳終于把臺詞說完了,他一臉敬佩的道:「若真是袁熙所為,此計的確甚為巧妙,可謂一開始就講自己從可能的嫌疑人中摘了出來」
「臣愚鈍,若非主公提點,實在難以撥開這等重重迷霧,窺見天日真相。」
「哈哈哈。」
對于糜芳的這個馬屁,王政十分
受用,相比武勇,其實他一直更想要在別人面前展示自家的「聰明才智」。
甚至王政的喜戰,好
戰,也一直是指戰場爭鋒,而非單挑斗將,為何?
因為個人武勇這塊無論多么高強,都非他自家練就而成,既然不是自己的能耐,別說贏了孫策,張飛了,就是勝了呂布又如何?
說白了都是系統的本事,也正是因此,王政從沒有在這方面沾沾自喜過。
但頭腦這塊就不同了,雖然穿越之初「出師不利」,但王政感覺在自家的堅持之下,近年來他這方面的表現已經越來越出色了。
你看這次,我遠在千里之外,不都把鄴城的這點事情給分析了個明白明白,清清楚楚了嘛?袁本初這當事人現在估計都還茫然不知吧?
這等表現,就不說是神機妙算,算無遺策,起碼也是個知微見著,運籌帷幄了吧?
其實從他所掌握的信息來看,這番分析倒也能算個合情合理,比較靠譜,可關鍵問題是,奔命司目前得到的信息不全不說,還遺失了最重要的幾條...
比如這次刺殺有很大的成功性,大到若非張郃機警,出手及時,袁紹是真的就要比原本歷史上還要「英年早逝「了!
單這一條,便可以把他幾個兒子的嫌疑全部排除,畢竟無論是袁譚、袁熙還是袁尚,都不可能在天下未定,群雄逐鹿的這個時候希望自家的老爹提前卸任的。
又比如第一個浮出水面的「幕后主使」也不是袁熙,雖然這次刺殺是發生在袁熙的府上,可問題是無論是刺客的身份,還是刺客進入宴席的過程,都跟王政有著莫大的關系。
要是按照王政方才「自導自演」的邏輯,被栽贓者便是主使者的話,那...
只能希望袁紹和其麾下的謀臣們千萬也別這么想才好了。
這些王政自然不知,此時反而陷入了越說越是自信的狀態:「不過在本將看來,最大的嫌疑者還是曹操。」
「臣深以為然。」
糜芳連連頷首:「若是曹操發現了袁紹有南下進犯之圖,以他此時的勢力,自是無法相抗,明刀明槍斗不過,便想到暗箭對付了。」
王政點了點頭,在他看來,袁紹提前南下,或許也是歷史改變,遭遇行刺的最大原因。
原本的歷史上,曹操和袁紹的聯盟和如今一樣,早在曹操奉迎漢獻帝后的建安元年,便出現了分崩離析的兆頭,但因為兩人的敵人袁術,公孫瓚當時勢力尚在,所以矛盾一直沒有徹底激化。
但如今不同了,本該堅持到建安四年的袁術已被王政擊敗不說,更關鍵的是,公孫瓚也不知為何,同樣提前
被袁紹所滅。
那么接下來的走向自然面目全非了,在建安二年便據幽州、冀州、部分青州、并州的袁紹,提前便盡有河北之地,南下的征途自然也提前了。
更關鍵的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曹操能贏官渡之戰原本就有很多的僥幸因素,比如許攸當時的放水,提前兩年,還會繼續發生嗎?
甚至這一次袁紹要是南下,會不會選擇不同的行軍路線,決戰還會不會發生在中牟附近的官渡,一切都不好說了。
要知建安四年的形勢都尚且是袁強曹弱,這個差距提前兩年,只會更大,即便是深知曹操能耐的王政,如今都不敢篤定是否依舊會是曹勝袁敗的結局了...
獲勝機會太小的戰爭,自然沒有人會愿意去打,既然短時間內解決不了雙方實力的差距,把主意打到行刺袁紹,解決他這個主帥身上,再是正常不過,亦是無奈之舉。
「如果排除內賊的話,袁紹估計也會立刻想到是曹操所為。」王政沉吟道:「必會勃然大怒,發兵南下的計劃有可能還會提前。」
「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幫著曹操拖延一下時間呢?「
幫曹操?
糜芳聞言愣住了,糜家可是在趙縣時便和王政搭上線的,他自然十分清楚王政與曹操的恩怨,且相識以來,也隱約能感覺地到,相比袁紹,如今勢力更弱的曹操反被王政更為重視,視為勁敵。
既然如此,主公怎會突然想要相助曹操呢?
糜芳在大局觀上畢竟還有欠缺,若是此時在場的是郭嘉,卻是能立刻明白王政的想法,戰事發動的越早,曹操獲勝的機會便就越小,而這其實不是王政樂于見到的。
因為對于鼎足南方的王政而言,北地群雄分出勝負的時間越晚,才越有利。
對于糜芳沒有領悟自家的意圖,王政也不見怪,只是擺了擺手:
「你先退下吧,繼續關注鄴城的行刺案,但有新的情報,第一時間來報。」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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