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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周瑜的顧慮

更新時間:2022-12-15  作者:吃瓜子的犀牛
騎砍三國之御寇 73、周瑜的顧慮
聽到王政這話,諸人面面相覷,皆是不知其意。

吳勝以為王政是對此不滿,當即亢聲嚷道:「袁術這廝都死成個鬼了,百姓們還嘮嘮叨叨作甚?還稱其君侯?」

「阿政,不如頒一道令旨下去,禁止任何人再提袁術便是,若有妄自議論者,便要嚴懲,此時就讓我去辦,砍幾個腦袋下去,看誰還敢聒噪!」

王政聞言啼笑皆非,連連搖頭:「荒謬,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咱們如何能做這等蠢事?」

「再說江東百姓們記得袁術,是因他為百姓們做過好事,我對此并無任何意見,只不過...」

說到這里,他顧盼左右,正色說道:「袁術雖亦有些德政,卻終究得位不正,他當年能竊據揚州,本是殺死了揚州刺史陳溫而自領揚州牧,此事本將原本不知,適逢孫策叛亂,應袁術的請求,本將親來助剿之后,因此在壽春住了些時日,這才漸漸了解內情,原來這袁術不僅得位不正,得壽春后,更對阜陵王劉赦殿下多有不敬,且被欺的程度更遠超我的想象,竟然形同軟禁了,那時本將方才心生后悔,當初不該與其結盟,這豈非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嗎?」

「不僅如此,劉赦殿下還曾書信告訴于我,袁公路還有自立稱帝之心,行逆臣作亂之舉...此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王政沉聲道:「故而我才寧愿擔著「負義背盟」的罵名,也要興義師,除袁術,只為拯救殿下,匡扶社稷,其后袁術倒行逆施,多行不義,一戰而亡。」

「這番經過,諸位也都身歷其中,自然都很清楚,不須我再贅言,如今孫策已死,袁術早敗,原本當功成身退才是,然則殿下又再次出言相勸,言道江東群狼環伺,多有兇險,婉言請我繼續留下,更要上表天子,欲請我兼領揚州。」

「其實單是一個徐州已是事務繁雜,讓我時有思窮力竭之感,于心本是不愿,但是殿下苦苦哀求,我想到先賢有云,扶危救難,善始善終,乃為君子之道,方才勉為其難,應承下來。」

他一通話說下來,明顯的顛倒黑白,偏偏言辭懇切,如吳勝這樣對權謀不甚了解的,一時還沒領會王政的意思,只是睜大了雙眼訥訥無言,不知如何接話,一旁的郭嘉等人卻是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陸績更是立刻說道:「殿下說的不錯,我江東之地,非英雄不能御之,主公雄略與仁厚具備,正是當仁不讓之選。」

王政嘆了口氣道:「話雖如此說。道理不能不講明,你們知道我為何而來,又為何至今不走,實是全因阜陵王的懇求,實是全為保全江東一方的安寧,但是很多人卻不見得知道。」

「他人疑我倒也罷了,若是江東百姓也這般相疑,我還不如早早返回徐州罷了。」

「這是臣的失職,臣惶恐。「

陸績面露慚愧之色,旋即說道:「州牧,臣有一策,不如將阜陵王的書信公布于眾,再擬一個告示張榜各地,宣諭百姓們知曉此事真相。」

王政看了眼陸績,微微頷首道:「如此甚好,不過卻有一點需得注意。」

「請州牧示下。」

「這份告示,不可以官署這等公開的名義,須得要全以阜陵王的私人名義來寫。」

「是!」

陸績表示明白,卻似乎是忘了一般,一直沒去問王政討要阜陵王的書信。

談談說說,眾人順著街道,隨著人潮已不知覺來到了章臺街,因為這里青樓酒肆比較集中,府衙組織的歡慶活動也大多都在此處,沿街有唱曲的,有說書的,有歌舞,也還有民間的儺戲,端得鑼鼓喧嘩,熱鬧非常,男男女女,熙熙攘攘。

王政興趣盎然,放下話頭,不再說公事,引了諸

人,一路走,一路觀看。百姓們盡管不知道他們是誰,但因見其人多勢眾,穿戴多似貴人,卻也不敢擋道。因此凡行到處倒是沒有擁擠之苦。

徐方劍眉星目,論外表本是一行人中最出眾的,今日又因換了常服,愈發一派濁世佳公子的風范,頓時引來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一雙雙水汪汪的眼,總在他身上勾來蕩去。

眼見這一幕,王政哈哈一笑,調侃道:「聽說潘安少時挾彈出洛陽道,婦人遇者,莫不連手共縈之,今日阿方與我等同行出游,亦是盡讓女子目光流連,神魂顛倒,你之貌比潘安,當之無愧也。」

「將軍何必取笑末將...」

徐方老臉一紅,連忙說道:「容貌不過皮囊罷了,何足道哉,相比之下,末將卻更羨慕將軍威儀自生,人人觸目便即凜然。」

這倒不是全拍馬屁,王政身材挺拔雄闊,原本才是最先吸引到旁人的目光的,而他雖然相貌平平,但卻有著系統開掛的高魅力,要說起來對異性的吸引力其實一點不遜色于徐方。

可關鍵是他如今執掌權柄日久,又久經沙場,身上的威勢和殺氣便愈發凝重,即便是微服喬裝也難以掩藏,如樊嫵,馮夫人那樣出身不凡的貴女尚且是仰慕之中帶著敬畏,一般的尋常女子更是不堪,相對高魅力產生的吸引力,反而是敬而遠之,不敢直視的情況更多。

一旁的禰衡卻是訝然問道:「主公所說的典故是何書記載,潘安又是何許人也?」

郭嘉亦同樣面露不解:「按主公所言,這潘安應是一位如宋玉一般的美男子,憑借容貌得享大名,更留載青史,只是臣孤陋寡聞,卻是未曾聽過此人此名。」

額,潘安是兩漢后面的人嗎?

王政一看眾人反應,便知自家又因歷史不精鬧了烏龍,干咳一聲,正在想如何岔開話題時,正好此時遠處酒肆傳來一陣喝彩,王政凝目望去,卻是一處說書地方,當即立刻說道:「走,去瞧瞧那邊在做什么?」

王政與百姓共度冬至之時,此時魯肅和周瑜也剛剛抵達了襄陽。

襄陽,原稱襄樊,肇始于周宣王封仲山甫(樊穆仲)于此,戰略位置極為重要,便成為了天朝冷兵器世代當之無愧的華夏第一城池、兵家必爭之地,春秋時期,五霸之一的楚莊公滅掉樊國占領此地,從此襄陽便成為了荊楚文化的代表之一。

因為同時處于漢江中游和長江中游,正所謂「江河淮漢」,漢水是天朝古代內河最便捷、最暢達、最繁忙的「黃金水道」,襄陽踞漢水中游,東西交匯、南北貫通,原本便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而在劉表領荊州牧以來,徙治襄陽,讓其成為荊襄七郡政治、經濟、軍事乃至文化的中心,多年發展下來,單論富饒和繁華,此時的襄陽已然是不次于南陽郡的郡治,漢五都之一的宛城了。

這也讓魯肅從岸后,既是迤邐一路,亦是贊嘆一路。

沒辦法,不同于周瑜這等出生便在洛陽的天之驕子,自是見慣了世面,魯肅家里雖是富足,畢竟只是一個地方士族,甚至此前都沒有出過境內,截至目前去過的最繁華的城池便是壽春了。

但壽春僅僅只是繁華,而襄陽卻不僅有繁華。

作為天下有數的雄關,從看見城池的那一刻起,魯肅便知道它與自家之前見過的所有城池都全然不同。

但見護河寬廣,更有隨地勢河道蜿蜒有致的城郭相連,呈不規則的長方形,以北門為正,所有城門均有凸出的門闕和護城,大大增強對城門的防守力,真可謂氣勢磅礡。

若將兩者相提同論,只能說壽春或能因袁術的一時奢侈勝過三分綺麗,而襄陽卻因為千年的歷史沉淀,贏出七分宏偉。

眾人方才入得城門,一片喧嘩與熱鬧的聲響便迎頭兜來。

城內街道以南北向八條并行的大街,和東西向的四條主街互相交錯而成,十二條大街可容十多匹馬并肩而進,極具規模。其他小街橫巷,則依主街交錯布置,井然有序,街道兩邊,商肆林立,今日時值小雨,來往行人或披雨衣、或撐紙傘,你來我往,川流不息。車水馬龍,擁擠成堵。

迎著細密的雨線,有的步伐匆匆,有的閑游緩逛,周瑜和魯肅走在其間,充盈于耳的卻是天下各處的口音交融,南北皆有,不由面面相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相同的想法...

連荊州東面的襄陽都吃到了北方戰亂的紅利,可想而知劉表和荊州只會吃的更多。

諸人走了多時,才不過只把一條街道走完,

襄陽城方圓幾十里,地方極大。百十里街衢整齊,萬余家樓閣參差,城中橋梁也多。橫跨河水之上,細雨迷離之中,游人士女,或相伴而游,或獨行雨下,絡繹出入其中,魯肅看過這邊,覷了那邊,看的眼花繚亂,不禁慨嘆道:「皇家赫而天居兮,萬方徂而星集,荊州襄陽,果是物華之城,雄渾之極,亦是富貴之極。」

「若論雄渾富貴,膏腴之地,荊州又何止一個襄陽?」周瑜淡淡地道:「只可惜劉景升空占寶地,至今已近十年,卻只能守成,毫無奮舉,可謂暴殄天物也。」

「公瑾所言甚是。」

聽到這話,魯肅雙目一亮,連連點頭:「此誠天物之地,圣賢云,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此物之主既是不才,吾等當齊心協力,取之以獻其也。」

至于他所謂的那個「真正的襄陽之主」該是何人,自是不問便知。

「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固然有理,然則圣賢的后一句,卻是說時至不行,反受其殃。」周瑜似笑非笑地看了魯肅一眼,「你今使襄陽,莫是忘了所謂何事?此事若成,則壽春穩,不成,則形勢堪憂,要事當前,還要莫要多空妄想才好。」

「話說回來,你到底有幾分把握?」

相比王政和郭嘉等人的信心滿滿,甚至一開始就已考慮什么「買糧」或「借糧」的區別時,周瑜卻是從知道此事的一開始,便對魯肅表示了一定的擔憂。

王政等人的樂觀無非是兩個原因,一則荊州承平已久,又是富庶之地,倉谷上肯定是充裕的,二則,劉表剛剛因為和王政聯盟得了豫州四郡,算是揀了一個天大的便宜,于情于理,面對江東的求糧也該會欣然點頭,最多是借還是賣的區別。

而周瑜的擔憂也同樣是兩個原因。

其一,劉表不是王政,或者說如今天下的各路諸侯里王政這樣對治下的掌控力極為夸張的才是異數,很多地方,其實是諸侯與世家共治的情況。

荊州亦是如此,甚至情況尤為嚴重,這導致在很多大事上,劉表是做不到乾綱獨斷的。

那么揚州問荊州借糧算大事嗎?

當然算!

在如今的亂世,糧食幾乎和兵卒,武器一樣,所有的勢力都是希望這類重要資源在手中越多越好,豈肯輕易予人,無論是借是賣。

因為出身的緣故,從得知此事的一開始,周瑜便想到了此節,他甚至連最大的阻力是誰已經猜到了。

那就是荊州的蔡氏和蒯氏兩大豪族,前者以蔡瑁為代表,后者以蒯越為代表,

那么這兩大士族的影響力達到了什么程度呢?

可以用十二個字形容,上達朝廷重臣,下至地方名士。

比如蔡瑁,他的姑姑嫁給了太尉張溫,此人是東漢歷史上唯一一個不在朝廷的三公,更曾是董卓、孫堅、陶謙等人的上司,蔡瑁的長姐嫁給了黃承彥,也就是諸葛亮的岳父,次

姐則嫁給了劉表,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關系,劉表才能完成個人生涯最出彩的一次演出,單騎入荊州。

但要注意的是,只是單騎入荊州,而非「單騎平荊州」。

因為那個時間點的荊州「江南宗賊盛,袁術屯魯陽,盡有南陽之眾。吳人蘇代領長沙太守,貝羽為華容長,各阻兵作亂。」可謂亂成一鍋粥了。

這樣的一個亂局,如果不得到本地豪強的支持,再有能力,再有智慧也是無法去平定的。

甚至可以說,本身具有一定勢力,背景的人來到荊州,反而會最先被荊州本地豪強以強硬的手段排除,比如劉表的前任,有瑯琊王氏在背后撐腰的荊州刺史王睿。

所以劉表的成功,其實正是因為「單騎」的緣故。

因為恰恰是勢單力孤,他才需要本地世家的軍力和財力,而因為劉表除了名望和宗室身份外再無其他,所以本地世家也愿意讓劉表來做這個荊州牧。

雙方達成了一致,才會出現荊州「迅速平定」的結果。

也正因為這個結果是劉表借助了蔡、蒯兩家合力所得,所以莫說和王政這種一路踩著公卿尸骸踏上高位的雄主難以相比,便是比起曹操之與兗州,袁紹之與冀州,劉表的「君權」亦是相差甚遠,在大事上難以獨斷,會受到諸多的掣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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