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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手下敗將

更新時間:2022-07-27  作者:吃瓜子的犀牛
騎砍三國之御寇 82、手下敗將
次日,呂布又召集麾下文武眾人,就此事進行二次討論,詢問意見。

嫁女兒是私事,自要問過正妻的意見,可與王政結為姻親,卻是實實在在的公事了。

“將軍,此子既主動遣使前來。”第一個開口的正是飛將軍麾下的首席謀臣陳宮,思忖了一會,他朗聲道:“咱們的應對也無非二者擇一罷了。”

這不是廢話么?

呂布微一皺眉間,堂上的高順忍不住道:“先生這話說的..既是求親,自是允與不允,此事誰人不知?”

“非也非也。”陳宮搖了搖頭,神情凝重地道:“我說的二者擇一,并無不允這一項!”

高順聞言一怔,正要說話,另一邊的張遼已反應過來,亦頷首附和道:“公臺先生所言甚是,無論是否與王政結親,此時咱們都不可在明面上直接拒絕。”

說著,便轉首對著呂布拱手道:“君侯,我等屯駐梧縣至今,所募新兵總數不過三千,且由于錢糧短缺之故,不僅兵甲配備不齊,操練亦算生疏,戰力尚不足憑!”

這話來的有些沒頭沒尾,高順呆了片刻卻也反應過來,臉上不由露出苦澀笑容,隨即點了點頭:“文遠,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先生所言,的確不差,”他又對著陳宮道:“這求親之事,咱們此時不能不允。”

主動求親遭拒這等事情,便是放在后世也是丟了老大面子,何況此時世人最重名節的大漢?

若是平民百姓,就此結下了梁子,心懷怨恨也就罷了,無非嘴上罵咧,拳腳動武,或者老死不相往來,再嚴重也不過是尋釁報復,最多一家一族之禍。

可王政是何許人也?

如今的徐州之主,人強馬壯的一方強侯!

其和呂布之間的結親,無論成與不成,早晚都會傳遍天下,若是求親遭拒,必為坊間笑談,對其聲名乃至威信的損傷可謂極大...

那么隨之而來的會是什么?

匹夫一怒,血濺三尺,人主一怒,卻要伏尸百萬!

若是以前,無論呂布還是其麾下的張遼、高順自然不懼對方報復,可如今卻是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王政不愿打呂布,更多是考慮長遠的不想打,不該打,而呂布這邊,此時不愿和王政交惡,卻更多是因為打不過,更打不起...

張遼那段話,便是側面、委婉的提醒所有人這個令人尷尬的事實。

而這也是從一開始無論王政、張昭乃至于禁等人,都下意識沒有考慮過呂布這邊會拒絕的原因。

根本不可能的嘛...

當日呂布為何要來徐州,還不是因為其從兗州敗退后無路可走,北上的青州、冀州,乃是曹操、袁紹的地盤,南下的揚州、豫州,又是袁術的勢力范圍,連西顧的司隸亦由李傕郭汜盤踞,這些人不是有著新仇,便是結過舊怨!

雖不至于無路可走,畢竟豫州還有一些三不管的地方,可相比之下,徐州已算是當下難得穩定安全的容身之所了。

若再和王政交惡,可就是真正的四面為敵了!

此時呂布也反應過來了,臉色愈發陰沉可怖,好一會兒,方才長呼一口濁氣,望向陳宮:“公臺,那你說的兩個選擇,又是如何?”

“其一嘛,自然是欣然允諾,即日成婚。“陳宮道:“王政此子,倒也算是小輩里的翹楚人物了,若論才干年紀,皆與將軍虎女匹配,此前唯一所差者,不過家世貧寒,出身卑微爾...”

“此乃小節也。”聽到這里,呂布不耐地擺斷:“若子孫不肖,家世再是顯赫,無非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何足自夸?”

“若為丈夫,便是出身草芥,亦可自立不世之功,以福澤后人,光耀門楣!”

“前者繼承祖蔭,后者蔭庇子孫,孰優孰劣,還用論嗎?”

被呂布這番直言駁斥,陳宮倒也不惱,只是笑了笑道:“君候,我話還沒講完呢,今日今日,王政既為徐州牧,又得亭侯之封,已算是補足此缺。”

“先生言下之意,”一旁的高順問道:“是贊同結親了?”

“那倒不是...”陳宮搖了搖頭:“所謂天子密令王政誅殺君侯一事,此事頗有蹊蹺,若真是密書,何以天使方至徐州不過幾日,便已泄露?”

“以吾所料,此乃曹操之計,其意旨在離間!”

“而張昭幾日前便登門求親,按時間推算,這王政竟是接過密令沒多久便看出端倪,倒是有些能耐。”陳宮感慨道:“隨后更是頃刻間便有決斷,遣使求親,其意便在自證心意,以圖結盟。”

“所以...”陳宮頓了頓,環視眾人正色道:“先不說這門親事許與不許,起碼證明王政如今對吾等既無敵意,亦無中計,吾等暫時無憂矣。”

“至于若是結盟,自沒什么考慮的,理應許之,可若是結為姻親...”

說到這里,陳宮頓了頓,看了眼呂布,猶豫了會道:“此事關系重大,何況君侯對玲兒十分鐘愛,倒是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陳宮這話說的委婉,可無論呂布還是張遼,卻是立刻便聽出了其中的話外之音,不由神情同時一黯。

其口中的玲兒正是呂布之女呂綺玲,所謂的鐘愛自也不假,可為何鐘愛呢?

那是因為呂布除了嚴氏之外,尚有一平妻一妾,卻是皆無所出,至今膝下只此一女。

若是換做其他世家出身的諸侯,先不談子嗣多少,首先身后便有家族支撐,需要政治聯姻時,其實很是簡單。

對等地位又看重的的給親女兒,看好的給家族嫡女,看不準亦可庶女出嫁,反正人多不愁,隨意選擇。

呂布卻是不同,既非出身世家,亦只有一個女兒啊!

這個女兒的婚姻從一開始便不可能自主,也必然摻雜著呂布乃至麾下部將的利益,卻更要萬分的慎重。

因為即便是呂布這等旁人眼里的“三姓家奴”,選定了親家之后,也不可能再輕易反復了。

這個話題更引申出呂布如今最大的問題,他如今已經三十有四了,早不算是年輕了...

卻還是后繼無人!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問題不僅要解決,更要盡快的解決,而解決的辦法便是廣納妻妾。

這同樣需要一個前提,便是先找個地方安定下來。

否則,還如以前一般顛沛流離四方為戰,整日里不是在軍營中準備沖鋒,便是踏在沖鋒的路上,哪里能安心造人呢?

沉吟良久,呂布再次開口問道:“公臺,第二個選擇呢?”

“先許嫁受聘,”陳宮道:“回以定例成婚。”

見呂布和眾將都一臉迷惑,便解釋道:“君候明日厚款張昭,先許了親事,隨后此人自是要返回下邳報與王政,接下來便是王政準備聘禮了。咱們便可派個人去看一看王政其人如何,是否堪為良婿。”

“性格秉性,才干人品這些,自不是短短時日便能了解清楚的,何況王政畢竟起事不久,又身處徐州這等四戰之地,未來是否穩固,猶未可知!”

“那便可以定例之由,拖延結親之日,既可留足時間觀察,亦不至與其交惡。”

“這個法子不錯。”呂布思忖了會,頷首問道:“這定例有何講究。”

“古者自受聘成婚之期,各有定例:天子一年,諸侯半年,大夫一季,庶民一月。”陳宮道:“王政如今名為漢臣州牧,實為割據自立,君候若求穩妥,以天子例從之便是,還顯得看重之意。”

“嘿...”呂布啞然失笑,想了想又問道:“一年是否太長了,若是先說死了,結果王政各方面都極為出色,會否日久生變?”

此言一出,堂下張遼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由為之失笑。

將軍這是自相矛盾了啊,你不想一口答應別人的求情,怎地又怕對方后面變卦了?

“那卻好辦。”陳宮笑道:“君侯何時點頭,到時只需尋個理由便是。”

“方今天下諸侯,互相爭雄,會獵中原,君侯與王政結親,乃是強強聯手,此事其他諸侯難保不會心生嫉妒,若按之前的定期,難保不會有小人蓄意破壞,伏兵以奪,如今可先送女至下邳,讓王政安排在別院便是,然后擇吉成親,萬無一失也。”

見呂布陷入沉思,陳宮不再說話打擾,只在一旁耐心等待。

其實從知道張昭來意的第一刻起,陳宮最關注的,便不是這門親事成與不成了。

因為無論成與不成,他都要想法子先去搭上王政這條線了!

陳宮有著隱隱的預感,呂家這條戰船,再不及早下去,就真的要一起沉沒了。

這段時日下來,他早以把這位飛將軍看透了。

有勇無謀,見利忘義,又自恃武力剛愎自用,樹敵過多!

如今固然局勢未定,誰是真命天子尚不好說,但在陳宮看來,不論是誰,都絕不可能是呂布了!

如此匹夫,焉有成事之理?

而在如今的陳宮看來,徐州王政反而更有問鼎中原的希望一些。

當然,到底如何,還是要深入了解之后才能做下定論。

畢竟說起來,他陳宮也已經二易其主了,這次若是再壓錯寶,可就真沒有改弦易轍的機會了。

半晌,呂布再度開口。

“公臺,便依你之言吧。”他緩緩地道:“先許嫁受聘,回以定例成婚,咱們花些時間好好收集一番此子的消息,仔細斟酌,再做定議。”

毫無決斷...

陳宮暗自搖頭,面上卻是不漏,只是拱手道:“君侯明見,的確不可草率行事。”

這事眼見便是定下,呂布點了點頭,剛要揮手令眾人散去。

卻見這時,堂外突然響起一聲嬌叱:

“此事父親是否忘了征詢一人的意見?”

眾人一驚,循聲望去,便見一朵紅云頃刻間飄進廳來,定睛一看,卻是一個明艷不可方物的少女,一張臉蛋擬盡了女性柔媚。

只是此時的她穿著白色的緊身勁服,外披一席大紅披風,舉手投足更是透出說不出的活力動感,配上這一身打扮,卻有著一番別樣的威風凜凜,英姿颯爽。

宛如一團烈焰般地爍閃生輝,甫進場便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少女剛停下腳步,便先狠狠地盯了陳宮一眼,在后者略顯尷尬的笑容中,方才扭頭直直看著呂布,輕哼一聲道:

“父親先是問過母親,后又問過諸位叔父,怎地偏偏忘了問問女兒的意見?”

呂布看著已在堂中站定的少女,難得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態。

“為何要問過你的意見?”

先看了看左右,呂布干咳一聲,故作嚴肅地沉聲道:“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是中原人的規矩。”

少女正是呂布的掌上明珠呂綺玲,聽到這話直接長眉聳豎,立刻便出言反駁道:“咱們并州卻是有挑婿的風俗!”

“所以若有人欲要和父親結為姻親,自需問過女兒的意見!”

“好好好。”呂布嘆了口氣,拿這刁蠻丫頭沒有辦法:“那你意下如何?”

“若想娶我呂綺玲為妻,首先要在各方面勝得過我,才可成為我呂綺玲的夫婿!”

說到這里,呂綺玲蓮步輕搖,婀娜多姿地走上呂布案前,徑自拿起張昭遞來的那份拜帖,打量了一會后,露出不屑的神情。

“王政?”少女仰起美麗的俏臉,對著呂布傲然道:“此人乃我手下敗將,女兒不同意!”

你在說什么啊?

“不可妄言!”呂布連連搖頭,凝視著呂綺玲道:“這王政是難得的少年英雄,文才武略均是無可挑剔,未及弱冠便已成為徐州州牧,可謂人才難得!配你這丫頭可謂綽綽有余!”

“何況,便是你最為自豪的武技這塊,此子也絕不遜色半分!”

“你可知之前哨騎回報,便在不久之前,此子曾在下邳城外與那燕人張飛正面斗將一場,雖交手回合不多,卻已絲毫不落下風!”

“張飛其能,本將深知,乃是名副其實的萬人之敵,熊虎之將,若論個人勇武,當世堪匹敵者不過一掌之數...”

說到這里,呂布已下了結論:“伱雖自小隨吾習武,如今卻還欠了幾分火候,絕非此人對手,遑論勝過王政?”

“父親若是不信,可去問錢管家。”呂綺玲跺足嗔道:“當日呂縣城外,女兒的確與這王政交手過一次,還贏了他!”

“所以父親不可許下這門婚事,女兒絕不會答應嫁給一個手下敗將的!”

隨后便是一聲嬌哼,如旋風般飄然遠去。

這...

見自家女兒言辭鑿鑿,呂布不由半信半疑起來,再次看向堂下,與陳宮四目相對時,同時泛出苦笑。

哎,寵壞了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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