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砍三國之御寇 76、計議
大戰之后的第三日,彭城似已恢復了平靜,秩序也重新嚴整起來。
乍一眼看去,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般。
只是相比之前,終究還是有些不同之處。
便是街道上的那些匆匆往返的行人們,再也不是那些常服便衣的百姓,而是舉著槍戈游蕩的甲士,他們縱返橫行之間,橫溢著凜冽肅殺之意,讓人一見便遍體生寒,仿佛又從暖春回到了寒冬。
此時的國相府。
堂上眾人皆已安坐,主位上的王政習慣性般地先望向徐方,問道:“我軍傷亡如何?”
“稟將軍。”徐方拱手應道:“破城約有九百余數兵卒陣亡,巷戰追擊亦有三百折損,總計已過千人。另有重傷四百余人,輕傷者亦達千人。”
看了眼浮空的系統面框,王政深呼一口氣,點了點頭:“彭城男兒,果是驍勇!”
其他倒也罷了,乘勝之威,巷戰追擊尚有這般數字的陣亡,確實大出王政的意料。
“瘡藥、醫者可夠?”他想了想,又加重語氣問道。
這種話也只有徐方這種既清楚自家底細又聰慧的人能立刻領悟,王政問的其實并非瘡藥,而是重傷者是否需要他施展“天賜神力”。
“自帶的加上薛縣、蕭縣、彭城等城中繳獲,征集...”徐方沉吟片刻,道:“應是綽綽有余。”
王政點了點頭,那就是不用了。
也好,畢竟人多口雜,如無必要,他也不想頻繁的“展示神跡”,引起太多人的側目重視。
“陣亡者厚葬之,有家小者安排撫恤,傷者厚加撫待。”王政道:“對了,還有之前因我等飛箭傳書而遭曹豹誅殺的義士們,亦要搜尋出來,重重賞賜。”
以后攻城戰會越來越多,難克的雄關也是一座接一座,王政已打定主意,自己做不到異族那般以屠城威嚇,便更要把內應這一節重視起來,便從彭城起開始市恩。
王政又望向吳勝,道:“這幾日周邊郡縣,可有異動?”
說起來,這一年多來,進步之人并非只有徐方。
吳勝也同樣變化很大,在破城之后王政尚未吩咐,他已主動命令二階輕騎兵們分散出百余騎日夜巡弋,將方圓百里盡入掌握。
這讓王政心中頗為欣慰。
“稟將軍。”吳勝道:“沒有任何動靜,許是咱們破城太快,又無什么漏網之魚,他們自是來不及反應。”
王政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卻見堂下的禰衡卻道:“這倒未必。”
吳勝怪眼一翻,看了過去,便見昨日已從蕭縣抵達至此的嘴炮笑道:“也許是見我軍兵鋒正盛,為軍威所懾,故而裝聾作啞,掩耳盜鈴,亦未可知。”
呦,難得啊,這等好聽話竟是由你口中所出?
王政訝然地瞥了他一眼,正好軍務上的幾件大事也處理地差不多了,便直接溫言道:“禰先生,一路風塵,也是辛苦了。”
“有勞將軍關心。”禰衡連忙施禮回道:“大軍征伐,主公尚且身先士卒,親臨前線,要說辛苦,也是我軍將士辛苦才是。”
系統鎖定之下,也唯有面對王政時,禰衡的言辭才變得沒有那么犀利。
禰衡又是燦然一笑道:“說起來,衡正要為主公賀!”
“哦?”正好此時一眾婢女奉上了茶點,王政輕抿了口,笑道:“莫非是因我得彭城而賀?”
“非也。”禰衡長身而起,此時陽光盛烈,滿室光明,更照的他如芝蘭玉樹般風雅脫俗。
他環顧眾人,侃侃而談:“得彭城固足欣喜,但更值得慶賀的卻是衡今日才只將軍麾下有此雄師!”
“一路來縱橫千里,兵鋒所向,必勝,旌旗所指,必取,這才是最值得慶賀的!”
“先生當真是妙言清語啊。”王政笑了笑,打趣道:“當日你我初見,卻自稱不佞,實在太過謙遜了。”
聽到這話,禰衡牢臉一紅,干咳了聲道:“勝不驕,處之泰然,更不忘將士功勞,可見主公年不及弱冠,已有大將風范,雄主器具了!”
“不過...”說到這里,禰衡話鋒一轉,提醒道:“如今彭城已入將軍掌握,便需使其速速安穩才是!”
“大善。”王政擊節而贊:“此言甚合吾意!”
望了眼禰衡身旁自入座起來一言不發的張昭,王政沉聲道:“正欲請兩位先生教我,有何良策可盡快安城?”
禰衡也看了身側的張昭一眼,意有所指地道:“若要安城,便需知城。”
“所言極是。”王政暗暗給他點了贊,也不是完全沒有情商嘛。
“張先生。”視線落在了張昭的身上,王政笑吟吟問道:“不知城中賦稅,錢糧,人口這些,統計好了沒有?”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唰唰落在了張昭的身上。
這般情況下,張昭終于無法裝聾作啞了,只得暗嘆一聲,拱手道:“稟將軍。”
“結合郡府賬冊文書,目前彭城共計有戶兩萬一千六百一十七戶,人口約八到十萬人左右,其中青壯者三萬余人,其他的俱是老弱女子。”
頓了頓,又補充道,“總人口中,約有兩千多戶,是由去年新遷而來。”
有新遷戶數時眾人都是心中了然,清楚原因,但聽到張昭說戶數時直接精確無比,說到總人口竟有近1/5的差異時,卻都有些訝然。
如王政這等穿越者,和禰衡這類同樣是望族出身的卻是心中了然。
這個話題目前還沒到談的時候,見徐方張口欲問,王政主動岔開話題:“本次攻城,可有無辜百姓死傷?”
聽到這個問題,張昭臉上也露出意味難明的神情,他看了眼王政,肅然道:“將軍治軍有方!”
“雖不曾仔細盤查,但因將軍入城后便下令不得饒命,更在諸多巷陌派人巡防,據在下所知,倒是有十幾戶平民有出現死傷,卻都是城內潑皮所為!”
這便好。
王政滿意地點了點頭,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他恐怕是目前此世唯一重視,沒當成務虛之言的人了。
最大的財富沒有受損,他便想到另一筆財富了:“糧草、兵器、器械諸物如何?”
“稟將軍。”張昭沉吟了會,似在思索,旋即先不回答,反似解釋般地來了句:
“彭城自是沃饒之地,不過去年剛剛遭受兗州屠戮,民心渙散,不少良田無人耕種,如今倉廩實不算足。”
見王政點了點頭,他才又肅容道:“如今幾處官倉存量,若是供給大軍,倒是足夠兩年用度,只是...”
說到這里,張昭望向王政,一臉的欲言又止。
嘿,你獻城時怎么沒想過自家的桑梓鄉親,現在又充當好人了?
王政立刻便猜出了對方的未盡之語。
這是怕自己將彭城存量全數充做軍用,那百姓們可就要陷入糧荒的境地了。
騎砍三國之御寇 76、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