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黑環之印

羅德睜大了眼睛，心中頓時掀起了滔天駭浪，自阿撒完成了第一次時光的回溯之后，他心中就一直有一個疑問，如此強大的最初神，到底是怎么殞落的？極惡之人又是怎么偷取到神的力量，找到律之圓環的毀因，進而擊毀最初的秩序，釋放出不可名狀的恐怖。

沒有背叛，這是不可想象的。

永恒之書的書頁迅速翻動著，綻放出更加明耀的光輝。

“阿托斯，律之圓環的十三最初神之首，至高無上的最初神王，掌握著至高宇宙的最大權力，是眾神之王，擁有無限的偉力，也是源律之王，統治一切源律的漲落和循環，三位最初神，光之神，源天神，源初女神，覬覦的神位，窺視的神權，在極惡之人展露出極高智慧之后，以他為契機，反叛至高宇宙，妄圖奪取律之圓環的主權。”

“無窮偉大的最初神王阿托斯，以無上的智慧和力量，擊碎了們的陰謀，在失敗之后，窮途末路的極惡之人，光之神，源天神，源初女神，被迫逃入深淵，以在神戰之初被陰謀擊殺的深淵之神的殘骸為契，以律之圓環的毀因為源，融合失控的源律，打開了不可名狀的恐怖魔盒，污染了律之圓環，擊破了最初的神權，腐化了最初神王阿托斯，早已在神戰中瀕臨崩潰的最初諸神在失去最高神王的神力支持后紛紛殞落。”

“但極惡之人并沒有取得最終的勝利，在吞噬了最初神王和最初諸神之后，這奇詭的力量出現了無法理解的演變，恐怖的畸變和惡化瘋狂擴散，不可控制的腐敗層層疊加，它擺脫了極惡之人的控制，徹底失控了。”

“最初的黑霧由此誕生。”

“這無法理解的恐怖迅速吞噬了光之神，源天神，源初女神，并開始無限擴散，淹沒了整個主物質界，并迅速蔓延至整個至高宇宙。”

“最初神王阿托斯雖然被腐化，但的殘靈并未完全喪失，以最后的殘留的意志，擊碎了律之圓環，避免源律被完全腐化，律之圓環破碎之后，形成了龐大的源之海，加劇了黑霧腐化的難度。”

“于是，黑霧開始了第一輪收縮，以盡可能地腐化源之海，腐化更多的源律。”

“最初神王阿托斯以殘存的意志，發動最后的至高偉力，影響并改變了未明之物，異化了彌漫宇宙的靈霧，使一切被腐化的、殞落的偉大存在，都有一絲殘靈能夠保存在靈霧之上，以靈霧為承載，在源之海中抗拒黑霧的侵蝕，抵擋黑霧的腐化，并嘗試以至高宇宙的本源力量糾正畸變腐敗的源之海，以徹底凈化黑霧。”

“但黑霧的存在，超越了一切最初神的想象，至高宇宙的本源力量，也無法徹底影響它，反而會被同化并產生畸變，它甚至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源反饋機制，源反饋能察覺到一切影響，并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作出回應，任何威脅到它存在的敵人，最終都會被源反饋機制擊滅。”

“源反饋甚至能夠影響整個黑霧，每當侵蝕源之海的效率降低，黑霧就會發動恐怖的大潮，淹沒主物質界，腐化一切有靈之物，從而攫取更多的能量，以進一步侵蝕源之海，對抗最初神王及一切英靈的凈化。”

在這一刻，羅德心中一直以來隱藏的疑問解開了，他一直很難想象，源之海的侵蝕，為什么這么困難？以至于占據天空，大地，海洋，靈界，深淵，籠罩了整個世界的黑霧，都需要多次的收縮和擴張來入侵源之海。

原來，源之海中，一直有凈化的力量存在。

原來，這無邊的黑暗之中，并不是沒有一絲光明。

那無盡的黑霧吞沒了一切，但卻始終沒有滅掉那最后一絲希望。

知識之書喃喃道：“難怪，難怪這些人類的英靈能在星空中存在，難怪那些殞落的人類強者，始終會有一絲殘靈不滅，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靈霧的存在。”

人偶仰望著天空，輕聲說：“星空是極高層的靈界，是與源之海界限最淡的空間，或許，這也是黑霧與尚存的英靈們，戰斗最激烈的地方，日月星辰，都是無窮巨大的靈的集合，或許，它們就是至高宇宙的根源力量，這千萬年以來，對抗黑霧，凈化源之海的主力。”

“不好！”知識之書忽然說道：“那星空的污染降臨，豈不是表明英靈們正在逐漸熄滅？日月星辰的腐化，也在表明凈化力量的衰弱？”

羅德的心中猛地沉了下來，他意識到，知識之書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

這一次黑暗的暴亂，黑霧的大潮，或許和之前的，并不一樣，徹底的滅亡，或許就在眼前。

“極惡之人……”

羅德忽然意識到，永恒之書剛才并沒有提及到極惡之人，只說了三位反叛的最初神，源天神，源初女神，光之神被最初形成的黑霧吞噬。

“阿撒，極惡之人的下場是什么？他也被吞噬污染了嗎？成為了恐怖的污染源頭之一？”

閃耀的光芒中，永恒之書還在翻動書頁，它沒有回答，但顯然聽到了羅德的聲音。

命運的力量在急速涌動，金色的光芒淹沒了書頁的每一個縫隙，阿撒的靈體中，黃金的命運大樹越發閃耀，雖然實際并不大，但竟有一種籠罩天地萬物的感覺。

數秒鐘之后，一行閃耀著極亮光芒的金色文字在書頁上浮現。

“黑霧的源反饋，來源于極惡之人的意志，為了創造這件最終的武器，他以律之圓環的毀因為代價，制造了一件無比強大的至高源器――黑環之印，試圖控制這不可名狀的恐怖，但它最終失控了，將它的創造者吞噬。”

“但極惡之人并沒有徹底殞落，他發狂的靈魂之中，依然有一絲殘靈存在，借助黑環之印的力量，被這可怖的畸變源律吞沒的極惡之人，在以他的意志影響黑霧，源反饋的機制由此形成。”

這一瞬間，羅德的拳頭幾乎捏碎了空間，毫無疑問，源反饋是黑霧最重要的機制，沒有源反饋的存在，黑霧說不定早就被摧毀凈化了。

知識之書喃喃道：“極惡之人竟然真的是黑霧的源頭！”

這時，人偶卻忽然問道：“擊殺極惡之人，真的能凈化黑霧嗎？”

知識之書沉默了片刻之后，嚴肅地答道：“不一定，現在的黑霧，或許擁有多個恐怖的源頭，擊殺極惡之人，或許只是消滅其中最大的一個，但是，這絕對可以影響黑霧的源反饋，只要失去了源反饋機制，黑霧就變成了瞎子，我們就可以一步一步地凈化黑霧的污染，直到最終將它徹底消滅！”

羅德沉聲道：“沒錯，一定是這樣，我的靈感一定就是這樣告訴我的，否則，在之前的預言中，我不會突然看到極惡之人，也不會突然感知到極惡之人就在星空的彼岸！它一定是預感到了，極惡之人就是最終的目標！”

“可是。”人偶輕聲說：“我們能夠戰勝極惡之人嗎？”

羅德頓時陷入了沉默，雖然他現在是準王，但極惡之人顯然早已達到了真神的境界，且他作出黑霧的恐怖源頭，經過這千萬年的演變，變成了什么樣，誰也無法想象。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踏入了真王的境界，也不一定是極惡之人的對手。

就在這時，永恒之書上又閃耀出強烈的金光，阿撒突然能夠說話了，它瘋狂地翻動著書頁，大喊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們不用擊殺極惡之人，只要破壞他和黑環之印的聯系，就可以摧毀黑霧的源反饋！”

羅德心中一震，急問道：“怎么破壞？”

阿撒更加瘋狂地扇動著書頁，急促地喊道：“以源暗之靈，激發閃耀星辰之心，釋放出毀滅的源能沖擊炮，就能破開黑環之印！”

羅德愣在的原地，源暗之靈很陌生，但閃耀星辰之心，他記得很清楚，那不正是星之梭的索莉斯，被認為是人類希望的“共鳴之物”嗎？

難道，星之梭的力量，可以破開黑環之印？

“我知道了！”

知識之書喊道：“源暗之靈就是黑暗吞噬者，閃耀星辰之心是星之梭，源能沖擊炮是正義執行，主人只要獲得閃耀星辰之心，就能極大地增強星之梭的力量，而星之梭的超星之閃，是最高強度靈能聚集，它可以驅動正義執行，釋放出前所未有威力的靈能多重奏，這毀滅一切的力量，就可以破開黑環之印和極惡之人的聯系！”

這一瞬間，羅德感到心中有一股氣，猶如火山爆發一般直沖腦門，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在驅使他立刻前往星空，將極惡之人的黑環之印破開。

“阿撒，你知道閃耀星辰之心在哪嗎？”

他記得很清楚，當初的幻境中，索莉斯在阿斯達拉之塔殞落之后，就攜著閃耀星辰之心，前往了星空。

阿撒迅速翻動書頁，很快，一副奇異的景象在羅德的眼前浮現。

那是一片無比空廖寂靜的空間，那深空的黑暗讓人感到無比恐懼，極遠之處隱約有閃耀的星光。

“這是星空的高層軌道！”知識之書立刻說道：“索莉斯的殘靈，基本已經湮滅，但閃耀星辰之心，還在星空中，沒有損毀！”

羅德握緊了拳頭，立刻說道：“我現在就去。”

知識之書翻動書頁，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主人，您以本體進入夢境，再從夢境前往星空！高層靈界的位勢太高，就算用靈界之舟，想要達到這里，也要消耗不少力量。”

羅德微微頜首，在知識之書的指引下，他完成了一個特殊的夢境儀式，當儀式啟動時，他的身形直接消失在空氣中，離開了主物質界，來到了位于高層靈界的夢境之內。

這是羅德第一次以本體來到夢境，這種感覺非常復雜，和以前的每一次幾乎相同，但又隱約有哪里不一樣。

他轉過視線，看著夢境中那熟悉的建筑，那燃燒著神火的方尖碑，那閃耀的星辰廣場，那充滿詭異氣息的靈魂祭壇，那神圣的永恒廣場，那神秘的神之屋，一望無際的花之海，以及花之海后龐大的月之湖，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主人！”

知識之書扇動著書頁跑到羅德腳邊，熟練跳到他的肩頭上：

“從高層靈界到星空，需要越過巨大的空間斷層和位面壁壘，您是實體靈魂，還需要克服巨大的空間位勢壓力……”

羅德看著絮絮叨叨的知識之書，輕輕插了兩下，感覺沒什么變化，連知識之書的尖叫聲都和之前無二，這時，人偶又來到了眼前，那無與倫比的美麗讓羅德也輕輕失神，但摸了摸它的臉之后又十分失望，和木頭一樣。

“主人，星空之中十分危險，請您一定小心，閃耀星辰之心很可能是最初紀元就存在的源器，在奪取它的過程中，很可能會遇到巨大的危險。”

羅德微微頜首，雜念的思緒猶如泡沫般消散，他仔細的記下知識之書的每一句話――盡管他離開了夢境也能聽到――隨后觸動了靈界之舟，當白霧籠罩在他的身周時，他的瞬間消失在夢境之中。

刺痛的感覺瞬間傳入靈魂，雖然他有鮮血之淚，但在沒有神力加持的狀態下，它并沒有那樣強大的防護力，靈界中的污染并不比主物質界差，只是藏在靈界物質之下，沒有那樣明顯。

腰間懸掛的火之靈燈迅速熄滅，過快的速度讓污染急劇累積，甚至越過了火的防護，直接侵蝕到靈魂之中，人性在急劇下降，很快就達到了極限。

同時，靈界物質也在腐蝕他的身體和靈魂，高層靈界的腐蝕強度，比下層靈界要大很多，但他畢竟是準王，強大的靈魂帶來了強大的軀體，這些腐蝕僅僅只能傷害他的毫毛。

真正讓羅德感到壓力的是空間的位勢，在靈界移動難易的依據是所在點和目標點的空間位勢差，位勢差越大，移動就越困難，在主物質界中，這種問題根本不存在，因為主物質界的空間是連續的，而一般同層面的位勢差都是零。

但靈界中不一樣，靈界的空間是混亂的，只能依靠位勢移動，從下層靈界上層靈界移動，就會產生巨大的位勢差，靈界的層級越高，位勢差就越大，這也是為什么很少有人能抵達高層靈界的原因。

而星空，是比高層靈界更高的極外層靈界，它的位勢差急劇增大，越往上走，羅德感到的壓力越大。

很快，羅德就感到他闖入了一團泥漿之中，靈界之舟的速度驟減。

“主人，你進入位面壁壘了，這是高層靈界和星空的空間斷層，您要集中一切力量，越過它！”

羅德集中精神，爆發出全力的神力，靈舟中閃爍出極亮的光芒，薄霧源源不斷地從他的身體上涌出，靈界之舟開始閃爍，位面的壁壘也無法阻擋它的穿梭，它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然，羅德感到身形一輕，他來到了一片極廣闊，極稀薄的區域。

這里的靈界物質幾乎沒有，無限的空間幾乎沒有盡頭，視線的遠方是無窮深邃的黑暗。

這就是星空嗎？

羅德喃喃道，這里污染反而比高層靈界更低，他都感覺不到刺痛了。

靈界之舟的速度再一次提升，向著阿撒指引的方向飛去。

但是，羅德很快就感覺到了，在星空之中，位勢差遠比高層靈界要大，幾乎是呈指數級增長，每過一段距離，空間的位勢就相差一個數量級。

550刻的神力已經全部注入到靈界之舟中，但它的速度依然越來越慢，很快，羅德又一次撞入到了一個空間斷層之后。

“主人！”知識之書大喊道：“星空中有數不清的空間斷層和位面壁壘，越往上，它們就越多，跨越就越大，您必須穿過它們。”

羅德集中全部精神，再一次爆發出全部神力，靈界之舟艱難地在空間斷層中閃爍，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穿過了它。

但是，這也到達了極限，在穿過這個空間斷層之后，靈界之舟的速度已經降低到音速以下了，以這種速度在星空中飛行，只怕要幾百萬年才能飛到指引的位置。

知識之書遺憾地說：“主人，您的力量還不夠強大，無法支撐靈界之舟走得更遠，您的絕對神力很強，但沒有額外靈能的加持，不能發揮出更高的威能。”

羅德不甘地仰望著更加高遠的星空，他看到了閃耀著熹微光芒的星辰，還隱約看到了運行在極高軌道中的太陽，那是無窮大的靈之集合，是這片宇宙的根源力量，但在星空中，它只是一點微暗的光芒，比星辰亮不了多少，遠不如主物質界的投影明耀。

他很想來到星辰之上，來到太陽之上，親眼看看這樣的奇跡是什么樣的，但他知道，他現在的力量還不夠支持他更進一步，他只能使用夢境儀式返回了夢境。

“書。”回到夢境的第一句話，羅德就問道：“那些星空的怪物，為什么能自由移動？”

知識之書沉聲答道：“一切具有實體靈魂的存在，都受到空間位勢的影響，這是因為靈魂也具有位勢，只有無形的殘靈，可以不受位勢約束，如果星空中的怪物，是實體存在，那么，自誕生起，它們就只能往下，絕不能再往上，除非這個怪物是墮落的真神。”

羅德皺起了眉頭：“難道我只有成為真王之后，才能在星空中自由移動嗎？”

知識之書嚴肅地說：“恐怕是這樣的，真王的威能強度，至少都在萬億之上，這樣強度的力量，才足夠支撐靈界之舟。”

人偶輕聲說：“主人，您需要完整的神國，否則您永遠無法獲得足夠的靈能。”

羅德心中一醒，立刻轉過視線看向方尖碑，只見最上方的文字清清楚楚地寫著：

完整度：90

羅德的心臟在一瞬間收緊了，極致的壓迫感從血源中傳來，一種眩暈的感覺在精神升起。

是啊，夢境已經到90了！

知識之書快速翻動書頁，喊道：“主人，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夢境應該只剩下最后一個建筑了，如果這個建筑沒有裂成多塊碎片，那么，下一個夢境碎片，就是夢境的最后一塊碎片！”

羅德握緊了拳頭，無與倫比的激動在心中升起，他迅速來到天球之鐘前，觸動了天球。

在急速的旋轉中，奇異的波紋從天球之鐘中傳遞出來，知識之書大喊道：“這是一塊大碎片，一塊很大的夢境碎片，它沒有裂開，這是夢境最后一塊碎片！”

羅德的心情從未這樣急迫和緊張，他已經記不清多久了，自成為了夢境的主人以來，他就一直在收集和尋找夢境的碎片。

終于，在這個時候就要走到盡頭了。

在令人頭暈目眩的等待中，天球之鐘終于停止了轉動，球面上出現了無數的灰燼，這是一片充滿灰燼的空間，褪色般的灰暗是這片空間的主旋律，看上去就像世界燒盡后的余灰。

“最初的火爐！”

人偶突然說道：“這是最初的火爐，最初之火的承載器皿，它在主大陸！”

羅德睜大了眼睛，主大陸？最后一塊夢境碎片，竟然在主大陸中。

那是火之紀元最后毀滅時的大陸，如今的主大陸，被一個極強的黑域包圍，恐怖的最初黑霧在其中游蕩，這是能熄滅圣火的黑霧，如果他貿然用靈舟進入，只要撞進最初黑霧，他的靈魂就會在一瞬間腐化。

“我該怎么進入主大陸？”

知識之書和人偶都陷入了沉默，在它們的知識范疇中，能對抗最初黑霧的，只有第九階以上的圣火，主人如果不能成為真王，那他絕無可能對抗最初黑霧的侵蝕。

羅德的心頓時沉了下去，他只能轉過神，來到灰燼之塔的前方。

現在，他已經重燃了22顆星辰，唯獨只有暴食者和黑暗吞噬者沒有重燃，如果能找到它們的遺灰，點燃這兩顆星辰，或許，第25個星辰格位就會出現，屆時，只要他重燃了最后一顆星辰，他就擁有了25份源初之律，達到巔峰準王的境地，距離真王只有一線之遙了。

那時，或許會有什么辦法，能讓他突破限制，踏入真王的境地。

但是，當灰燼之塔的畫面再一次出現時，羅德震驚地發現，畫面所顯示的，竟然是和天球之鐘一樣的地方。

“星辰的遺灰，也在最初的火爐中？”

羅德感到難以置信。

“為什么會這樣？”

知識之書扇動書頁，沉吟道：“主人，你還記得嗎？我們曾經在幻境中，看到巔峰的準王，以自身的靈魂為代價，燃起了初火，或許，初火不止燒盡了一位準王，這火爐之中，遍布的都是火之紀元王者的遺灰。”

羅德心中頓時一醒，是啊，最初的火爐中，投進了多少柴薪，燒盡了多少位人類的王者，誰又能弄得清楚？

為了戰勝黑霧，又有哪一位王者，不舍于付出這樣的代價？

所以，最初的火爐中，堆滿了星辰的遺灰，這是一件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

羅德的心變得無比沉重，從來沒有這一刻，他的肩頭上負滿了沉重的使命，這千萬年以來，數不盡的人類王者，都將他們的視線投向了他，靜靜地等待著。

這種莫大的壓力讓羅德幾乎無法呼吸，他無法想象他失敗之后世界會變成什么樣，當他的殘靈飛進靈霧之中時，又該怎么面對那些英靈？

“主人！”

就在這個時候，永恒之書突然狂喊道：“我察覺到了，我看到了，我找到了！”

羅德睜大了眼睛：“你找到了什么？”

“機會，方式，希望……”

永恒之書瘋狂翻動著書頁，試圖作出預言或回溯：“還有一些靈的碎片在提醒我，在觸動我的靈感，它們，它們，它們來自……”

一道無數的光芒從特羅里安的雕像泛起，觸碰到永恒之書的靈，那一瞬間，永恒之書的書頁中爆發出無窮的金光，預言，或者說時光的回溯，再一次開始了。

無窮的靈光中，一副奇異的畫面逐漸浮現出來。

羅德看到了一座龐大的山脈，它蜿蜒曲折，由東向西，橫斷了大地。

在這山脈之中，隱約能見到一座古城，而在山脈之下，一只人類隊伍正在山間緩慢地移動。

遠方的天際線，滾動無比濃重的黑霧，就像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這是另一段歷史。”知識之書說：“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死燼山脈和巨人王城。”

羅德微微皺眉，在畫面中，死燼山脈和現在的輪廓并不相似，王城也僅僅是在半山腰上，下方除了高墻之外什么都沒有。

這是特羅里安的早期嗎？

這不是早期，這是開始！

羅德一眼看到了隊伍中的特羅里安，這位最初的人類英雄，全身閃耀著強烈的神力，僅從外表的光芒來看，他絕對也是一位準王。

他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奇異的閃爍不定的光芒在他身周環繞，他只是抬手之間，數不清的古老怪物就被他斬殺，他護著這支衣衫襤褸的人類隊伍，進入到了巨人王城之中。

知識之書喊道：“這是特羅里安最初來到巨人王城時的景象，這支人類隊伍是從主大陸中逃難而來的，他們應該剛剛從毀滅的希望之都阿斯德加斯中逃離，唔……數量大約有近百萬，每一個人都是擁有靈能的戰士，至少半數以上是令律者，約萬分之一踏入了半王的境地，進入源初的強者應該不超過兩位數。”

羅德驚訝道：“最初的特羅里安竟然這么強大？他們究竟是怎么落到后來的局面的？”

畫面開始閃爍，羅德看到破敗腐朽的王城被迅速改變，圣火燃起，金色的光芒照亮全城，一波又一波的難民到來，恐怖的怪物也隨之而至，但都被特羅里安一一斬殺。

這時，人偶忽然說道：“我知道了。”

最后的黑暗之王 第887章 黑環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