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廣寒宮規則,月計時,仙魔大戰進行至半年。
戰線只有些許變化,但魔域顯然后繼乏力。
這場戰役烈度太高了,玉京人的攻勢遠超預期。
半年時間,魔域火焰溫室里的魔種已經幾乎告罄,這意味著植群在廣靈的團級單位已經幾乎打光了。
前線混合體所需要的生體零件也快供應不上了。
魔將雙頭意識道,可能等不到厄克索斯答應的增援了。
但蟲母的信息素已于上月送達。
廣靈可以丟,泰坦之軀必須毀掉。
這條信息甚至繞過了陸軍總指揮厄克索斯,由蟲母的親衛冒死突破封鎖,送達廣靈。
用于破壞星球環境的強酸與污染菌絲要全部由特戰隊帶到前線那臺癱瘓的泰坦上,將其毀掉。
厄克索斯似乎默認了,總之它沒有發言。
但是玉京人已經逐步控制了泰坦嶼和其周邊的大島,沒有另一臺泰坦的掩護,光靠軍隊,顯然是無法完成任務了。
“妹妹,我們上吧!/哥哥,我們撤吧!”雙頭的意見從出生開始就沒有統一過。
“丟了廣靈,母親能從厄克索斯手里保下我們,但丟了泰坦,母親會失望的。/不.!”
“閉嘴!”一個頭再次重重的錘到另一個頭上:“給我披甲!/不要!”
魔域的地底隆響,蠕蟲泰坦魔將的身軀完全展開,它將規避軌道炮,從地底突襲太行山,造成玉京補給線混亂,前線必然可以拖回或者毀掉泰坦。
這頭魔物口器幾乎是盾構結構,在地底爬行速度極快。
太行山這樣的巨大山岳運輸艦是不可能藏得住的,因此,雙頭很快找到了目標。
太行山脈的寧靜被一聲撕裂大地的怒吼打破!
巨蟲魔將骸喰龐大的身軀轟然破土而出,如同一條來自地心的恐怖活山。
它那曾經用于視物的光學感受器早已在漫長的幽暗中蛻化殆盡,但覆蓋全身的表皮感受器官卻極其敏銳。
甫一露頭,數千道凝練的氣機便如同實質的鋼針,瞬間將它牢牢鎖定!
厚重的紫色云層低低壓下,如同鉛海倒懸,遮蔽了天光。
云中,天兵的氣息再無保留,完全釋放。磅礴的威壓匯聚,令此方天地的大氣壓飆升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空氣都仿佛凝固成了實質,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云頭之上,天兵列陣,周身散發出的磅礴法力,威勢竟絲毫不遜于下方那山巒般的魔物!
“吼!”
骸喰身為兇戾的武將,骨子里只有狂暴的戰意,何曾懂得畏懼?它迎著那令人窒息的云頭,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周身滔天的魔氣滾滾翻騰,如墨浪般沖天而起,試圖撕開那紫云的封鎖,兇煞之氣直沖霄漢!
“魔將休狂,參軍令我等在此恭候多時,受死!引雷澤之力,五雷鎮煞,急急如律令!”
一個清越卻威嚴無匹的聲音穿透云層,響徹天地!
法訣出口,紫云深處頓時沸騰,億萬道刺目的紫色電蛇瘋狂竄動。
緊接著,五座巨大無朋、銘刻著古老玄奧符文的引雷天碑,如同神罰之矛,破開云層,漂浮在它周身,按照玄奧的方位,將骸喰那山岳般的軀體圍困在中央!
碑身落定,云層中狂暴的紫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被五座天碑瘋狂接引而下,碑上原本黯淡的銘文瞬間被刺眼的雷光點亮。
“鎮!”
首道碑文全部亮起,一個龐大無匹的電磁場瞬間生成,如同無形的億萬只巨手,死死吸附住骸喰那布滿硬質甲殼的龐大身軀!
骸喰猝不及防,只覺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從四面八方涌來,硬生生將它穩固如山的身軀帶得一個趔趄,腳下大地寸寸龜裂!
魔將心中驚濤駭浪。
當年它隨軍入侵第三王朝,年幼無知,誤入魔陣,人類集一整個星球大祭司之力施展的禁咒,也未能撼動它分毫。
如今正值力量巔峰,人類的術法,威力竟已如斯?
“叱!”
不等它多想,云層之上,萬千天兵軍士齊聲怒喝。
叱字訣出,第二座天碑攜帶著萬鈞雷霆轟然墜落。
碑文光芒大盛,骸喰只覺得身體猛地一沉,足以支撐星辰的泰坦之軀竟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幾乎要被這沛然巨力壓垮。
脆弱的行星地表無法承載這等力量,它腳下的巖石瞬間化為齏粉,它想要借力鉆入地底。
但五座天碑之間產生的強大斥力場,竟托住了它下墜的身軀,讓它連沉入大地都做不到。
重壓之下,骸喰兇性徹底爆發,狂吼一聲,猩紅的表皮跳動,絕不能讓第三座天碑落下。
口器猛地高高揚起,調動體內平日吞噬壓縮的高壓巖泥,喉間魔光與土石能量瘋狂匯聚,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嘯!
一道幾乎凝成實質,混雜著破碎巖層與毀滅性魔氣的恐怖魔彈,如同逆行的流星撞向空中即將落下的第三座天碑。
天地失色。
魔巖與天碑在半空轟然對撞 不愧的泰坦魔將,第三座天碑劇烈震顫,碑文明滅不定,下墜之勢竟被這一擊生生阻住。
“螻蟻一般的人類!/哥哥,是天庭雷澤旅!我們中埋伏了!”在天庭法則的影響下,魔將的信息素仿佛人言一般被接收。
“竟設伏于此,敢如此對我們!/我們不是對手,逃吧!”
“長它人志氣。”骸喰又狠狠的砸了妹妹一個頭槌,蝕姫吃痛,近乎暈厥。
“負隅頑抗!”為首天將看著雙頭,有一些不耐煩:“滅字訣。”
“得令!”云層中,天兵齊聲暴喝:“雷陣誅邪,滅!”
滅字訣出,第三座被阻擋的天碑未動,而剩下的兩座開始旋轉。
骸喰感受著碑文回路龐大的力量。
眼前竟然是天庭一個旅,這么多人伏擊一臺泰坦裝甲,也算是看得起它了。
沒有厄克索斯的指導,以它的智力,會個地底偷襲已經不錯了,沒有聽從妹妹的,貿然出擊,果然是討不了好,此番中了埋伏,也算是咎由自取。
人族已經日漸強大,眼前雷澤天兵的旅級術法他自認逃不脫了,那種電勢威能,一旦雷光填滿,必然是神魂俱滅的下場。
“等等!”骸喰的信息素散發而出。
“魔將,殺我族類,奪我界土,今日我奉命拿你們,和你無話可說。”為首的天將冷聲道。
“我妹妹是無辜的。/哥哥!你在說什么?!”
“她不是兵蟲,不會打仗,也根本不會吃人,只知道裹泥吃草,你們有神念手段可以探查查。/哥,你!”
天碑并未停止,眼前的天將似乎不為所動。
“前線我族泰坦已死,但她是泰坦活體,對你們有大用,對嗎?/不是,哥,我們.”
“有你說話的份嗎?”骸喰一個沉重的頭槌將蝕姫徹底撞暈,接著遙望天際:“如何?”
“怎么?你們要投降?”
“她投降。”
“那你?”天將覺得眼前的魔物有點意思,一體雙生居然是兩個想法。
“呵,人類幼崽.”骸喰的信息素完全散發,魔氣在陣中不斷攀升:“往昔戰你族無數英杰,都被我碾為泥水,有本事拿我頭去,休要辱我!”
為首的人類小孩竟然是天將,此刻他面容整肅,收起了不屑與不耐煩。
“陣中魔將通名。”
“泰坦戰將骸喰!”
“眾將士收陣,我來戰他。”話音一落,小孩降下云頭,體型從小到幾乎忽略不計居然開始見風暴漲,隨著小孩逐漸落下,手臂、護甲、長槍虛影從周圍空間中出現,然后實體化!
“吾乃白玉京天將哪吒,敵將看槍!”
月宮之上,計時走了一圈,又是一月余。
太行山云層之上,哪吒已經歸位,輕輕擦拭著槍尖的魔血。
“鳴金,收兵。”
“諾!”
萬千天兵齊聲應諾,聲震九霄。
云層散去,肅殺之氣漸褪,天軍回營了。
唯余一顆巨大的頭顱留在了龜裂的地表,宛如一座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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