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與其茍且求生,不如痛快戰死

周恕開口問道。

既然這天璣是丹山赤水天之主鑄造的，那王夫人身為丹山赤水天的女兒，就算她鑄造不出來，那也可能有鑄兵秘方。

如果她有鑄兵秘方的話……

周恕眼中精光一閃，只要能拿到鑄兵秘方，他就有把握把這天璣給鑄造出來，不要忘了，他可是擁有神兵圖譜的男人！

“沒有。”

王玄一搖搖頭，“天璣天璣，天機不可泄露，聽過沒有？它并沒有鑄造秘方，它是我那岳父靈光一閃之間鑄造出來的，就算他復生，恐怕也是鑄造不出來第二個天璣的。”

周恕眉頭微皺，這種玄乎又玄的事情，他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鑄造神兵是個技術活，這種技術，是可以復現的，不能復現，那就不是技術了，那是藝術！

“天璣——”

周恕沉吟道，“為什么我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呢？”

“對了！兵器譜不就是天機山莊排的嗎？這個天璣，和兵器譜有關系？”

周恕看著王玄一，開口問道。

洞天現世以后，兵器譜已經沒有之前那么大的影響力了，以至于連周恕都快忘了兵器譜的事情了，畢竟在人族面臨莫大危機的時候，誰還會在意兵器的排名呢？

這個時候，兵器只要能殺敵就行了！

現在聽到天璣這個名字，周恕才想起來，各大洞天陸續現世，倒是那個神秘的天機山莊，一直都沒有出現。

“天機山莊是什么存在我不知道，但是要說排兵器譜，天璣確實可以做到。”

王玄一說道，“天璣可以感知天地間所有人和兵器的氣息，排一個兵器譜，輕而易舉。”

“當年我岳父就考慮過這么做，不過后來他還是放棄了，排兵器譜這種事，吃力不討好，除了挑動紛爭，也沒有別的作用。”

王玄一不以為然地說道，“況且兵器的好壞，又豈是一個排名能夠決定的，難不成我那一把排不上名次的神兵，能打不過拿一把排名第一的你？”

周恕臉色一黑，你老哥舉例子能不能舉別的例子？

這么貶低一句我，有意思嗎？

話說別看你是當年的天下第二，假以時日，我就是天下第一！

不過目前來說，周恕確實打不過王玄一，就算王玄一手里沒有神兵，結果也是一樣，這可是個能夠撕裂天幕的男人！

周恕甚至覺得，張季平、鄭承安、唐千珞那些洞天主事，跟王玄一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雖然那些人的修為也比他高一個大境界。

洞天境和洞天境，還是有些不同的。

“王前輩，這天璣，除了你跟王夫人，還有人能夠操控嗎？”

周恕岔開話題問道。

“你啊，我夫人不是把操控的方法傳授給你了嗎？”

王玄一有些詫異地道。

周恕：“……”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會不會有人利用這天璣，建立了一個天機山莊，然后發布兵器譜呢？在我們十國，有一個名傳天下的兵器譜，還有對應的天機鏡……”

周恕把當年十國大陸上的兵器譜跟王玄一說了一遍，這王玄一倒確實不知道。

“這倒是不太好說的事情。”

王玄一沉思道，“丹山赤水天，當年也有一些傳承遺落在外，或許有人偶然得了也不一定。”

“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你要是想知道，守在這里就行了。”

王玄一不以為意地說道，“天璣已經半廢，用不了多久，它就會徹底失效了，就算有人想要用它做點什么，也是做不到的。”

周恕啞然失笑，也對，天機山莊跟自己有什么關系，自己這次來找王玄一，就是為了救元封帝而已。

現在既然已經得到了救治他的丹藥，那當務之急，是回去把丹藥給元封帝服用，而不是操心這什么天璣。

“周小弟，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一步了，我夫人還在那邊。”

王玄一拱手說道，話音未落，他已經沖天而起，整個人像是化作一道利劍，直接斬破天幕，消失不見。

周恕還想問問他這天璣為什么會在妖界呢。

現在只能等下一次再問了。

周恕搖搖頭，把那顆血紅色的丹藥收起來，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神通千里不留行展開，向著人族世界的方向而去。

就在王玄一和周恕離開之后不久，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陡然出現在不遠處。

那身影身體周圍好像籠罩著一層霧氣，朦朦朧朧，他來到荒山的山頂，伸出幾個法訣。

由巨大棋盤和巨大勺子的天璣再次出現，那人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疑惑。

“剛剛是誰在催動天璣？”

一道微不可查的聲音從那身影的口中發出，“該死，妄動天璣，它能夠支撐的時間更短了！”

“可惜我的計劃還沒有成功！”

那身影來回踱步，片刻之后，他似乎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做出了什么決定，身形一晃，憑空消失不見。

無盡之海海岸，大批正在遷移的人族，拖家帶口上了各大洞天準備渡船。

這一幕，只要是見識過的人，都絕對再也不會忘記！

周恕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想起前世看過的一些災難大片。

這一幕，跟世界末日到來的場景，何其地相像。

這也確確實實是人間的末日。

人族被逼得退守洞天，這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都是不折不扣的恥辱。

周恕站在一處營地之中，看著那些拖家帶口，螞蟻一般遷徙的人族，嘴里發出一聲嘆息。

“看到這一幕，有何感想？”

一道聲音傳來，不需要扭頭，周恕就知道是紀陸天。

“元封帝情況如何？”

周恕頭也不回地問道。

“你帶回來的丹藥正好對癥，他服下之后再修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正常了。”

紀陸天開口說道，“想不到，你真的能夠找到王玄一。”

“運氣罷了。”

周恕說道，看著那些人族，他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紀陸天緩緩地開口道，“你看到的這一幕，只不過是歷史的重演。”

“這種事情，以前發生過很多次，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見得多了？”

周恕扭頭看了一眼紀陸天，開口道，“紀先生，冒昧地問一句，你可是丹山赤水天的弟子？”

周恕可是記得，當初紀陸天給了自己丹山赤水天的藏書閣。

“不是。”

紀陸天很是干脆地搖搖頭，說道，“我確實得到了一些丹山赤水天的東西，但是我并不是丹山赤水天的傳人，丹山赤水天的東西，我也沒有學過。”

“你是不是想問，我到底是什么人？”

紀陸天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我如果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相信嗎？”

“嗯？”

周恕有些疑惑地看向紀陸天。

紀陸天攤開手，做了一個無奈的姿勢，“事實就是如此，我丟失了一些記憶，但是又有一些東西，我記得很牢，結果就是，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但是我偏偏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來歷，我又是什么人。”

“鄭承安、張季平那些人也不知道？”

周恕疑惑道。

鄭承安和張季平那些人如果不知道紀陸天的身份，那為何對他如此尊敬呢？

“我認識他們的時候，他們才這么大。”

紀陸天笑著說道，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膝蓋，“你覺得，他們能知道我的身份嗎？”

“以前我曾經在各大洞天逗留過，所以跟他們有那么一些香火情在，所以他們才會給我幾分面子。”

聽著紀陸天的話，周恕更加吃驚了。

張季平和鄭承安那些人可不是小年輕，他們是洞天境的強者，洞天境強者，修為可是以千年計的。

他們就算沒有一千歲，也得有好幾百歲了。

這么說的話，紀陸天，豈不是得有上千歲了？

這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不過話說回來，王玄一的年紀可能比他還大呢，外表看起來也不過是個中年男子的模樣。

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從外貌已經是看不出來年紀了。

“我是誰并不重要。”

紀陸天繼續說道，“我可以叫紀陸天，也可以叫張陸天，不過是個代號而已，我是人族，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我相信。”

周恕點點頭，說道。

雖然他和紀陸天的理念不同，但是紀陸天的所作所為也都是為了解決人族的危機，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紀先生你說眼前這一幕是歷史的重演，難道以前人族也曾經退守過洞天？”

周恕詢問道。

“以前人族有三十六洞天，如今只剩下十六個，其余的洞天，全都是被妖獸攻破的。”

紀陸天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妖獸之患，短則千年，長則數千年，就會爆發一次，幾乎每一次，人族都是大敗收場。”

“若不是人族還有洞天境巔峰的強者，能以洞天為人族保留一些薪火，如今這天地之間，怕是已經沒有人族了。”

紀陸天的描述，讓周恕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面。

人族與妖獸大戰，人族慘敗，退守到洞天之中。

然后有妖獸攻破洞天，洞天破碎，人族慘死。

也有一些洞天或許是運氣好，或許是實力強，勉強撐過了妖獸的沖擊。

而因為某種原因，獸潮退去之后，人族重新回到大陸上繁衍生息。

如此過得千年，妖獸再來一次攻擊。

歷史循環往復，洞天越來越少，人族的希望，也越來越小……

“你可知道，為什么洞天之外，武道有缺？”

紀陸天看著周恕，開口問道。

“應該是如果外界出現洞天境的強者，便會驚動上天吧。”

周恕開口問道，當初唐千珞誣陷他的時候，說過一句因為他讓虎力妖王突破，才導致妖界提前攻擊人族世界。

“沒錯。”

紀陸天點點頭，繼續說道，“無論是人族還是妖獸，只要是突破到洞天境，就會引發天劫，從而天地有感，讓上天從沉睡之中蘇醒過來。”

“上天的蘇醒，必定會伴隨著天裂，也就是獸潮的到來。”

“但是洞天之內資源有限，我們又需要人族在外界繁衍生息，沒辦法之下，只能讓武道有缺，等天裂到來之時，洞天再大開山門，補全武道。”

紀陸天沒有隱瞞，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釋給周恕聽。

周恕點點頭，“這么說來，天裂的提前到來，可能真的是因為我？”

周恕倒是沒有自責的感覺，就算在來一次，該做的事情，他也照樣會做。

他并不覺得，洞天的做法就是對的。

他們的做法，不過是茍延殘喘而已。

這么一次又一次，終歸有一次，當洞天全部破碎之后，人族還憑什么來抵抗？

長痛不如短痛，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活，那不如轟轟烈烈的死。

這么茍且地活著，有什么意思呢？

“這次的獸潮，來得比以往更加猛烈。”

紀陸天繼續說道，“不知道這次，又有幾個洞天能撐下來。”

他長長嘆了口氣。

“我上次說的事情——”

紀陸天看向周恕。

“紀先生，你真的以為，天下沒有了洞天境的強者，上天就不會清除人族了？”

周恕直視紀陸天，正色問道。

“會的。”紀陸天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做過許多推演，除此之外，我們別無勝算。”

“是嗎？”周恕平靜地說道，“我倒是覺得，與其茍且求存，不如轟轟烈烈地和他斗上一場。”

“天又如何，上天敢欺我，我就將天也捅個窟窿出來！”

周恕昂首看天，眼神之中充滿了戰意。

“后生可畏。”

紀陸天搖搖頭，說道，“希望你這個想法，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不過現在，你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你會助我一筆之力。”

紀陸天正色說道。

“等等，在我幫你之前，我還有個問題。”

周恕打斷紀陸天，開口道，“你說過，王玄一他們還有另外一個戰場，那個戰場，又是怎么一回事？那個戰場，跟我們這里的戰爭有關系嗎？”

神兵圖譜 207、與其茍且求生,不如痛快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