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無限式神 75.漫長的一夜過去了……然后,家沒了
“呼”
一陣清涼的晚風從遠方吹來,鉆進窗戶,吹到兩只妖怪身上。
感覺涼爽了許多,川島美記趁機喘口氣,抬手用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落地燈昏黃的燈光中,風吹起來的灰塵宛如細粉般在她周圍紛飛。
休息幾秒,她重新彎下腰,冰涼的十指在藤原臨也滾燙的肌膚上游走。
每一次手指的揉捏,都會將他的肌肉扭曲拉長到極限,然后交由精油悄無聲息地滋潤。
這種方式,對他的身體有極大的裨益,本來是不應該給他用的。
可川島美記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現在只想要藤原臨也受苦,只要看到他痛得渾身哆嗦的樣子,心里就覺得舒坦,哪還顧忌自己有可能是在間接增漲敵人的實力。
藤原臨也咬著牙,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
現在的感覺,是痛并快樂著。
一邊是火焰灼燒般的痛苦,另一邊是太太手指的冰涼細膩,兩種感受一同在身上發生作用,這滋味他這輩子都難以忘記。
按摩完整個后背,花了大概三十分鐘。
川島美記累得滿頭大汗,只能暫停下來,準備喝杯水喘口氣。
藤原臨也默默扭動肩膀。
很奇怪的感受,明明只按摩了背部,但全身都舒服得冒泡,好像把體內的零件都換了新的那樣,機動性比以前強了許多。
從按摩椅上下來,藤原臨也原地做了幾個拉伸動作,一邊感受身體里充盈的力量,一邊感嘆道:“這樣的生活真的太腐朽了,真希望太太每天都這樣腐朽我一遍,讓我被你按摩成廢人。”
“你給我正經一點。”川島美記不悅地瞪了瞪他,倒一杯水,來到窗邊慢慢喝。
“這按摩有些奇怪,”藤原臨也站到她身邊,看向窗外的夜景,“手法不像是我在電影里看到的泡泡浴按摩,反而更像是一種療養,又或者說是修煉。”
川島美記喝著水,不說話。
藤原臨也只好閉嘴,安安靜靜地看夜景。
窗外是繁華的東京臺東區,各種光芒在漆黑的夜幕下競相閃爍。天空樹上的彩燈、首都高速公路上的路燈、汽車的前燈、高樓大廈上的航空警示燈、五顏六色的廣告燈、混居大樓窗口里的日光燈,重重光亮交匯融合,形成東京這座大都市特有的色彩,徹底將黑夜驅逐出這片天空。
“欸,”川島美記忽然開口,“我能問你個問題不?”
藤原臨也非常紳士地回答:“任何問題我都可以為太太解答。”
“你的那個式神……”
說到這,川島美記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問。
藤原臨也轉頭,朝她看過去
窗外晃動的光線中,她左臂抱胸,右臂臂肘撐著左手手背,右掌抵著下巴,臉頰被映照得光影斑駁。
“我的式神呀,”藤原臨也主動開口,“她就是絡新婦呀,蜘蛛妖族群的女帝。”
川島美記眼角抽搐了下。
狗屁!
你的是冒牌貨!
絡新婦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我川島美記!
“太太對我的式神感興趣?”藤原臨也故作驚訝地問。
“呃,唔……”川島美記沉吟片刻,問他:“我想知道,這式神你是怎么找來的?”
“真相當然可以告訴太太,不過前提是……”藤原臨也頓了下,拍拍自己胸口,“背后按完了,前邊呢?”
川島美記的表情相當驚愕,說震驚或許更為接近。
幫忙按摩背部,已經是她最大的底線了,畢竟從后面按看不到他的臉,也看不到他那個重要部位,可按前邊的的話……那羞恥感,只要稍微想一想,川島美記都恨不得直接就從窗口跳下去。
“我絕對會如實相告!”藤原臨也舉高一只手,嚴肅道:“天照大御神在上,請見證我的誓言。”
川島美記好看地蹙著眉,謹小慎微地注視藤原臨也的臉。
他臉上浮現出的,只有沉靜和真誠,一如波紋擴展完后的池塘水面般平靜。這令她不得不相信他沒有撒謊。
畢竟他是個神道教神官。
天照大御神,是神道教的至高神,對著她許下的誓言如果違背了,是會被降罪的。
“太太可以相信我了沒?”
說著,藤原臨也嘴角漾出淡淡的微笑,優雅迷人的微笑。
川島美記不知道怎么回應,臉上一陣發熱,心臟在快速跳動,發出近乎是狂奔的駿馬跑過木橋般的巨大踢踏聲。
她甚至想到,任何一個女性看到這樣的笑容,肯定都會臉頰發紅。
“太太,可以嗎?”
藤原臨也稍稍低下頭,視線持平她的眼睛,像在根津美術館里停住腳步欣賞自己最中意的一幅畫。
“不……”
川島美記極為艱難地搖頭。
“已經到一半了,為什么不把余下的另一半完成?”藤原臨也伸出手,甚為自然地握住她的小手,在她耳邊呢喃:“況且,想必太太自己也知道你是多么有魅力,就這樣把我撂在半路的話,你不覺得殘忍嗎?”
溫柔親昵的聲音傳到耳畔,那是心愛之人的呼喚,聽過之后依然久久縈繞在耳邊,不肯消散。
川島美記脖頸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仿佛有什么優美愉悅的東西,從耳道鉆進自己的腦子里,滲到靈魂深處。
她敢用全部化妝品打賭。
任何蠻橫無禮又或者鐵石心腸的人,聽到他這樣的聲音,都會馬上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
“太太,”藤原臨也又催促了聲,牽著她的手不放。
川島美記的手很柔軟,手指細細長長。
手心暖暖的,出了一點汗,觸感滑膩溫潤,大概是緊張的關系。
藤原臨也拉著她,回到按摩椅旁邊,然后他正面躺下,滿臉期待地看著她。
“……真奇怪啊,”川島美記將視線移開,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一句,“從來都是我絡新婦色誘男人,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我會被色誘的對象反過來色誘,還是個半大的男孩……真夠丟臉的。”
事到如今,唯有硬著頭皮上了。
“請你閉上眼睛,仰臥……”川島美記回過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藤原臨也很聽話地照做。
不久之后,熱量微微襲來,他能感覺到川島美記的身體在靠近。
很快,一雙冰涼的小手,按在他的胸膛上,輕輕轉圈按摩。
“這次不用精油了?”他閉著眼問。
“用完了……”川島美記小聲說道,“只備了后面的量,根本沒打算按前面。”
“哦,可惜。”藤原臨也用和她很熟的口吻說道,“下次備多點,后面前面都要。”
“……沒有下次。”
川島美記略帶顫抖的喃喃細語,恍若一陣花香般滲入心田。
藤原臨也的眼睛稍稍睜開一絲裂縫,打量著這位低頭按摩的年輕寡婦。
上身白色的絲綢襯衣被汗水打濕了大半,朦朦朧朧地透出黑色內衣的輪廓,輪廊起伏有致;黑色制服窄裙早已濕透,像無依無靠的孩子那樣緊緊貼著她的大腿,再往下是裹著黑色吊帶襪的修長美腿。
“別盯著我看……”
川島美記手掌按在他臉上,把他的臉按得歪向一邊。
歪過去的視線,看到兩雙倒在地上的鞋,一雙是他的白色網球鞋,另一雙是她的黑色高跟鞋,仔細一看,她的鞋子,居然是紅色的鞋底。
紅與黑。
這兩種色調搭配起來是最性感的,很能挑起人的沖動。
藤原臨也的腦海里,又想起那天在陰陽寮,她胸前崩開的扣子里,文胸同樣是紅與黑的色調。
他腦海里在胡思亂想,川島美記為了他的答案,將身體緊緊地靠在窄小的躺椅上,彎著腰替他按摩正面,胸脯幾乎要貼在他臉上那么近。
藤原臨也又轉頭過來看她。
太太的圓臉蛋,略帶著一絲古典美人的韻味,額頭光潔飽滿,膚色媚人。頭發優雅地在腦后盤起,整張臉完全清晰地展現出來,因此那雙紋路復雜的眼睛顯得更加迷人。
看著看著,藤原臨也想起絡新婦那雙淡紫色的瞳孔,在心里對比她和川島美記瞳孔紋路的差異,只可惜這項任務非常艱巨,只靠記憶暫時無法完成。
不過沒關系。
以后找個機會偷偷拍下來,慢慢比個夠。
川島美記默默幫他按摩,從胸口到腹部,從腹部到大腿,小腿,甚至連腳掌心都按了遍。
最后一個步驟完成,她嘆息一聲,久久望著燈光,眼都不眨一下,側面輪廓看著唯美且哀傷。
我這算不算逼良家下海……藤原臨也在心里問自己,但轉念一想,她算個屁的良家啊,那才剛升起的一絲負罪感,馬上又煙消云散。
川島美記默默做了幾個深呼吸,回過頭來,輕微地漾出笑意。
“可以告訴我沒?”她問道。
藤原臨也坐直身體,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眼神無比真誠:“玩游戲抽卡抽出來的。”
你覺得這回答很幽默嗎?
川島美記渾身略略顫抖,猶如蠟燭的火苗隨著細弱氣流搖曳。
她把的兩條手臂,御寒似的緊緊在胸前抱攏。
一聲不吭,一動不動,甚至氣都不出,像凍僵死去的人。
不過細看之下,可以發現她的胸口隨著呼吸而有規則地顫動,但也是微乎其微。呼吸很輕,稍稍吸進,略略呼出。仿佛只要施加一點點力,她的臂肘和脖頸都會咯嘣一聲折斷。
藤原臨也同樣默不作聲。
一邊打量著她的變化,一邊在心里思考她為什么顯得如此脆弱呢?
是因為被騙?
還是因為覺得自己被玷污了?
“我可以幫您做點什么?”藤原臨也問她。
“為什么?”川島美記小聲說道,吞了口唾液,吞下時發出大得不自然的聲響,“說好不騙我的,為什么還要說這種小孩子都不信的話?”
“呃……”
藤原臨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他真的沒撒謊啊!
“為什么?”川島美記又問了一遍,雙眼甚至滲出了淚水。
好吧。
藤原臨也覺得,說真話她不信,那就說謊話吧。
反正呀,他最擅長撒謊了,有時甚至能把自己騙過去。
“理由其實很簡單的,”藤原臨也放松表情,坦率地答道,“我對太太懷有近乎好意的感覺,想和太太更進一步。”
川島美記表情痛苦地搖搖頭,身上掠過一陣痙攣。
“撒謊,”她言辭激烈地反駁道,“你和我才見過兩次面,對我還幾乎什么都不了解。”
“是啊,的確什么都不了解。”藤原臨也笑了出來,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在她耳邊說:“可我這人有個壞毛病,想來喜歡以貌取人。”
“以貌取人?”川島美記身體輕微掙扎起來。
“對的,字面意思理解即可。”藤原臨也說道,“也就是說,我很中意你的容貌和多變的性格,幾乎相當于一見鐘情哦。”
“咕”
川島美記咽下一口唾沫。
口感舌燥的她,機械似的伸出手,把剛才喝剩下的半杯水的杯子拿過來,一口一口喝干里面剩下的水。但還是覺得不夠,周圍的空氣變得干燥稀薄起來,小腹和胸口充斥著鼓脹感。
要壞掉了……
川島美記很確信,自己的抵觸心正在減弱。
毫無疑問的,就像冰永遠是冷的,雨水總是從天空掉落到地上那樣,女性永遠對甜蜜有所向往。只不過,這樣的關系會將自己帶到何方,川島美記完全沒有頭緒。
也許是從未見過的特殊天地,或是陌路黃泉也不一定;或許會在麻痹自己后給予致命一擊,還會讓已經到手的東西都付之一炬。
可她無法爬上出來,在另一只絡新婦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毫無選擇余地。只能委身于眼前的激流,縱使灰飛煙滅。
川島美記的直覺的告訴她,自己會在藤原臨也身上栽一個大跟頭,現在就已經有那樣的端倪了。往后事態無論如何發展,自己都會被他控制,要挾,做出屈辱的事情。
不行!
絕對不行!
寧可現在就同歸于盡,也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川島美記把心一橫,臉上擠出一動情嫵媚的笑容。
“聽到你這么說,我真的很開心……”她垂下腦袋,輕輕偎依著藤原臨也的肩膀,在他耳畔問:“你真的覺得我很好?”
“當然。”藤原臨也答道,“太太有著十分好看的臉蛋,勻稱動人的身子,還懂得變幻不同的性格,簡直就是百變女友。”
川島美記不可思議地瞇起眼睛,笑吟吟地命令道:“乖乖躺下,太太現在要獎勵你了。”
“遵命!”藤原臨也樂不可支地躺倒。
川島美記俯下身,整個人趴在他胸口上,鼻尖像小狗一樣在他肌膚上確認氣味。她身上源源不斷地往外散發出妙不可言的玫瑰香味,濃郁得幾乎令人窒息。
慢慢地,她的嘴唇往上移。
鼻尖在藤原臨也的耳下探來探去,隨后輕輕張開嘴巴,吻在他的脖頸上,兩顆尖利的獠牙用力一咬。
磕牙。
咬不動。
混蛋混蛋……川島美記心里焦急,想要坐起來重新尋找機會。
但這時,藤原臨也忽然摟住她的腰,把她摁住后,才打趣地說道:“這一招,我的小蜘蛛對我用過喲,太太讓我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她吸血的經歷呢。”
川島美記強顏歡笑起來。
“你的式神模樣好嚇人,以后不要召喚出來了。”她強調一句,然后視線瞄向藤原臨也的嘴唇,“好了,乖一點,不要亂動。”
沒辦法了。
只能犧牲掉初吻,把身體里儲存的致幻煙霧全都灌給他。
等迷昏他后,直接殺掉吧,淺草神社的地塊什么的,不要也罷。
兩雙嘴唇一點點貼近,川島美記輕輕張開紅唇,青煙全部調動到喉嚨與口腔這一塊區域,只要嘴唇一貼到一起,頃刻間就會全部涌出來。
然而。
嘴唇剛剛碰到,她把致幻煙霧全部排出時,藤原臨也忽然一把推開她的腦袋,并順手捂住她的嘴唇。
“唔”
川島美記瞪大的眼珠里,有被嗆出來的眼淚。
“我覺得這樣進展太快了,需要緩一緩,”藤原臨也翻身下來,一邊穿褲子一邊和她說,“太太不要著急,要知道,我是一個很保守的人。我們兩個呢,得先談一段甜甜的戀愛,等彼此相知相識后才能進行情侶間的必要的活動。”
“咳咳”
川島美記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致幻煙霧對她不起作用,但短時間內大量排出會有些許的脫力,再加上這剛排出又被堵了回來,直接把她給嗆得兩眼發黑,頭腦一陣眩暈。
即便如此難受,她仍然不忘在心里吐槽:你就差沒逼我拍裸照了,保守在哪?
藤原臨也穿好褲子,把兩雙鞋子丟進上衣里,卷著包起來,拿在手上。接著,他轉過身來到按摩椅前,一只手從川島美記膝蓋下傳過,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背下。
川島美記迷迷糊糊地發愣。
他想干什么?
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忽地一下騰空。
“呀,混蛋……”川島美記嚇出了一聲尖叫,雙手下意識扶著他的肩膀,“你在干什么,快放我下來啊!”
“當然是送太太回家休息。”藤原臨也低頭,笑瞇瞇地看著她紅得跟熟透的桃子一樣的臉,“所以,請告訴我,你家住哪?”
川島美記瞬間感到一陣惡寒。
“不說是吧,沒關系的。”藤原臨也表情非常溫柔,抱著她往門外走出,一邊走還一邊很貼心地和她說:“我把太太舉高高,整個女帝轉一圈。”
你沒病吧!
川島美記驀然地想到了那個畫面。
堂堂女帝大人,被一個半大的小男孩舉在頭上,大搖大擺地走在所有的員工和客人面前。可以肯定,從今晚開始,就會不斷有人在她背后對她指指點點。上流社會的圈子里,那些無聊的太太們,會把她當作最新最勁爆的八卦資訊在各個舞會上傳唱,不出三天,川島美記這個名字就能在整個東京上流社會傳播開來……
那令人絕望的后果,使她感到整個世界都一片昏暗。
“不,不行……”川島美記慌亂地抓住藤原臨也的雙肩,微微哀求,“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的,不許抱著我走。”
藤原臨也直接當沒聽到。
他的本意,就是要營造出川島美記和他好上了的錯覺,給這棟樓里的絡新婦看,好把那蜘蛛妖給勾引出來。如果川島美記本人是絡新婦就更好了,提前加蓋印章,把她打上自己的名字省得別人惦記。
一頭鉆出澡堂門簾,藤原臨也腳步一頓,看向在門口不知道守了多久的紅發女郎:“你好,請問你知道美記姐姐住哪里不?”
“……”紅發女郎的表情,活像被雷劈了那樣。
她看看赤著上身的藤原臨也,又看看在他懷里縮成一團的川島美記,看著老板娘嫣紅的臉龐,水波瀲滟的雙眸,紅發女郎的嘴唇蠕動了許久,才委屈地擠出一句話:“美記姐,不是說好留給我的嗎?”
“嗯?”藤原臨也低頭看著川島美記。
“別看我,我不知道……”川島美記死命搖頭,連耳朵都紅透了。
“走,”藤原臨也抱著她往前走,“我們去問下一個。”
“你放我下來啊!”
“你再鬧,我現在就把你舉高高!”
“……你別太放肆!”
“要打一架嗎?”
“來啊,誰怕誰!”
“想清楚哦,打起來的話,不用三分鐘,你這里就會被陰陽寮和九課的人團團圍住。”
“……你真是的實力是哪個境界?”
“將級。”藤原臨也如實回答。
川島美記的氣勢,瞬間一泄。
我真傻,真的。
怎么就以為這小鬼只有上位實力呢,這下好了,給抓住把柄了吧………
一路上看到他們兩個的人,無論是員工還是客人,無不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藤原臨也轉了圈,打算去一樓人多的地方問。
“停停停!”
川島美記雙手掐著他的脖子,眼神兇惡:“九樓,給我上九樓,敢去一樓我拼著什么都不要的風險,也要殺了你。”
“早這么乖不就好了嘛。”
藤原臨也吐槽他一句,抱著她走去等電梯。
這里是四樓,電梯從下往上,在四樓停下來,門打開的瞬間,所有人和妖怪都愣了。包括藤原臨也,川島美記,以及電梯里準備上八樓的一群光頭大漢。
這場面……
光頭大漢們,忍不住撓了撓各自光溜溜的腦袋。
他們的前大嫂,被一個光著上身的小孩公主抱著等電梯,看樣子似乎是要上九樓?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藤原臨也客氣地打招呼,擠進電梯里面,然后和離電梯案件最近的那名光頭說道:“麻煩幫我按一下九樓,謝謝。”
光頭:“……”
川島美記:“……”
電梯平穩地往上運行,氣氛異常的詭異。
光頭們互相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頻頻把視線投在似乎重新找男人了的前大嫂身上。
無地自容的川島美記,直接把臉埋在藤原臨也的懷里,現在的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蛋了,已經完蛋了,事情變得那么奇怪,肯定會被人在背后議論自己是個銀蕩的寡婦什么的。
“對了,太太我有個問題。”藤原臨也哪壺不開提哪壺,很大聲地問:“這些光頭叔叔,都是太太老公的社團的成員吧?”
這個問題,直接把除了他以外的其余人干沉默了。
“各位叔叔放心好了,”藤原臨也轉動腦袋,視線掠過每一顆光光的腦袋,誠懇地說道:“麻煩等到孟蘭盆祭你們祭拜荒木先生時,和他說一聲讓他安心去吧,嫂子我會照顧好的。”
一瞬間。
所有光頭大漢的嘴巴,都張成了O型。
“呵,呵呵……”
川島美記不氣反笑,是那種對整個都已經世界絕望了的冷笑。
“叮咚”
電梯在八樓停下。
門剛剛開門一條縫隙,就聽到外邊有人在大聲說話。
“今晚都打起精神來,這件事必須給嫂子半得漂漂亮亮的,要是出了一點紕漏,明早我就把你們吊到東京塔上曬……嗯?”
荒木二郎看著電梯門,猛地一皺眉。
“你好。”藤原臨也笑著打招呼。
盡管不認識這人,但他的眼神,看著是那種很受傷的眼神,令人深感同情。
“藤原,”川島美記捂著臉,小聲哀求:“你殺了我吧……”
熟悉的聲音傳來,荒木二郎揉了揉眼睛。
這男的眼熟啊,是藤原臨也吧。
他抱著的女人也眼熟啊,是嫂子吧。
他們兩個……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不對,”荒木二郎搖搖頭,笑道:“幻覺來的,嚇不到我的,一定是幻覺來的。”
電梯里的光頭大漢們慢慢走出電梯,拖在最后的那一位,輕輕拍了拍荒木二郎的肩膀,安慰道:“二郎,要堅強!”
電梯門緩緩合上,往九樓升上去。
荒木二郎久久地愣在原地。
此時的他,覺得自己就像路邊的一條狗,走著走著突然就被陌生人踹了一腳。
九樓。
電梯門一打開,就是一道厚厚的防盜鐵門。
川島美記從藤原臨也懷里抬起頭,瞳孔對準門鎖上的攝像頭。
“咔”
鎖芯擰動的機械聲蕩開。
開門,是一個非常大的入室玄關,足足有一米五高的鞋柜門打開著,呈現在藤原臨也面前的,是一雙雙色彩繽紛的女鞋,各種各種的高跟鞋、松糕鞋、楔形涼鞋、雪地靴、休閑鞋,一年四季,款式和牌子應有因有,粗略數了下,數量接近上百雙。
藤原臨也愣了一會,心想這到底是個鞋控,還是有收藏癖或者購物癖的富婆。
“你好放下下來了!”川島美記有氣無力地喊道。
她現在有些心力憔悴,什么事都懶得思考了,只想現在就回床上睡一覺,就算天塌下來都好,也要留到明天再說。
“你的房間在哪?”藤原臨也問。
川島美記像是等死的病人那樣,眼神渙散往右手邊走廊看過去:“這里只直走,從第三個門進入休息區。”
“太太的房子好大。”
藤原臨也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打量走廊。
第一個門口,里邊是一個寬寬大大的室內游泳池;第二個門口,像是裝著一整個健身房;到了第三個門口走進去,是裝修得異常豪華的套間。
“你要不要洗澡?”
“不洗……”
“那直接抱你進房間?”
“好……誒,等等,你不許進來。”
“放心,我今晚會非常老實的。”藤原臨也把她放到房間的床上,低頭柔柔地一笑,接著伸出五指把她頭上的發髻弄散,把她的頭發稍稍揉搓成亂蓬蓬的樣子。
“晚安。”他說道。
川島美記整個人就像死了那樣,重重砸進被窩里,連抬起頭來看他一眼的氣力都沒有了。
等他走出房間,輕輕把門關上后,她才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里,淚水撲簌簌地滴下,連臉頰都覺得涼了,只好把枕頭翻轉一面。
但很快,這一面也濕透了。
混蛋混蛋……川島美記心里委屈到了極點,頭腦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來。
溜出房間,藤原臨也看看表,接近凌晨。
暫時還沒睡意,他在這寬大的豪宅里四處溜達。衣帽間里,發現了川島美記堆疊成山的時髦衣服,隔壁的還有個專門用來放包包的隔間,各種奢侈品牌的寶寶都能在這里找出十多個不同的型號,堪比專柜賣場。
化妝間里的化妝品護膚品同樣堆得琳瑯滿目,藤原臨也不懂這個,看了一眼就走。轉到書房,拿了本《理想國》出來,鉆進廚房冰箱,拿一罐冰啤酒到陽臺邊喝邊看。
寬大的陽臺,劃出一大塊區域來養多肉植物,還有幾盆小番茄,無論是多肉和番茄都打理得非常好。
藤原臨也喝著啤酒,盯著多肉看了好久。
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川島美記蹲在這里,用剪刀小心翼翼修剪的畫面。
難道她是個很熱愛生活的女人?
藤原臨也被這個想法逗笑了,邊喝啤酒邊看書。
陽臺的正前方,天空樹雄偉的塔身在黑夜中發出五彩的亮光,左手邊是亮晃晃的臺東區,左手邊則是偏僻許多的荒川區。車燈前匯成一條絢爛的光河,在街區間流動。長途卡車轟隆而過時,巨大的響聲會滯重地搖顫一下空氣。
凌晨三點,藤原臨也在沙發上睡過去。
醒過來后,窗外已經微微放亮,他走進廚房用水漱了漱口,接著燒水沖了杯速溶咖啡,邊端著喝,邊在房間里找圓珠筆和便貼,在上面寫上謝謝太太的款待,下次再來。。
寫好,藤原臨也拿著便條鉆進川島美記的房間。
她背對房門睡著,呼吸都極其輕微,黑色秀發如漫出的墨水般,在潔白的枕頭上鋪開。湊近了一看,甚至能看到她眼角有淚珠未完全干涸留下的痕跡,幾根睫毛死死地黏在一起。
藤原臨也把便條貼在她臉上,轉身出門。
過了幾秒鐘,他又鉆進房門,多貼了一張熟睡中的太太真可愛上去,掏出手機,對準她貼著兩張便條的臉,咔嚓拍了張照片,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清晨六點,街道上沒什么人,只有早起的烏鴉照例蹲在房頂脾脫四周。
藤原臨也計算了下距離,決定從吉原出發,一路往淺草跑回去。
六點二十分,路過已經開門營業的Lemon面包店,雪野里穗坐在柜臺里看書,看到他跑過來,抬了個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
藤原臨也回了聲,繼續往前跑。
六點二十五分,穿過鳥居,一片廢墟映入眼簾。
整個神社再也沒有一棟完整的建筑,甚至就連一面能立著的墻或者柱子都沒,藤原臨也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還十分悠閑地拿出手機來拍照,并且把照片給川島美記發過去。
太太,我家沒了啊,你得賠我!
我有無限式神 75.漫長的一夜過去了……然后,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