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錦衣衛明明超強卻過分劃水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不會是他
應無殤還是很懂規矩的,在大殿里把人穴道封住,這是為了不讓青年人的污言穢語臟了諸位大人的耳朵,而到了大殿外邊就沒有這種限制。
廷杖這種刑法,宮中有專門的負責人來做,應無殤就負責端著一張滿是嘲諷的臉盯著青年人就是了。
最初這青年人還有幾分硬氣,愣是沒吭聲,于是應無殤就給行刑的小太監使了個眼神。
好巧不巧,這小太監是東廠出來的,前陣子吳啟明剛從東廠拉走一個,錦衣衛的名頭此時在東廠簡直比皇帝的圣旨還好使。
領會了應無殤的暗示之后,這小太監立刻發了狠,讓幾個人往死里打,直接打得那青年人皮開肉綻,嚎叫不止。
內閣議事的殿中,眾人都不說話,全都靜靜地聽著外頭青年人的叫喊聲。
陸指揮使不說話是因為他本來就沒什么好說的,而陳諾不說話,則是因為他的目光始終都在注視著陸寒江,也不知道這老家伙心里頭在想些什么。
終于一片沉默之中,有人開口了。
“陸大人,小女子在此替堂兄賠個不是,他不是有意的,還請大人手下留情。”最后站出來的人是陳姑娘。
陳姑娘的臉色看著有些憔悴,眼角微紅的痕跡也看得出她因為父親的去世確實痛苦萬分,此刻能夠從悲傷中振作起來,以女子之身來到這里,的確值得敬佩。
今日大殿上,陳姑娘見到陸寒江的時候著實是有些吃驚,陸十七就是陸指揮使,這一點盡管勉強還在她的想象之中,但肯定也是遠超預料之外了。
沒想到當日那個強行拉著她一塊在金明寺偷魚的公子,就是她苦苦尋找的錦衣衛指揮使陸大人,只嘆一句世事難料。
看著那張天可見憐泫然欲泣的臉龐,陸寒江嘆了口氣道:“朝廷有朝廷的規矩,不過本官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陳氏畢竟橫遭劫難,此次失言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陳姑娘的目光有些復雜,她低聲道:“多謝。”
“不必。”
陸寒江擺擺手,然后讓人將應無殤喊了進來,誰知對方進來第一句就是:“大人,那口出狂言的賊人挨不住打,已經死了。”
“什么?唉。”
陸寒江搖搖頭,然后對表情略顯呆滯的陳姑娘做了個無能為力的攤手:“本官已經給了姑娘面子,可惜,這位陳氏的朋友似乎命數不大好。”
說著,陸寒江走到殿宇一角,對站在陰影中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的曹元語重心長地說道:“曹公公,你這宮里的人也該好好調教一下了,怎么才五十板子就給人動死了,罪過啊。”
“.”曹元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但看他起了又沉的眼神,估計就算開口也說不出什么好話來,要是堂堂內閣之上大喊彼其娘之,那就實在有些難看了。
看著陸寒江似乎沒有挪步子的意思,曹元嘴唇動了動,最終是淡淡說了句:“陸大人教訓的是,奴婢回去之后,定會好好教導他們。”
“這就好。”
陸寒江滿意地點點頭,然后轉身去到了陳諾跟前,他行了晚輩禮,然后溫聲問道:“老先生,可還有什么想問的?”
說話間,陸寒江的目光飄向了對方身后的幾個人,除了被打死的那青年人之外,還有幾個人,但此刻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最終,陸寒江的目光落在了陳姑娘身上,那目光好似三月春水,可看在陳諾眼中,卻仿佛是深冬寒冰。
他能感受得到,陸寒江的目光并非男子對女子的欣賞或是關注,而是猛獸對于獵物的興趣和挑弄。
一條人命是喂不飽錦衣衛的,今日一事讓陳諾明白了對方不是孟淵那種謀定后動見招拆招的人,這陸寒江橫起來簡直堪比當年為了一句笑話就跟世家翻臉的陛下。
今日若繼續問下去,他身后的這些人恐怕沒有一個能夠活著走出皇宮,所幸,他想要確認的事情已經確認完了。
“老夫問完了,大人請便。”
在陳氏幾人不解的眼神中,陳諾仿佛沒有看到自己那個廷杖打死的孫兒一般,淡淡地行禮送別了陸寒江。
一場內閣質詢,讓陳氏的靈堂上又多了一口棺材,陳氏的族人不是沒有憤怒的,但是他們同樣是內心驚恐的,因為誰都沒想到,陸寒江的反應會這么強烈。
要知道,自從當年陛下忽然放棄了對世家的打壓之后,二十多年的時間里,世家再沒有受過這樣的欺辱。
宮里的廷杖是個什么水平,這一點陳諾心知肚明,若是有心,一百杖都打不疼人,何況這區區五十了,今日打死了人,這顯然是錦衣衛的授意。
陸寒江用今日的事情告訴了世家一件事,那就是他和孟淵不同,他真的是會殺人的,而且他出身《氏族紀》排名第六的陸氏,真要動起來手,加上錦衣衛的幫襯,根本不虛他們陳氏。
當然了,陳諾能夠作為陳子畫死后出來主持大局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都選擇硬碰硬的莽夫,今日之事,與其說是質詢,不如說是他在故意激怒陸寒江。
陳子畫死得太蹊蹺了,陳諾第一時間的反應也是此事暗中可能有京中的勢力搞鬼,他首先懷疑的就是錦衣衛。
時間地點甚至會面的人都是由錦衣衛定的,若想在其中做手腳實在太簡單了,但這種方式無異于實名投毒,實在不符合錦衣衛做事的方式。
其次,今日陳諾在內閣激怒了陸寒江,若是對方心中有鬼,大可不必和他們起爭執,反而應該是十分配合陳氏的質詢,搬出一大堆天衣無縫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只是,陸寒江沒興趣去自證什么清白,他直接用一條人命警告了陳氏別來招惹他,這反而是讓陳諾打消了相當一部分對此人的懷疑。
“音兒,這位陸大人,你是怎么看的?”陳諾忽然看向了身旁的陳姑娘,突兀地問出了這一句。
靈堂上,還沉浸在父親和堂兄死難的痛苦中的陳音驀然抬頭,陳諾的話讓她腦海里的記憶開始回溯,最終定格在了兩人在金明寺偷魚時的那一幕。
不知為何,記憶里那個帶著欠揍表情的公子,雖然狠狠將她戲耍了一通,但不可否認,陳音對他其實并無惡感。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對方身份,只把對方當做了陸府里的一個小人物,故而也未曾在對方面前偽裝什么,她多少是能夠覺察到的,這位陸大人的荒唐是發自真心的。
陳音沒有從陸寒江的眼中看到什么野心,也沒有從他身上看到那些陰惻惻的算計,對方在菩提池前那肆意的樣子,的確是真情流露。
因此,陳音無法將對方與殺害父親的兇徒聯系起來,而且今日陳諾的試探也反向證明了這一點。
于是陳音在沉默之后,答道:“我認為,不會是陸公子.不會是陸大人做的。”
陳諾微微點頭,然后說道:“既然如此,那你明日就帶著禮物去陸府一趟,替陳氏表達歉意,多事之秋,我們沒有必要再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敵人。”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靈堂,全程陳諾都沒有看一眼棺木里的尸首,仿佛那并非和他血脈相連的孫兒,只是個過路的陌生人一般。
這個錦衣衛明明超強卻過分劃水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不會是他